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晶石》第四章•皮囊 其二
说时迟那时快，霍伦子弹上膛，对准林芸的胸口扣动扳机。林芸迅速抬起右手，同时右手处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出一块盾牌——
“咚咚”
两颗子弹在那块盾牌上撞得粉碎。
盾牌之巨大，已掩盖了她的全身，将玄关与客厅完全分隔。后面钉在门上的尖锐物体在击发的瞬间收了回去，险些被刺穿头部的枫顺着那个物体看去，讶然发现那竟是由林芸的左手变化而来的。
这时林芸持盾向霍伦两人骤然冲撞过来。
透过地板的缝隙——
霍伦即刻蹲下左手往后竖起四根手指。枫见此将风衣猛地一甩，覆盖两人的身体。
“就凭你的那件斗篷……”
忽然从风衣中射出一颗小小的光球，那光球急速膨胀——
“轰”
电光火石之间火光乍现，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声响席卷全屋。
还未来得及抽出身来时，整个实木地板骤然开裂，轰地破碎开来。
三人伴随着地板的碎片一起向地下的空间掉落。霍伦身体后仰，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五发子弹破空而出，在掉落开始后依次连续击中盾牌的同一个地方。
盾牌的弹痕非常明显，估计是林芸没有想到地板会开裂而大意疏忽了。
几乎是最后一颗弹壳抛出的同一时间，枫与霍伦双脚互抵，以他为发力点蹬腿弹射出去。她手上带着手扣，挥拳朝着盾牌弹痕处砸去。
能行！枫想道。
就当手扣将要撞上盾牌时，林芸的盾牌——准确来说是她的右手，突然收缩，同时弹痕处以肉眼不可观测的速度生长出极其尖锐的突刺——
“呲”
细锐的突刺径直突破枫的术式，击碎手扣，将枫的拳头以及前臂一同贯穿。
还未等枫感受到疼痛，突刺的主体向四处再次生长出尖刺，将枫的右肘关节关节囊前臂手掌完全破坏。
“砰”
在着地的一瞬林芸牵扯枫的右臂试图以枫的身体当盾牌挡住霍伦的子弹。
霍伦的子弹则刚刚好擦过几乎将嘴唇咬破硬是忍着不叫出声的枫的颈部，射向林芸的头部。
距离太近了。就算用左手变成盾牌也挡不住。霍伦想着。只是……恐怕可以变形的不只有她的双手——
林芸的脸上瞬间长出一块面具。不过还是迟了，子弹将还未成型的面具击碎，钻进了她的头部。
准确的来说，不是长出一块面具，而是林芸的脸变成一块面具。那颗子弹连同开裂的脸的内部组织暴露在外面。但那似乎只是卡在了鼻骨上。
霍伦在落地后就开始逼近林芸。这时他在较近的距离再次瞄准林芸。林芸怒吼一声同时扯着枫往霍伦处一甩——
左手指扣正要砸进林芸面部的枫，被一股比自己的术式还要强大的力量甩开。
“呲啦”
枫的前臂与大臂被撕裂分开，枫自身则砸在了霍伦身上。但在这之前霍伦绕过枫再次击发。
“砰”
又一发子弹出膛，向着林芸面部的裂缝里射去。这下林芸绝对躲不掉。
“铛”的一声。
子弹穿过林芸的头部击中后方的钢板。
那是一个骇人的场景，枫永远也不会忘记。林芸的大脑飞速向上移动，拖着整个头部变长。她的脸急速凹下去，直至头变化为一个管道，中间空心。子弹就是从这里穿过去的。
在几轮的变形下来，林芸已经变得消瘦，几乎只剩下骨头。
一个穿着校服的怪物。
在变形躲避子弹时，林芸将第一个射进她面部的子弹在她身体内部传输到左手上，而左手迅速变化为枪的模样，指着霍伦的枪口。在霍伦再次扣动扳机时，上一颗子弹的弹头已经被林芸发射至他的枪管内。
“砰”
子弹在枪膛内相撞融合，剩余的火药爆炸被急剧压缩，导致枪身变形。
霍伦虎口一震，果断将枪支扔向林芸，转身带着枫去捡风衣。
林芸踢开枪支，同时双手瞬间生长成两条极长的突刺。留在她的右手上的枫的右前臂竟被她分解并吸收。
顷刻之间，两条突刺扎向两人的颈部。
千帆骑着电动车，夹着一个极长极窄的瓦楞纸箱在街道上行驶。
枫离开时编的拙劣借口确实不难引起千帆的疑心。这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某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在过往无数次的任务委托中，千帆和霍伦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总能隐约知道对方的想法，无论是耳鬓厮磨还是天各一方。
所以她的目的地是林芸的家。住址的知晓途径是学校的登记系统。
电动车在江边大坝旁缓缓停了下来。千帆提着纸箱走到一座临江别墅的门前。
这里就是林芸的家。
但在这个时候，整个房屋似乎没有一间房间亮着灯，同时十分寂静。
千帆通过纸箱侧面的一个缺口，将纸箱承载的物体以水平于地面的样式锁定在腰带右侧。纸箱这下才展现出它的重量，不过腰带在校服之下与众多牢靠的系带相连，使其与箱中物的连接坚如磐石。
左手伸进纸箱开口的前端，右手在前准备开门。
“咔”
外门没有上锁，内门没有闭合。家里只有夕阳的昏黄投影，空荡无人。
右手放下抓着纸箱，尖锐的目光迅速又一丝不苟地扫视着一层室内。
哥哥不在这里。难道有地下室？
敞开的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千帆依照本能转身。来者是一位处于不惑之年的女性，模样与林芸有几分相似。
“请问……同学，你在我家干什么……”
千帆紧握的右手松弛了一些。
“哈哈，没什么……林芸请我来她家做客……”
这位应该就是林芸的单亲母亲，刘云。
“请问同学你的手上那是……”
“啊，这是户外擦窗的专用工具……是老师送我的。”千帆笑着说道，左手没有松开丝毫。
“对了，你有见过这个人吗？”刘云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
这个女人试图以这种拙劣的方式分散我的注意力，还是小瞧我了。
千帆佯装向前查看照片。
倏然，背后传来某种四足动物迅速奔跑的声音。奔跑的速度之不同寻常与低吼声并不足以让千帆对这位不速之客下定论。真正让她拔出手中的武器的是源于脑中的警戒。
在那动物飞扑之前，千帆急速后仰，左手拔出武器举过头顶——“唰！”
那蛮狗被拦腰截断，血溅当场。
被血溅到的刘云当场惊叫起来，扑倒在那狗面前。千帆一下挺起身来，手上的是一把闪耀着邪魅银光的横刀。纸箱也顺势解体，露出里面的复合型刀鞘。
忽然，刘云低下头，开始吸吮地面上的血液。正当千帆皱了皱眉头时，刘云忽然抬起头，向千帆面部吐出一口血。说吐出有点不太符合事实，那大概是用某种特殊器官射出来的。到这里已经基本确定刘云对她有敌意了。千帆的直觉也告诉她，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千帆低头躲过，挺刀直刺。
但刘云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轻易躲开。低头看见在狗尸的两段之间多出了一条人体断肢——那是刘云的左前臂。
谁知那断肢竟迅速和狗结合起来，千帆缓过神来手起刀落——
“铛”
结合处竟在瞬间生长出类似甲胄的坚硬物体。
“什么……”
前脚动刀，刘云后脚杀到。她的左臂确实断了，不过现在竟生长出极尖锐的突刺，正朝着千帆的心脏袭来。
千帆勉强躲过突刺划伤肩膀横刀斩向刘云侧腰——
“铛”
又是这个声音。斩击由被防下了。
时不我待，那疯狗爬起身来，一口就要咬上来。千帆旋转身体，一跃落到沙发另一边，与一狗一人形成对峙局面。
邱夜跟千帆说明过，这把刀是现在人类科学技术的顶峰，刀口只有几个分子厚，几乎能切开一切东西。现在千帆只觉得这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横刀。
不等对方作出反应，千帆用脚将沙发整个提起来并踢出去，紧接着一刀斩断——
人狗自然是躲开了，但是千帆却不见踪影。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