回响（碧蓝/俾胡）•第八章 就此沉醉其中（上）
阿美琳宫，侍卫长尼尔森正跟随在克里斯蒂安十世国王身后。
“胡德上将回绝了邀请是吗？”
尼尔森颌首：“是的陛下，上将表示既然是秘密出访，不想在人前过分暴露自己……”
“随她去吧。”国王摇摇头，径自走开了。
阿尔布表现的有些癫狂。“你的本事不小啊，隔壁那个淑女真的同意平安夜跟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出去逛？你是要上垒吗？有把握吗？”奥托看着她在房间里兴奋的措手乱转。
“你至于吗？明明已经得手的人是你吧，”伸手把这个疯女人按回沙发，“而且你的声音太大了。”
“呐呐，奥托亲，平时穿太多看不出来，那姑娘有料吗？”这女人两眼放光。
回忆着那个拥抱，那种美妙的触感，军官不动声色：“相当有料。”
阿尔布更加艳羡了：“啊啊啊～你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隔壁的美女开个门就叫你撞见了？为什么姑娘你看不清楚这个人是条狼啊？”仰身一头倒在沙发上哼哼。
不可原谅。
“唉？我的衣服不适合吗？”胡德的房间里，军官插着手端在胸前，看着自己面前的床上摊满的华丽衣裙，都是妥妥的宴会风格，笑着摇摇头：“新港的酒吧一条街如果出现这样一位华丽的大小姐，回头率肯定是百分百。”
“这样吧，你把尺码写给我，我来去周围的服装店里给你带件合适的衣服来。”
出门后，奥托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酒店留言纸上短短的几行数字，脸上表情琢磨不定，手微微的颤动。
这是往往是激动的表现。
比自己估计的更好，有料，不是一般的有料！非常有料！！！
情况比胡德想的要好。作为世界知名的酒吧一条街，平安夜的新港已经被世界各地的游客占领了，实在是太多的人，大家都忙着挤出一个座位，服务生端着大杯的烈酒，反而没有人有精力观察自己的旁边是不是经过了一个美人。而且身上又是奥托按铁血标准买的一套绝对朴实无华的衣服，虽然并不能掩盖她容貌的出众，但总归不会惹眼。
已经在这里混了十几天的阿尔布和好几个酒吧的服务生们打成一片，这样一个老主顾很快就安排到一个邻着运河的好座位。
哥本哈根的啤酒比起铁血的苦涩显得更香醇凛冽，就算是胡德这种喝惯了红酒的皇家小姐也是容易接受的。
几口下肚，胡德脸上红润起来，初次来到这种世俗之地的紧张烟消云散，放的开了便和阿尔布一起吐槽起奥托来。
“塞拉你说的太对了！奥托亲最大的问题就是霸道，去哪里、穿什么、怎么做……她不说也就好了，只要开口就一定这么办了。”
“塞拉我跟你说，奥托亲她变扭着呢，她有个妹妹，我们叫她提子，是个有点内敛的人。提子16岁过生日的时候，奥托支支吾吾整整三天，我还以为她暗恋我要告白，结果就是想让我问问提子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问的时候还躲在门后面偷听！”
“还有，她是一个机械狂魔。有一次为了搞清楚白鹰的哈雷J型机车的原理，她整整花了3个星期把一台刚买回来的车拆了又重新装起来，结果“F头”发动机安装出了问题，行驶的时候直接解体，在家躺了整整一个星期！”
“没错，她其实相当疯的，当年她被派到鸢尾工作，结果不到一年在那里赫赫有名，因为她动不动就跟人生死决斗，整整27次啊！都没输过，简直是怪物！”
……
奥托全程没有说话，她一手支着下颌，一手给旁边两个眉飞色舞的姑娘添酒，看她们说的天花乱坠，借着酒劲大声欢笑，尤其是身边的淑女，脸上时而惊奇，时而欢喜，说话的声音渐渐放开了，笑意越来越浓。停了一天的雪又下了下来，奥托举杯，小口啜饮。
阿尔布喝了陪着胡德喝了不久，就遇到了熟人，被请去另外一桌了。少了这个疯女人，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胡德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的声音似乎太大了些……啊啊，都是阿尔布阁下说了太多有意思的东西了，害的她这样激动起来。但是奥托，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很叫人……喜欢。
真是够了，在想什么呢？奥托就在旁边好吗？要怎么才能听到更多有关她的事情呢？真是的，阿尔布阁下为什么走的这么快啊……
“我的故事很有趣吗？”奥托观察着淑女脸上的变幻，打破了冷清，“我在大学里一共决斗了25次，输过一次，被手枪打中了左手臂，躺了一个星期……”并不在意胡德讶异的眼神，奥托自觉的分享着她许多并不为阿尔布所知的旧事。
她侃侃而谈，只略去需要保密的内容其他并不保留，例如自己曾经因为偷一根烤肘子被父亲费迪南德罚抄《箴言》整整50遍的惨痛往事……
胡德认真的听着，听这个初见很冷的人慢慢的向她铺陈着往事，展开自己的世界，把旧的、痛的、涩的、甜的一一倾倒，倒入哥本哈根运河的海水里，流进唯一的听众的心里……
胡德，我爱上了哥本哈根，却想将它毁灭。我想抹掉一切，因为这座城市本身，就是所谓我爱着那个女孩的凭证。我在那里，敞开尘封的心，那个女孩一直仔细聆听我燃烧过的灵魂的灰烬。
—— 行动前夜
致我所爱
不停的，奥托不停的叙述着，神色未变，像是年代久远的往事已经不足以叫这个经过太多磋磨的军人慨叹。
似乎发觉说的太多，她低头看向那双认真的眼睛，笑道：“是不是很多落了灰的旧事，有没有听困了。”
没有，奥托你的故事真的相当动人，也让我更加好奇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有点困了，毕竟长长的故事还是用笔记录更加合适呢。”胡德回笑，“下次如果你写出回忆录来，千万记得寄到皇家来，我来帮你出版好……”
不远处玻璃杯破碎，还有男人的哀嚎，打断了谈话。
奥托起身，正是阿尔布！
“不可原谅！”铁血军人的愤怒像是凝结了冰霜的钢针，令四周人直感寒凉，躲闪不及。
在阿尔布强忍愤怒的复述里，是眼前倒地哀嚎的本地青年侮辱了铁血，侮辱了她祖国的所有人民……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青年的朋友们面色阴沉，似乎想要动手，但是阿尔布爆发出的战士的血腥气叫他们忌惮。
奥托拨开人群，把阿尔布拦到身后，用纯正的丹麦语交涉道：“你们侮辱了她的祖国，在任何地方，这理由足够充分能挑起一场决斗，如果不愿善罢甘休，那我们就用酒吧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几人交换了眼神，相当犹疑，但是面前这个女人镇静的神色下是阿尔布也不及的威慑感。
军官追问：“你们想等警察来吗？平安夜在警局度过看起来是愚蠢的选择。侮辱女性是最下劣的行径，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即使是你们本国的警察也不会做出偏袒的决定。”
老板已经匆匆挤出店来，奥托私了的建议无疑正中下怀，平安夜任何不必要的风波都是自己业绩上的损失，他极力劝说几个青年接受建议。
胡德是听不懂丹麦语的，但也能看出气氛的阴沉，却只能帮着奥托拦住现在正在发狂的阿尔布。
为首的灰发青年点点头，示意伙伴们架走被女人锤倒在地上的这个废物，坐回了座位，老板和服务生们正在驱散围观者，看似酒馆门前已经恢复了平静。
奥托坐到了青年的对面。
拼酒，最简单粗暴，最有效的，最符合酒吧街风格的解决方式，看谁喝的更多，败者全盘埋单后要立即离开，不得再次滋事。
老板只拿出了一瓶酒。
胡德瞳孔一缩，认出来了：生命之水！
唬烂的名字之下，是绝绝对对的烈酒：波兰蒸馏伏特加。96%的浓度，堪比酒精的消杀效果，一口就能让人的舌头麻木。约克殿下有一次准备话剧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当即命令爱丁堡找来，连闻都没有闻，直接一大口，最后被送到医院洗胃……
“你们铁血已经派不出男人了吗？”铁灰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嘲讽。
奥托看着对面肌肉发达的家伙，面无表情：“我足够了。”说完，第一杯，一仰而尽。
灰眼睛一愣，接着紧随其后，但是立刻，他的脸就扭曲了。
第二杯。
第二杯。
第三杯。
灰眼睛的眼白已经有血丝充血的迹象了，面色已经酱紫了，大概灼烧感正在摧毁他的胃部。
但强撑着，他试图举起第三杯。
“哗啦！”大块头颓然砸在了桌子上，酒水飞溅，一片碎渣。
“走吧。”奥托面色略白，但是神志绝对的清晰，带着刚刚冷静下来沉默着的的阿尔布和看着自己神色刚刚轻松下来的胡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看你，要吐就吐直接吧，反正那家伙已经晕过去了，我们肯定算赢。”抱着小桶，奥托疯狂的反胃，只能说“生命之水”名不虚传，叫她这种千杯不醉的家伙也出了洋相，阿尔布递来一杯热茶，胡德心疼的拍着她的背。
虽然逐渐反过劲来，但是奥托也还有不适的眩晕感。“叫你少在人堆里混，今天你差点就在哥本哈根警局总部里蹲着了。”擦着淑女给她叫来的温热的毛巾，感觉稍微好过一点：“我怎么能在那帮混账前面出洋相呢？有些事情自己人知道就行了。”
“自己人”几个字叫胡德心里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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