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家
据说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都有一套主动调节睡眠节奏的生物钟，既能够抓住战斗间隙，哪怕短短五分钟十分钟的空隙补觉，如果需要，又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虽然高璟可能已经永远不会再走上战场，这项能力，却成为了旧日经历在他身上打下的挥之不去的烙印。
得益于这项能力，当灵梦在神社前的空地上着陆时，听到脚步声的高璟很快就醒了过来，坐在台阶上，开始整理因为躺在地上而出现了一些褶皱的大衣。
“高璟先生，您的事情我已经通报了前田家的当主，只需要您过去见面打个招呼，他就会关照好房子和钱的事情。现在时候还早，如果我们能快一点的话，也许还有时间把房子打扫出来，今晚您就有地方住下了。”灵梦的脸上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公式化笑容：“由于博丽神社和人里之间路途有些远，这山中也有不少的妖怪出没，这次就由我带您飞行一程吧。”
“什……什么?带着我飞行?灵梦小姐，我和我这身装备的重量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不会给你造成太大的负担吗?飞到半路掉下来，我倒是不一定会受伤，场面上可不太好看。”看了看腰间挂好的佩剑和手枪，又看了看灵梦有些纤细的四肢，高璟微微有些担心。
“请不用担心，历代博丽巫女都拥有在空中飞行程度的能力，无论是物体的重量，还是敌人的能力带来的压迫，都不会对博丽巫女的飞行造成任何的影响，这也是博丽巫女能够战胜比自己更为强大的敌人的一个原因。”灵梦公式化的笑容和语气依旧，让高璟联想起了某一世短暂的的和平日常当中见到的客服小姐，同样的语音语调，同样职业化的微笑，如果把灵梦现在的表现代入到她们身上，恐怕找不出半点违和感吧。
“那真是谢谢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立刻出发，请抓住我的手。”
高璟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精彩，空有那么多世的阅历，他还没正经和女孩子牵过手呢。
对此他给出的解释是“人在战争的漩涡中往往身不由己，朝不保夕，就算我永远都是利者和征服者，只要战争还在我身边挥之不去，贸然投入一段感情之中只会伤人又伤己。”一直以来，他几乎是在刻意避免和异性有过多的接触，刻意压抑自己。虽然大好的机会就摆在高璟面前，秉性难移的惯性还是让他放弃了牵手的想法，只是牵住了灵梦的衣袖。他最后检查了一下佩剑和手枪的挂钩，确认牢固之后，脱下帽子抓在另一只手上，轻轻拉了两下灵梦的衣袖，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灵梦就和往常一样腾空飞起。
二人顺着神社门前的石板路一路飞行，高璟估测高度大概三四十米，速度在60节左右，吹来的风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这没有影响他观察四周。
无论是坐在飞艇，飞机，直升机的机舱里还是使用滑翔伞，飞行翼装，跳跃背包和悬浮摩托之类的单兵飞行器，飞行对高璟来说已经如同家常便饭，从空中俯瞰大地的机会多不胜数，高璟自认为已经对这番光景习以为常，但是当灵梦略微增加了飞行高度，转过一个山头之后，眼前的景象让高璟赞叹出声。
神社门前那条石板路直通山下的水田间，又从田间一路延伸到不远处的村落当中。现在正好是春种时节，田间刚刚引了水，很多地方还没有来得及插上秧苗，蔚蓝的天空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从空中俯瞰，像极了被镶嵌在大地之上的一块块蓝宝石。而正在插秧的农人和已经插好的秧苗，在这些蓝宝石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玄奥的纹理。
再把目光再投向极远处，一座高山矗立在茫茫雾气之中，尽管看不清山脚和山麓的情况，山腰和山顶的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让人过目不忘。一条小河从山间的森林中蜿蜒而出，随后飞流直下，坠入雾气消失不见。形成了一道蔚为壮观的瀑布，此时的太阳正好在二人背后，反射的阳光将整条瀑布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把目光稍微收回一点，则是一片森林，一个湖泊和一片竹林。湖面上雾气缭绕，因此很难具体描述这个湖的大小和形状，不过从感觉上来说，这个湖应该不会太小。从湖边的雾气中，可以看到一座洋馆的轮廓，不过距离太远，只能大体分辨出，一座较高的尖顶建筑是洋馆的钟楼。不知怎么的，无论是森林还是竹林，都流露出一丝生人勿近的味道，尽管从空中俯瞰的景色很美，高璟还是不太愿意接近这两个地方。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高璟不禁开始吟诵陶渊明那篇不朽的《桃花源记》，眼前的这片世外桃源，就是他期待中的栖身之地。
“真不愧是众神眷恋的幻想乡啊。”
不多时(大概十分钟后)，二人就降落在了村落中的一处大宅门前，门前的护院对巫女从天而降的光景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对一身从未见过的奇装异服被风吹乱头发的高璟多打量了几眼。松开灵梦的袖子，顺手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戴好帽子，高璟拱手对护院行了一礼，朗声道：“劳烦这位小哥通禀一声前田老爷子，外乡人高璟前来拜访。”
护院答应一声：“这个不劳费心，高璟先生且在门口等候，我去去便来。”便转身开门进去，把灵梦和高璟留在了门外。
“非常感谢能够送我过来。””高璟再次向灵梦道谢。
“不用因为这点小事谢我，还不是怕你孤身一人在山里被妖怪吃掉。今天我就送你到这里吧，前田家是人里有名的大族，前田老爷子也是个很和气，很好说话的人，在人里也算是排的上号，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会帮你安排好今后的衣食住行和生计的。神社还要打扫，我就不陪你进去，先回去了。希望你以后在幻想乡的日子平安幸福。”
不知何时，灵梦的语气又切换回了公事公办，照本宣科的状态，话音刚落，她便再次飞上天空，小小的身影转眼便消失在了天际线上。
“再见。”高璟对着空中的背影挥手告别，也不计较灵梦到底能不能听见。很快，前田宅的大门再次打开，护院伸手招呼高璟进去：“我家主人正在会客室等您，请随我来。”
穿过一间典型的日式庭院，打开一扇普通的拉门，前田老爷子已经跪坐在一张矮几前等候客人造访了。
前田老人名叫顺也，今年七十来岁却不显老态，精神矍铄。老人两眼微眯，眉目含笑，令人如沐春风，叫人当下便生出几分好感。
高璟解下了腰间的武器，脱下帽子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脱掉军靴走进房间，跪坐在老人面前，拱手施了一礼：“老人家，外乡人高璟前来叨扰。如今初入幻想乡，人生地不熟，万望老人家周全!”说罢，拱手又施一礼。
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捋捋山羊胡子，开口道：“年轻人礼数颇为周到啊，博丽的巫女大人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凡是新到幻想乡的人，人里从村产中拨出房屋一间，钱二千，再为谋生糊口提供一点便利，在此之后，你便要自给自足，自食其力了。巫女大人和我说，你打算开个小店谋生，可有此事啊?”
“晚辈早年间曾经从家父家母处学得手艺，会做糖食，也会做小吃，确实希望开间店面自给自足，麻烦老人家关照了。”
“这个不难，人里街面上空置的二层楼倒是还有几间，这样的房子大可以一楼开店，二楼住人。还有几间一层楼的屋子，要是在这样的铺面上开店，就要在别处另找房子住了。你先近前来，”老人掏出一副老花眼镜戴上，摊开矮几上的一份地图，指了图上几个位置：“这里，这里，那里，那里，还有这里，都是空置的店面，看看可有瞧得上眼的?”
高璟对着地图端详许久，半晌才开口询问：“老人家，这人间之里，可有学堂私塾?”
“私塾只有一间寺子屋，街对面这里有一间两层的店面。私塾里教书的慧音先生是白泽神兽修成人形，对我人里有教化之恩，平日里倒不难相处。只是这学童早晚上下学，街窄人多，怕是到时候出门不方便呢。”老人慢条斯理地向高璟解说着这间房子的不便之处，似乎不太希望高璟在此落脚。
“这个无，老人家且听我一言。”高璟对着老人笑笑：“孩童嘴馋，见了甜食，怕是和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走不动路了，人里只有一间私塾，所有的孩子都只能去寺子屋上课，我在门口开店，以后岂不是财源滚滚?”
老人听罢哈哈大笑：“年轻人倒是精明得很，我也觉得可行。这样，除了人里村产的两千钱，我私人再加五百，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等你的糖果店开张可要知会我一声，我那小孙子省吾最喜欢甜食了。”
说罢，老人起身招呼门口的护院：“带这位高璟先生去钱库支两千五百钱再把房子钥匙给他，把他送到地方，帮忙打扫干净屋子。”
“多谢老人家关心，改日一定把糖果送到府上。”高璟穿上靴子，在门口对老人施礼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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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神主的本名叫太田顺也(笑)
主角打算在学校门口开个糖果铺子，兼卖小吃，这一灵感来自于我就读的大学门口每晚必来的流动小吃车，生意相当不错。作为一本顶着“休假”标题的书，虽然打上了战斗标签，但是在有人傻到来干扰高璟的悠闲日常之前，我会写一写生活气息浓厚的东西。
除此之外，现实世界的我本人非常擅长厨艺，除了糖果点心和各种街头小吃之外，甚至还懂烘焙。所以……本书在未来成为一本食谱的可能性微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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