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素描(杰园向)
叙事节奏会很慢,或许没有什么情节,友情向,不喜勿喷。封面图来自网络,如有侵权在此致歉。

艾玛的素描班解散了。
几年了,她已经见证了这个素描班从兴起至衰落,从二十多人的大班变成零星几人的小小班。
解散后,艾玛即将面临的的是重新分配到一个新的班级。
班换了,同学换了,老师换了,原本熟悉的画室变得陌生起来。
分班后的第一次课,艾玛去的有些迟,进画室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老师正站在一个学生旁边指导着,听见开门声,他抬起眼来,“是艾玛·伍兹吗?”
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多的老师,艾玛怯生生地答道,“是。”
“上节课的素描完成了吗?”
“还…还没。”
“嗯,那先把上节课的素描完成先。”
艾玛应下,找画,拿画板,摆石膏体,一气呵成。坐定后,略略扫视了一下课室,似乎并没有先前认识的伙伴,也没有与自己同年龄阶段的孩子。目光不知怎的飘落在老师高挑的背影上,脑海中不觉间有蹦出老师的那几句话,不过重点不在内容,而在音色——磁性温柔的男性嗓音。
“阿嚏——”
不知是谁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将艾玛的思绪拽回,已经走神约摸一分钟了。好在老师回身过来时她已经将目光不着痕迹的收回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她才知道这个老师的名字叫杰克。
时间流逝,艾玛渐渐在这个集体中渐渐安定下来。至于杰克,他总是一副很随和的样子,能与孩子们打成一片,一点也没有老师的架子。
Ⅰ
“嗯…好香,是什么东西啊?”
那是夏日,进入画室,艾玛便闻到一股奇香,与空调的冷气混合,使刚从户外的人一进来便觉得神清气爽。
“一种熏香罢了,”杰克偏头看见进门的艾玛,只是有着一抹不露声色的笑,“沉水香。”
Ⅱ
雨季,这有一阵没一阵的雨当然会使粗心大意的艾玛忘记带伞。
画室的学生已经走光了,只剩下艾玛一个人孤零零地数着门前檐下的雨珠以消磨时光。
“要借你把伞吗?”
发话的是杰克,他刚刚打扫完卫生,整理分类好学生的作品与半成品。
“老师那你怎么回去呢?”
“我的车就停在附近。”
“没事的,我爸应该很快就来了,老师你可以先走的。”
“我锁了门,外面的屋檐又能挡多少雨?会感冒的。”
“哦…好吧…欸,我爸的车已经来了,那就不用麻烦借伞给我啦,老师下周见。”
“嗯,下周见。”
还好,雨还没大到一出门就能把人淋得精湿的地步。上车后向窗外望去,杰克看起来像是刚转过身锁门的样子。
Ⅲ
当艾玛自己一个人办事的时候,别人在做什么,她并不是很在意,画画是,看书亦是。一般在素描课的休息时间,艾玛习惯自己一个人在一边抱着一本书看。
仍是夏日,即使空调的冷气也使画室变得闷闷的,艾玛无心看书,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眼睛虽盯着书本,但耳朵却在听其他的孩子热火朝天的闲聊,在心里暗暗地比较,发现自己竟与这群孩子中最大的那一个都差了将近五岁的年龄。
渐渐的,连四周的说话声都使她觉得迷糊,艾玛干脆撑着脑袋发呆,在身后整理石膏体的杰克忽然问艾玛,“艾玛,你…多大了?”
艾玛支吾了一会,“…十四。”
“嗯…”杰克沉吟片刻,“是么?我今年二十二…”
杰克似乎还说了什么,但艾玛没听进去,只是下意识地回了句,“嗯…老师你好年轻啊。”
休息时间结束,艾玛照例去完成剩下还没画完的素描,画着画着,杰克刚刚那句话又腾地冒出,“二十二…”这个尤为突出强调的数词使艾玛忽然打了个激灵,瞌睡虫什么的早不知道去哪了,“他只比我大了八岁…”
“八岁…”艾玛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呐呐自语,略显心虚地抬头,恰好对上杰克的目光,平常杰克不说话是没什么表情的,而现在呢?眉目间似乎荡漾着点点笑意,艾玛赶紧将目光瞥向别处,但耳朵尖儿上爬上的绯红应是藏不住的。
Ⅳ
心烦意乱。
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素描的构图怎么看都像是很有问题的样子,艾玛感到十分烦躁,不觉间手已在素描纸上蹭出一片灰。
在艾玛苦恼于如何修改构图时杰克忽然从自己身后微微俯下身来,握住自己新削的4B铅笔,“帮你修改一下构图。”
老师不会刚才一直在我后面吧?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杰克刚刚的动作吓了艾玛一跳,先前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情感…是惊讶吗?亦或是…恐惧?艾玛自己把握不准。
赶紧起身把画笔和画板递给杰克。
只是将一些被蹭得模糊的板块擦掉,在流畅地划拉出看似有些随意的线条,那些看起来不合理的地方就顺眼多了。
“谢谢老师。”
杰克递回画板和笔,张了张口,但终究是欲言又止,只是微微颔首。
Ⅴ
“这个学期学校的课程和素描课冲突了,要不把素描课退了吧。”
“嗯…我还有几节课?”
“三节。”
三节啊…没事,够的。
艾玛在这三节课比平常任何一节课都要认真,她甚至刻意放慢了自己绘画的节奏。为什么呢?…三节课的时间可不会因为自己画得慢而被无限拉长啊。
不辞而别…算是吧。
……
应是一年后了。
“艾玛,杰克老师说你可以过几天去画室那里把以前画的画拿回来。”
“哦…好的,我明天就去吧。”
……
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画室门口前矗立片刻,艾玛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推门进去。
那门还是老样子,被推开时还是有声音,但在安静的画室中听起来还是挺刺耳的。
画室里熟悉的香味让她有一瞬似乎将现在与过去的某些片段衔接起来。
她有时候觉得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有些事情明明已经淡漠了,遗忘了,但只要某个契机,那些过去的点滴就会像洪水般铺天盖地涌来,而自己就在洪水面前,无法逃离。
画室里的老师是分班前她认识的那位,艾玛不知道应该是惋惜还是庆幸,“老师…杰克老师他…让我回来拿画。”
“哦…他之前好像和我说过,让我留心着点的,他应该放在那个柜子里了,你去找找。”
“嗯…好的。”
艾玛依稀记得学生们完成的作品都是装订成一个册子放在左半边柜子里的,但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太过凌乱,册子打折卷相互堆叠,翻翻找找始终不见有自己名字的册子…在柜子内壁胡乱摸索时发现柜子里似乎有一个不是很容易发现的夹层,抽开夹层,写着自己名字的册子竟很安适地躺在里边。
找到册子后艾玛也没着急走,随手翻看自己以前的作品,一不小心的手滑,将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可最后一页的那副作品艾玛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师这幅画是不是弄错了,我记得我之前没画过这幅画啊。”
“后边没有写名字吗?”
“额…没有。”
“啧…杰克可真是粗心大意的,既然那幅画没有名字就留在你那里吧,册子已经装订好了,再拆下来可能会把你其他的作品损毁的。”
“那行吧…谢谢老师。”
抱着册子走出画室,艾玛忽然有些后悔来画室取画——自己与这画室最后的一丝联系也已经断了。
可断了就是断了,能做的仅有怀念罢了。

(文笔越来越拉跨了,轻喷 (*꒦ິ⌓꒦ີ))
(本来想写个文应景521的,但没赶上,而且我觉得我写的像个伪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