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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关于新人的故事》第二章 初恋与合法婚姻 17、18

2023-04-03 20:10 作者:消融の雪球  | 我要投稿

17


“薇罗奇卡,来吃饭吧!”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叫道。


真的,巴威尔·康斯坦丁内奇已经回来了,馅饼也早准备好了——不是从糕点铺买来的,是玛特辽娜做的,馅是昨天做饭剩下的牛肉。
“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您从来不在饭前尝一杯伏特加么?尝一尝大有好处,尤其是这种苦味的酸橙伏特加。我以医生的身份对您说话。请尝尝吧。不,不,一定尝尝。我以医生的身份命令您尝尝。”

“既然医生说了,那就喝吧,不过也只能喝半杯。”

“不,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喝半杯不管用。”

“可是您自己怎么样,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

“岁数长了,该学稳重了,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我发过誓的。”“一点也不错,喝了觉得暖和了。”

“好处也就在能叫身体暖和,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

“他好高兴,真的!难道他真有办法了?他怎么跟她那样亲热?对我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啊,他真滑头!”薇罗奇卡想道。

大家入座了。

“我跟巴威尔·康斯坦丁内奇把这个干了吧,干了吧。英国麦酒反正跟啤酒一样——一点不比啤酒厉害。尝一尝,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

“您既然说跟啤酒一样,那就喝吧,——是啤酒干嘛不喝呢!”

(“老天,多少瓶呀!唉,我这傻姑娘!这就是他们的交情啊!”)
(“您瞧这个大坏蛋!他自己不喝,只把嘴唇在麦酒里浸一浸。这麦酒可真好,——仿佛有点儿克瓦斯①的香味,而且挺有劲,劲不小。等我给米希卡和她办喜事的时候,我不要伏特加,专喝这种麦酒。——唔,这个家伙不会醉的!你至少也得喝几口呀,混蛋!可是这对我更好。他要是高兴喝,说不定就喝得很多。”)

——————
①一种饮料。
——————
“您自己也该喝一点,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

“哎,我这一辈子已经喝过很多,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喝的酒都攒在这儿了,足够我用上很久了!没有事、没有钱的时候才喝酒,有事有钱就不需要喝酒,不喝也够快乐了。”

午餐自始至终这样进行着。仆人端上了从糕点铺买来的馅饼。

“亲爱的玛特辽娜·斯杰潘诺芙娜,馅饼跟什么东西一块上呢?”

“这就来,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这就来。”于是玛特辽娜去拿一瓶香槟来。

“薇拉·巴芙洛夫娜,您没有喝,我也没有喝。现在我们也来干一杯吧。祝我的未婚妻和您的未婚夫健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指那个?”薇罗奇卡想道。

“愿老天爷赐福给您的未婚妻和薇罗奇卡的未婚夫,”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说,“我们做老一辈的呢,就但愿老天保佑我们快点等到薇罗奇卡的大喜日子。”

“没有问题,很快就可以等到,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对吗,薇拉·巴芙洛夫娜?对!”

“难道他真是说的那个?”薇罗奇卡捉摸不定。

“对,薇拉·巴芙洛夫娜,当然对。您说声‘对’吧。”

“对。”薇罗奇卡说。

“好,薇拉·巴芙洛夫娜,不要叫妈疑心。说声‘对’就完了。那么现在该干第二杯啦。祝薇拉·巴芙洛夫娜快结婚!喝吧,薇拉·巴芙洛夫娜!没关系,一定万事如意。碰杯,祝您快结婚!”

他们碰了杯。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谢谢你,薇罗奇卡!”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英国麦酒和樱桃酒使她变得多情善感起来。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巴威尔·康斯坦丁内奇重复道。

“我们很感谢您,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吃完饭以后,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说,“非常感谢!您在我家里请我们吃饭,可以说,您简直办了一个喜庆宴会!”她的眼睛看上去已经令人喜爱胜于精明了。

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原意不一定像事情的结果所显示的那么刁钻。当罗普霍夫买酒时,他并没有指望得到这个结果:他只是想笼络笼络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免得因为要求留下吃饭而失去她的欢心罢了。而她竟当着一个外人面前开怀痛饮起来——她虽然各方面都对他有好感,可是并不信任他,因为她无论对谁都不肯信任。而且她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这样匆忙行事,她本来打算把这场痛快的享乐延迟到喝茶以后,但每个人都是脆弱的。对于伏特加和其他常见的食物,她倒不致动心,麦酒和诸如此类的美味,却把她这个没有见识过的人迷住了。

午餐的排场十足,大有贵族气派,因此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吩咐玛特辽娜摆好茶炊,像贵族午餐后所应有的样子。不过享受这份风雅情趣的只有她和罗普霍夫两个人。薇罗奇卡说她不想喝茶,回到她自己房里去了。巴威尔·康斯坦丁内奇是个毫无教养的人,他刚吃完最后一道菜,立刻照常去睡他的午觉。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慢慢地喝着。喝完一杯又来第二杯。这时玛丽娅·阿列克塞芙娜受不住劲了,她道歉说她从早晨起来就觉得不舒服,客人请她随意,于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喝完第二杯,又喝完第三杯,然后在扶手椅上打起瞌睡来,照玛特辽娜推想,他大概也跟家里那个宝贝儿一样,醉了。可是宝贝儿已经在打鼾。当玛特辽娜收拾好茶炉和茶杯,终于回到厨房去的时候,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却醒了过来——也许是被这片鼾声吵醒的吧。


18


“请原谅我,薇拉·巴芙洛夫娜,”罗普霍夫走进她的房间,说道,——他轻轻地说着,他的声音发抖,但是吃饭的时候他却大喊大闹,——并且他不叫她“我的朋友”,而叫“薇拉·巴芙洛夫娜”,“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您知道我讲过:千里有缘一线牵。那时您就已经自由了。”

“我亲爱的!你看见的,你进来的时候,我高兴得哭啦。”

罗普霍夫吻了她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吻她的手。

“我亲爱的,你把我从地下室放了出来:你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好人啊。您怎么想到这一招?”

“跟你跳舞的时候就想起了。”

“我亲爱的,当时我就认定你是个好人。你释放了我,我亲爱的。现在我愿意忍耐,现在我知道我会离开地下室,现在我不会觉得那样窒闷了,因为现在我已经知道我能逃出去。可是我到底怎样离开呢,我亲爱的?”

“这样子吧,薇罗奇卡,现在是4月底,我7月初在医学院毕业——毕了业我们才能生活下去。那时候你就可以离开地下室。只要忍耐三个月左右,甚至不用三个月,你就能离开。我会得到一个医生的职位。我的薪水不多,但是我可以这样,抽些时间去开业,需要多少就安排多少,那么我们的生活就不成问题了。”

“啊,我亲爱的,我们的需要非常简单,不过我不愿意这样:我不愿意靠您的钱生活。我现在本来有个教书的工作。到那时我可能失掉它,因为妈妈要去对人家说我是个坏蛋。但是我会另外找些功课来教。我可以独立生活。是的,我应当这么做,我是不该靠您的钱生活的。”

“这话是谁告诉您的,我亲爱的朋友薇罗奇卡?”

“(哎呀,他还问是谁告诉我的呢。)不是你也讲过吗?还有你那些书呢?书上足足有一半写的这个。”

“书上?我对你说过?倒是什么时候,薇罗奇卡?”

“啊唷,什么时候!谁说过一切都建筑在金钱上面?这是谁说的,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

“好吧,那又怎么样?”

“您以为我那样傻,不会——像您的书上说的——从前提中得出结论来吗?”

“到底是什么结论呢?谁也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我亲爱的朋友薇罗奇卡。”“哎呀,你这个滑头!他想做专制君主,想叫我做奴隶!不行,这办不到,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您懂吧?”

“您说一说我就懂了。”

“一切都建筑在金钱上面,这是您说的,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谁有钱,谁就有权力和权利,这是您的书上说的。可见一个女人靠男人供养的时候,她就得仰仗他,对吗?德里特里·谢尔盖依奇?您认为我不懂这个,认为我会当您的奴隶,——不,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我不准您做专制君主来统治我,您想做一个善良仁慈的专制君主,但是我不愿这样,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好啦,我亲爱的,我们应该怎样生活呢?你替人家掌刀割手割脚,给他们灌恶心的药水,我去教钢琴。我们还应该怎样生活呢?”

“是这样,薇罗奇卡。让每个人都竭力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依赖任何人,不管他如何爱这个人,如何相信他。你说的话做得到做不到,我不好说,可是大概没有什么关系:谁只要下了这个决心,他基本上就已经给了自己一种保障。他会感觉到:假如必要的话,他准能自食其力,不要依赖别人,能有这种感觉差不多足够了。我们俩人真可笑,薇罗奇卡!你说:‘我不愿靠你供养,我却因为这句话称赞你。’有谁会这样说话呢,薇罗奇卡?”

“可笑就可笑,我们管它干什么?我亲爱的。我们要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照我们觉得最好的方式生活。此外我们还应该怎样生活呢?我亲爱的。”

“薇拉·巴芙洛夫娜,我向您提出我对于我们生活的一方面的意见,您却用您的计划把它全部推翻了,并且叫我暴君、压迫者——那么请您自己想一想,我们关系中的其他各方面该怎样安排吧!我认为说出我的想法白费力气,因为那同样会被您否定的。我的朋友,薇罗奇卡,你自己说说你想怎样生活吧,我确实只好说:我亲爱的!你对于一切事想得多聪明啊!”

“这是什么意思?您要恭维我吗?您想讨好我吗?我可知道得非常清楚:人们阿谀奉承的目的,就是要装出温顺的外貌来支配别人。请您以后说话来得实在一点!我亲爱的,您对我称赞过火了!我很惭愧,我亲爱的——不,不要表扬我吧,不然我会变得太骄傲。”

“好的,薇拉·巴芙洛夫娜,我就对您讲几句失礼的话吧,如果您觉得这样更愉快些。在您的天性中,薇拉·巴芙洛夫娜,太缺少女人味,您要说出来的大概完全是男人的想法。”

“哎呀,我亲爱的,你倒讲讲看:这‘女人味’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女人说话用女低音,男人用男中音——那又怎么样?还用得着研讨我们用女低音说话的问题吗?还用得着劝我们这样做吗?为什么大家还对我们说,要我们带女人味?这不是愚蠢吗?我亲爱的。”

“是愚蠢,薇罗奇卡,而且非常俗气。”

“那么,我亲爱的,我不再理会什么女人味了。好吧,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关于我们该怎样生活的问题,我有些纯男性的意见要对你说,我们会成为朋友。但是我希望做你的第一个朋友。哦,我还没有告诉你呢,我恨透了你那亲爱的吉尔沙诺夫!”

“这太不应该了,薇罗奇卡,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可是恨他。我禁止你跟他见面。”

“(好一个下马威!她想把丈夫当玩偶,还说害怕我专制!)我们既然住在一块,叫我们怎么能不见面?”

“对呀,你们还老坐在一起,互相拥抱呢。”

“那当然。喝茶和吃饭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手不得空,要拥抱可很难。”“你们整天离不开。”

“也许是吧。他差不多总是离不开他的房间,我也是一样。”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能完全不跟他见面呢?”

“因为我们感情好,有时想谈一谈,要是彼此都不妨碍,我们就聊聊天。”

“你们老坐在一起,拥抱、吵嘴。我恨他。”

“你有什么根据,薇罗奇卡?吵嘴,我们可从来没有过。我们差不多总是分开住的,同时相处得很好,这都是真话,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啊哈,我亲爱的,你上了我的大当,我把你骗得多巧妙!你不愿对我说我们两人将来怎样生活,结果你自己把什么都讲出来了!你上了我的好大的当啊!听我说,照你的讲法,我们该这样生活:第一,我们要有两个房间,你一间,我一间,还要有第三间,是我们公共用来喝茶、吃饭、接待客人用的。客人常常来看我们两个,不是光看你一个或者光看我一个。第二,我不能进你的房间,免得叫你讨厌,你和吉尔沙诺夫没有吵过架,不就是他不随便进你的房间吗?你也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现在该说第三啦,——哎呀,我亲爱的,我忘了问一件事:吉尔沙诺夫干涉你的事或者你干涉吉尔沙诺夫的事吗?你们有权盘问对方什么吗?”

“哦,原来如此,我才明白你为什么总盯住吉尔沙诺夫!我不告诉你。”

“不,我还是恨他。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心里明白:你们无权互相盘问什么。所以,第三,我亲爱的,我没有权利盘问你什么。如果你愿意或者需要对我说你的事,你尽可以向我讲。在我也同样。这就是约法三章。还有什么呢?”

“薇罗奇卡,对第二条要作些解释。我和你只有在喝茶或吃饭时,才能在‘中介房间’见面。那么该想想这种情形:我们喝完早茶,我就坐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到你房间去,那么,一直到吃午饭,我是见不到你了?——是不是这样呢?”

“当然。”

“好啊。但是,有位熟人来对我说,两点钟时,另一位熟人要来看我,但是我在一点钟得出去有事,我可以请你把必要的回答转告那位来访的客人吗?——我可以请你代劳吗?假如你待在家里的话?”

“你当然可以求我,但是我同意不同意是另一档子事。如果我拒绝,你不能死乞百赖地强求,也不能追问我拒绝的理由。但是,问问我愿不愿意帮你这个忙——这是蛮可以的。”

“好的。不过喝茶时我还不知道会有这件事,又不能进你的房间,叫我怎么问呢?”

“我的天,你多单纯!”——“你简直是个小孩!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说!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您可以这么做:您走到‘中介房间’,叫一声:‘薇拉·巴芙洛夫娜!’我在我房间里回答:‘您有什么事?德米特里·谢尔盖依奇。’您说:‘我要出去一趟,我不在时,有一位A先生(您告诉我那位熟人的姓氏)来看我。我有一点事要告诉他,可以请您转告一下吗,薇拉·巴芙洛夫娜?’如果我回答说:‘不行。’我们的对话就算结束。如果我同意,我会到‘中介房间’去,您就把让我转告给熟人的话告诉我,现在您该懂得如何办了吧,小孩子。”

“对,亲爱的薇罗奇卡,玩笑归玩笑,可是照你所说的那样来生活,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呢?我倒是知道这些,嗯,我还记得是从什么书上读到的。可是这些书并没有到过你手里,给你看的那些书上,没有这类细节。你是听别人讲的?——没有谁会对你说这些,因为我几乎是你碰见的第一个正派人。”

“哎,我亲爱的,想到这些难道有什么难吗?我观察过家庭生活——我不是说我自己的家庭,我的家是特殊的——我有些女朋友,我常到她们家里去。天哪,她们夫妻之间有那么多不愉快的事,你真会想象不到,亲爱的!”

“嗨,我能想象得出,薇罗奇卡!”

“亲爱的,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人不应该像她们那样生活:老是厮守在一起,老守田园。只是在有事情或者想要一同休息、娱乐的时候,夫妻才应当见面。我经常观察与思考:为什么每个人对外人都那样彬彬有礼?为什么在外人面前大家会竭力表现得比在自家时强?——在外人面前也确实好些——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对家人反而比对外人糟,虽然大家都更爱自己家里人。亲爱的,你明白我对你有什么要求:永远像你以前那样对待我,这不妨碍你爱我。你我之间,还是比跟任何人都亲密。你以前的态度是怎样的呢?你粗声粗气地回答我的问题,骂过我吗?——没有!人们会说,怎么可以粗鲁地对待一位外边的女士和姑娘呢,怎么可以骂她呢?好,亲爱的,现在我已是你的未婚妻,并且要做你的妻子,但是你还要像对待外边女人一样对待我,我的朋友,为了志同道合,为了保持爱情,我觉得这么做更好。对吗,亲爱的?”

“我真不知道怎么评价你才好,薇罗奇卡,你早就叫我感到惊异了。”

“亲爱的,你想捧我!不,我的朋友,这些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难于理解。不只是我一个人,很多姑娘和青年妇女都有同感,亲爱的,她们和我一样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但是,她们不把自己所想的告诉自己的未婚夫或者丈夫。她们知道,有这想法,人们会认为她们行为不轨。你并不这么看,亲爱的,所以我才爱上你。你知道吗,当我们在我过生日的那天第一次交谈时,我怎么爱上你的?你一说女人多么不幸,多么可怜,我就爱上你了。”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我已经说过也是在同一天,不过是什么时刻呢?”

“你真逗,亲爱的!你让我猜,等我一猜中,你又来夸奖我一番。”

“你还是猜猜看。”

“当然是在我问你是否真能使人们过美好生活的时刻。”

“所以我应该再吻吻你的手,薇罗奇卡。”

“得了吧,亲爱的,我不高兴吻女人的手。”

“那为什么,薇罗奇卡?”

“哎,我亲爱的,你明知故问,别问了,亲爱的。”

“是的,我的朋友,我不该这么问,这不好。只有当我确实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时,才可以问你。我知道你刚才想说的是:任何人的手都不应当吻。”

薇罗奇卡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我已经原谅你了,因为我已经嘲笑过你了。你看,你想考我,可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吻手为什么不好的主要原因。任何人的手都不该吻,这是对的。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不是笼而统之地讲,我只是讲男人不应该吻女人的手。亲爱的,这对于女人是个很大的屈辱。这里含有男人不把她们平等看待,他们认为在妇女面前不能掉价,她比他低得多,无论男人在女人面前怎样垂眉低首,他还是跟她不是一个层面的,而是比她高得多。你本来并不这么看,亲爱的,那么,你何必要吻我的手呢?你听我说说我的感觉,亲爱的,你看我们俩不像一对未婚夫妻吧?”

“嗯,你说得对,薇罗奇卡,是不太像。不过我们到底算什么呢?”

“天知道,亲爱的——也许像一对老夫老妻吧。”

“是啊,我的朋友,这才说对了。两个老伴,白头偕老。”

“只有一点变了,我亲爱的,现在我知道我已经从地下室走到外部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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