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收拢人心论
走过去，轻声地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她的头正面向另一边，斜马尾轻轻地从我这边垂下去。
“啊，凌夜鸩，你来了？”她纤弱无力的声音透出来。
“你咋知道是我的？”看来她真的只是因为百无聊赖而干趴着，斜视虚空罢了。
“咱班只有你一个人走路不出声。”她依然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倒是你观察地真仔细。”我回应一句，也轻轻趴下。
“不止如此，要知道每个人身上都会散发出自己独有的气味的，别以为只有你的狗鼻子好使。”看来是在调侃我暑假里那句话。这个时候她轻轻起身，把单马尾一撩，面向我这边侧趴下。
“然后，为啥不叫我的本名？”我紧接着问道。
“你们不是都叫我桃汁儿吗？这也不是我的本名啊。可不能只有我一个受害者。”她脸上挂起了微笑，看来是在报复我——即便我还真没这么叫过。给我出来，常凡敬！别把莫须有的锅甩给我！
“突然就坐在这里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继续问道。
“恕我没见过美女，请允许我多看几眼。”大大的眼睛总是充满了闪光一般，即使微微眯着的现在，我也能感觉到这双大眼的魅力与活力。唇形比较少见，有点天生的猫嘴，但是让她的脸显得越发可爱了起来。这样一张有着端正五官的清秀的小脸，让我们这些雄性生物欲罢不能。
“哦是吗。”她用纤细雪白的胳膊抱住头，看来是想要挡住。你这大概是不知道你纤细的手臂一样很诱人吧，霰莲小姐。
“桃汁儿？”我坐直了身子，干脆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好了——尽管我真的没叫过她桃汁儿。
“咋了？”她也挺直身子，显现出她优美的线条。
“我想吃桃子。”借着暑假的梗，我闲聊一句。
“你在想屁吃。”她毫不客气地回了我一句，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行行行，就你英语好。”我又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一句。然后我们的对话便终结了。说到底，我们两个人直接交流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共同话题。人就是这样，要是有了找对方的目的与想法，他们甚至可以一天都形影不离。但是，只是这样随随便便地坐下，随随便便地闲聊，又是在没有什么正事的时候，那些真正的好朋友，或是仅仅是习惯了在一起的那些家伙们，才会干得出来吧。
没错，这正是我计策的第一步，先扮演一个“随随便便的家伙”。
虽然暂时没法开启另一个话题，但也正好，我来梳理一下思路，以及刚刚所得到的信息。
据我所知，真正的、最亲密的那些关系，往往出自不经意间的接近，也就是说往往都是偶然的。我特意找了这个时间点，假装是没有什么事，随便地坐下，就等于假装默认了我们关系很近。这样做，就好比是用了反证法，看看“我们其实根本不熟或是没那么近”的命题是否正确。这里，不妨假设“我们其实关系很好”。我所得到的反馈，虽然有“以最令人意外的方式察觉到我的出现”，“与我开始了同学间的对话”，但终究还是有“话题很快停止，像现在这样陷入沉默”。再结合着对话时，她百无聊赖的那声音与姿态，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假设与现实矛盾，即我们实际来讲，关系并不是很好；若是亲密，她理应更高兴我的到来。
那么我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收拢人心，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建立我们之间的信任。坑蒙拐骗都是常用手法，听起来很卑鄙，但这都是将人控制住的最快方式。最常用的骗局不就是编出一个对方利益至上的借口，让她上当吗？就好比说，为了让她帮我拿个东西，我告诉她那边的袋子里有个好东西，叫她给我拿过来。她兴奋地、以最快的速度拿了过来，我再告诉她——啊抱歉，好像不在这个袋子里，我回去找找——接着就不了了之。
真可惜了她的单纯，这样单纯的人在这界上可谓是稀有物种。但是，这样的人显然会被世界淘汰掉，所以，让我把你，用我的社会技巧保存起来吧！
嗯，给自己的利用行为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虽然所谓的借口的的确确是真的，但是果然，真正珍惜她的纯真的做法，应当是由她最社会的真心朋友把她保存在阳光之中吧！我这么做，单纯是为了自己练练手，明白“利用”和“棋子”是什么意思，或是应当注意什么，以备将来更加狠毒地利用他人。
其实这些事，我很明白我根本没必要去在意，但是我还是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的。大概这是新手的通病吧。
不知道那些利用我的人，他们有没有这么想过；也不知道，将来在社会上，我会不会继续用这样狠毒的手法。
“喂，鸩？”她的眼神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填满了困扰，盯着前方。
“‘凌夜’都省去了？”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惊讶，她会突然开启话题。
“你说，我们两个，”她看了过来，比划了两下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什么样的关系啊？”
“还能是什么关系，同班同学啊！”嗯，至少不算假话。
“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的瞳仁沿着眼眶转了一圈，又转回来盯着我，“就是那个，算不算是不错的朋友？”
“哎？”我吃惊地叫出了声。
为什么她会直接把这个问题抛出来？抛出来就意味着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能给出一个明确回复，才会让对话合理地进行下去。
看来是我失误了，我忘记了她的单纯。我忘记了她跟我想到同一件事情的可能性，也忘记了她会把这件事直接讲出来。这样的话不就是与我刚才的计划相反了吗？
而且，看似是我刚刚考虑完的问题，但是这里要是直接回答，意思就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进行否定。虽然实际上我们的关系并不算很好，但是照她这样看来，实际上是把我说作不错的朋友。
关系不是很好，却要这样子称呼我。这就是人类的矛盾啊。
她是想要干嘛？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选择不贸然回答。不然，反而不会利于我的计划的实施。
“一般班长只有为了讨论班级事务，才把我们叫在一起。然后到现在为止，我们之间倒是没进行过直接交流吧？”她提出了一个疑问。
“是这样没错。”我回答。
“那我们关系到底是近还是远呢？”她进一步提问。
“能听听你的想法吗？”我反问。不知道如何对付，那么就把这个定时炸弹抛给她——我得尽可能地不出臭牌。
她微微低了低头，脸稍加红润了一些。“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过我们两个之间是什么关系。明明我们之前只是‘同事’，但是你刚刚坐在这里了——明明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什么目的，可以说你是……闲着没事干才到我这里来坐坐的。”呜哇，她上当了。她有在注意我的脸色，但是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么假装的。所以，自然没有理由反驳、训斥她。
“而且，我也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趴着嘛！明明我在装睡，你却若无其事地坐过来。说实在的，我很惊讶，也很开心。”她又停顿了一下，看着大概是我胸口的位置。
“毕竟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的，我也不清楚该如何作答……硬要说的话，我想，我们就从刚才开始，刚刚成为好朋友了——这种感觉。”她有些尴尬地笑了，“好了，我羞耻完了，该你了。”她轻轻催促道。
出乎意料地是个不错的评价。但是，到底是真心话吗……
“或许吧。”我没啥好气地说。
“不公平！立刻组织语言！”她卷起一本书来打我。看来，她说的话绝大多数可能都是真的。毕竟，我也理解，把自己的真实感情用言语概括，的确是很让人羞耻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对某个人的感情”这种，先不论正在倾听的人是否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当那“某个人”就是倾听者的时候，对于倾诉者简直就是地狱。
为了表达对她的敬意，我决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很抱歉，我可能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单纯。”她一怔。不等等，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不应该是对她隐瞒利用情况才对吗？认真也没必要到这个程度啊！已经说出口的话无法挽回，只能通过接下来的话挽救。快点吧我，她还在呆若木鸡地等着呢……
“我不是说了吗？就算你不这么认为，在我眼里，你真的长得很漂亮。”打住打住，为什么感觉再进一步就要告白了呢？要知道我不配我不配我不配……
“你也应该知道，世界上优秀男人铺天盖地，可惜……我不是。我就是那种野兽罢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也许我真的没什么事，但是无意间坐在这里，大概是被荷尔蒙驱使的吧。”舒了一口气，至少与告白相去甚远了。虽然很可惜没能进一步拉近关系，但是感觉不亏。
到底亏不亏呢？
不亏吧……
不，还是很亏吧……
把这么优秀的一枚棋子收进囊中的机会，就这么被我葬送了出去；就像因为喜欢象棋上的“车”在棋盘上的位置，而失去了“车”这枚棋子一样。
如果因此而把关系拉得更远，我想，我的计划也就无从实施。刚刚这番话确实明摆着，是要她远离自己的。
果然，且看桃汁儿现在的反应吧。她不但没有呆若木鸡地化为一座雕像，反而脸上带着微笑。紧绷的肌肉告诉我，她是在憋笑……
为什么她的表情这么不合时宜？
“哈哈哈，你这个家伙……”她最终憋不住了，笑声大到吸引了在班级后面讨论的那堆同学们。
“人都这个样嘛！生物存在的意义，最初不就是传宗接代吗？”她压低了声音，“实话告诉你，我对你大概也是有点这种感觉哦！”她倒看得很开，但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装作没听到吧，多半是在安慰我，这个善良的人。
“不过，我吸引你的大概不完全是面貌吧？毕竟你的脸色可一点都没有变化呢。这哪像一个单纯喜欢面对的人的外貌的表现呢？”她说得没错，即使不是油锅，我的脸本应红热并且滚烫才对。虽然我说的都是真话，但毕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更何况，就算你在喜欢我的脸，我们之间关系的问题，跟这个也没有半点关系吧！”她道破了“我虽然是认真，但是依然在回避问题”的真相。
真的是，什么办法才能让她信服！啊，急死我了……
“朋友什么的，我可没什么再去交的想法了。啊……”一个不小心，最终还是没能瞒住一直从我内心想要冲出来的话。心急，真的是魔鬼啊。
她再次怔住了。这次，她的眼神真的黯淡了下去。
说实在的，我的内心有点慌张。好不容易能像同学一样跟她对话，还为此思考到大脑几乎报废。结果功亏一篑——还是没能藏住这句话，心急之下说出来了。
但是，就这件事而论，我可犯了不只一个错误——对于一直无人搭理的她来说，大概是损失了一个好不容易可能得到的朋友。我让她失望了，伤到她的心了。尤其我是男人，让女孩子伤心是要受到强烈的谴责的——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人类的惯例了。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跟她道个歉比较好。
即使做不了执棋者，至少，我得做个活生生的人。
“对不起……”
“不，没关系的，是我该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能考虑你的感受。”她立刻回复了我，看上去姑且算是回过神来了，只是没抬起头。听她这段话，她心里也是充满歉意的。“是……是我有些过于激动了。”她顿了一下，像是再考虑要不要说出口。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了。“果然，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大概班长告诉过她了吧，尤其是手机的事，“让你对这个地方很绝望吧？”
是啊，我是很绝望啊，这个破地方真的，很让人绝望啊！……可这无济于事吧？在我开始反攻的时候，居然出师不利，把棋子弄丢了……人生，好黯淡……活着真累……
她盯着我的手，继续对我说道：“还希望你能谅解。我也很绝望——毕竟，我……大概是赶不上时代的潮流的、落后的人，也算是个……没人要的小野花……”
既然做棋子已经概率很小了，那就无所谓了，话什么的就随便说吧，也不必担心这话是不是不合时宜，也不用管有没有什么逻辑了。什么惹人恼的话，不合时宜的话，全都出来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我随口接了一句：“这比喻，还挺文艺的呢。没想到在这方面还有点才能啊……”我也坐不久了，打算再说两句就走。
她这时候，倒是抬起头来看看我，吃了一惊的样子；接着，盯着我的眼睛，眼睛里又充满了光芒。
“你终于笑了呢。”她像是陪伴我一般，也轻轻地笑了。
“终于”笑了？这话好像说得非常奇怪。“终于”的意思我也明白，那她的意思就是……
太失策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一直都是板着脸的吧，或许还有些阴沉。也就是说，她刚才一直面对的，是个板着脸的“死尸”。居然对着一个死尸倾尽了自己的一切耐心，真的是个可敬的人。要是像动漫里那样，之前自己先练练就好了。我……真是的。
“笑容又没了。”什么东西戳在了我的腰上。我“啊哈”一声笑了出来。
“喂喂喂！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接，凌夜鸩。”她期待地看着我，摆弄着手里一颗糖果，就好像什么都没干过一样。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高中要求背的课文我都……”然后我的嘴被她手里那颗糖抵住——没注意间，她已经把糖纸剥开了。她不只是叫我停下，更像是在往我嘴里塞。恭敬不如从命，我张开嘴吃进嘴里。
“回答得不错，只是你知道曹兄用的句子出处是什么吗？”她脸上没有了期待，看样子是挺失望的。
“曹操是你哥啊？这么称呼他……”
我当然知道，她在期待《诗经·郑风》里的原句，描写的是期待恋人到来的急切心境。
既然她说了这句话，其意味当然不会是喜欢我，而是在于希望我能做她的朋友。也就是说，即使明白我现在的心境，并且在我对她有了这么无理的言行举止之后，还能继续暗示我“想我做朋友”这样的信息，该说是感动呢，说她真的执着呢，还是说我应当充满愧疚呢？
我姑且不论了。从一开始，从我实行计划的大前提开始，就把“她很单纯”这个信息要素作为最重点的基准，刻在我的脑海中了。就这样玩弄她的单纯，真的好吗？虽然根本不成功，但是这样的我，果然很差劲吧！
“桃汁儿？”
“怎么？”
“我想吃桃子。”
无论现在是什么状况，无论我刚刚对她如何无理，无论我会不会继续把她看作棋子，这个朋友，我必须交。今天犯的错真的是够多了，我不能再犯错了。
果然我情商有点低吧，一直没能发现一些事情。现在重新整合信息来看——“能体会到我的绝望”，说明她有够关心我的，而且平时有在注意观察我吧；“也是个没人要的‘小野花’”，说明我们性格大致相似，而且我们有相同的处境，以及相同的心境；“没见她主动找过其他人说话”却“能够对关系不是很近的我敞开心扉”，至少能够说明，我在她心目中还是另有一般地位的；“也有点为我的外貌所吸引”，又在最不可控的生理层面把我们的关系直接提高一个档次——尽管这个完全靠天生的运气……
这些要素，叠加起来，大概可以得到结论——这是一个错过一次，悔一辈子的，可以成为最亲密的朋友的人。这是哪里来的、帮助我渡过心中难关的仙女吧？
其实，尤其是在心灵扭曲的我这种情况下，这样的朋友尤为珍贵和重要。
对于这样珍贵的一个人，她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热情，想要珍惜；我却拿出所有的计策，想要利用。到头来，想要惩治混蛋的我变成了混蛋。
综上所述，我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把这个友谊的契约建立起来！
“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应该口感不错吧？”她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答案，还把胳膊横在我的嘴前。看来，真的没有怪罪我，还在跟我开这种玩笑。理解万岁，霰莲小姐。
“你诱导犯罪，别怪我不客气。”我用指尖轻轻托起她的胳膊，本打算就像啃鸡腿一样假装啃一口，却不料手指尖传来了至今为止我所感受到的最细腻、最舒服的触感。莫名怔了一下，感到脸上有几只小虫子在爬。该说，“果然是女孩子的皮肤”吗？
“怎么样？我对我的皮肤还是很有自信的。”桃汁儿轻轻地问道。
“你是读心者吗？每次我的心理反应都被你说干净了——即使是这种女生可能没有什么反应的、男生特有的反应。”
“先不说你突然地顿了一下子是怎么回事了；别看我这样，我小学闺蜜还是个挺懂这些的家伙。比如，你应该会喜欢我的腿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没注意过，低头看了看，确实是非常漂亮的类型，修长又苗条。“手。”她伸出左手，看来是要我把手伸出来给她，右手将长裤一点一点攥在手里，露出雪白的肌肤。大概是叫我摸两下子吧……
叹了一口气——太单纯了吧，居然会对我这么信任，面无波澜，天真无邪又若无其事地“勾引”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对这种事也很了解了。”眼见我就要忍不住因为她太完美而一把抱住她了，就赶紧断绝了这个源头。我竟然会时常忘记，我喜欢着我面前的这个姑娘。
明明都为了利用她，而将自己这种感情压抑住了……看来，我还需要修炼啊。
行了，补上最后这两句话，今天先终止对话吧；今天已经够累了，而且一会儿，大概班长还要找我们两个谈话。
“桃汁儿？”“怎么？”“做个交易。”“拒绝……”“用你的人生来换我的友谊。”“没问题！”“赌上人生都这么草率？”“我有预感，拿你做我的朋友，这一辈子死而无憾。”“给我好好活着，皮肤死了就干了。”“你不是化学好吗？福尔马林这样的东西给我灌上不就行了？”
…………
于是，最后这几句话又引发了好几个新的话题。就好像睡前“我就写完这个作业”、“就一局”这样的宣言一样，实质是无穷无尽。
总之，根据之后的谈话所得到的结果，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挚友。
所以，一开始我所设想的、执棋者与棋子的关系哪里去了？
收拢人心没成功，反而像是反被收拢了。
今天，无论是思绪，还是发生的事情，都好混乱啊……
（声明：请注意，文中“据我所知，真正的、最亲密的那些关系……”一段的推断显然有误。事实上，不少情况下，往往是有最亲密的关系的人，才会毫不顾忌，甚至肆无忌惮地把一些负面情绪或是表情摆给你看，并且明显不是为了寻求安慰。如果是真的厌恶我，她则不如继续装作睡着；即使搭话了，也会找个借口离开；就算懒得离开，言语也不会像“啊，凌夜鸩，你来了？”这样亲切，倒不如说应是类似于“是你啊，啥事？”这样缺少亲切感并无理的回应。
再次声明：文中所出现的一切事件，请全部当作虚构事件处理。所有不合理不道义的事件，都是将现实生活放大千倍万倍的，甚至是完完全全虚构的产物，本章的一切不合理环境都是为了那个内心单纯的家伙的出现所做的铺垫。
三次声明：本作的写作初衷是希望告诉大家我们能够珍惜身边能够以真心相待的朋友们，以及告诉大家暗地算计别人，乃至坑害别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有多么无聊。在这点面前，作者对自己所处环境的发泄似的讽刺，也已经是次要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