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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晚辞暮2(羡忘)ABO生子避雷be

2021-02-09 21:49 作者:欲归处  | 我要投稿

  就算头天夜里睡得晚,蓝湛还是早早的就醒了,他依照素日的习惯,倚在床头看了半个时辰书,然后瞥了一眼仍旧睡得香甜的魏婴,想起昨夜的抢被子之仇,心下升起一阵不悦,便狠狠地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看着魏婴脸上带着被踹醒的迷茫,蓝湛觉着心情不错,便合了书下床,顺便再狠狠踩上一脚。

  “起来,呆会儿跟儿子用朝饭。”

  魏婴从小到大都有赖床的习惯,云梦的孩子都是放羊式养法,实在比不得姑苏蓝氏可怕的作息规律,嘴里应着,人却歪在床上不肯动。

  蓝湛不理他,直接唤了景仪进来梳洗。

  相比于景仪,魏婴倒是更忌惮景仪——作为自小伺候在蓝湛身边的人,绝对是蓝湛的忠实信仰者,只是蓝湛平素性子骄傲,许多话嫌说了掉身价,景仪却不在意这一点,护主的性子平日里没少明里暗里的叫他下不来台,一张嘴一点不输他主子。

  景仪带进来一套蓝衣白衫,见魏婴竟也在房内,并且还在床上,一时有些迷茫和嫌弃:他不过奉命出去办了一趟事,一日不在,这人怎么就到了自家二公子床上去了。

  蓝湛瞧得出他心里的想法,默默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理会魏婴。

  “昨日你去暮溪山查看,看的如何?”

  “回仙督,封印尚且安好,咱们周围都派了人看守,最近倒也没有人靠近过暮溪山,要不今年,您晚些时候再去加固封印,多修养两个月也好啊。”

  外界传言多多少少是有些夸大成分的,纵使他修为和灵力高深,那屠戮玄武也被镇压了百年怨气极重,前人稳定的封印之法已经不得而知,当年事态紧急,他也是以自身命魂做筹码去再次封印了它,每年年中,都还需要他亲自去加固封印,以防其再次异动。

  蓝湛穿好了衣服,懒懒的摇摇头:“早晚那一两个月,管什么用,还是过些日子就去吧,心里安生些。”

  他像想起来什么,从正准备给他梳头的景仪手上接过梳子道:“你去阿苑哪儿看看,这孩子晨起时总使小性子,你去哄着吧。”

  还不是随了他那不靠谱的父亲。景仪适时腹诽。

  屋里没别人了,魏婴才从床上爬起来,他没蓝湛那么精致,随便擦了擦脸,脑袋上万年不变一根红发带,谈不上收拾,便拖着鞋坐在一边看蓝湛在镜前梳头。

  那人黑发未束,有几分慵懒的搭在肩头,在朝阳底下说不出的柔顺。

  世人都说蓝湛长的好看,这一点魏婴真的没法反驳,那人身材瘦且高,许是性子的原因,眉眼间少了几分坤泽的娇媚,倒是平添几分冷淡,整个人像冬日里覆雪的白梅。

  这是魏婴初次见蓝湛时,就有的想法。那时他正跟江澄打莲塘摘了满满一筐的莲蓬,两人坐在廊下打打闹闹吃的正欢,蓝湛便忽然带人闯进了大门。

  他看着蓝湛呆了一下,然后悄悄朝江澄使了个眼色,心里想:这是哪家的坤泽出落的如此好看。

  只是后来……

  后来他身后跟来的府兵围了整个莲花坞,他们将抓来的江枫眠夫妇押至外堂,说了许多魏婴和江澄完全听不懂的话,到现在也记不大清了,只是记得江枫眠夫妇对私自破坏封印放出屠戮玄武,企图以江氏独有的控制秘术获取屠戮玄武的力量的罪行供认不讳。

  紧接着,那人的避尘便出了鞘,剑光一闪,那一刻鲜血在魏婴的记忆里被无限拉长,他和江澄被按在原地,挣扎和嘶吼都是无用之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枫眠夫妇死于避尘剑下。

  那也是魏婴第一次发现,一个坤泽竟是可以如此强大的。

  魏婴和江澄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等待命运的审判。

  江澄那时尚且只有十三岁,紧紧的缩在他怀里小声哭,他问他:“哥,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他摸了摸江澄的脑袋,只是低声告诉他不怕。

  他不敢同江澄说太多,怕暴露了自己心底的茫然。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一向淡泊名利的父亲会为了权力去招惹什么屠戮玄武,不知道那个杀人时眼睛眨也不眨的少年是谁,不知道江氏现在的状况,甚至不知道他和江澄未来的命运。

  他有时做梦,会梦见那个站在院子里和他差不多大的好看少年,梦见他手执带血的剑,却一脸沉静和淡漠的样子,像是做这些事已经很司空见惯一般。

  他也会梦见江枫眠夫妇,梦见自己儿时在街上流浪,快要饿死街头时,江枫眠忽然站在了他面前,递给他一张饼,把他带回了家,虞夫人送来了新的棉衣,柔声问他,喜不喜欢这个颜色。

  然后,他才有了父母,有了江澄这个爱粘着他的弟弟,有了莲花坞上上下下的人的陪伴,有了一个家,可这些,全都被毁了。

  关进地牢的第三天,牢里终于来了人,他们带走了江澄却留下了他,他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弟弟——他最后的亲人被拖拽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又过了两天,有人将狼狈的他从地牢里带了出来,他终于又见到了蓝湛,他坐在莲花坞的庭院中央,面前是一把带着祥云纹样的七弦古琴,那把带走了江枫眠夫妇的剑立在手边。

  魏婴抬起头,视线所及,都是陌生的面孔。

  “我弟弟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他看着他,声音微微发抖,却努力的去看他的眼睛,尽管他有些怕这双眼睛,因为其中看不出一点正常人的情绪。

  “……”

  “死了。”

  景仪在一旁道:“云梦江氏私放屠戮玄武,罪孽深重,仙督已将罪途尽数诛杀。”

  仙督,原来是最近被委派上仙督之位的姑苏蓝氏二公子。

  是真的尽数诛杀,连同莲花坞伺候的无辜下人和师兄弟,全灭不留。

  什么屠戮玄武,什么控制秘术,他和江澄尚且丝毫不知,江氏上下怎可能知道,纵是父亲母亲真的罪孽深重,莲花坞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全部需要陪葬吗?

  “魏婴,这世上从没有真正无辜之人。”那人起身走到他面前,轻声道。

  他需要踩着云梦江氏的鲜血,来坐稳他的仙督之位。

  “你!”

  再不等两人争辩,外面便有闯入一众人来,一派气势汹汹的要取他性命。

  但是蓝湛没有将他作为江氏最后一个祭献他仙督之位的亡魂,甚至不惜以自身清名为代价,和他结道来护他不死。

  他来给他解绑,平生第一次离他如此近。

  魏婴满脑子都是逝去的故人,只觉得生平没有这般恨一个人。

  他说,蓝忘机,你最好今日让我死,否则他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那天的蓝湛在魏婴的记忆里无比深刻,他淡淡的抬眸禁了他的言,他说:“魏婴,你杀不了我。”

  拜了天地,蓝湛便吩咐人将他捆了关在房里,直到天黑,才见他回了屋,他似乎懒得正眼瞧他,只是抬了抬手,收回了灵力幻化的绳索,便坐在案前闭目养神。

  着实是意料之外的举动,同他今日执意保他性命一样让人想不通,但他也来不及多想,灵力在手中幻化作利刃,魏婴狠狠朝他刺过去。

  他要杀了他,祭奠江氏的无辜亡魂!

  一道蓝色灵光闪过,生生将他弹出几步远,手中的利刃旋即便散去了。

  蓝湛慢慢睁眼,直视着他充满恨意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

  他说,魏婴,我告诉过你,你杀不了我。

  这句话留在魏婴的记忆里格外深刻,他恨蓝湛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恨蓝湛云淡风轻的便撕开他这些天从不敢直视的某种现实。

  “魏婴,你不够强大。”

  你不够强大,所以保不住你爱的所有人;你不够强大,所以生死都任人掌控;你不够强大,所以连报仇也做不到。

  留在蓝湛身边的第一年,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杀他,他都只是像看一场小孩子的闹剧一般,轻易便化解掉。

  他的沉默,他对他的放纵,都是对他无形的羞辱。

  直到后来有了阿苑,他反倒是找到了某种理由停止了大概在他眼里很幼稚的行为。

  他不想承认,但是仇恨背负起来是真的沉重,他那时是由衷的轻松了许多。

  “在想什么?”跑神的太久,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束好了发,逆着光,微微皱着眉头站在他面前:“该走了。”

  “想含光君还是不束发看着顺眼些。”他被他惊了一下,下意识胡扯。

  没想那人真的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你不该再唤我含光君。”

  魏婴发现这人找的重点总是与常人略有不同,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转念一想昨夜才达成的共识,再叫的这般见外确实不妥,便正色道:“那你说我该如何唤你。”

  “……”

  “我幼时,娘亲一般会叫我湛儿。”

  湛儿?

  魏婴扑哧一声笑出声:他可真是难以想象,蓝忘机这张冰块脸配上这么一个软绵绵的称呼。

  蓝湛习惯性的皱起眉:“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魏婴轻咳一声:“那什么……湛儿,没问题,我适应适应。”

  这么闹这一出,两人倒是来的比阿苑还晚,父子俩吃饭也不安生,边闹边吃,素日两刻能吃完的饭,硬是吃了快半个时辰。

  “阿苑吃饱了,父亲今日带你去附近林子里打野味好不好?什么野鸟,野兔,野鸡什么的,再就地烤来吃,乃世间少有的……”

  就知道带儿子玩,不知道玩物丧志这一说么?

  “不行,阿苑今日有诗文课,呆会儿先生就来了。”蓝湛斩钉截铁的拒绝。

  魏婴简直迷惑:“阿苑才三岁,你就让他上课?”

  魏婴对自己三岁的事情没有一点记忆,因为小时候受过伤,自己应该是睡了一觉,之后从前所有事就都记不得了,他所有的记忆都从七岁开始,独自在街头流浪,从野狗嘴下夺食的风餐露宿的日子过了两年,才被江枫眠捡了回去。

  虽说没印象,但是想想自己的三岁,好点应该是父母健在,他就围着父母撒娇耍赖,差点,兴许风餐露宿的日子不止从七岁开始。

  他是个个例,问题是就是看别人,也没有哪家孩子三岁去学那些无病呻吟的诗文啊。

  “我三岁时,千字文已经倒背如流了。”

  再次震惊。

  您不是普通人,可我儿子是啊。魏婴很同情阿苑。

  “上午你带他去上课,下午……带他去玩吧。”蓝湛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爹爹呢?”阿苑扬起小脸儿。

  “爹爹今日有点事要做,你跟父亲去。只一点,你今日课上学的东西,爹爹晚上都是要检查的,好么?”

  阿苑乖乖点头。

  目送了二人出了门,景仪才上前报:“仙督,北堂先生来了。”

  蓝湛闻言,收回了遥遥望着的目光,转头见来人已经背了药箱站在院里。

  如今仙门中多以家族形式存在,散修在仙门中能出头的并不多,北堂墨染算是一个。此人修为一般,能在仙门中站住脚,全凭医仙的名号。

  天纵奇才往往都有点脾气,所以仙门百家没少抛橄榄枝,他却自由惯了,一根不接,出不出诊全看心情。

  三年前,蓝湛以命魂为引封印了屠戮玄武,一度衰弱的身子刚见好,有阵子总是体虚乏力,脸色也不大好,景仪生怕出了什么事,忙请了温情来诊治。

  那时恰逢北堂墨染这个做师兄的来温情这里拜访,心情不错便也跟着去了。

  温情几乎人生第一次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诊脉诊错了的时候,北堂墨染很自然的拉过蓝湛的另一只手,片刻后斩钉截铁道:“恭喜仙督,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被证实了水平的温情此刻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个时候有了孩子,蓝湛迷茫的望着温情,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他不喜欢他的,那他会高兴这个小家伙的到来吗?

  温情张了张嘴,脑子里飞速琢磨着该怎样说才能让现实听起来美好一些。

  “恕在下直言,我听师妹说仙督先前封印屠戮玄武,身子将养了一年才见好,留下这个孩子,只会徒增消耗,中间一不留神就会出问题,而且……”

  北堂墨染打住了话头,因为被温情狠狠从身后来了一掌。

  但蓝湛却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就算这个孩子留到了最后,算算日子也正到了该加固封印的时候,消耗了大量灵力,还不知道能剩多少力气给这个孩子。

  再则,屠戮玄武的封印与他的命魂相连,要是因为这个孩子,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不要紧,他死了,封印的力量就会被大大削弱,若有居心叵测之徒趁机做什么,只怕会引来大乱。

  可……他已经来了,难道就要由他这个做爹爹的,亲手送走他么?

  “现下月份还小,仙督要是决定了,温情去开一副药,对身体不会太大。”温情试探道。

  但北堂墨染的性子却从不会遮遮掩掩,跟着道:“仙督最好是放弃这个孩子,阿情还可以解决,如果你还想留下他,那倒是医者的挑战,我可以留下试试,但没有完全的把握。”

  一向行事果断的蓝湛第一次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复。

  “我……我再想想吧。”

  蓝湛有点想找魏婴商量一下,怎么说他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只是一整天魏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一个人在他的院子里坐了一下午,也不见他回来。

  许是今天不回来了。他想。

  他出了院子,景仪便迎了上来,一向多话的他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只能沉默着陪着人往回走。

  蓝湛垂着视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景仪,去叫温情备药吧。”

  声音轻的飘进风里就散了。

  一碗乌黑的药汁端进屋里,很快散开酸涩的气味。

  “仙督莫伤心了……大抵就是跟这孩子没缘分,等过些年,事情总会好的,那时……孩子还会有的。”景仪在一旁安慰着,却因于心不忍,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还会有吗?

  这个孩子来的实属意外,换了以后,真的还会有么?

  一直等到一碗药几乎快要凉了,他才鼓起勇气伸手端起来递到嘴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终是我对不住这个孩子。”

  屋里的门被踹开的猝不及防,不等人反应,蓝湛手里的药便被打翻在地,白瓷碗摔的粉碎,叮咣一声。

  “魏婴?”

  这个当口见到他,心中竟是莫名的酸涩。

  “蓝忘机,够狠的你。”

  他原本是晌午就打算回来的,只是今日天气不错,在河边草地上躺着躺着便睡着了,一下子拖到了现在,幸亏是回来的及时,不然这迷迷糊糊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他有些恼,一点点对蓝湛,更多的对自己。

  蓝湛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眼睛,有些熟悉,有点像一年前他带兵来莲花坞诛杀江枫眠夫妇时的眼神。

  蓝湛摆手示意正准备冲上来护主的景仪出去,然后安静的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片:“我是他的爹爹,我有资格决定他合不合适来到这个世上。”

  “那我还是他父亲呢。”魏婴还没从震惊的情绪里缓过来,开口语气有些生硬。

  “你……你想要他?”似乎过了好半天,蓝湛才开口问他。

  “他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想要他?”魏婴觉得很奇怪。

  “可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

  “那是你不想要他。”魏婴咬咬牙,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蓝湛一愣,一时不知该不该拉他起来。

  “含光君,我知道我不靠谱,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冲我来,但是留下他吧,就算我求你一回,行不行?”

  蓝湛怔怔的看着他跪在脚边,那等的几秒在魏婴的记忆里无比漫长。

  然后他笑了,只是微微偏开视线,嘴角很浅的笑,嘲讽自己还是最顶不住他来求。

  魏婴却慌起来。

  他不明白蓝湛这笑是什么意思,笑他不自量力?笑他就算现在,也依旧没资格要求他留下这个孩子?

  扪心自问,像蓝湛这样的人,从外到内都是最优秀的,他不愿受这份罪,大可以说一句他魏无羡不够资格,到哪里都说得过去。

  魏婴只觉得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你去吧。”他轻叹。

  “去叫温情,换一张方子。”

 隐约觉得这个故事反倒会写的比之前的几篇要长啊……大概也许……我知道这个魏婴太气人了他就是个渣男,我不替他洗白,但是就是想强调一下,蓝湛是很爱他,但绝对不是卑贱的那种,他做的很多事情,爱只能算是理由之一,他一直都有其它考量,比较复杂我之后会慢慢讲明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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