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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 Drifting(昙露祈梦Channel篇)

2022-01-27 21:59 作者:曳枪上马  | 我要投稿

Before you realize it, the inner ruler destroys all balance.——Carol

“她从来没有问过我下一站是哪个地方,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知晓一切,而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顺着音响传了过来,屏幕上的那个人的青春已经消逝,稍有白发的他撑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发愣。

“我已经在实验室里度过了很长时间,这样的日夜折磨我应付的过来,但是我的秘书明显不行。”

终于他回过神,盯着摄像头,接着往下说,“国会问我要她,生物中心问我要她,就连最不着边的人类学部都给我写了一份申请,而我秘书的任务就是全部推辞。”

摄像头的背后则是拳头粗的钢棒所组成的屏障,布朗博士的对面是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所以布朗博士,你的试验品呢?”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人类这一点了。”

“对不起?”两个警察稍显疑惑,毕竟面前锁着的是学术大家,这样的指责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叫昙露。”

“抱歉,那么请问昙露小姐现在在何处呢?”

“我不知道。”

“但布朗先生亲手放了她,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头绪的。”

他紧皱眉头,看着铁笼对面的那个女警,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涌上了心头,却又想着这件事情他们也不过是受命而为,对他们发脾气毫无意义,也便用了另一种回答。

“我有罪。”对面的警察不禁喜形于色,心想着这个大案终于有了结局,这名叫做布朗先生的老顽固终于忍耐不下去了。

“我有罪,我侵犯了她的自由。以至于在你们眼里的敞开大门,归还本就属于她的东西,成为了罪过,而我——”

博士优雅的笑了一下,“——却觉得自己像是个英雄。”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尝过之后,就会知道戒省是多么无力而又滑稽的行为。

有一天昙露看着我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布朗先生,自由是什么啊?”

像我这样的一个理工博士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的,就跟小时候课本里那篇画风的故事一样,我没能拥有侧写和描绘的能力。

“自由就是你想干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如果你是我的话,你自由吗?”

每天虽然在监护下要什么有什么,但这明显不是人类想要的。

“不,昙露明显不自由。”

“可是——”

我伸手表示不需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那这样吧,你稍微换一下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去哪里?”

“外面。”

每一次她换上她那件连衣裙的时候,我总能想起维尔纽斯大街那家裁缝店老板的脸,以及他精湛的手艺。

我和昙露一同到达了“人间”,逃离了研究所的隐蔽之后,昙露实际上和路上其他的年轻小姑娘一样,会被霓虹灯吸引,会为街头歌手驻足,不再是那个档案库里的#73.

我们两个人上街通常都是牵手的,她的眼里只有太阳而没有方向,靠着我一点点带路熟悉附近的环境也是正常的,只可惜我不能顺理成章的接受路人对我“女儿”的称赞,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突然我被她拽住了,右手指着路边的一个摊车,“我要吃冰激凌。”

“好好好,跟我来。”平时不怎么见她问我要这要那,这么简单的要求应当实现。

“你好,要点什么呢?”

我盯着车顶上的菜单,指了一个甜筒,“麻烦给我两个香草奶油甜筒。”

“不要。”

店员和我向昙露抛出了好奇的目光,等着她的续言。

“两个冰激淋球,大份!”

“我家小姑娘开口了,”看着笑成一团的店员,“别愣着了,舀吧。”

这座城市最大的好处就是坐落在大洋之岸,每天都有机会看到潮涨潮落和沙滩上那些打着排球和把酒言欢的人,空气中不仅有细微的盐味,更有着那些烧烤爱好者带来的碳味。

眼看着冰激凌球马上就要化了,昙露却因为腾不出来手没法吃,我就只好把她领到岸下的沙滩上,在熙攘的氛围里坐下来,观看人类最大的遗憾日落的同时,让这个完全不知道所以然的小花花拿着木勺吃着自己刚刚宣称而来的战利品。

海鸥也就栖息在沙滩和滨海公路上,指望着过客给他们扔些面包和水果,吃饱了就站在海浪反复冲刷的地方,感受着海水的温度。

处于狂欢当中的人们总是热情的,我们刚刚坐在大石头上,隔壁的男男女女就叫喊着我们,“来试试吧!”

风刮过来了,昙露这下是没法吃了,扬起的头发就在到处飘,嘴里也是,冰激淋里也是,反复理了好几次头发,却发现还是没什么办法。

沙滩上的音响轻快地跳跃,让我这个本身想来到这里找个冷僻之地的孤寡无处可藏,刚刚那些招呼我们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送过来了几根烤串和两杯调好的酒。

“谢谢谢谢!”

“祝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我伸手把昙露鬓角的头发收了一下,重新扎好,多问一句,“你喝过酒吗?”

“没有。”

“那就试试吧,我把你扛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两个就开始对着太阳,嘎吱嘎吱地对付着烤肉串,特地我还偷偷看了看她,那个嘴角可不低,时间也差不多了,得及时把她送回去才行,不然被发现了我和她都不好受。

找到从沙滩直达滨海路之后,我牵着昙露一路小跑往研究所奔,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我发现我已经不在像当年的那个大学生一样,在大冬天的城市马拉松赛里取得名次,被同学们称呼为大哥的时代过去了。

而昙露一直是那个样子,她锁得住时间,谁让她是植物呢?

我真是羡慕她,她陪我度过了很多时光。

宣讲、答辩、实验室,述职、教课、年晚会,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或许我会将就地找一个妻子?那可太未知了,昙露也绝非我的作品那么简单。

其实更像是养女儿。

“树倒了!(Timber!)”两人狂奔的时候,前面的伐木工砍下了一个汽车大小的枝干,幸亏喊得及时,两人刹在了落物之前。

“你们疯了吗?没看到这么大个吊车?要不要命了?”

我喘了好长一口气,开始神经质地哈哈大笑,看向昙露,果然笑都是能传染的。

两个人开始当街傻笑了起来,一时间把伐木的吓得不轻。

自然,回过劲来,继续向研究所赶路。

生物部的总长推开了#73大门,看到了两个气喘吁吁的生物,用桌上的纸巾擦着汗。

“你们干什么了?怎么成这样?”

总长眼睛一转,把我拉了过去,走到角落,“小心点,我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但是露馅了我也不客气。”

“好的,好的。”

几秒之后房间里就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刚刚给你说了什么啊?”

我捏着嗓子装模做样,“别、让、我、逮、到、了。”

哄堂大笑。

 

连续出去好几次之后,我灵感一来,想问问她。

“所以,亲爱的昙露,你明白什么是自由了吗?”

“应该吧。”

“说说看。”我倒是很好奇一个小花仙能给出一个什么惊喜的答案,亦或者她回答前我就已经有所预感?

“夕阳挂在远处和海水搅和成一团,身边欢声笑语,直到在沙滩附近的伐木工清理枝干时喊出了‘树倒了(Timber!)!’之后的那一声平静。”

“然后大家冷静下来,重新热闹起来?”

“不,就那一声‘树倒了(Timber!)!’,只有那个时候昙露我才会反应过来刚刚是最开心的。”

我的嘴立刻豁成一个圈,赶紧啪啪鼓掌。

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少女,是个天才!

 

“负隅顽抗毫无意义!你的抵抗只会成为法庭之上的呈堂证供!”

布朗拿下眼镜,检查一下有没有落灰,然后揉了揉左眼,将其重新架在鼻子上。

“那就向我展示展示,你们能关我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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