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的新生活（四）
“也许吧，不过我觉得假如真是白井同学的安排，以她严格的体重管理，就算没有她的理性控制，长久以来的习惯也会让身体在摄入过量的糖分之前阻止你。”食蜂无意识摸着白皙肉感的胳膊，大概她打心底佩服白井自我约束的毅力。
上条想安慰食蜂，她的身材管理很好，可那样做反而有可能导致她介意，适得其反。
“希望如此吧，我可没什么自制力。”上条叹了一口气，他这么多年随意的生活居然没让他胖起来，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是今后他一定要注意身体管理，毕竟目前尚未明确他变成白井黑子的原因，也就是说……“说起来我连喝东西的口味都是白井的，说不定将来真的会变回白井呢。”她或许会回来，到时候可不能交给她一团糟的身体和生活。
“……最近我在医院的图书馆读了几本有关分离性身份障碍的书籍，后来就能自然而然跟上医生多重人格的话题了……”上条接着说，澄澈的眼瞳中涌动忧郁的海浪，“换成以前的我，恐怕连将书上的文字看进大脑都费劲。”
“白井同学的学习能力吗？竟然不仅是之前的知识，连日后的成长性都考虑到了，不亏是贴心的白井同学。”食蜂用轻松的语气调侃，他们以前讨论过类似的话题，不，两人之间的话题似乎总会回到白井黑子会不会回来上。虽然从未明确说过，但是上条的潜意识里恐怕非常介怀白井为他而消失。
她甚至能看出此刻上条正思考怎样的未来。
“成长啊……也许白井同学留下的肉体和学习能力之类会慢慢同化我的意识和精神……”嘴角勾起浅浅的舒缓笑容，上条紧绷的脸庞如坚冰瓦解。“你觉得那算是一条不错的路吗？”
食蜂不确定上条是不是在向她提问。迷惘的侧脸依然被痛苦依附入骨，是上条同学害怕有一天他会消失，还是……白井同学的心情……
“我觉得白井同学不会希望你成为‘白井黑子’。”无论理由来自他们中的谁，她要做的事都不会改变。
“尽管现在你除了记忆以外的部分，基本都是白井同学，你的存在占比并不多，但是她不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她对你的影响，都是希望你能更轻松地活下去。把她喜欢的事物告诉你，让你接受现状，享受新的人生。”
上条怔怔地看向食蜂，虽然始终没有强制否定，但是她的观点一直是白井出于善意的初衷，将身体给予他。继续说丧气，对白井可能回来的线索捕风捉影，会伤害到她吧。
“她将生命托付给你，绝不是为了延续白井黑子的存在。”
“唔……嗯。”
神色未免太认真了吧。
“她一定是不想失去……你是她的憧憬。她一定认为有些事只有你能完成！”
上条忽然有种错觉涌上心头：食蜂中途开始好像就不再是揣测白井的想法，感情投入的激烈模样仿佛直接来自她的真实。
不过……
上条低头看向手里陌生，却熟悉味道的饮料。怅然若失的思绪悠悠前往伊始时刻——
上条当麻，你的使命结束了。
曾在梦中多次出现的呢喃，莫非……
迄今为止，上条在回忆中模糊看到的都是白井黑子的正脸，可蓦然间，思维不断描绘清晰的画面变成了背影——远去，无法触及的背影。
不过她的背影没有消失，如同等待着上条跟上。即使没有往后看，也能感觉到她在等待。
舌尖上香甜柔软的味道宛若雏鸟张开翅膀仰望，走在前方的女孩留下了美好的味道，她喜欢的味道。指向她看到的世界，希望上条感受的世界。
“她大概希望通过告诉你，她喜欢的事物，这种充满热区的方式传达，你用这副姿态活下去，仍然会充满乐趣。”
食蜂轻柔的话语融化在风里，上条低下的脑袋情不自禁跟随自由的轻风仰望蓝天。
“既然食蜂同学都这么说了，我想白井真的是这样想的吧。”
“啊咧咧，我是有什么让你相信的保证吗？”食蜂笑着摊手，表情像是在说，她可不会为猜错了负责。
“不是啦，只是这段时间跟你相处，发现你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十分关心。你一定是最了解大家的人。”
“就算你这么奉承我，也不会给你糖吃哦。”食蜂竭力抑制上扬的嘴角，却还是被熟透的绯红脸颊出卖。
“还有要叫我食蜂学姐。”
“我知道了，食蜂学姐~”上条故意用娇滴滴的声线，食蜂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呜呜……”
“话说你要一起来参加吗？”上条愉快的笑着问，“我，御坂她们为白井准备的庆祝出院的聚会。”
食蜂愣了愣，低垂下眼眸，露出落寞的声色。
“我就不去了。大家跟我没那么熟，我在场她们放不开。不过你要是邀请我改日约会，倒不是不能考虑。”食蜂调皮地眨了眨星光闪熠的眼眸。
然而上条并未如了食蜂扰他慌乱的意。
“约会的对象，御坂更好吧。”
“咦？”
上条双手捧起双马尾，一副怎么瞒得过我眼睛的窃笑。
“你喜欢御坂吧。但是御坂没有那方面的倾向，所以没办法告诉她对吧。”
“唔……”食蜂宛若噎住了，猛地吞咽口水。据她所知，上条是十足的恋爱白痴，他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内心？
“放心，我这个人还是开放的。”上条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我支持你。”
“啊，嗯……”
食蜂紧紧皱着压弯的眉头，无论是跟她说出支持恋情的上条，还是眼前白井的模样对她说，都相当惊悚。一个是御坂非常喜欢的人，一个是非常喜欢御坂的人。
“聚会你要来吗？”上条又问了一次。
“不了。”
食蜂不假思索地拒绝，随后扑哧笑出声来。
上条看着她笑着笑着捂住了肚子，脸上的困惑变成了担忧。
“你没事吧？食蜂同学。”
食蜂艰难的举起手，示意上条不必担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止住大笑。
她缓缓吐出最后吸进肺里的空气，盯着上条看的眼睛笑成月牙。上条疑惑地歪歪头，身体中不属于他的部分警惕了起来——食蜂该不会再打什么坏主意吧。
食蜂不说话，对着上条招招手，让他靠近过去。
虽然身体明显尝试制止上条信任食蜂，不过他觉得白井的本能抑制对食蜂有抗拒，便无视了警告。
上条上前一步，凑到食蜂身前。食蜂前倾上身，朝他靠近过来。
要讲悄悄话吗？上条心想。
啵！
柔软温润的触感在棉花糖一样的脸颊上种下一朵火热盛放的鲜花，蔓延的烈火刹那间扩散全身，炽热却不疼痛。火焰烧干了上条嘴巴里和喉咙间的水分，意识飘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