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几近疯狂的博士想和W做什么?

观前提示,是博士xW内容,有一定OOC,总共约4.7k字。
感谢大家对第一篇的支持,这里是奋力赶出的第二篇。单独观看并无过多影响,但是搭配第一篇观看大概效果更好。
第一篇请戳这里
提前祝阅读愉快,谢谢啦。

砰——!
一枚子弹贯穿了“诗人”的胸膛,不够精准,与我的最初构想有一定差别,但不大,也同样致命。
患者主诉后背部至前胸部有不明显穿刺伤,有鲜血涌出。胸腔内伴随有异样疼痛,短暂持续后继发引起胸闷和呼吸困难。
诊断意见:枪伤引起的肺穿孔。
处置意见:不进行处置。
这意味着,在他死前会有一段挣扎的时间。
一段与我交谈的时间。
「圣伊丽莎白……」
「……」
萨卡兹佣兵们的行动并没有统一的规划,这给了我逐个击破的机会。
一切都很顺利,甚至有些过于顺利,猎物很快翻转成为了猎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现在从结果来看,他们又死了。
“断臂”草率的落入陷阱之后被吊死在废弃工厂里。“大厨”死于精心设计的锅炉爆炸。“独眼”我只用了一颗子弹就让他脑袋开了花,但这引来了“无名氏”,我被迫在他身上消耗了四颗子弹。
然后我告诉我自己,这只是自卫。
“诗人”据说在内战前侥幸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他喜欢在睡觉前合着星光朗诵他那本诗集,雇佣兵们笑话他捧着一本谁也看不懂的破书当个宝,很快送他一个“诗人”的诨号。他曾经说过,等到战争结束,他想继续回去读书,念个大学,去研究星星。他一直很喜欢星星。
最后他死在了战壕里,死得像条野狗,死的那天晚上没有星星。
那是拜我所赐的第一次,现在是拜我所赐的第二次。
「圣伊丽莎白……疗养院……」
曾经口齿伶俐的“诗人”现在已经因为呼吸困难而吐字不清,我也只能从一长串含糊不清的句子中依稀辨别出几个并不完整的词汇。
圣伊丽莎白疗养院,又是这个名字,他们每个人都在提起这个名字。
「……你仍在那,W……在那。」
我最终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的生命之火在摇曳中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最终寂灭。
我把他的尸体踢进了水沟里,像野狗一样。
然后我告诉我自己,这只是自卫。

圣伊丽莎白疗养院,惯用一些比较“前沿”的精神疾病康复手段,任何在哥伦比亚的居民都或多或少听说过其鼎鼎大名。有传言他们会把病人的大脑做成切片去研究,至于死掉的病人嘛,自然成为了哥伦比亚联邦进步的代价。
和W疯子的身份还挺适配的不是吗?
但我仍然不懂那个萨卡兹所说的「我仍在这」是什么意思。
疗养院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战乱的痕迹。散落着弹药的军需补给箱,救治伤员用的临时帐篷,建筑物倒塌留下的残垣断壁。但疗养院主建筑看上去完好无损,倒是显得有种奇怪的韵律和谐感。
至于在其中背对着我坐在箱子上的W,就显得与这种和谐感格格不入了。
我仔细检查了转轮手铳,最后一发子弹已经被我填入弹仓,W在专心致志的做着什么而无暇顾及背后,这当然是我偷袭的好时机。我压低脚步,慢慢向她靠近。
「诶,你来啦。还好没让我无聊太久。」
好吧,看来偷袭失败了。我索性直接走到W面前,以枪口抵住她的额头。
她仍然自顾自的继续自己手上削土豆的活计,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这让我有些不爽。
「你的萨卡兹朋友对我不太……友好」
W选择性忽视了我的语句中的威胁成分,直接站起身走到篝火前,把削好的土豆一个一个的推进锅里,噗通噗通几声,仿佛在嘲弄我的严肃与认真。
他妈的,她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开枪的吗?
「他们怎么和你相处,那是他们的事。」
W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握铳的手微微颤抖,如今的我已经无法分辨那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将手指搭上扳机,只要扣下扳机,一个传奇佣兵就将殒命,在泰拉大陆上我会少一个性命危机。只要……扣下扳机。
但我为什么,为什么他妈的做不到?
「你不是最想杀了我吗?」我冷冷的说道。
「至少不想杀了现在的你,不在你已经死在酒吧里了。」
我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铳,也许这就是我能如此轻易地杀掉W的最后机会,我哀叹自己的优柔寡断,只好安慰自己说可能刚才开枪之后W就会用什么后招把我炸个粉碎。
但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W说的没错,她在酒吧戏弄我的时候,铳里没有填上子弹。
「我只是觉得你欠他们一个交代」W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哪个萨卡兹本该微不足道地死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找什么开脱的借口。「但是战争和爱情一样,都是不择手段的。」
W转过身子对我竖了一个中指,然后迅速背过去,不知道她从哪掏出一个大钢勺,伸进锅里搅了搅,又拿出来尝了尝咸淡,再胡乱丢了一些东西进去,看起来还挺像样的。
坏了,她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大厨了吧。
「……你在干什么?」
「我们英明伟大的指挥官,博士老爷,终于已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不知道这个行为名为做饭的废癌晚期地步了吗?」
很好,现在我又有杀了她的冲动了,但我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无视她的挑衅。
「不是,我是说你在这做饭要干什么?」
「诶,连我都知道,探望病人的时候不能空手去诶。」
W小心翼翼地把热腾腾的炖土豆装进饭盒,然后郑重地塞给我。
「那么,开始我们的战争(デート)吧」
「……」
「……」
「不要一本正经的用你的声音玩这种梗!」
「是你先提到战争像爱情的!」
说实话,这点笑话着实让我有些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不少。真是奇怪啊,我和W的关系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的?
倒不如说,这种相处模式真的称得上关系好吗?


一步步踏入疗养院内,我从内心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寒意,看了看前方引路的W,她倒是显得对这个地方轻车熟路。我跟着她穿过一间又一间病房,这里面的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我向某个房间内扫了一眼,看起来像是药房的样子,里面的该有的药瓶一个不少,与外部的混乱截然不同。
再多走几步,我立刻明白了寒意从何而来。
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这里没有医护,也没有病人,一个也没有。
「这里怎么回事……你要带我去见谁」我忍不住发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朝W白了一眼,然后转头暗自在心里再次咒骂了一次这片大地为什么这么流行讲谜语。
很快,W在一扇门前停住,先是对着门敲了敲,又推后几步铆足劲往上踹了一脚,最后才转过头来对着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看来这扇门修好了呢~」
「那你带我到这是要干嘛!」
W没有理会我的抱怨,伸出食指紧贴我的嘴唇,替我补全了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则伸进我拿着的饭盒里,抓出一个土豆扔到门附近,然后……
嘣——!
「咳咳咳!」爆炸的硝烟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干咳几下。「你他妈在干什么!」
「干嘛?我只是用自己最擅长方式敲敲门而已嘛!」W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还没等硝烟散去就一个闪身走进了通道里。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向W主张什么抗议,既没有胜算,更没有意义。她这个样子,哪天把自己炸死都不算奇怪。我没有办法,简单看了看没有坍塌的风险后也跟着W走进了通道。
这个通道通向疗养院的更深处,能穿过窗户抵达此处的明媚阳光越来越少,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也越来越浓,让人很是感到头晕目眩。我回想起刚刚被带出石棺的日子,那些被关在本舰医疗部内一遍又一遍的做着检查的日子。每一个指标,每一个数据都在诉说着我失忆的事实,但是凯尔希不相信它们,W也是。
她们依旧称我为——“恶灵”
不不不,不只是在医疗部的日子,过往的回忆一个接一个的涌入我的脑海。卡兹戴尔的、巴别塔的,它们偏偏在这个节点上一起!城市被炸个稀烂,地上满是烧焦的尸体,我回想起我以前经常看见这样的场景。战役还没有结束,阴风开始怒号,似乎要唤回那些战死的亡魂。几只秃鹫盘旋在血红色的黄昏中,死死地盯着这片大地,久久不愿离去。
不需要到明天早上,这些馈赠就足以让食腐的畜生感谢上帝。
哈!我竟然还好意思嘲笑秃鹫,明明我才是那个不断从战争中汲取营养的东西。硝烟味与血腥味从回忆中填满我的鼻腔,甜美到让人目眩,又如此让人作呕。我感受到了什么?欢愉吗?
或许我真该考虑在圣伊丽莎白疗养院住上几天,至少从现在来看好像对治疗失忆很有效果。
尽管是一些我不愿回想的记忆。
W领着我沿着漫长的通道走到底,来到一个密不透风的宽敞房间。一半部分因为缺乏照明而隐藏在阴影当中,在光与影的交汇处则是一副桌椅突兀的伫着,仿佛在呼唤着人坐上去。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黑暗中响起。
「瞧瞧是谁又来看“我”了?你还没放弃吗,W——?」
最后一个字眼被故意的变调拖得很长,就像在故意挑衅W。虽然W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一直紧紧攥着的起爆器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同时吓得我赶紧把饭盒甩在桌子上,然后躲到W背后。
声音的主人慢慢从黑影中踱步而出,胜是气定神闲。但更令我震惊的是,那个面容,那个眼睛,那个嘴唇,那个衣服。
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概念上的“我”?
「很出人意料吗?」那个生物笑着对我说。
不不不,等一下,再仔细看看,那个生物和我还是不一样的。它的面容更加憔悴,它的眼神布满血丝,它的嘴唇龟裂干燥,它的衣服残破不堪。它根本不是我?对吧?
「W!」我用有些略带颤抖的声音发问。「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在做梦吗?
「我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不是吗?」还没等W回答我,那个生物就已经洞察了我的心思,抢先一步接过话茬。「小小的提示,她们称“我”为——“恶灵”」
「嗯,W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我也应该尝尝。」那个生物拉开阴影一侧的椅子,然后拿起饭盒自顾自地朵颐起来。「有点像跳跳糖,我应该懂的,就是好吃到爆炸的意思。」
我大概在做梦,不!我肯定是在做梦,才会有如此荒诞场景。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些回忆为什么会重新在我脑中复苏,一切都是因为……
「都是因为“我”的影响,我是这么想的对吧?」
那个生物用餐之余,还不忘弹起一根牙签砸在我的脸上,讥讽我的思考。
错不了,它就是“我”。
那个生物将我这一侧的椅子用脚推出桌子一个刚好能坐人的空隙,示意我坐下。
「但是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真的很过分诶?我一直在呼唤“我”呀?不是吗?在和某个疯女人玩乌萨斯轮盘的那个时候……」
它故意停顿了一下,把口中的残渣吞下,舔了舔嘴唇,对着我笑了起来。
「……还有处死那几个可怜的萨卡兹的时候。我乐在其中,这才叫活着,这才是我的生存方式,不是吗?」
不是吗?是你个大头鬼!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我只是在自卫而已!我他妈怎么可能乐在其中!
我在心里不断咒骂这个生物。我恐惧它,恐惧它的面容、它的话语、它的行为。
我更恐惧它说的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单单坐在这里很无聊诶。」它把饭盒扔到一边,擦了擦嘴,看来已经将用餐完毕。「陪“我”下会棋如何?」
「我要是拒绝呢?」
「真奇怪呢,我居然会拒绝,失去“我”的我原来这么软弱啊?」那个生物用我再熟悉不过的作呕语调表演起来,如同一个蹩脚的木偶戏演员。「为什么不去问问站在那的疯女人呢?连她都不会拒绝的哦?」
W!对!W!我怎么把W忘了,在这片荒诞的大地上,W的话总是出乎意料的令人“清醒”。我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扭头看向W,却又是感到一阵刺骨的距离感。她现在是如何看待我的?和那个坐在阴影中的怪物一样吗?
从走进房间开始,W就一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对我投去的求助眼神,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怪物,咬牙切齿的说。
「……按照它说的做吧,这里是它的王国。」
「看吧看吧!“我”说的对吧!」那个怪物满意的拍拍手。「这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道理来着?W?是你在第157次尝试杀了“我”失败后吗?」


哒,哒,哒!
交替落子的声音不断在空旷房间内回响,也在我脑内回响。
它在故意配合我,没有一点变化,配合我走向我最熟悉的那个丑陋布局,下一步会是……
「弃子!」那个怪物无情的揭露了我的谋划,然后再装出一副无辜样子眨眨眼。「但是我的手为什么停下来了呢?胜利总该有人做出牺牲不是吗?」
「为了胜利的必要牺牲是一回事,但……」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但是故意让士兵送死就是另一回事了对吧?」“断臂”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绳子,用他那条仅存的手臂代替我挪动了棋子。
别再说了……
「对呀。」满身焦黑的“大厨”捡起了扔在一边的饭盒,扒拉了几口残渣。「但他还是那样下令了,从来不容许我们质疑他。」
别再说了。
「开袋即食,用之即弃。」“独眼”用那早已腐坏的空洞眼窝对着我眨了眨。「他向来就是那样使用雇佣兵的,不是吗?」
别再说了!
「反正!」“无名氏”仔细擦亮自己带着弹孔的兵牌,再郑重地将其挂在胸前。「雇佣兵的命又不值钱!」
求求你们,别再说了!
「生命萎缩,死亡趋近……」“诗人”最后走出阴影,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声嘶力竭地朗诵。「……如在秋日,士兵倒下。」
我感到一阵恍惚,霎时间,黑影中浮现出无数只扭曲的手,朝我飞扑而来。那些手飞快地抓住了我,我的胳膊,我的肩膀,撕扯着,蠕动着,捂着我的嘴,遮住我的眼睛。我又仿佛听见了无数声音在耳边呢喃。
「救救我们……!」
那是呐喊,那是嘶吼,更像是痛苦的悲鸣,又仿佛是临终前的祷告。不!那是一切感情的集合体,无数士兵在被我推下悬崖前唯能以本能发出求救,但他们最终都被我推进了深渊。
我感到一阵失神,W?W!你也在那里面吗?我……我必须抵制这些试图影响我意志的话语。发颤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颅,一时慌乱之中棋子从我的手中跌落,棋盘上的王,孤傲的王,被撞倒在地。我试图隔绝一切外界的影响,我想要维持自我,这是奢望吗?不不不,他们只是我的噩梦,只是我的噩梦!只要我醒来,一切都会结束的!
「多么精妙的棋局!如此一来……」
那个怪物操纵的它的王,落入那个再明显不过的陷阱。然后趴在桌上,颈椎不正常地扭曲着,只为了将它的头强行塞到我的面前,我的整个眼眶都被他颤抖的病态瞳孔占据。
「将死!」
只是噩梦罢了!只是噩梦罢了!只是噩梦罢了!
啪——!
一把明晃晃的军刀被刚才一直一言不发的W砸在桌子上。
「……别落入这个怪物的圈套了,呆雁。」
「W……如果,如果……!」
我以一种几近绝望的语气向W发问。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那你也是吗?!」

阅读到此处的读者,再次表示非常感谢!
如前文所述,这是系列文的第二篇,感谢对前文的喜爱。
文中恶灵和博士的人称可能显得有些混乱,文中的带引号的“我”是恶灵的自称,不带引号的我则被恶灵用来称呼正常的博士。
另外,“诗人”读的诗引自华莱士·斯蒂文斯的《一个士兵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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