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暖夜 顾一野&肖春生 第四章

顾一野坐在写字桌前，发呆。一晃时间过得飞快，肖春生离开已经一年多了。顾一野知道肖春生过完新兵连那三个月后，就被分到了精兵班，他既为肖春生开心，也为他自豪。可到了精兵班，好像训练任务更重了，肖春生写信的频率越来越少。说好放假会回来看他的，可是入伍的一年多了，肖春生并没有回来过，顾一野心里多少都有些失落。 最近父亲顾衡又下部队去了，有个新的课题研究，估计怎么也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望着空荡荡的家，顾一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将家里的粮票拿了一半放到肖春生家的饼干盒里，又跟艳秋姐打了招呼，说要去一个亲戚家待一段时间，希望她照顾好自己和首长。肖燕秋不知道顾一野在北京有什么亲戚，想着放假走走亲戚也好，嘱咐顾一野要照顾好自己。顾一野点头答应了，便急冲冲地去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开往云南的火车票。 顾一野到了云南，按照肖春生信中的地址，找到了肖春生的部队，却被哨兵拦在了门外。顾一野解释了自己是肖春生的弟弟，来看望他的，还报了肖春生所在的连队和班，可是登记的士兵却告诉他肖春生今天外出了，要等他回来了，确认了顾一野的身份，才能进。 顾一野就这样傻乎乎地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肖春生。刚好哨兵换岗，刚才拦他的哨兵忍不住告诉他，附近不远有个集市，士兵们休假多是去那儿逛，那地方不大，现在时间还早，在这傻等，不如去集市看看。 顾一野感谢了这位哨兵，把给肖春生带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暂存在了登记的地方，背着背包颠儿颠儿地朝集市去了。 顾一野在集市上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有些累也有些沮丧。他耷拉着脑袋，拖着有些重的步子准备还是去部队门口等吧。 可就在这时，顾一野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红玲，你吃这个，这个好吃。黑豆，也吃。” 顾一野循着声音望去，肖春生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上，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旁边坐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兵。肖春生一边笑着给女兵夹小吃，一边又顾着怀里的小孩。怀里的小孩有点挑食，肖春生一点没生气，耐心的哄着吃东西。旁边的女兵打趣他，他一点也不介意，对人一直笑呵呵的。 顾一野看着这和谐幸福的画面，感觉眼睛有点酸，难怪肖春生最近给他的信都少了，原来是有新的“弟弟”，新的想要关心照顾的人了。顾一野低下头，一大颗泪珠落在了他灰尘仆仆的鞋上。 “有什么嘛...无非是又像以前那样一个人而已，反正你已经长大了，顾一野，没什么的。你才不怕一个人，才不怕孤单呢。”顾一野小声地对自己说，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掉个不停。 顾一野感觉自己在这就是多余的，他不想肖春生发现他现在这狼狈的样子。 于是使劲擦了擦眼泪，悄悄走开了。 顾一野去了火车站，没有当天回北京的车票了，他只好买了第二天的。 肖春生回了部队，门口登记的士兵认识他。告诉他，他弟弟今天来看他了，还给他带了好多东西，就放在这儿的。 肖春生想了老半天，他哪来的什么弟弟。登记的士兵给他形容了好大一通，他才反应过来，是顾一野。可是他在集市没有遇见顾一野啊...这眼看着天就快要黑了，顾一野上哪去了啊？ 肖春生心里有点急，顾一野没说一声就大老远的跑来找他，这一路肯定很累很辛苦。现在天快黑了，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小孩在外面多危险啊... 肖春生赶紧跟队里请了个假，就急冲冲地跑出去找人了，可是一直到天都黑透了，也没找到顾一野。肖春生又跑回部队，哨兵说并没有看见他说的小孩。肖春生这下彻底慌了。 因为是第二天的火车，顾一野找了一家离火车站比较近的旅馆准备住一晚。这里环境比起北京差多了，不过就一晚，顾一野也没有挑，将就住吧。 顾一野愣愣地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感觉心口揪着揪着疼。可能因为颠簸了两天，顾一野也有些累了，就算心里难受也忍不住睡了过去。可没睡多久，因为肚子饿，又醒了过来。 顾一野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他想出去吃点东西，又不知道这么晚了，外面还有饭馆开门吗？ 犹豫了好一会儿，顾一野还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点钱，决定出去买点吃的。 虽然离火车站不远，可周围一点也不繁华，路灯也很少。顾一野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其实他已经有点后悔出来了，可都走这么远了，不找个吃饭的地方就回去，他又不甘心。 就在这时，顾一野明显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他想回头看，又有点害怕，只能脚下越走越快。可身后的脚步见他快起来，也跟着快了起来。顾一野更害怕了，只能拔腿就跑，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 顾一野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现在脑袋里什么都没空想了，只想快点把后面的人甩掉。不知道闷头跑了几条街，顾一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就要跑不动了。忽然在一个转角的地方，顾一野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里，他低着头没注意那人的脸，只看见这人穿着一身军装。 “解放军叔叔，救救我，后面......”顾一野眼含热泪，一边抬头一边想跟面前的人求救，却在看见那人的脸时，愣住了。 肖春生看了看顾一野的身后，确实有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跟着，他一把把愣住的顾一野拦到了身后，眼神锋利地瞪着小混混。 小混混见有解放军，不敢招惹，便走了。 肖春生这才转过身，一脸怒气地说:“顾一野，你这是干什么？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要是没遇到我，刚刚有多危险？要是那人不仅谋财，还要害命，你怎么办？啊？！！！” 顾一野知道自己一个人跑云南来有多危险，也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来云南看肖春生，肖春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肖春生，想着他白天和女兵说说笑笑，还抱别的小孩。顾一野觉得肖春生肯定是不要他了，才会这么凶，才会这么吼他，委屈又难过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肖春生见顾一野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心一下就软了，还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说话太重了... “小野，别哭了，哥哥也是担心你，怕你有危险啊...”肖春生伸手帮顾一野擦了擦眼泪。 顾一野不说话，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了，不哭了，外面太危险了，小野跟哥哥回部队去，部队里有招待所，住着比外面安全多了。”肖春生继续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哄着。可是顾一野还是不说话。 肖春生忍不住叹了口气，将顾一野搂进怀里，他这才发现一年多不见，顾一野已经长高了好多。以前搂怀里脑袋才到他胸口，现在已经到他的肩膀往上一些了。 肖春生让顾一野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一边揉了揉熟悉的毛栗子头，一边声音温柔了好几分地说:“对不起，小野，我不该凶你。我只是一直找不到你，太担心了。刚才又看到有坏人跟着你，心里着急才不自觉地口气凶了点。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小野不要再生哥哥的气了好吗？” 肖春生等顾一野的回答，等了好一会儿，顾一野才瓮声瓮气地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肖春生一脸懵，自己做什么了？他怎么就觉得自己不要他了？ “小野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是哥哥做了什么让小野误会了吗？”肖春生问。 “你现在久久的才给我写一封信，我以为你是太忙了才会这样。可我来的时候看见你有空抱着别的小孩，对女兵也可殷勤了...你肯定是有别人了，不要我了。”顾一野越说越难过，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肖春生听着顾一野的控诉，有种自己是个渣男，背着原配妻子在外面找了别的人，然后被抓包了的感觉。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前段时间有几个任务，是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系的，所以给你的信变少了。至于今天的小孩，那是我战友的孩子，我今天休假就帮他带带，好给他时间和妻子说说体己话。至于女兵，那是老乡，以前在北京也认识，今天刚好遇到了，就一起吃了点东西，聊了会儿天儿。我没有不要你...真的，小野永远是我最好的弟弟。”肖春生解释道。 可是顾一野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也说不上哪里不是滋味。 肖春生看他已经不哭了，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部队吧，剩下的一会儿讲好吗？” 顾一野也知道，这黑漆漆的街道确实不是讲话的好地方，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火车站附近的旅馆拿顾一野的行李，再回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