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02【另起炉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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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李撷扇面对麒麟门一众高层，证明了自己曾是麒麟门护法。他又说吴耽并非只想借麒麟门的手害朱再青，更是要对麒麟门卸磨杀驴……
江心船舱内，风麟堂堂主被李撷扇锁住咽喉，动弹不得。其他麒麟门的高手不明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动作。
“风麟堂主，你与吴耽其实还有另一个约定，真当没人知道吗？你方才一直沉默寡言，就是怕表露出来什么把柄，被人抓到吧？”李撷扇一侧嘴角上挑，冷笑一声，然后微微松开扣着他喉咙的手，让他勉强能说出话来。
“李撷扇，你竟敢背叛吴公公！”风麟堂主瞪大了眼珠子，怒斥李撷扇。
李撷扇手劲又严了些，厉声道：“快说给大家听听，吴耽还让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风麟堂主一言不发，憋了一口气，死死盯住李撷扇。
李撷扇手劲再增，又道：“你不说，是因为对吴耽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那人依旧不言语，但脸色已被憋得通红，眼睛里全都是血丝。
“是因为吴耽控制了你的家人，让你不得不从命？”李撷扇又问了一句。
风麟堂主的眼里渗出一些泪水，似是默认。
“这就是了。吴耽一直以来把你看作是在麒麟门中最可靠的人，就是因为他软禁了你的母亲和妻子，以此要挟，让你对他言听计从。对吧？”李撷扇说着，手上锁喉的力道已经松了一半。
风麟堂主能说话了。他怒道：“你知道又如何？你今日背叛吴公公，我的任务就也泡汤了，他自然也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李撷扇道：“你别急啊。你的家人，我早已求王爷派龙鼎阁密探代为营救，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这也是我建议王爷给麒麟门的见面礼之一。”
风麟堂主将信将疑，却希望这是真的。他道：“我怎知你所言非虚？”
李撷扇掏出了信物——那是风麟堂主与妻子结婚时，他母亲送给她的发簪。“龙鼎阁将她们营救出来之后，还派密探保护了他们。”
“我怎知道，你和龙鼎王不会做出跟吴耽同样的事？”风麟堂主长了个心眼，咬着牙问道。
李撷扇完全松开了风麟堂主的喉咙，笑道：“吴耽要挟你，是因为他需要在麒麟门中有足够信任之人为他办事。我本来就是麒麟门的护法，我为何要要挟你？其实，我只想请你把吴耽交给你办的事完完整整说出来，别无他求。大家听过之后，自然会信我。”
风麟堂主沉思片刻，又望了望在场的所有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严康面前，跪下道：“掌门人，在下因家人被吴耽挟持，以前做出不少对不起本门的事。请掌门责罚。”
严康本就是个老好人，他扶起风麟堂主道：“哎呀，大家都是共生死的兄弟。你也是身不由己。”
“谢掌门宽宏大量……”
“你快说，吴耽交给你的差事，到底是什么？至于功过奖惩，也得咱们听完了再议。”严康道。
风麟堂主道：“掌门、护法、各位总管、堂主，吴耽已不打算再与麒麟门有任何合作。这一次，他要我们和龙鼎王爷同归于尽。”
众人各怀心思、议论纷纷，但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风麟堂主道：“诸位，吴耽表面上让护法来联系本门，烧掉龙鼎王的粮草，但他背地里还让护法同样烧掉本门的屯粮，好让龙鼎王的大军再无任何援助。吴耽交给我的事，就是让我配合护法，潜入本门粮仓，将麒麟门的屯粮付之一炬。”
“阉人，无耻！”总管拍着椅子架骂道。
“啊，我们与吴公公休戚与共，十几年来经历了多少事，又受他差遣干了多少活……他怎么？！”木麟堂主与吴耽相识最久，听了这话之后，最为震惊。
李撷扇道：“各位，吴耽本来就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太监。长期以来，他也是和本门互相利用，谈不上什么义气与情谊。如今他思忖利弊，打算牺牲掉麒麟门，去换取更大的利益，那也是他自己盘算的结果。你们其实早该料到，这一天总会来的。”
严康不住地摇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既然吴公公已经如此，我们难道要偏向龙鼎王一边？”
炎麟堂副堂主反问道：“咱们当时为了帮吴公公，抓了那么多风陵党人，王爷肯接纳我们吗？”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又乱作一团了。
李撷扇听他们吵吵了一会儿，只觉得好笑。他“哈哈哈哈”大笑不止，搞得几个人都不再议论了，都看着他。
李撷扇停下笑声，看着这几双各色各样盯着自己的眼睛，慷慨道：“麒麟门部众数以万计，钱粮数不胜数，又掌握了江南过半的盐、丝、瓷、酒生意。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你们怎么口口声声，不是要依附于吴耽，就是要依附于朱再青呢？想我当年与钟诩掌门共事时，可是连东吴的皇室，都要敬让本门三分的。你们这帮后生，手里的钱越来越多，野心倒是越来越倒退了！”
严康听了他这一席话，觉得羞愧难当。他恭敬问道：“大护法，依你之见，我们……当何去何从？”
李撷扇站起身来，挥手而谈：“今天下大乱，正是独树一帜、大有作为的时候。我们麒麟门，不必偏向任何人。只要我们变成了让朝廷和江湖都不可小觑的绝对力量，他们便会来求我们，正如昔日一样。”
墨麟堂主道：“我是听说过，当年江东孙氏尚未称帝时，钟掌门家就已经是巨贾了，孙氏借过他们家不少金银。正因为此，那个时候的麒麟门才在江东扩张如此之快。”
严康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身为掌门，他也总是得想到许多属下们一时不能考虑到的地方。他忡忡道：“话虽这么说，可是麒麟门家大业大，稍有不慎，就会牵连甚巨。要想在江南崛起，也必须小心再小心，不可走错一步。就拿现下情形来说——龙鼎王有求于我们，吴耽也对我们有明里暗里两套打算。各位想想，岂有万全之策，去应付这两位难缠的主？”
“当然是要瞒天过海。”李撷扇道。
“怎讲？”严康问。
“为了糊弄吴耽，麒麟门的粮仓还是要烧。我们答应把八万石粮草都借给龙鼎王爷，但可以用其他东西把粮草替换掉。在押运途中，再让本门高手化装成杨昭惠的兴军，半路截杀运粮队烧粮。如此一来，吴公公和王爷这两边，就都能交代。”李撷扇道。
总管道：“这主意好。只是这粮草既然要借给王爷，他必然在沿线严加设防。再加上近期天气阴湿无风，咱们很难让粮草大肆燃烧起来。”
炎麟堂副堂主道：“我炎麟堂向来有人精悉火药与燃物。只要将本堂独门研制的无味散油洒在运粮车上，再沾上一点点火星子，就足以让大火绵延整个车队，烧不尽粮，绝对不会提前熄灭，就连烧光车马也不在话下。”
李撷扇拍掌道：“再好不过。那你说，要用何物替代粮草？”
“用些枯枝废草即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用一万石真真正正的粮草铺在运粮车上面，以免龙鼎王爷派人提前检查，或是半路有人要打开粮食。”炎麟堂副堂主道。
“那烧尽之后，有人能从灰烬中辨认出粮草的真假吗？”李撷扇机灵问道。
炎麟堂副堂主道：“不会。我这无味散油，能把一切可以点燃的东西烧到极致。枯枝杂草和真正的粮草，烧尽之后都是一个样子，一撮灰而已。”
李撷扇觉得和此人一拍即合，随即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哎，这位兄台，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人太多了，我没记住。”
炎麟堂副堂主道：“在下全端，豫州宛城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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