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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核人类史3】阶级、魔法、战争、科技,人类历史的底层逻辑

2023-08-09 23:23 作者:默念彡星辰  | 我要投稿

人类史是由什么驱动的?

四个流派的四个答案:技术(奥格本学派)阶级(马克思主义)战争(霍布斯主义)意识形态(黑格尔主义)。在当代,这四种学理传统的互构(四种都有)为我们打开了真正打开了洞悉人类历史的底层逻辑的大门,并为我们指示人类未来的方向。

农业:第一次认知革命。我们的世界所处的地理环境大致形成于公元前五千年。这导致了缓慢的生态变化,于人类而言,最显著的改变是狩猎采集可获得的食物数量的大幅减少,一些生态环境不再宜居。以上两点最终导致了采集和狩猎的生活方式已无法供给足够的人口生存。

综上所述,在食物匮乏至无法供给人口生存的地区,人类需要粮食生产。粮食生产极为辛苦,因此其一直是一个很勉强的选择,因为有其他获取食物的方式要比其容易的多。正因为农业是一件反常识,反基因构建的例子,农业才成为了人类除语言之外第一次开始创建自己的历史的例子(人类主导的历史,而不是自然主导的历史)。

牧业起源于原始生活的狩猎。在原始生活中,猎人与生态系统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我们今天所认知的伦理道德的真正起源可能正是人类开始从事农业的那一段时期。

为何农业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其一,食物的增加使人类无法再接受自然的一些不确定性所导致的人口损失(由于农业的出现。食物得以增加,人类得以消除一部分自然的不确定性,如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而人类无法接受再回到那种不确定的环境中去)。其二,农业导致的人口增加使的只有农业才能承载如此庞大的人口。简而言之:农业不仅是一场物质革命,更是一场认知革命(二者具有因果关系)人类开始得以控制这个世界。农业为人类提供了确定性的思维,提供了长线收益的概念,强调了族群协作的必要性,提供了塑造世界的信心与物质基础。

农业所导致的定居式的生活和生产盈余,促进了利益分配问题的扩大化。人们开始依照血缘或共同的经历结成小社群,更完善的社会秩序也开始出现,并开始呼吁更准确的规则,这种社会秩序的完善和稳定,进一步促进了伦理道德的生根发芽。

战争的起源

马尔萨斯陷阱近乎完美的描述了农业世界的困境(算数级增长的农业资源无法满足几何增长的,没有刻意控制的人口)

早期的农业是一种浪费型经济,土地被开垦,耕种,耗尽,然后被遗弃。这导致可耕种土地在一段时期内的减少。进而,马尔萨斯陷阱最终演变成了战争——一种更大尺度的,不违背族群内伦理道德的牺牲。

战争是农业的副产品。

战争是持相反意见的有组织人类群体之间的大规模的,持续的,有组织的暴力活动。

战争的原因:早期农业的生产力极低,且抗风险能力极低,任何轻微的自然灾害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伦理道德开始违抗那种略显动物性的人口增长,于是,人类所占有的土地越来越多,剩余的可耕种土地越来越少,即资源的减少导致了战争。

早期农业社会对战争的投入越多,他们就越能抢夺到资源,而那些倾向于将资源投入于生产中的群体反倒会被将资源投入战争的群体所消灭。战争是人类宏观尺度上的最大的一场囚徒困境,人类将资源投入到一些毫无产出的东西,仅仅是为了防止其他人通过这件事对自己形成支配性地位。只要任何一个行为体开始这场博弈,就没有人能真正停下加码的步伐。在早期人类社会,简单的阶级分化是有益处的,因为上层的“统治”并没有那么稳固。

魔法与宗教。

随着石器时代战争所造成的阶级分化,卡里斯马型权威与粗糙的阶级开始出现,领袖们对于社群内部的控制力变强了。一些领袖开始计算进行普通的劫掠是否还有必要,亦或是我们可以选择不杀死那些俘虏,而是把他们收为己用——然而,如何才能保证他们不背叛我们呢?

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人类开始有了上述问题的答案。伴随吞并性战争出现的,就是宗教与魔法,其为人类史上的第一个意识形态,也是文明的雏形。正是通过魔法与宗教,新石器时代早期较大的政治体系才被巩固在一起,它让一个群体可以彻底吞并和消灭另一个群体。

宗教是某种具备完整解释世界的元叙事,而魔法则泛指在这个元叙事框架下,试图通过模仿某种被抽象化的反馈醒悟行为来获得事物的特定仪式。

巫术和魔法的四个重要特征:1,魔法仪式主要是为了群体的人间事务,尤其是政治事务而活动的,具有非常明显的实现目的和物质利益,绝非仅为个人的精神需要而存在。二,魔法仪式是极为复杂的整套行为,容貌!姿态和语言。其中包括一系列繁复的动作和高难度技巧,并且不能有任何差错。这对巫师本人,仪式参与者和整个社族成员都有非常严格的规范。巫术操作回来发展为各种方术,技巧和医药等专门之学。三,人和氏族群体的祸福吉凶被想象成是通过这种仪式活动作用,影响,强迫,甚至控制,主宰了鬼神,天地而发生的。在这里,人的主动性极为突出,是一种从行为动作到心理仪式都极强的活动。在魔法礼仪里,内外,主客,人生浑然一体,不可分辨。

并且,其为身心一体而发灵肉两分,它重活动过程而非重客体对象。神明仅出现在这种仪式活动只能够,而非孤立的静止的独立于某处。人类的仪式活动成为了神明出现的前提。神没有独立自主的超验性质。四情感因素在魔法活动中极为重要,这些仪式本质上是一种巫师和参与者共同构成的迷狂状态,是一种非理性和无意识的强烈情感的展现和暴露,但由于在活动,操作上又守着严格的操作方式的要求,与繁复的细节仪式相结合。上述迷狂情绪便仍然受到理智的强力控制。从而使魔法和宗教发展为一种包含着想象,理解,认知,认同等诸多因素的情感状态。其为一人类所独有的多种心理复合物的最初体现。因此,在塑造不同为动物心理的人性上,魔法和宗教礼仪也起了决定性作用。

“魔法”仍然执着的存在于政治集会,消费广告,影视情节,以至于一切人类的互动中。

魔法是一种程序,一种逻辑,它是一个更大的心理意识整体的所内化的认知结构,他不光内嵌了一套逻辑,更将政治性,操作性,身心一体的主体性和情感性与这套逻辑互构,形成了人类整体的感知和行为模式。任何人类群体,它的凝聚力,生育能力和生存能力,都与魔法和宗教息息相关,他们在一起,一同构成了人类最早的意识形态的雏形。

图腾崇拜是魔法和宗教的第一个原始混合物,他将人类族群等同于一种特殊的动物,然后崇拜动物以确保群体的福祉。

祖先崇拜也同样古老。他认为失去的亲属是仁慈的精灵,盘旋在活着的后代身上保护他们。

随着新石器时代早期的村庄与部落政治的融合。领土争夺和战争迫使小团体寻求更大单位的安全保护。对图腾,祖先和神灵的普遍崇拜创造了新的社会身份,共同的信仰和仪式促进了团结。宗教和魔法作为意识形态的地位被真正确立了。意识形态的代价则是敌对族群只见被激化的,更夸张的血腥血腥冲突。当交战双方都怀有强大的意识形态内驱力时(长生军)即使是那些以吞并为目的的战争也将血流成河。

在公元前3700年到公元前3400年之间。一个基于领土控制,部落群体,大规模仪式和新秩序的群体出现了。最终一个融合了战争首领和高阶祭司的阶级,一个掌握战争,魔法,宗教,农业,弄断解释权和统治权的阶级出现了。人类文明的三大底层逻辑开始耦合,并绽放出惊人的能量,无论在生厂上还是在杀戮上。然而,如果没有新石器时代晚期所诞生的技术革命,这个阶级仍然不可能稳固。

技术革命和阶级社会。

新石器时代的经济仍然充斥着不可解决的矛盾。当时的农业技术对于土地而言是原始的和浪费的,社会缺乏应对自然灾害和艰难时期的储备,随着旧土地的枯竭和人口的增长,尚未开垦的处女地已经不复存在,而人们又没有足够的方法去修复他们。它注定要在一场大火中毁灭,然后新生,大规模增加的战争就是这些矛盾的表现,它通过攫取其他人的财产,为一些群体提供了摆脱贫困的途径,但他并不是一种解决方案,因为他对提高生产力毫无作用,他只是重新分配了土地,动物和粮食等现有测试服储备。智人的一个决定性特征就是创造性人类通过开发新的工具和技术来应对挑战,他们适应环境,他们通过文化创新来适应环境发展,农业,运输,工具制造等领域的革命性进步,打破了新石器时代早期的经济僵局。

,犁耕开始取代锄耕,拉犁的牛可以让农民在大片土地上耕作,犁开土壤,开发养分储备,牵引动物也能产生肥料来肥沃土地。灌溉工程则把水带到了干旱的土地上,农民们被组织起来开挖,维护和经营水坝,河道和水闸网络,这抵消了不规则的降雨的风险。新型的排水系统把沼泽变成了田地,并将土地永久地变为了耕地,为了挖通渠道和保持渠道畅通,公共劳动体系被创造出来,这也进一步加深了劳动分工和阶级分化。轮子的发明和驮畜的繁殖和饲养则改变了陆地运输。水上运输则被帆改变了,风力被用来替代或补充划船者的肌肉力量。最后,人们开始意识到,由石头,骨头和木头制成的工具是有限的。他们只能通过砍掉一些部分来实现。一旦被破坏,他们就必须被丢弃。相比之下,金属可以被融化,混合,塑造成无数不同的形式,经过冷却,它们变得坚硬耐用,而且可以循环利用。陶器也变得耐用和容易制作。

在公元前4000年至公元前3000年之间一系列技术创新改变了农民的日常工作,随即搅动了社会变革。新石器时代早期的低技术经济并不需要专业劳动,每个人都可以参与其中。而新石器时代晚期的世界则依赖于一系列分工和专家。

商业是专业化的产物。

新石器时代的技术进步使得一个战争更密集,阶级差距更大,魔法和宗教掌控力不弱反增的青铜时代到来了。这个时代最鲜明的特征,就是阶级的彻底稳固。随着技术进步和社会进步,有权有势的精英就可以开始在资产和军队上的囤积,而普通人则对此完全束手无策。

哪怕生产力提高了,但对于匮乏时代的记忆,以及对于外部系统增量的渴望,都把战争牢牢刻印在了政治体制的基因里。

没有一场战争是纯粹的对外掠夺,每一场战争都有或可见或不可见的内部代价。对于人民来说,最可怕的是上层阶级的武装垄断,以及对国家管理系统的全面塑造。军事体系和行政制度看似二分,其实都在国家这个管理体系下并无法完全分开。军事系统是人类最古老,最强大的管理系统。更是一个国家运行的最底层保障。人类对管理系统的最初始认知,就从军事系统中来。正因此,我们始终无法摆脱它的阴影。

当这种武力垄断和暴力统治模式成为一种国家运行的底层逻辑,当军队的管理逻辑事实上成为一个国家的行政逻辑时,掌握武力的阶级甚至不用主动使用武力,就可以形成无尽的血腥剥削和草蛇灰线的阶级利益网络。这就是战争和政治的结构性共振,一个人类无法逃避的莫比乌斯环。

在战争之外,魔法和宗教所起到的作用也一样强大。因为他是非军事行政体系的核心,更是民众凝聚力的来源。青铜时代魔法和宗教所体现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农业盈余和文字的出现。这使得人们可以能够支撑一个广泛的祭祀学者阶级,而不是由君主再包揽所有的祭祀活动,这是一个影响深远的变化,它代表着

过去仰赖于单一君主的卡里斯马型权威的魅力的祭祀的活动将一去不复返。

毕竟,那种活动太粗糙,太个人化,无法被完美复制,更无法适应激增的人口需求和土地扩张。青铜时代的祭祀学者们将这种粗糙行为精细化和复杂化,形成了有明确原则,纲领和传统的思想源流。这也就导致了各种神庙在该时代井喷式出现。这些神庙将祭祀行为普遍化,阶级化,固定化。不再以祭祀者的天赋和魅力为转移。这项历史创新的直接结果就是,:受魔法和宗教所影响的人群数量广泛地提高了。人类单一社会可控制的面积也提高了。同时,一个完全不事生产的阶级也产生了。这个阶级自然也是有其正面和负面价值的。从负面来看,这个阶级是一个典型的食利阶级,他们最大作用就是让民众形成统一的意识形态和族群认同,也让他们更温顺的接受其他阶级,如学者,军人和皇室的剥削。但从正面意义上来看,没有这些祭祀和学者人类社会根本形成不了更大的共同体。正因为学者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工艺创新哲学思想,甚至科学发现才有出现的可能。从国家管理层面上来说,更温和的祭祀学者也对更激进的军事垄断阶级形成了合理的对冲和控制,并为官僚体系的出现打下了基础。在较早形成国家的地区,祭司和巫师就是最早的一批的官僚,充分发展农业经济产生盈余。垄断武力,塑造管理系统的军事机器寻求领导。学者阶级控制权威和引导民众。这就是青铜时代的诞生,也是人类意义上第一个完整意义上的阶级社会的诞生。跟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社会一样,这个社会既是进步的,也是剥削的。

技术并不一定促进社会公平。

战争,魔法和技术一起促进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阶级社会。

阶级作为管理系统,有其历史必然性。

只要有战争,人类就会诞生领袖。

谁能先一步摘下由历史迷雾的所造就的眼罩,谁就能先一步成功调调谐这四大逻辑在各自时代的功用和弊端。或许,给我们带来一条不那么泥泞和曲折的道路,若否,我们便只是在通向一场大火,将我们这个世界付之一炬后再造新生。

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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