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白云般芬芳”［边伯贤/看不见系列］
上篇请右滑。
“我们排队吧。”
这是顾宁对点头之后的边伯贤说的话。
“别人也在等着，见他们想见的。”
她知道边伯贤有能力直接安排手术，就算捐献者不是那么多。
她明白那种感觉，当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那种迫切希望见到光明的感觉。
“我可以等。”
顾宁低着头，她不太清楚今天院长阿姨给她选了怎样的衣服和鞋子，如果她能看见的话，她一定会盯着鞋尖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时间长点没关系…”
她说得很淡，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再大一点点他就听不见了，边伯贤跟着她低头笑了笑，他听过好多情话，都没有这句话撩人。
“我也想看看你。”
他也想看看她，看看她的眼睛，看看她眼里的边伯贤。
这种话实在不是能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但确实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我…”边伯贤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
“最近老是下雨。”顾宁顿了一下抬起头“我喜欢这样的天气，秋天要来了吧，真好。”
顾宁转过头笑着开口“我喜欢秋天。”
没有人会讨厌秋天的，这个舒适又充满收获的季节。
“我喜欢夏天。”
顾宁想了想“那我们喜欢的季节不一样了。”
“我喜欢秋天是因为…今年我也得到收获了吧。”
“是吗？”边伯贤伸手拿开掉在顾宁头上的枯树叶“我的收获在夏天呢。”
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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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能有多漫长，边伯贤不知道，他没怎么等过，除了上学时等总是不按时出现在路上的朴灿烈，他没等过。
从秋天等到冬天，再等到下一个秋天。
顾宁的手术在秋分那天完成了，手术很成功。
只需要不那么长的时间，她就可以看见了。
“伯贤。”
“嗯？”边伯贤放好手上的瓶子拉过椅子坐到病床边。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送我手腕花。”顾宁晃了晃右手，是做手术之前，边伯贤给她戴上的，说是好运，找大师算过了，但她知道边伯贤不信这些。
“纱布拆了你就能看见了。”边伯贤拍了拍顾宁的手“或者…你以后会知道的，没什么好好奇的，这是你的东西。”
“当然也是我的。”
顾宁笑了两声转向窗户的位置。
“能闻出来是什么花吗？”
顾宁摇了摇头“你确定这束花有味道吗？你不是拿了一束假花？”
“唉。”边伯贤佯装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你的嗅觉退步了，明明每隔几天就会换上一束花。”
“……”顾宁有点不死心“那我再嗅嗅。”
“是金樱子。”边伯贤淡淡开口“本来也没什么味道，风一吹也散了，闻不到很正常。”
“你知道金樱子的花语是什么吗？”
顾宁摇了摇头，扯了扯边伯贤的外套“你告诉我吧。”
“不要。”边伯贤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顾宁的鼻尖“拆了纱布自己查。”
“小气。”
顾宁躺下身“我不跟小气的人讲话。”
边伯贤有些无奈，所以到底小气的是谁啊…
顾宁时常可以听见敲键盘的声音，也可以从边伯贤接起的电话里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大多时候是一个声音很低沉的男人。
顾宁翻了身，从床头滚到了床侧，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这是边伯贤坐着的方位。
“怎么了？”边伯贤合上电脑，看着扬着嘴角的人顿了一下，走过去蹲下。
“你想做什么？要我叫护士吗？”
顾宁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你必须得睡着，明天就要拆纱布了。”
顾宁犹豫了一下，抬起头。
“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脸吗？”
“……”边伯贤低着头揉了揉鼻子握着顾宁的手放到自己脸庞“可以。”
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额头。
描绘着他的眉形，掠过他的鼻尖，最后在他的嘴唇停留了一下。
“…我记住你了，边伯贤。”
边伯贤握住顾宁的手轻笑到“真的记住了吗？我不相信。”
“你可以考我。”
“以后你可以看见了，没必要考你了。”
“顾宁。”
“嗯？”顾宁因为疑惑而习惯性地偏了偏头，别到耳后的头发滑落下来扫过边伯贤的手背。
“做我女朋友好吗？”
“…不好。”
“……”
“我要拆了纱布，看看你的长相是不是能做我男朋友。”
“要是不能呢？”
顾宁摇了摇头“如果我看见你的话，你就是最好看的人了。”
“边伯贤。”
“嗯？”
“晚安。”顾宁缩回被子里回到原来的位置侧过身。
身后的人无奈地笑了笑，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顾宁悄悄合上双手。
她从小到大，从来不羡慕不是自己拥有的东西，拥有的越多，失去的时候也会失去更多。
但是这一次，请一定要让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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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向今天这样紧张过，就算凉风透过窗户扫进来她的手心还是出了很多汗。
她听见拉窗帘的声音。
“别怕。”边伯贤握住顾宁的手拍了拍“没事。”
顾宁点了点头，感觉到后脑勺绑着的纱布被解开，一圈一圈地从她眼睛上拆下来。
“可以试着慢慢睁开了顾小姐。”
边伯贤握着她的手也微微有些变化，她能感觉到。
“……”
她有多久没看见东西了，她自己也不太记得，她不记这种没有意义的时间。
一天是看不见，一年也是看不见。
顾宁慢慢睁开眼睛，一些黑暗的光线在她眼里聚焦，然后眼前的人慢慢清晰起来。
“……”
“阿宁。”
边伯贤有些错愕地看着空出来的手掌“…没关系，我们…”
“我就知道。”顾宁伸手抱住了边伯贤“…你跟我想的一样好看。”
她的确做了好多关于边伯贤长什么样的猜想，偶尔问过沈皓，但是小朋友总说边叔叔是他见过最难看的叔叔。
真正看见他的时候她的所有猜想都被推翻了，但又好像没有，她了解到的，触碰到的，都变成了最温柔清俊的边伯贤。
“…”边伯贤靠着顾宁的肩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的眼睛也跟我想得一样好看。”
“边总，我们会来做后续检查，没问题的话很快就能出院了。”医生顿了顿“恭喜你，顾小姐。”
边伯贤点了点头听着关门的声音松开怀里的人，别过她的头发。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我的收获了。”顾宁捏了捏边伯贤的手抬起头“那你呢？”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
“又生气了？”边伯贤笑了两声伸手覆住顾宁的眼睛，因为能看见了，所以她眨眼睛的频率都会快一些，眼睫毛挠着他的掌心。
“我看见我的将来了。”
顾宁后来知道了。
手上的手腕花是手工定制的，布料是那块被她撕下来的裙摆。
而那束不应季的金樱子的花语是——
你如白云般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