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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月梦一场,犹忆少年纸短长

2022-06-26 13:44 作者:霁月孤帆  | 我要投稿

现在是2022年06月26日08:44,早上好。

有人说,只有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未来。

永远热忱

一直以来,我都对自己的文学天赋抱有着一些莫名其妙没由来的自信。一方面,是由于小时候父亲授给我读书的习惯,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在少年成长过程中,文学带给我性格的改变。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我都应该不算一个外向的人。从小跟着父母亲去亲戚家拜访的时候,总会让我叫一声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而我将会无一例外缩在他们后面,睁着眼睛望着那些我从未见过或是根本不熟悉的长辈们。即便我知道,那些字眼只要说出来,就可以得到双方的一致满意,但就是如鲠在喉——就像对好朋友很难说出对不起、对父母很难说出我爱你一样。

我一直认为,性格的来源并非天生,而来自于一个人自出生开始所经历的一切。开心、失落、振奋、悲伤,这些回忆的模样将会共同塑造一个人当下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即便是在长大之后,一个人的性格或许也是可以改变的。忧郁者的生活中,只要填满足够的太阳,发出的光芒也会在清冷中掺杂几分温暖。就像我,对自己内向的性格有着清晰的认知,但仍然可以借助发光的经历来获取面对这个世界的力量,支持我这个连叫人都叫不出口的人一步步走上舞台,在聚光灯下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迎接台下的掌声。

如果说郑渊洁是我的文学启蒙老师的话,那么李煜至少可以算作我小学六年的班主任。十五六岁的年纪,青涩的少年们开始寻找自己的“归属”和自我身份定位。这个阶段,他们迫切的想要了解自己、定位自己, 这是意识觉醒的开端。就在这个起点,所有人都在迷宫里寻找自己的标签——总是那些当时最火的几个符号,明星、游戏、动漫。我慢慢往前试探,抬头一望,却看见远处那个飘动的冷白衣角。他独自倚靠在雕栏之侧,身后一轮升起的通明霁月,使他倒映成了我眼眸中一抹缥缈孤鸿影。

就这样,这分水中月般的剪影,投映在了我的脑海之中。并以此为根,生出一圈圈的波纹。原本有些躁动、热烈的心,也开始沉淀柔软。

与很多课本中的视角不同,我很不愿将过去的人区分为“今人”和“古人”,也很不喜欢用历史的眼光去褒贬一个已逝之人的好坏。在我来看,人就是人,我是人,李杜苏辛也是人。若一定要说我们之间的区别,那无非也就是他们的成就更高、去世的比我更早。我更愿意将他们的故事当做一个朋友的故事来看待——就好像跟最好的朋友在街边撸串吃烧烤,听着他说着过去的遗憾与光荣。我从不觉得他们的世界与我有多大的距离。伸手掬水,一并揽月。

就这样,花与月成了我那时给自己贴上的标签。只是那时的我未曾想过,自此以后,它们会以强大的力量改变我的未来。而以花月为起点的诗词文学艺术,将会成为我未来许多年月都认定的一生热忱。


熠熠生辉

十七岁的年纪,所有人都满怀着少年的单纯赤诚与各自期许。应该说,我在高中阶段之前从不觉得我是那种可以站在聚光灯下的人。原因也很简单——都说少年应于平庸相斥,我与平庸抵足而眠。不论是成绩、表现,还是少年们能拿出来比较的各个方面,我都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我至今记得我的初中班主任在复盘对我们班的学习情况预期时,这样说:在我们班,我就看错过两个人,一个就是你。

我没有辜负她的判断,成功考上了一所职高。

“考不上普高”这个标签便牢牢贴在了我的脸上。长期以来,我视它如犯罪后的刺青一般。我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也没有多少社交小圈子,但我的父母亲有。听人说过,成年人之间的社交,互相能比较的东西不多,无非也就是自己混的好不好和下一代混的好不好。我很难想象当别人问及我的父亲“你崽在哪里上学啊”这种问题,他要怎么回答。我甚至能在我的脑海中看见他——我的父亲。穿着一身淡蓝色工作服,留着我母亲剪的短头,汗水从额头上向脸颊滑落,最后也只能无奈的露出成年人特有的那种笑容,挠挠头说:“在职高。”

每当想象起这个场景,我都只能一如既往地沉默。

沉默是我习惯的一种面对尴尬与丢人的方式。就像小学被老师抓住没写作业的那个下午一样,面对老师的数落,我低着头研究着地面瓷砖的纹理一言不发——就好像纹路上散布着一整个宇宙一般。于是我决定,无论如何,我想说些话。至少在这个“应与平庸相斥”的年纪留下一些印记和声音,让我在若干年后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依旧自豪。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让我的父亲和母亲在当别人问及同样的问题时,他们可以骄傲的笑着说,我的儿子啊,在学校里面干的可好啦!我想要看见,他们也可以在平时聚会、聊天的时候,可以和那些朋友一样畅快的笑出声,而不是只能尴尬的坐在原地,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打包点好吃的回来带给我。

当回望过去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我到现在都还能记得广播站里的那个话筒。黑色的漆面已经被摩挲出斑驳的金属白,用完的电池在播音台的抽屉里摆成了一座山。值得自豪的是,在这一座废电池组成的小山中,有至少五分之一是我堆砌的。为了在年少时多说说话留下痕迹,我真的选择了一条说话的副业——加入校广播站。我确信,这是在职高这个环境下,锻炼人最快的方式。当然,相对于一次次考试,也是扬名的最好方式。还算可以的声音条件和所有人中最上心敬业的工作态度,让我在广播站这一亩三分地混的风生水起。以至于后来有老师找到我们教室,来选拔节目主持人的人选。

就这样,我一步步包揽了从高一到高三学校举办的所有活动的主持人。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要说一些感谢老师、感谢同学这类的话——否则就会有人说你狂妄不知感恩。但我不想,毕竟这不是获奖感言。

我记得,在我高二那一年,学校的美发专业举办了一次毕业秀,还邀请了一些本地的企业与记者来进行报道。在那一天,我的爷爷奶奶来到了现场,看着在舞台上进退场的我,笑着冲我招手、拍照。也许对于很多优秀的人来说,被聚光灯瞩目是一件及其日常的事件。但对于当时的我,我自己做的是否能让我自己满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只想好好享受这个感觉,看着他们开心的录像、拍照,再看着爷爷低着头,露出花白的头发,眯着眼在手机里寻找那个家族群——再把这些东西一个一个上传。

我时至今日依然确信,在我记忆中十九年三个月又二十三天的每一个日夜里,那个时候的他们的笑容,最骄傲、灿烂、自豪。

无论如何,我想,不管我身在哪里,境遇如何,我心里总是会有这么一粒种子的。只要浇上水,它就有机会可以发芽、生长。它的果实,在天空的黑暗下,也在我的生命中,熠熠生辉。

十九年过去了,我已经学会了许多与生活和解的小技巧。

不论我此时境遇再差,应当也不会比三四年前要更黑暗了。

所以,我想,既然已经选定好了自己的道路和归属,那么,不论烈日风雪,我总是要往那里去的。

只要能够完成我那些年所许下的梦想,这些所有故事中苦难最难捱的事情,都会成为我日后给自己的自传中最动人的部分。

少年还在,总有机会慷慨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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