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哲学？

哲学仅仅是这种东西：它从一个个体的生活史中发生，根据他不明就里时做出的选择和他行为的一切结果，根据刺痛他的那些经历，乃至他和世界（在他对此有觉知之前）发生的一切关联，组建出关于他过往全部生活的一份判决书，然后根据其必然结果严格执行——以此给他那些仍未成为选择的选择负起责任。这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真正的选择，这个选择同时要为他之前的选择——那些无罪的罪疚——负起责任。 在一个人的反思尝试去说出这些与他全部生活关联的必然性时，以往的哲学可以成为某种刺激，让他在外在的文字上窥见他自己的真相，这样，他在为自己写下一份判决书时，更有可能记起他往日的负疚。当然，这是一种观看，观看者和作为对象的他的真相隔着遥远的距离，这样他就可以抽身而出。因而对于哲学的阅读总是有堕落为智性享乐的可能：这是一种拜物教，让目光停留在那些仿佛自动运转的、细腻精致的体系，好让自己什么都不用改变，只需要袖手旁观。如果一个人习惯于消费、享用这样的哲学，那么无论他享用得多么优雅、精致，他真正的哲学仅仅是市民阶级消遣的那种享乐主义。而文化机器惯于在每个角落放上精致的商品广告，并宣称它是一面镜子，这样那种虚假的反思性在寻求其享乐性的自省时，得到的命令是消费：享用你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