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说】喧嚣 第九章
校日祭 当日。
学校里所有的社团都在忙碌自己的活动，原本空荡的校门，此刻围满了参观的人群。巴启深吸一口气，从楼顶看着每年一次的壮观景象。横幅，气球，烟花，欢声笑语。除了这些，还有在操场上即将举办的运动会。以及在那里等待他的刻力余。
演出确认好了，离运动会还有段时间。正好去摊位逛逛，总不能一直站在天台喝西北风。他这么想走下楼梯，连楼道里都站满了人，只能侧身挤出去。
“啊，调料箱。”
刚听到这么个喊声，就有一个圆形的小盒子滚到他脚前。他弯腰拾起来，抬头的时候一只戴眼镜的薮猫满脸歉意。
“咦···你不是在摊上帮忙吗？”巴启把盒子递出去说。
“早上光顾着抢位置了，没注意材料忘拿了。”薮猫尴尬地笑笑，“反正也没啥人。要不你跟我一块过去，正好给你做个丸子尝尝。”
“你别不是拿我试毒吧。”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想好了，可肚子不争气得叫一声，让他把说出口的话硬是咽回肚里。
“安了。反正是同班的同学，能把你咋样嘛。”
薮猫把他连拖带拽拉到摊子上，他往周围扫了一眼，也确实如他所说，没什么生意。“那几个看场子的人呢？”他指着空旷的摊位说。
“他们啊···回去拿东西了。”看薮猫躲避他的眼神，想都不想就知道全跑去玩了，又把烂摊子留给他，偏偏这薮猫还没脾气。
“能演得像一点吗····真是。你又把他们放跑了。”他看薮猫耸拉脑袋的样子莫名来气。
“没办法。你就大发慈悲，看在章鱼丸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薮猫说。
“我可不管这么多。虽然我嫌麻烦没当班干，但你也知道。我话语权比得过严忌那老太婆，只要我一说，你们这社团就别想再建起来。”
“唉，话别说死。咋两算哥们吗。”薮猫搭上他的肩一脸赔笑。
“谁跟你俩哥们。不熟。”巴启说，“倒是你，章鱼丸子还做不做了。”
“害。你就跟刻力余好去吧。”薮猫从柜台下面拿几个鸡蛋摆到碗上，把围裙往身上一系，倒还真有点厨子的模样。“说起来你俩进展咋样了？”
“谁和他成了，做你的丸子去。”巴启没好气的往薮猫身上踹一脚，“有空管我到不如管管你自己。事都闹得半边飞了也没见你有个反应。”
“我那叫以不变应万变。”
“可拉倒吧。···等会，你停下。”
“怎么了？”
“你刚刚是不是把蛋壳打进去了？”
“没吧。”薮猫刚想这么说，看巴启下手从浆糊里捞出几块指甲盖大小的蛋壳便没再吱声。
“我当初是怎么把你们审过去的。”巴启一拍脑袋把薮猫手里的活抢过来，“不说蛋壳了。你刚刚到底倒了多少粉子，这浆糊颜色都不对。”
“我不是照着百科做的嘛。”
“你们当初是为什么选这个的···”
“因为上一年校日祭这个收入最多啊。”薮猫想都没想都说出来。巴启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薮猫这么放心在没人看摊子的情况下还去拿东西了。如果他没过来，指不定这笑话就传到校外去了。把那碗连半成品都不算的浆糊倒掉，他又重新接碗水放在那里。
做这个还不算难。小时候疤狼曾经做给他吃过，方法步骤啥的他倒都有印象。把粉子冲开，他又打了两个鸡蛋下去，等差不多搅拌均匀了再给锅底上一层油。薮猫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他哪敢想巴启会这么贤惠。
没出一会，锅里就有香气飘出来了，薮猫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好歹是请人家来吃的，不仅没做成，还要问人家要就太丢脸了。无奈只能闭上眼睛，结果隔壁几个摊子上的食物香气愈发诱人。
“不行，得找个方法溜走。”刚这么想手机就有信息发过来，薮猫低头看了一眼，表情变得匆忙。“那个，巴启。我先去一趟厕所，你帮我看下摊子。”
“行。”
巴启也没想这么多，就光顾手上的活，再抬眼的时候摊子就排起长队了。
“我要一份章鱼丸子。”
“我要两份，不要酱！”
本来是被拉来试吃的，莫名其妙就干起活。还想着去别的地方逛逛，这下是彻底没辙了。先把眼前这一批顾客打发走再说吧，等薮猫回来他至少要收一半的提成。这么想就突然有了动力，连动作都麻利起来。也不知道忙了多久，他看下手机的时间又来三个高个子壮牛挡在摊子前面。
“喂，小狼崽子。把你摊上的吃的都拿出来。”
“先生，请排队。”巴启皱眉说。多少能猜到会有混混掺杂在人群里溜进来，但真发生到自己身上总觉得有些微妙。话刚说完，壮牛轮着拳头就把身后的顾客赶跑，得意洋洋的站回来。
这算砸场子吗····忍住吐槽的心思，他把做好的丸子撒上酱料，包装到一次性纸盒里。
“给钱。”他很自然地伸出手。
“哈？就做几个鱼丸还要给钱？”站在前面的壮牛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不时有大块飞沫嘣到他脸上。
“不然呢。你觉得自己脸皮很值钱吗？”
“臭小鬼，你那什么语气！”
啪。很清脆的一个耳光。
壮牛好半天才感觉到疼痛，捂着脸叫唤。巴启把手收回来，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很爽。但要是之后扇出个脑震荡什么的他可负不起这责任。看那头壮牛还活蹦乱跳的倒是省了不少事。不过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接下来就不那么好过了。
正当他思考对策的时候，又一拳头飞到壮牛脸上。
“·····狼爹？”
其实一开始疤狼也没注意到。还是李毅问他才发现巴启在那里摆摊。摆摊倒没什么，但他可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别人欺负。
“小启，没事吧。”疤狼拍拍巴启的头说。
虽然距离那几头牛挨揍跑路后有了一段时间，但他还是没缓过来。
狼爹为什么在这？
狼爹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
我刚刚打人是不是被看到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脑子比摊位上没搅拌开的浆糊还混乱。如果有选择，他更希望自己现在钻进一个地缝里，这样就没人看得到他现在面红耳赤的样子。
“嚯。还好来的算及时哈。”李毅咬着刚做好的鱼丸，嘴里不断冒出热气，“我和你狼爹也就是路过，看到有活动就进来了。要我说啊，遇到刚刚那种事就直接上，打麻利点。像你狼爹样，打人都不带眨眼的。”
“毅哥，你可别打趣我了。”
“不说了。你狼爹也不知道哪修来的福气，小启又能做饭又能干活的，不像刻力余。那臭小子做啥啥不行。上次说要捣鼓什么巧克力，结果弄得一厨房和爆炸似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就送你狼爹了，结果后来他还和我发脾气。”
“巧克力？”巴启问。只是他刚说出口，联想之前带字条的巧克力，心里立刻有了答案。
“对啊。说是要送给谁的。你管他呢。”李毅伸个懒腰，“这臭小子别是恋爱了吧。”
“指不准呢。班里这么多女孩喜欢他。”
“可拉倒吧。家里那堆情书就被他当破烂似的，一封都没看过，全往垃圾堆里丢。”
“嗤—”被李毅的话逗笑了，巴启心情稍微好了点，“对了毅叔，你不去看刻力余比赛吗？”
“比赛？”李毅打一半的哈欠像断气一样没了声，“你说运动会？我可不看。那小子哪都不好，就运动神经好。遗传他爹。不多说了，我拉你狼爹回去干活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好，毅叔慢走。”
疤狼又对他嘱咐几句，才转身跟李毅走出去。
其实另一边操场也不咋地。刻力余几乎没有空闲的应付那些女生，连休息都顾不上。不过面对即将到来的比赛，他也突然没那么紧张了。
是因为巴启吗？
刚要这么想，突然一瓶水怼到脸上。画着浓妆的狐兽女扑到他怀里，两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就从她身上传过来，不知觉就有点想吐。他强撑住笑脸把狐兽女推开，头没到一旁干呕两声。
“呀，余~怎么了嘛，害羞了？”狐兽女一副扭捏的样子引起周围一大波女生不满，纷纷围到刻力余旁边争论起来。
“抱歉。我要去换衣服，先失陪了。”他很迅速的溜出包围圈，跑到更衣室锁上门。心里乱糟糟的，就像反胃一样。恶心、敷衍、做作，冲着他的外表一拥而上。像抢食的烂蛆，密密麻麻，挥之不去。
原来他之前是和这么一群人来往吗。头靠在储物柜上，白炽的灯光晃得眼睛有些发痛。“啧，总想些有的没的。”把手里捏扁的塑料瓶丢进垃圾筐，他从柜子里拿出替换的衣服，“阿启还要来看我比赛呢。打起精神来！这次肯定能拿到第一的。”
“大言不惭。”
从最里面的储物室传来一声嗤笑。更衣室和储物室是公用的，有谁在也不奇怪。不过这声音听着越来越熟悉，刻力余往储物室探个头，黑白相间的哈士奇正赤裸上身站在镜子前自我陶醉，不时发出声感叹。
“啊。呓瑱哮。”刻力余白他一眼。对他来说，呓瑱哮也算老熟人了，每年运动会都能碰到，虽然每次比试都基本以平局做了结就是了。
“叫学长。真没礼貌。”呓瑱哮套上衣服走出来说。
“可拉倒吧。就你这样的还配我叫学长呢。给我爬。”
“好小子。”呓瑱哮气的咧牙，“有我在你还想得第一。你怕是做梦都得呲屁了。”
“切，搞得和你赢过我似的。”刻力余回他，“懒得和你叨叨。”
“靠，有本事比文科啊！”
“比就比，谁怕——”刻力余原本还想接下去，转念想了一下自己考试惨不忍睹的成绩，硬是把话憋回去了。“那你文科好？”
“当然，我文····”然后呓瑱哮也说不下去了。看样子他对自己的成绩也心知肚明。然后两只兽就在更衣室僵起来，大眼瞪小眼的互瞪了半天。
“我丢···和犯病似的····”
“这是我唯一一次和你意见相同。”刻力余满头黑线说。
“不如这样吧。我们打个赌，你敢不敢！”
“谁怕你啊。输的人跑到天台学狗叫！”
“外加无条件听对方使唤一个月！”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