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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功收复台湾史料选编2

2023-06-05 22:54 作者:桑叶chain  | 我要投稿


还是我自己镇楼()

(本专栏根据62,81两版《选编》正文部分整理,包括《复台》,《重纂福建通志》,《明实录》和《明史》。)

《复台(即东都)郑成功

开辟荆榛逐荷夷,

十年始克复先基

(太师会兵积粮于此,出仕后为红毛荷兰夷酋弟揆一王窃踞)

田横尚有三千客,

茹苦间关不忍离。

(引自《玄览堂丛书》续集《延平二王遗集》)


陈寿祺:《重纂福建通志》

(62版有,81版删去)

〔万历〕三十二年……秋七月,和兰犯彭湖屿,据之;寻引去。

      和兰郎紅毛番也,先未尝入中国。自佛郎机市香山,和兰聞而慕之。其酋麻韦郎駕二大舰直抵彭湖。时汛兵已撤,如入无人之墟,遂伐木筑舍,为久居計。税使高实遣心腹周之范麻韦郎,說以三万金来餽,郎許貢市。麻韦郎与之盟,已就矣,会总兵施德政令都司沈有容将兵往。有容负胆智,指陈利害。麻韦郎心折,乃曰:“我从不聞此言。”其下人露刃相喆,有容无所慑,盛气与辯,麻韦郎悔悟。而撫按严禁奸民下海,犯者必誅,由是接济路穷,番人无所得食,十月末,遂揚帆去。

        天启三年,和兰复据彭湖屿。

        先是佛郎机横海上,和兰与之争雄,汎舟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出泊彭湖,筑城,漸为求市計。守臣惧祸,說以毁城远徙,郎許互市,和兰从之。已而互市不成,和

兰怨,复筑城彭湖。寻犯厦門,官軍御之,俘斬数十人。乃詭司求款,而修筑如故。又泊舟風柜,出沒浯屿、甲州間,要求互市,招海寇李旦等为助,滨海郡县戒严。

        四年春,福建巡撫南居益遣兵攻彭湖屿,和兰敗走,获其渠帅高文律等。

        巡撫商周祚罢,以南居盆代之。居益初至,谋討和兰,因列上《调兵足餉方略》,部議从之。是年正月,遣将先夺鎮港,筑城。和兰悉众争,官兵且筑且战。和兰退守風柜,相持数月,泛舟去;独渠帅高文律等十二人,据高楼自守。者将破擒之,献俘于朝,彭湖之警以息。

         夏五月,海寇颜思齐等入台灣,据之。

         思齐,海澄人,为势家所凌,殴其仆致毙,虑罪逃入日本。久之,积蓄颇饶。晋江楊天生、莆田洪陞、南安张宏、同安林福、南靖李俊臣、海澄陈衷等皆賈販在日本,与思齐善。思齐見日本兵防怠弛,集諸人谋作乱。事泄,航海奔入台灣。諸番散居,无君长,初悉居海滨,自嘉靖末遭倭焚掠,稍避居山后。至是思齐率众据其地,勾引亡命,时出却掠,为閩浙患。

         六年春三月,海寇郑芝龙犯漳浦县。

         芝龙,南安县石井人,少落魄,与弟芝虎、芝豹游广东。其母舅黄程行賈香山澳,遇芝龙,留之。已而为程販貨至日本,遂与颜思齐等相习。思齐之逃入台灣也,芝龙兄弟与之偕。及思齐死,众无所归,乃推芝龙为魁。三月,芝龙連粽浮海,自龙井登岸,袭漳浦鎭,杀守将,进泊金門、厦門。竪旗招兵,饥民及游手悉往投之。旬日間,众至数千。所在勒富民助餉,謂之“报水”;惟不許掳妇女,焚房屋:颇与他贼异。

       夏四月,郑芝龙犯海澄县。……

       秋,福建巡撫朱欽相遣巡海道蔡善继招撫郑芝龙。芝龙降,寻又叛去。……

       崇禎元年……九月,海寇郑芝龙复降,詔授防海游击。

       六年秋,和兰陷厦門,巡撫邹維璉遣兵击敗之。

       和兰筑城台灣,与奸民互市。已而袭陷厦門城,大肆焚掠,遂自料罗窥海澄境。知县梁兆阳率兵夜渡浯屿,击破之,焚其舟三,获舟九。稚璉发兵,水陆并进,召芝龙赴援。和兰乃泛舟大洋,轉掠青港、荆屿、石沃。諸将御之于銅山,連战数日,始敗去。……

       七年,和兰寇韶安县。

       和兰泊船銅山,入詔安五都,却掠甚惨。官兵进黝,纵火焚舟,悉斩其酋,无一人还者。……

        十二年,夏六月,郑芝龙击敗和兰于湄洲洋。陛芝龙为副总兵。

        和兰酋郎必郎哩歌最驍健,先后却掠浙、閩海上,官軍屡为所敗。撫臣檄芝龙,舟至湄洲外洋,与和兰遇。夷船高大,官軍技无所施,伤者甚众。芝龙退泊枫亭港口,募漁船贯水者

五十人,以竹筒貯火药,人各佩两筒。撑以舟,急至夷船边,釘筒发火,五十人者浮浪而归,焚夷船五艘。郎必郎哩歌大惊,自是不敢入閩境。

           (卷二百六十七,第三十七——四十四页,《明外纪》)

        (順治)十八年……

         夏四月,郑成功攻台灣赤嵌城,据之。台灣久为和兰所据,筑二城:其渠揆一王所居日王城,而酋长猫难实丁守赤嵌城。成功自江南敗后,每以厦門地狭为忧。适和兰甲螺何斌,以侵用揆一王庫银,惧,潜渡厦門,見成功,言台灣可取状。諸伪将皆以险远,議不决。成功銳意从斌言,留洪旭等佐子锦守厦門,捩舵束甲遂行。三月,泊澎湖,徇日:“胝吾鷄首所向。”先是,和兰沉坏夹板船于鹿耳門,以防外艘;比成功至,水骤涨丈余,大小战舰街尾而进。成功引兵登岸,攻赤嵌城,克之。而揆一王犹死守王城,成功迺筑籧篨,环七鯤身以逼之。

         秋八月,郑成功攻台灣和兰王城,不克。和兰寻引去。和兰揆一王尽出其众,水攻嵌,陆攻鯤身。成功合黄安等御之。和兰大败,仍退守王城。成功使人告之日:“此地我先人故物,珍宝听尔载归,地仍归我。”和兰度力不敌,引去。成功乃以赤嵌城为承天府,設天兴、万年二县,改和兰王城为安平镇。凡諸土番,皆受約束。

         徙沿海居民于内地。

         康熙元年……夏五月,郑成功死。

        (卷二百六十八,《国朝外杞》)

《明实录》

万历三十二年……十一月……丁亥……兵部复福建巡抚徐学聚等奏:红番闯入内洋,宜设法驱回,以清海激〔徼〕;勾引奸民潘秀、张凝等,均应究处。上曰:“红毛番无因忽来,狡伪叵测,着严行拒回吕宋也。着严加晓谕,毋听奸徒煽惑,扰害商民。潘秀等依律究处。”

(江苏国学图书馆,南京影印本,第四二四册,《神宗万历实录》,卷四百三)

天启三年……夏四月……壬戌……巡抚福建右佥都御史商周祚以红夷遵谕拆城徙舟报闻,命该部知之。按红毛夷者,乃西南和兰国远夷,从来不通中国;惟闽商每岁给引,贩大泥国及咬馏吧,该夷就彼地转贩。万历甲辰,有奸民潘秀贾大泥国,勾引以来,据彭湖求市。中国不许第令仍旧于大泥贸易;嗣因途远,商船去者绝少,即给领该澳文引者,或贪路近利多,阴贩吕宋。夷滋怨望,疑吕宋之截留其贾船也,大发夷众,先攻吕宋,复攻香山澳。俱为所败,不敢归国。遂流突闽海彭湖城而据之,辞曰自卫,实为要挟求市之计。然此夷所恃巨舰大炮,便于水而不便于陆,又其志不过贪汉财物耳。既要挟无所得,渐有悔心;诸将惧祸者,复以互市饵之。彼拆城远徙;故弭耳听命,实未尝一大创之也。

(第四七五册,《熹宗天启实录》卷二十八)

天启三年……夏四月,乙酉,上视朝,巡抚福建候代商周祚奏言:“红夷久据彭湖,臣行南路副总兵张嘉策节次禁谕,所约拆城徙舟及不许动内地一草一木者,今皆背之。犬羊之性,不可以常理测。臣姑差官赍牌,贲〔责〕其背约,严行驱逐。如夷悍不听命,顺逆之情,判于兹矣。惟有速修战守之具,以保万全;或移会粤中,出奇夹击。但师行粮从,无饷则无兵。去年泉、漳及南澳增兵造船,费饷累万,皆布政司那借别项钱粮以应。近复加造大船大铳,又檄该司借支一万两,分发漳、泉二府。乃彼中道府,且以新兵枵腹,亟请发帑,而司帑巳告匮矣。臣与司道各官再加面议,惟布政司西库贮有存积兵饷,原备地方缓急;非奉明旨,不敢擅动。若以地方积贮之金钱,供地方然眉之支用,知非皇上之所靳也。”上以红夷久住,著巡抚官督率将吏,设法抚谕驱逐,毋致生患,兵饷等事,听便宜行。

(第四七六册,《熹宗天启实录》,卷三十)

天启三年……秋七月……丁亥……南京湖广道御史游凤翔奏:“臣闽人也,闽自红夷入犯,就澎湖筑城,胁我互市。及中左所登岸,被我擒斩数十人,乃以讲和愚我,以回帆拆城缓我。今将一年所矣,非惟船不回、城不拆,且来者日多。擒我洋船六百余人,日给米,督令搬石砌筑礼拜寺于城中。进足以攻,退足以守:俨然一敌国矣。昔宋理宗时,蒙古以玉带赂吕文德,求置榷场于襄阳城外。文德许之,为请于朝,开榷场,外通互市,内筑堡壁。由是敌有所守,以遏南北之援,时出兵哨掠襄、樊城外。至度宗时,蒙古阿木驻马虎头山曰:‘若筑垒于此,以断宋饷道,襄阳可图也。’遂城其地。未几而襄阳失,东南半壁之天下,遂不可支:此往事之明鉴也。今澎湖盈盈一水,去兴化一日水程,去漳泉二郡只四五十里,于此互市,而且因山为城,据海为池,可不为之寒心哉?且闽以鱼船为利,往浙往粤,市温、潮米谷,又知几千万石。今夷据中流,鱼船不通,米价腾贵:可虞一也。漳、泉二府负海,居民专以给引通夷为生,往回道经澎湖。今格于红夷,内不敢出,外不敢归。无籍雄有力之徒,不能坐而待毙;势必以通属夷者转通红夷,恐从此而内地皆盗:可虞二也。臣乡自被倭残破,收复之后,凡要害之处,皆设武弁,钦依与名色,相间棋置。今不知何故,自各道中军以及名色把总,尽改题为钦依,一省之内,增至三十员。钦依则必赠廪粮、柴马,舆皂、家丁所占役冒滥又不知若干。至各道中军,但每月投文发放,无兵可练,安用此辈?名器太溢,供应太繁,势必公私俱困:可虞三也。又言总兵徐一鸣冒矢石督战中左所,副总兵张嘉策闭城自守,不肯应援。身不至海上,诡言红夷恭顺,欺罔旧抚,甚有言其通夷,必欲迁延以成互市如吕文德受带故事者,乞敕兵部议处。”疏下兵部,随复:“张嘉策先行革职,听本处抚按提问。纵敌观望,不止一嘉策,澎湖、中左、浯屿、铜山各处守汛失事将领,并为查勘。其占据情形,巳奉明旨,相机驱剿,必不容一日荐居,为腹心之疾,是在抚臣督率而力行之。至于钦依把总,滥名器,烦供应,臣部方欲遵旧制请停止,无容更议也。”上是之。……

居益又言:“入境以来,有红夷船六只,见泊风柜仔;随又有五舟,自咬噌吧来,直入风柜仔,共十一只。所掳客商,仍旧轮拨修城,而后至之夷,状貌愈险,比前免首受命之时局又变矣。又据千总陈士瑛禀称:蒙差同洋商黄合兴二船,往咬噌吧宣谕,至三角屿,遇夷船四只,称咬馏吧王巳往阿南国去,未得回文;又发夹板船五只,直抵澎湖,要来互市。黄合兴力止不允,拨番七名,将二船同夷船齐进大泥。瑛等谒大泥王。大泥酋称:咬馏吧酋各处吊回夹板船,要往澎湖;若不允市,必动干戈。盖阿南即红夷国,而咬噌吧、大泥皆番种,结连情形,昭然可睹。若是,则狡夷之反复,必不可以理谕,互市之要求,必不可以苟从。而彼方依大海波涛之险,挟巨铳坚舟之利,盘据以筑城,勾连以内向;而我积衰之兵,不完之器,汪洋澎湃之中,一彼一此,能操其必胜乎?虽然,羁縻之术巳穷,天讨之诛必加。申明大义,奖率三军,就见在营寨之兵,聊为战守之具,檄行各道将,略抽水兵之精锐五干,列舰海上,以张渡澎湖声讨之势;仍分布水陆之兵,连营信地,以为登岸豕突之防。第滨海数千里之长,额兵不及二万,额饷仅三十二万有奇,内又奉什一节省二万二千零,解充辽饷,奈何免捉襟露肘之虞。无已,于什一节省之数,还其故物,以备军需。”部复如所请。

(第四七七册,《熹宗天启实录》,卷三十二)

天启三年……秋九月……壬辰,兵部复福建巡抚南居益疏:“红毛一种,前抚臣商周祚弹心筹划,业巳俯首就降,指天说督,自谓拆城远徒[徙〕,而何彭城之修筑如故。且据续到夷船,露其要挟勾连之状,则互市之词,诡而不可信矣。惟是夷性最黠,明则夺我商贾,而阴或贴我奸人;既断籴船市舶于诸洋,将勾日本、大泥于近地,宁可向迩乎?但武备积弛,兵食难措,该抚欲严营寨以核军实,列舟师以振军声,而又连营水陆以防冲突。只因见在之兵马为调度,殊省非例征求;更请存本省节省库银以佐军兴,庶可不时调募:此亦抚臣不得巳之极思也。”得旨:“红夷狡诈,为患方深,巡抚官着督率将吏悉心防御,作速驱除;有不用命的,俱照军法处治;其奸徒倚势贻害地方,该实重处。一切安攘事务,俱听便宜行事。库银准照前旨动支。该部知道。”

(第四七八册,《熹宗天启实录》,卷三十三)

天启四年,冬十月,……已亥……《熹宗旧纪》:是月己亥,福建官兵破走红夷,捣其巢,献俘。

《两朝从信录》:福建抚臣南居益遣兵破走红夷,焚其城,献俘奏捷。其辞曰:“红夷之睥睨澎湖,自韦麻郎始,非一日矣。彼时赖良将讲慑,犹能以三寸舌立功;而此番到澎湖,则酋长不止一人,番众且以干数。筑城据胜,实怀久假之心;荐食启疆,每作横敌之势。海天风雨,尽染鲸氛;闽越山川,几成腥界。安危所系,宁惟半壁藩篱;强弱攸关,几累灵长社稷。所幸庙灵默佑,将吏同心;共击楫于中流,必灭此而朝食。往年中左之役,业半尽于歼俘;此日澎湖之师,遂全收夫扫荡。压累而营者三阅月,固知釜有游鱼;毁城而遁者十余艘,巳见穴无伏鼠。稍开一面,见天地之包荒;恢复寸疆,亦山河之增壮。盖惟皇威赫震,神武丕扬;密勿定九伐之谟,枢府佐六师之命。臣等勉承重寄,幸效微劳。销锋镝于中兴,愿为蒿矢;慰冕旒之南顾,敢作蘧際。谨露布以驰闻,知天颜之有喜也。”注:闽久受夷患,但向来飘泊海上,挟市抢掠,犹可追逐;惟据澎岛筑城,三载以来,进退有恃。兼以澎湖风涛汹涌难战,官兵惮涉;虽有中左之创,夷无退志。于是南抚台力主渡澎捣巢之举,移会漳、泉,募兵买船,选委守备王梦熊诸将士,开驾于天启四年正月初二,繇吉贝突入镇海港。且击且筑,垒一石城为营,屡出奋攻,各有斩获。夷退守风柜一城。是月,南院发二次策应舟师,委加衔都司顾思忠等统领至澎湖、镇海会齐。嗣是攻打无虚,而夷犹然不去。南军门虑师老财匮,于四月内又行巡海二道,亲历海上,会同漳泉二道,督发第三次接应舟师。委海道孙国桢督同水标刘游击、澎湖把总洪际元、洪应斗驾船,于五月二十八日到娘妈宫前,相度夷城地势。风柜三面临海,惟莳上屿一线可通,掘断深沟,夷舟列守。宜先攻舟,后攻城;舟不可泊,城必不能守矣。遂于六月十五日誓师进攻。夷恐羁留商民内应,尽数放还。适南军门又授方略,赍火药、火器接应。即日运火铳登陆,令守备王梦熊等直趋中墩札营,分布要害,绝其汲道,御其登岸,击铳城、夷舟;又令把总洪际元等移策应兵船泊镇海营前海祥直逼夷船,候风水陆齐进。七月初二日,夷计无复之,令夷目同通事赴镇海营面见,求开一路。孙海道同刘游击严责夷目,回催速还信地,迟则攻剿无遗。初三日,我兵直逼夷城,改分兵三路齐进,而夷恐甚。牛文来律随竖白旗,差通事同夷目至娘妈宫哀禀:牛文来律奉咬咽吧王差赍公文赴投本院,并无作歹,乞缓进师,容运粮米上船,即拆城还城。孙海道恐攻急,彼必死斗,不如先复信地,后一网尽之为稳,姑许之。夷果于十三日拆起,运米下船,止东门大楼三层,为旧高文律所居,尚留恋不忍,乃督王梦熊等直抵风柜,尽行拆毁。夷船十三只,俱向东番遁去。我师犄角扎营,防其复回,并议酌善后事宜。是役也,同心戮力诸臣则有:按臣乔口口、左右布政游汉龙、陆完学、廉使朱身修、参政朱一冯、副使高登龙、参政孙国祯、沈珣、杨公干、囗使沈萃祯、桂绍龙、胡尔慥、佥事葛寅亮、知府潘师道、囗囗赵纾、何舜龄、推官林栋隆、简钦文、知县李灿然、杨廷诏、刘斯涞,陈以瑞等;武臣则有:镇守副总兵谢弘仪、南路副总兵俞咨皋、游击刘应龙、都佥李应山、参将陈文炀、游击郑嘉谟、都佥吴从质、澎湖把总洪际元、把总洪应斗、守备王梦熊、坐营张虎臣、把总陈营等,所宜分别功次升赏,以慰效力疆场者也。计解生夷十二名、酋长高文律等、酋目而论那等。

(第四八二册,《熹宗天启实录》,卷四十七)

天启五年……夏四月,戊寅……福建巡抚南居益题:“海土〔<明清史料>乙编第七本作“上”〕之民,以海为田,大者为商贾,贩于东西洋,官为给引,军国且半资之,法所不禁,乌知商艘之不之倭而之于别国也。其次则捕鱼舴艋,不可以数计。虽日禁其双桅巨舰,编甲连坐,不许出洋远涉;而东番诸岛,乃其从来采捕之所。操之急,则谓断绝生路,有挺而走险耳。闻闽、越、三吴之人,住于倭岛者不知几干百家。与倭婚媾,长子孙,名曰唐市。此数千百家之宗族姻识,潜与之通者,实繁有徒。其往来之船,名曰唐船,大都载汉物以市于倭,而结连萑符,出没泽中,官兵不得过而问焉。即两汛戒严,间有缉获;而穷海鲸窟焉能歼?夫我之防倭、防通倭之奸,巳若是乎不易为力矣,而又益之以红毛夷!奸人群而附之,教倭助夷,引夷附倭;夷以所得接济汉物尽数贿倭,倭复以耽汉物之心,尽力助夷;而夷与倭及海中之寇合并,以成负嵎之势。我百方抽选,仅得兵若干名;彼一呼而枭獍四集,数每倍蓰。我百方挽运,糗粮莫继,惟若〔苦〕不足;彼因倭因盗,翻见有余。是以逾年相持,不能有加:非去夷之难,去倭与寇之难也。

今镇臣俞咨皋言:泉州人李旦,久在倭用事。旦所亲许心素,今在系。诚质心素子,使心素往谕旦立功赎罪。旦为我用,夷势孤可图也。臣因进巡海通[道〕参政孙国祯再四商确[榷〕,遂听其所为,而倭船果稍引去,寇盗皆乌〔鸟〕散,夷子〔孑]立寡援,及大兵甫临,弃城遁矣。先臣胡宗宪之间王直于倭,率是道也。近据谍者言:红夷消息,尚舶数船于东番,将有事于吕宋。夫吕宋我之属国,今商民乘春水赴之者甚众,遭于洋必无幸矣:可虞者一。东番,倭寇之薮,今虽暂异于夷,久之啖夷利,势将复合,小则劫洋,大则要市,滋蔓难图:可虞者二。即亡论红夷、东番之寇,率倚倭陆梁,附于夷固为我患,不附夷亦自能为我患。臣密问镇臣:若能使夷寇相残,我徐收渔人之利乎?镇臣曰:唯唯,且将图之。惟是海上人多口,不达用夷攻夷之旨,谓我为生事于倭也,谓借资于寇也,非借谟发纵,嫌于自用。尚〔倘〕有党奸之人,出蜚语惑乱视听,何以自白?念业有明效,何可不使终其绪?伏乞敕部复议,亟令镇臣乘机会,益复广行间谍,俾得操纵如意,不为谤议所摇,庶几制倭夷于掌股之上,而东南半壁,悉有嘉赖矣。”疏下兵部。

(第四八四册,《熹宗天启实录》,卷五十三)

天启五年……夏六月……壬午,浙江官兵,擒灭海寇,抚臣王洽奏捷言:“三月二十二日,外洋有大伙劫贼,伪用宽和年号、元帅、将军等旗帜,自称红夷第一哨,连粽入犯。幸将士用命,鼓勇争先,一战而胜,当将贼船烧毁一只,犁沉二只,斩级一十三颗,擒获二十八人。红夷诸贼赴水溺死,夺获伪帜印、火器、倭刀、盔甲等项一百余件,余贼远遁,海氛顿息。”下该部。

(第四八五册,《熹宗天启实录》,卷五十五)

《明史》

鸡笼

鸡笼山在彭湖屿东北,故名北港,又名东番,去泉州甚迩。地多深山大泽,聚落星散。无君长,有十五社,社多者千人,少或五六百人。无徭赋,以子女多者为雄,听其号令。虽居海中,酷畏海,不善操舟,老死不与领国往来。

永乐时,郑和遍历东西洋,靡不献琛恐后,独东番远避不至。和恶之,家贻一铜铃,俾挂诸项,盖拟之狗国也。其后,人反宝之,富者至掇数枚,曰:“此祖宗所遗。”俗尚勇,暇即习走,日可数百里,不让奔马。足皮厚数分,履荆棘如平地。男女椎结,裸逐无所避。女或结草裙蔽体,遇长老则背身而立,俟过乃行。男子穿耳。女子年十五,断唇旁齿以为饰,手足皆刺文,众社毕贺,费不赀。贫者不任受贺,则不敢刺。四序,以草青为岁首。土宜五谷,而不善水田。谷种落地,则止杀,谓行好事,助天公,乞饭食。既收获,即标竹竿于道,谓之插青,此时逢外人便杀矣。村落相仇,刻期而后战,勇者数人前跳,被杀则立散。其胜者,众贺之,曰:“壮士能杀人也。”其负者,家众亦贺之,曰:“壮士不畏死也”。次日,即和好如初。地多竹,大至数拱,长十丈,以竹构屋,覆之以茅,广且长,聚族而居。无历日、文字,有大事集众议之。善用镖枪,竹柄铁镞,铦甚,试鹿鹿毙,试虎虎亦毙。性既畏海,捕鱼则于溪涧。冬月聚众捕鹿,镖发辄中,积如丘山。独不食鸡雉,但取其毛以为饰。中多大溪,流入海,水澹,故其外名淡水洋。

嘉靖末,倭寇扰闽,大将戚继光败之。倭遁居于此,其党林道干从之。已,道干惧为倭所并,又惧官军追击,扬帆直抵浡泥,攘其边地以居,号道干港。而鸡笼遭倭焚掠,国遂残破。初悉居海滨,既遭倭难,稍稍避居山后。忽中国渔舟从魍港飘至,遂往来通贩,以为常。至万历末,红毛番泊舟于此,因事耕凿,设阛阓,称台湾焉。

崇祯八年,给事中何楷陈靖海之策,言:“自袁进、李忠、杨禄、杨策、郑芝龙、李魁奇、钟斌、刘香相继为乱,海上岁无宁息。今欲靖寇氛,非墟其窟不可。其窟维何?台湾是也。台湾在彭湖岛外,距漳、泉止两日夜程,地广而腴。初,贫民时至其地,规鱼盐之利,后见兵威不及,往往聚而为盗。近则红毛筑城其中,与奸民互市,屹然一大部落。墟之之计,非可干戈从事,必严通海之禁,俾红毛无从谋利,奸民无从得食,出兵四犯,我师乘其虚而击之,可大得志。红毛舍此而去,然后海氛可靖也。”时不能用。

其地,北自鸡笼,南至浪峤,可一千馀里。东自多罗满,西至王城,可九百馀里。水道,顺风,自鸡笼淡水至福州港口。五更可达。自台湾港至彭湖屿,四更可达。自彭湖至金门,七更可达。东北至日本,七十更可达。南至吕宋,六十更可达。盖海道不可以里计,舟人分一昼夜为十更,故以更计道里云。

卷三百二十三 列传第二百十一 外国四 琉球 吕宋 合猫里 美洛居 沙瑶呐哔啴 鸡笼 婆罗 麻叶瓮 古麻喇朗 冯嘉施兰 文郎马神


和兰

和兰,又名红毛番,地近佛郎机。永乐、宣德时,郑和七下西洋,历诸番数十国,无所谓和兰者。其人深目长鼻,发眉须皆赤,足长尺二寸,颀伟倍常。

万历中,福建商人岁给引往贩大泥、吕宋及咬𠺕吧者,和兰人就诸国转贩,未敢窥中国也。自佛郎机市香山,据吕宋,和兰闻而慕之。二十九年驾大舰,携巨炮,直薄吕宋。吕宋人力拒之,则转薄香山澳。澳中人数诘问,言欲通贡市,不敢为寇。当事难之。税使李道即召其酋入城,游处一月,不敢闻于朝,乃遣还。澳中人虑其登陆,谨防御,始引去。

海澄人李锦及奸商潘秀、郭震,久居大泥,与和兰人习。语及中国事,锦曰:“若欲通贡市,无若漳州者。漳南有彭湖屿,去海远,诚夺而守之,贡市不难成也。”其酋麻韦郎曰:“守臣不许,奈何?”曰:“税使高采嗜金银甚,若厚贿之,彼特疏上闻,天子必报可,守臣敢抗旨哉。”酋曰:“善。”锦乃代为大泥国王书,一移采,一移兵备副使,一移守将,俾秀、震赍以来。守将陶拱圣大骇,亟白当事,系秀于狱,震遂不敢入。初,秀与酋约,入闽有成议,当遣舟相闻,而酋卞急不能待,即驾二大舰,直抵彭湖。时三十二年之七月。汛兵已撤,如入无人之墟,遂伐木筑舍为久居计。锦亦潜入漳州侦探,诡言被获逃还,当事已廉知其状,并系狱。已而议遣二人谕其酋还国,许以自赎,且拘震与俱。三人既与酋成约,不欲自彰其失,第云“我国尚依违未定”。而当事所遣将校詹献忠赍檄往谕者,乃多携币帛、食物,觊其厚酬。海滨人又潜载货物往市,酋益观望不肯去。当事屡遣使谕之,见酋语辄不竞,愈为所慢。而采己遣心腹周之范诣酋,说以三万金馈采,即许贡市,酋喜与之。盟已就矣,会总兵施德政令都司沈有容将兵往谕。有容负胆智,大声论说,酋心折,乃曰:“我从不闻此言。”其下人露刃相诘,有容无所慑,盛气与辨,酋乃悔悟,令之范还所赠金,止以哆啰𪡏、玻璃器及番刀、番酒馈采,乞代奏通市。采不敢应,而抚、按严禁奸民下海,犯者必诛,由是接济路穷,番人无所得食,十月末扬帆去。巡抚徐学聚劾秀、锦等罪,论死、遣戍有差。

然是时佛郎机横海上,红毛与争雄,复泛舟东来,攻破美洛居国,与佛郎机分地而守。后又侵夺台湾地,筑室耕田,久留不去,海上奸民,阑出货物与市。已,又出据彭湖,筑城设守,渐为求市计。守臣惧祸,说以毁城远徙,即许互市。番人从之,天启三年果毁其城,移舟去。巡抚商周祚以遵谕远徙上闻,然其据台湾自若也。已而互市不成,番人怨,复筑城彭湖,掠渔舟六百馀艘,俾华人运土石助筑。寻犯厦门,官军御之,俘斩数十人,乃诡词求款。再许毁城远徙,而修筑如故。已,又泊风柜仔,出没浯屿、白坑、东碇、莆头、古雷、洪屿、沙洲、甲洲间,要求互市。而海寇李旦复助之,滨海郡邑为戒严。

其年,巡抚南居益初至,谋讨之。上言:“臣入境以来,闻番船五艘续至,与风柜仔船合,凡十有一艘,其势愈炽。有小校陈士瑛者,先遣往咬𠺕吧宣谕其王,至三角屿遇红毛船,言咬𠺕吧王已往阿南国,因与士瑛偕至大泥,谒其王。王言咬𠺕吧国主已大集战舰,议往彭湖求互市,若不见许,必至构兵。盖阿南即红毛番国,而咬𠺕吧、大泥与之合谋,必不可以理谕。为今日计,非用兵不可。”因列上调兵足饷方略,部议从之。四年正月遣将先夺镇海港而城之,且筑且战,番人乃退守风柜城。居益增兵往助,攻击数月,寇犹不退,乃大发兵,诸军齐进。寇势窘,两遣使求缓兵,容运米入舟即退去。诸将以穷寇莫追,许之,遂扬帆去。独渠帅高文律等十二人据高楼自守,诸将破擒之,献俘于朝。彭湖之警以息,而其据台湾者犹自若也。

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乃与香山佛郎机通好,私贸外洋。十年驾四舶,由虎跳门薄广州,声言求市。其酋招摇市上,奸民视之若金穴,盖大姓有为之主者。当道鉴壕镜事,议驱斥,或从中挠之。会总督张镜心初至,力持不可,乃遁去。已,为奸民李叶荣所诱,交通总兵陈谦为居停出入。事露,叶荣下吏。谦自请调用以避祸,为兵科凌义渠等所劾,坐逮讯。自是,奸民知事终不成,不复敢勾引,而番人犹据台湾自若。

其本国在西洋者,去中华绝远,华人未尝至。其所恃惟巨舟大炮。舟长三十丈,广六丈,厚二尺馀,树五桅,后为三层楼。旁设小囱置铜炮。桅下置二丈巨铁炮,发之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世所称红夷炮,即其制也。然以舟大难转,或遇浅沙,即不能动。而其人又不善战,故往往挫衄。其所役使名乌鬼。入水不沉,走海面若平地。其柁后置照海镜,大径数尺,能照数百里。其人悉奉天主教。所产有金、银、琥珀、玛瑙、玻璃、天鹅绒、琐服、哆啰𪡏。国土既富,遇中国货物当意者,不惜厚资,故华人乐与为市。

卷三百二十五 列传第二百一十三 外国六
浡泥 满剌加 苏门答剌 须文达那 苏禄 西洋琐里 琐里 览邦淡巴 百花 彭亨 那孤儿 黎伐 南渤利 阿鲁 柔佛 丁机宜 巴喇西 佛郎机 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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