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余华！听说有人过上了我小说里的生活......
对话记录:
冰心 01:02
这一两年就是您在大众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段子手。然后那天那个罗岗教授好像说余华老师深入介入脱口秀事业。哈哈，对，然后我就不知道您自己怎么看待这种年轻人给您的新定性。
余华 01:17
我觉得那是一种调侃。我觉得。嗯，其实我真没有看过脱口秀。嗯，那么多年来我只做过四五个采访而已。应该说是应该已经消失了一样的，也就是两年多前我们一家人在一个地方吃饭，突然那个在当当的工作的一个朋友，嗯，给我发一个微信来说，他说那个你上热搜了。我对热搜当时不了解，微博热搜是个什么我完全不了解。我儿子知道他腾打开了一看，说，你现在是热搜上热搜了，然后一看有二亿多人看过了，怎么那么厉害？嗯，就什么呢？就是我在，大概我在 1998 年的时候的在意大利杜林有篇文章，就我为何写作，就是为了那个去文化馆，然后去写写小说，第一天故意迟到 2 小时，结果发现我是第一个的。就这么一句话被人重新拿出来以后，嗯，然后下面有 1000 多个人重写。是，就是属于这样的，所以他就到了微博热搜了。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我说因为这是并不是一个新话题。嗯，那个时候也比较巧的是什么呢？就是当时那个新经典，嗯，做活的 30 周年，其实应该是 29 周年，他们说虚岁，我说那个应该没到 30 年。所以我后来做了三个 b 站的采访，里边的片段似的广为那个流传以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后来我就说我不做节目了，就任何节目我都不做。
余华 03:00
嗯，我就开始发现就是新媒体和传统媒体的区别了，原来我只要那个冷静他个一年左右，那基本上在媒体上消失了。现在你冷静一年没有用，冷静的主动权已经不掌握在个人手上了，掌握在公众手上。嗯，公众想把你遗忘的时候，你确实可以冷静的，但公众展示还不想遗忘你的时候，你想冷静。不可能，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方式。嗯，制造出一些那个话题来。嗯，对，嗯，就是他们把你过去的东西不断的给你翻出来，然后我就知道时代已经变了。
冰心 03:43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一个轻松的好笑的余华。嗯，为什么能够受到今天年轻人的这个好感和共鸣？
余华 03:54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因为毕竟那个我的读者很多。嗯，就是他们的，他们在通过作品所了解的那个作者叫余华的这个作者，嗯，在他们心中是一个沉闷的，然后一脸苦相的，然后是一有带有点抑症的，或者是一个阴郁的一个人，是吗？嗯，结果他们后来发现是一个厦门的人，当时是我许传官卖血姬，刚在收获发表 96 年。嗯，哈佛大学的王德威教授到北京来看我，但他以前跟我没有见过。他第一次见到我之后，他很惊讶很惊讶。那怎么不是这么个优化，哈哈哈，一个那么的开心，充满了阳光的，是吗？在他的心目中是一个整天下雨的，不下雨也是个阴天的余华，是吗？嗯，所以他就觉得很惊讶。所以我觉得像王德伟这样的就是属于那个见过多少作家的人，我也是在他认识的作家里边反差最大的。嗯，他们可能是这个反差，那个萌。反差萌？什么叫萌？
冰心 05:07
就是可爱的意思。
余华 05:08
哦，反差萌，这个我学到一个新的词汇。对，反差萌。对，我今天在出来之前我还看到 3 个人给我发过来的同一个，同一条。嗯，是个图片的。
冰心 05:18
潦草小狗吗？
余华 05:19
不是，是那个叫我过上了就是好消息，我过上了小说里的生活。坏消息，余华的小说。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我觉得很好玩，很好玩。对，觉得这段话其实我看了以后一方面是比较好笑，另一方面也是带有一点心酸的。
冰心 05:40
然后我就在想哈，就是一个轻松幽默的作家名人，受到大家喜欢，有没有可能也是因为年轻人觉得生活里面有一些侧面是沉重的，所以他们想通过这种轻松幽默来化解。
余华 05:54
嗯，对，因为尤其是今天我们那个国家公布的数据，年轻人的失业率已经超过 20% 了，就是在20%，这是一个，而且我们的我们对那个失业的定的标准并不高。嗯，一周工作一小时就不算失业，嗯，是吗？嗯，所以那个在这个标准不高的情况下，年轻人失业是那么高的失业的话，他们需要寻找一种，一种让他们就是忘掉现在暂时生活中的那种困难，他们需要那个快乐一下。这个话的意思就是好消息过上了小说里的生活。其实是他是想逃避现实，他是想或者是暂时离开一下现实，进入一个虚构的世界，进入一个自己想象的世界，想象自己将来，或者我现在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比现在要好得多的这样的一个生活环境里。是吗？结果他找错书了哈哈哈哈哈哈。
冰心 07:06
过上了悲惨的生活哈哈哈。嗯，上午来之前我在家里搜了一下，就是仅仅在过去的 6 个月内。嗯嗯，您就上了 8 次微博热搜。
余华 07:18
是吗？我都不知道。噢，对。
冰心 07:21
就绝对是顶流的待遇。嗯嗯嗯，所以我就不知道就您对流量顶流这件事儿，就是您自己是怎么看的？
余华 07:28
被高度关注我肯定心里很高兴。嗯，你比如说是噢，我无所谓。那他妈瞎扯那什么啊。对，我肯定很高兴，但是一旦被收走了，我也不会很失落。嗯，我不是今年那个 3 月份在华师大有一个演讲，我跟那个安逸有一个演讲，那个后来他们是要准备那个发票。嗯，结果本来说是要上午发票，结果晚上 5 点开始就排队了。嗯，而且从一楼排到九楼都坐在地上，学生们准备那个在那过夜的。嗯，后来晚上提前发票了，结果我非常非常惊讶。结果后来那个，嗯，记者去了解了一下，这些同学里边并不是都是读过我作品的。嗯，有些是看了我的短视频。
冰心 08:22
对，有人看了您段子。
余华 08:23
对对对对，看的是有关我的视频的人，对才来那个的。嗯，但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因为为什么呢？很可能他们以后也会转化成来读我的作品的。
冰心 08:37
对，我之所以说到流量，是因为流量在今天这个时代，嗯，几乎是人人向往的，因为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流量能够直接变现。
余华 08:47
对对对，尤其是我和李健的，就李健的那个唱片发布会，我去参加了一下，结果他们发布的时候上了热搜的第一，李倩告诉我有 4 亿多，嗯。什么？吓死我了，我觉得这个天文数字一样的有 4 亿多，嗯，之后就确实带来的就是各种商业活动和广告。嗯，最有意思的是就是我和那个俞敏洪的那个对话的时候，嗯，有一个网友提一个问题，因为那时候我的头发还是很长的，没像现在那么剪短了，所以那个最后那个网友有一个问题是来问问你那个是如何保持发量的？结果两天以后有一个生发洗发水的那个品牌很大的，是一个国外的品牌要来找我做广告的，所以这个当然我这个分寸我是会把握的，我是任何商业活动和那个那个广告我就绝对不能做，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嗯，我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作家，如果我要是整天在广告上露面的话，那我就会很滑稽的。对，嗯，还有汽车广告我都没有做，因为我想一做的话，我这我那正是人设崩塌了。
冰心 10:04
哈哈哈，你觉得做广告是人设崩塌的一种形式是吧？
余华 10:09
然后那个另外的一个朋友跟我说是认为我就应该做广告，说做广告才证明你你你你，你的价值，但是我还是不能做，因为这个不敢尝试给多少钱，我根本不考虑。
冰心 10:22
我说的人设崩塌其实不是说你做广告的那种人设崩塌，而是说就是可能是更严重的，因为你有流量，以后大家关注你。嗯，会放大你好的一面。嗯，没准可能有一天也会放大你坏的一面。对对对，这可能跟你做不做广告没有关系。对，就你怕这个吗？
余华 10:39
不怕，因为我肯定有一天我说了一句什么话以后引发了众怒。嗯，肯定会的。嗯，因为现在还没有出现这样的话。呸呸呸，哈哈哈，但是将来肯定很难免应会那个。哎，会说出这样的一个话来，所以我觉得这一天迟早也会来到的。嗯，对，当你受关注跟受批评是成正比的。嗯，就是总有一天你会突然被人很多人的批评过来了。
冰心 11:16
对，所以，对这个还是挺清醒的。
余华 11:19
我不靠这个。嗯，我依靠的还是我自己的作品。是，我不是依靠这个流量。嗯，对，对，就是我的，我的，我此生为之奋斗的不是流量，是文学，是高尚的说。
冰心 11:36
对，就是您在网上见最著名的段子，还是那个文化馆的段子。对，对，就大家如果光看这个段子可能会以为您从一个医生变成一个作家，这条路可能是很好走的，但我其实知道这个不是这样的吗？嗯，就是因为您其实从进入这个卫生院，嗯，到文化馆，嗯，中间其实有 5 年的时间。
余华 11:58
其实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嗯，我那个，我当时就是感觉到我的一生不应该就这样度过了，我应该改变自己的命运，嗯，然后，嗯，改变自己的命运就是写作。至于说是什么看到那个文化馆那些人，那是走上文学道路的一个说法而已。我后来还有一个更好的一个说法，结果没有流传开了。
冰心 12:35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余华 12:35
我说，我就是我们那个时候读的那些书，不都是前面少了页，是七八十来页。嗯，后面又少了十多页。嗯，就是因为那时候没书，一本小说传了好多人的手。嗯，到了我们这儿的时候，不知道书名是什么，不知道作者是什么，不知道故事怎么开始，又不知道故事怎么结束。嗯，不知道故事怎么开始，可以忍受，不知道故事怎么结束，太难受了。那是不是没有结果？那怎么办呢？我确实是的，那个时候我就自己就躺在床上时候，睡觉前我就开始在想一个又一个的自己，想他的那个结尾，就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哈哈，一切都靠我们自己。哈哈哈，所以我就开始自己去想那些故事的那个结尾，想了一个又一个，后来回忆起来就是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写作了。这样，因为每一个人走上文学道路，他肯定有很多种原因的。嗯，这一个励志的那个说法就流传不开。
冰心 13:38
是啊。
余华 13:40
那个文化会，那个躺平，那个流传很广。对，就是现在励志的怎么就不受欢迎？
冰心 13:46
是的是的，其实你看啊，你一直表现出来的就是之前一直表现出来的是那种。嗯，很不愿意表现自己很努力的一面。嗯，对，然后那个包括我看那个，有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哈，说你在那个鲁迅文学院，你们毕业的时候要写这个感言。嗯嗯，别人都很认真写这个写作方面的收获。你写的是我天天打球，还学会了下围棋。
余华 14:12
我都忘了我写过这样的感言，但是那确实是我的风格。嗯，就好比那个，我们那个在意大利都灵，我们四个中国作家，还有莫言、王朔、苏童，我们这个标题是我为何写作，我的理由就是为了为了不想做牙医，又为了去文化馆做过那种不上班的生活。嗯，然后找一个理由一样的，然后那个莫言写的是他觉得他当时当兵，是吗？嗯，做过一段时间的哨兵。嗯，站岗的就在大门口。嗯，站个站岗，我都怀疑那是他编的。哈哈哈，他什么时候做过哨兵？用那个，然后那个站岗，然后他就一直站在那不能动看，但他眼睛可以看看，反正是穿着皮鞋进出的都是军官。嗯，穿着球鞋的都是士兵，所以他想，他想给爷给自己买一双皮鞋，假装是军官，是吗？结果开始就是没钱怎么买皮鞋，写小说发表以后又搞废了。他就是属于类似这种这种借口。
余华 15:21
后来我们在那个牛津的时候，他又换了，说他是为什么走上文学道路。是说是在的时候，那个他们潍坊有一个作家批判他，说早晨起来吃饺子，中午吃饺子，嗯，晚上还吃饺子，说一天三顿饺子。当作家能够吃香的饺子，那我也当作家，哦嘿，一样的道理。可能是我们的性格里边更想写一些不是很正统的那种，嗯，或者不是一种正儿八经的东西。嗯，我们想我们还是想写一些带有一种顽皮的调侃的那样的一些东西。嗯，这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作家中的一些。当然我们这代作家中也有很认真很严肃的，但是像我们这几个是不太严肃的。嗯，对，嗯。
冰心 16:15
你当时一个人来到北京的时候，有比如说所谓的来自小镇的那种自卑或者失落吗？
余华 16:26
就你说就是上鲁迅文学院的时候？
冰心 16:27
就，反正就是从就是来北京的时候，或者说你跟比如说，嗯，苏童老师、格非老师、马原老师一块混的时候，他们应该是大学生吧？
余华 16:40
他们三个都是大学生。
冰心 16:41
对吧？就你那个时候你会有这方面的自卑吗？
余华 16:44
可是我还有一些不是大学生的朋友。史铁生不是，莫言刚刚混那个军医的大专文凭，那个也不算很正宗。
冰心 16:55
所以不存在说你会因为这个事情自卑，这件事情当时。
余华 17:00
没有自卑，我记得当时铁生还跟我扳着手指算，算下来以后他跟我说好作家里边没上过大学的比大上过大学的多。
冰心 17:15
自豪呢还。
余华 17:17
对，他当时算了好多人，你看像安逸也没有上过。嗯，但是现在我认为我希望就是不管你是不是要从想做一个作家，你，要大学毕业。嗯，你还是要去读大学，不要因为我没有上过大学，铁生没有上过大学，安忆没有上过大学，莫言也没有正宗上过大学，就认为你作为一个作家不需要上大学。
余华 17:50
不，那是我们生活在一个特殊的时代，我在上那个鲁迅文学院的这一个研究生班的，我是 1988 年上的，我为什么能够上那个研究生班的？当时我们那个鲁迅文学院的那个何老师。嗯，何振邦老师给我写的信说现在有一个研究生班。嗯，说你最好来上，就拿一个文凭，那个时候，然后因为我上本科我已经没有兴趣，但是研究生，哈哈。一个高中毕业能够直接拿北师大的研究生，硕士研究生，这一个我觉得很好。
冰心 18:35
所以是虚荣心，而不是要真的来学写作技巧的。
余华 18:38
为了那个学那个拿那个文凭。当时毕业以后就是你要论文答辩，论文答辩是要两年内。嗯，必须要答辩完成，大概一年半过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当时我们的班主任童庆炳老师给我打了个电话，嗯，说赶紧来答辩。你和莫言你们两个人都还没有答辩。嗯，我就跟童老师说我不要那个学位。嗯，我说我已经有研究生毕业证书了。嗯，童老师说你不懂。
冰心 19:09
哈哈哈。
余华 19:10
那个不算数啊，人家认可的是要那个硕士学位的。硕士学位，如果你仅仅是读完了那个研究生，没有硕士学位跟没有毕业是一样的。我说还有这个区别。嗯，然后我和莫言是最后的那个答辩的，当时我还真以为就是毕业。有一个毕业证书就够了吗？嗯，拿拿，后来才知道那个硕士学位证书更重要。
冰心 19:33
对，因为您刚刚也主动提到这个莫言老师了。就是当时怎么这么巧？就是您俩是被安排到一个宿舍？对，我就说怎么分得这么巧，是按文学水平被分的吗？
余华 19:45
不是不是，那个完全是一种偶然。对对，分到了一起。
冰心 19:51
我当时就看到很多当时的描述，说是你俩中间用那个什么衣柜隔着。
余华 19:58
两个衣柜。嗯，有两个衣柜，其实一个宿舍里边只有一个衣柜。嗯，突然有一天我那个发现我从外地外面晃荡的回来，我不知道是上街了还是打球了。我回来我看到那个走廊上层放了一个空衣柜，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嗯，我就回到那个，赶紧回到房间看看莫言在不在，你看他在里面。我跟莫言说走道上有一个空衣柜，我们赶紧把它搬过来，因为我一个人搬不动，你知道，所以我们两个人赶紧把它搬过来了。嗯，搬过来以后就是每人都有一个衣柜了。嗯，而且我们两个衣柜可以把那个房间隔成两半，嗯，知道吗？嗯，所以隔成那个两半以后，在中间不是有一条缝吗？然后我们的椅子，我们的书桌都是朝同一个方向的，就是那个朝同一个方向的，所以我当时我记得他是在写酒国。
余华 20:59
嗯，我是在写我的第一部长篇，那个在细雨中呼喊。嗯，所以那时候有时候我们就是因为有时候要往后一靠的时候，头一看缝里边能看到对方，你知道吗？感觉确实不太好。那个后来他找了个挂历，当年那个就是 80 年代那些影星们的挂历。嗯，那个一挂上以后互相看不到了，然后大家都显得很顺利。
冰心 21:23
哈哈，要是天天能看见就写不好，写不下去了。是吧？
余华 21:27
反正他看我一眼以后他没灵感了。我看他一眼我也没灵感了。
冰心 21:30
哈哈哈，你好像提到过说就是莫言老师，他写到激动处会抖腿。
余华 21:36
那是他在军艺的时候，他在军艺的时候是抖抖腿的，原因是他那个拿，当时就是听磁带的那个叫walkman。嗯，是叫。
冰心 21:48
这么高级吗？那个时候就有walkman了。
余华 21:51
有了，大概 1000 多一点。嗯，莫言那个时候稿费很多，我现在莫言那个时候是富豪，你知道吗？比我们都有钱，你知道吗？所以他那个拿一个，那个walkman以后听那个音乐。嗯，所以他就用耳机听音乐，他听音乐的时候他就会抖抖腿。军艺的时候，军艺的军艺为什么只出了一个莫言呢？别的人的灵感都被他抖抖光了。
余华 22:20
鲁迅文学院没有影响我，他没有抖，他没有听音乐，我们很安静。对。
冰心 22:24
如果晚出生个 30 年，您觉得您的人生大概是什么样的？还会走上文学道路吗？
余华 22:32
不知道，但是因为我做过作家以后，我尝到了作当作家的那个甜头了。嗯，他不用坐班。嗯嗯，生活中没有闹钟。嗯，是吧。然后那个，嗯，我在北师大上课也都是晚上。哈哈哈，对，课不多，相对来说很自由的这样的一种生活。有，所以晚生 30 年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还是否还是能够成为作家。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成为作家。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做作家这种时间掌握在自己手上。嗯，前两天我儿子跟我说一个谁说的一句话，他认为说得很好。嗯，他说艺术或者文学，他说没有什么企图，他唯一的企图就是让时间变得有价值。对，所以如何让时间变得有价值？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够有价值。所以我还是想当作家，因为我在北师大工作。嗯，如果我现在只有 30 岁的话，我就想那考上北师大，哈哈哈，文学批评与创作方向的研究生，哈哈哈，向苏童和莫言学习写小说。对。
冰心 23:55
但是那之后的路，你比如说你考上研究生，你接下来还是有就业的问题。
余华 24:00
哈哈哈，我希望在苏童和莫言的帮助下，我在毕业之前就已经出名了，哈哈哈。hahaha。
冰心 24:12
我不知道就是已经什么时候才确定了自己就是一个出色的小说家。就是因为你面对这么多同样很优秀的人的时候，就是你是什么时候确定？唉，我就写得很好。
余华 24:30
1986 年，我那个， 1986 年大概 10 月份的时候，我带着那个 18 岁出门远行来参加北京文学的笔会，当时我写完以后我的自我感觉非常好，我觉得我这篇小说写得很好。嗯，而就是我感觉到我，最起码是谁，我说的那个找到文学了，是否找到自我还得继续往前走。嗯，那个时候，李陀给我一个评价，嗯，说你已经走在中国文学最前面，哈哈。这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