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4年显贵者埃塞尔斯坦的遗嘱与分析中文翻译
这是我从亚伦.克里普斯(Aaron Cripps)在wordpress博客平台上的Europeenses欧洲旅程博客网站中找到的文章。埃塞尔斯坦的遗嘱翻译我放在了最后。

1014年显贵者埃塞尔斯坦的遗嘱
在1014年仲夏节(the feast of midsummer)之后的星期五,埃法(Æffa)的儿子埃夫加尔(Ælfgar)将英格兰国王“决策无方者”埃塞尔雷德(Æthelred Unræd)的答复带给了埃塞尔雷德的儿子显贵者埃塞尔斯坦(ætheling Æthelstan)。这位生病的王子被父亲告知可以用他认为合适的方式处理自己的领地和财产。在一份肯定已经提前准备好的遗嘱中,埃塞尔斯坦将他的土地和财产转让给教会,他的家人,他的侍从,以及其他有关人员。之后埃塞尔斯坦这位英格兰王位的继承人就在当天逝世了。
埃塞尔斯坦是英格兰历史中一位非常神秘的人物,我们对他知之甚少。他没有出现在《盎格鲁-萨克逊编年史》(Anglo-Saxon Chronicle)中,这份遗嘱是我们了解他人生的主要同时期证据。埃塞尔斯坦的出生日期不详,但他有可能出生于980年代初期或中期,在埃塞尔雷德与约克的埃尔夫吉芙(Ælfgifu of York)结婚后不久。埃塞尔斯坦第一次出现在993年的一份确认阿宾顿修道院(Abingdon Abbey)的权利与特权的王室特许状中,他在这份文件中被称为“国王的儿子埃塞尔斯坦”(Æþelstan eiusdem regis filius)。直到1013年,埃塞尔斯坦都一直出现在文件中,他的名字始终在埃塞尔雷德的儿子们中排在第一位,这表明他是埃塞尔雷德的继承人。在埃塞尔斯坦的遗嘱中,他说他曾由他的祖母埃尔芙里斯(Ælfthryth)抚养,可能生活在贵族之丘(Æthelingadene, 现西苏塞克斯的迪恩(Dean))的王室领地中。他的遗嘱也告诉我们他有一个养母埃尔夫斯维斯(Ælfswith),埃塞尔斯坦将韦斯图恩(Westune)的土地留给了她。
埃塞尔斯坦去世的时间在埃塞尔雷德的统治时期中十分关键。在1013年丹麦国王八字胡斯温(Swegen)入侵了英格兰,迫使英格兰国王决策无方者埃塞尔雷德逃到了诺曼底,寻求他的大舅子诺曼底公爵理查二世(Richard II)的庇护。八字胡斯温在1013年的圣诞节宣布自己为英格兰国王,但在1014年2月3日去世,使埃塞尔雷德得以回到英格兰。八字胡斯温的儿子克努特(Cnut)被迫撤出了英格兰,埃塞尔雷德重新掌控了英格兰王国。埃塞尔斯坦去世一年多后,克努特开始重新征服英格兰,在埃塞尔雷德与埃塞尔斯坦的弟弟英格兰国王刚勇者埃德蒙(Eadmund)接连去世后,克努特在1016年圣诞节加冕为英格兰国王。
埃塞尔斯坦的遗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了解晚期盎格鲁-萨克逊贵族的有趣视角。在这个男性主导的世界中,教会与土地和高级财产的所有权在对富有贵族的评估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埃塞尔斯坦在遗嘱中总共交代了在英格兰东南部的至少十个郡中分布的二十一处领地。他的财产包括一副马绳,十一把剑,一副盔甲,一个银嵌的号角,一个弯盾或弓盾(bohscyldes),一个角杯,银盘器物,一个臂环,一个金腰带,还有一个金十字架。
埃塞尔斯坦遗嘱中第一项处理的事是将“所有通过我的诉讼而被判为奴隶的人”解放,这体现出盎格鲁-萨克逊社会中自由人与奴隶间有着很大的区别。816年的切尔西会议(Synod of Chelsea)制定了法规,要求主教去世后在他在世时成为奴隶的所有人都获得解放,在这之后解放奴隶就成为了基督教遗嘱的一个特征。当时在场的温彻斯特主教埃尔夫西耶(Bishop Ælfsige of Winchester)与新敏斯特修道院院长贝尔赫特梅尔(Abbot Byrhtmær of New Minster)可能会影响这项遗嘱的设立,但可以看出这项遗嘱很符合盎格鲁-萨克逊的贵族与教会遗嘱中出现的解放奴隶遗嘱的模式,即通过这种施舍来希望获得灵魂的获益。埃塞尔斯坦的遗嘱强调了宗教信仰的中心地位。他的“财产”与“动产”被安排处置,这是“为了上帝的荣耀与我和父亲灵魂的救赎”,没有提及他遗嘱所带来的经济上或社会上的效益。除了解放奴隶,埃塞尔斯坦的施舍行为还包括将埃塞尔沃尔德(Æthelwold)的遗孀对他欠下的价值“金额是十二磅”,或重十二磅的欠款“为了我的灵魂”而转移给温彻斯特主教埃尔夫西耶。这或许是为了确保能够为他召开安魂弥撒。而遗赠给他弟弟刚勇者埃德蒙的位于皮赛斯德尔(Peacesdele, 其位置尚未有定论)的领地附带着每年在圣埃塞尔芙里斯节(St Æthelfryth’s Day)向伊利岛(Ely)的本笃修道院提供一天的食物(food rent)的施舍行为。修道院将会给一百名乞丐提供食物,并获得一百便士的资金。
埃塞尔斯坦向教会捐赠了相当多的土地。威塞克斯王室与温彻斯特的联系体现在了对其教会机构的捐赠中。温彻斯特主教埃尔夫西耶的教座旧敏斯特教堂(Old Minster)获捐了在牛津郡的阿德伯里(Adderbury),白金汉郡的马罗(Marlow),还有剑桥郡的莫登(Morden)的领地,还有一把剑,一个金腰带,一个臂环,和一个角杯。修女敏斯特修道院(Nunnaminster),即后来的圣玛丽修道院(St Mary’s Abbey)获捐了里泽若菲尔达(Hryðerafelda, 今汉普郡或牛津郡或苏塞克斯的罗泽菲尔德(Rotherfield))与一个银碗或银十字架(silver mele)。新敏斯特修道院获捐了一个银盖碗。其他的教堂也收到了捐赠。坎特伯雷的基督大教堂(Christ Church, Canterbury)获捐了在肯特郡的霍灵伯恩(Hollingbourne)与加沃丁顿(Garwaldintune, 可能是今肯特郡的利特伯恩(Littlebourne)的加灵顿(Garrington))的领地。沙夫茨伯里(Shaftesbury)的圣十字与受难者圣爱德华修道院(Holy Cross and St Eadward the Martyr)受捐了六磅的赠金。
对沙夫茨伯里修道院的这次捐赠是体现王室家族内部矛盾的一个有趣的细节,被谋杀的英格兰国王受难者圣爱德华是埃塞尔斯坦的父亲决策无方者埃塞尔雷德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在978年被埃塞尔雷德的手下谋杀。受难者爱德华一开始在韦勒姆(Wareham)“未用王室礼节”被安葬,随后他的遗体被转移到了沙夫茨伯里修道院,在那里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而决策无方者埃塞尔雷德没有参加这次葬礼。在1001年沙夫茨伯里成为了对王室宗教崇拜的中心,埃塞尔斯坦的捐赠表明他至少希望纪念一下他的伯伯。我们不知道决策无方者埃塞尔雷德有没有参与对受难者爱德华的谋杀,比较流行的观点是埃塞尔雷德当时还很年轻,大概九岁至十三岁之间,这表明他没有直接参与这次谋杀。这有可能是事实,但埃塞尔斯坦与他的弟弟刚勇者埃德蒙和埃德雷德(Eadred)在相似的年龄时其签名已经出现在他们父亲的王室文件中了,这表明王室的孩子至少对国王与王室的策略与决定是知情的。埃塞尔雷德可能没有主使对爱德华的谋杀,但他还是有作为同谋的可能性的。
埃塞尔斯坦在遗嘱中没有提及他的继母诺曼底的埃玛(Emma of Normandy),这或许也表明埃塞尔斯坦与他的父亲间存在另外的不和。埃塞尔雷德在埃塞尔斯坦的母亲埃尔夫吉芙王后去世后娶了埃玛,这肯定威胁到埃塞尔斯坦继承人的位置,尤其是在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爱德华(Edward)与埃尔弗雷德(Ælfred)出生后,这两位兄弟他也没有在遗嘱中提及。这或许解释了埃玛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遗嘱中,但也需要注意到遗嘱中也没有提及埃塞尔斯坦的母亲或他的姐妹伊迪斯(Eadgyth),埃尔夫吉芙(Ælfgifu)与伍尔夫希尔达(Wulfhilda)。实际上,他在遗嘱中提及的女性只有他的养母和他的祖母。伊迪斯没有被提及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嫁给了贪婪的埃德里克(Eadric Streona),他对王廷颇有影响力,埃塞尔斯坦很明显不喜欢这一点。遗嘱中提到的两位人物,约克郡与东米德兰的泰恩领主(thegn)西弗尔斯(Siferth)和莫尔卡(Morcar)曾参与反对埃德里克。1015年他们在牛津(Oxford)的会议上被埃德里克背叛并被杀死。埃塞尔雷德没收了他们的财产并将西弗尔斯的遗孀埃尔德吉斯(Ealdgyth)送入了马姆斯伯里(Malmesbury)的女修道院,而刚勇者埃德蒙则违背他父亲的意愿将她娶为妻子。国王与埃塞尔斯坦之间所形成的两个对立派系所产生的明显敌意可能是因为有一群反对埃德里克并不赞同国王对他的支持的人。埃德里克在埃塞尔雷德宫廷的影响力可以说是非常有害的。在埃塞尔雷德于1016年去世后埃德里克曾短暂地支持了刚勇者埃德蒙,随后就背叛他投靠了克努特(Cnut)。这位犯下一系列谋杀与背叛之罪的贵族于1017年因为被克努特怀疑要背叛而处决。
埃德里克是盎格鲁-撒克逊历史中著名的反面人物,而做出反对国王行为的人也不在少数。没收领地是对不当行为的一种可以接受的惩罚,而埃塞尔斯坦的遗嘱则至少给出了三个恢复被没收领地的例子。什罗普郡的阔特(Quatt)的领地是从利奥夫温(Leofwine)那里没收的,被交给了利奥夫温的兄弟利奥夫斯坦(Leofstan)。赫特福德郡的拜格雷夫(Bygrave)的领地是埃塞尔斯坦从利奥夫加尔(Leofgar)那里没收来的,现在又还给了他。而第三个例子,将康姆顿(Cumtune, 可能是今苏塞克斯的康普顿(Compton))的领地还给乌尔夫诺斯(Wulfnoth)的儿子戈德温(Godwine),就非常有意思了。虽然不可能百分之百地确定戈德温的身份,但他可能就是后来的威塞克斯伯爵戈德温,克努特大帝与忏悔者爱德华(Edward the Confessor)统治时期的大贵族,最后一位盎格鲁-撒克逊国王哈罗德.戈德温森(Harold Godwinson)的父亲。
戈德温的父亲乌尔夫诺斯.西尔德(Wulfnoth Cild)在1009年被贪婪的埃德里克的弟弟贝奥赫特里克(Beorhtric)指控了未知的罪名。乌尔夫诺斯于是便带着二十艘战船袭击英格兰南海岸。贝奥赫特里克带着八十艘战船去追,但是他的船都被风暴刮上了岸,而乌尔夫诺斯则将它们烧毁。而这一百艘战舰正是埃塞尔雷德下令建造的三百艘战船组成的用来抵御丹人入侵的大舰队的一部分。这支大舰队三分之一战力的毁灭导致了舰队被解散,1009年8月丹人毫无阻拦地在桑威奇(Sandwich)登陆,在肯特获得了三千磅供金,又接着去洗劫苏塞克斯,汉普郡和伯克郡。当埃塞尔雷德与英格兰军队有能力与丹人作战时,埃德里克,用《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的话来说,“阻止了他们”。戈德温的祖父埃塞尔梅尔(Æthelmær)于1013年在巴斯(Bath)与其他西部的泰恩领主们一起臣服于丹麦国王斯温(Swegen),这对埃塞尔雷德的统治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这件事很快就让斯温成功夺取了英格兰,埃塞尔雷德则暂时流亡到了诺曼底。但没有能够明确断定埃塞尔雷德以没收领地的方式惩罚了乌尔夫诺斯与埃塞尔梅尔的历史记载。在1014年这个现在由戈德温当家的家族可能已经重获了王室的青睐,或至少在埃塞尔斯坦眼里还算不错,因而将康普顿的领地还给了戈德温。
这份遗嘱也让我们了解到了埃塞尔斯坦的侍卫随从人员,包括一位叫埃尔夫斯温(Ælfswine)的弥撒神父或教士(mæssepreost, 可能是mass-priest或chaplain),他获得了赫奥鲁夫斯顿(Heorulfestun, 可能是今剑桥郡的哈斯顿(Harston))。他的扈从(cniht)埃塞尔温(Æthelwine)则被归还了此前他给埃塞尔斯坦的一把剑。一把有缺口的,嵌有装饰的剑被交给他的磨剑人(swurdhitan)埃尔夫诺斯(Ælfnoth)。他的奉餐者(discþene, 字面意思是dish-thegn, 现在被翻译为管家)埃尔夫梅尔(Ælfmær)获得了在汉普郡的卡特灵顿(Catherington)的八个年一磅户地(hide)的土地,一匹杂色马,还有另一把有缺口的剑。这可能与之前的一条款项中提及的埃尔夫梅尔是同一个人,这条款项中有块八个年一磅户地的土地被排除出了遗赠给埃塞尔雷德的在汉普郡的查尔顿(Chalton)的土地。奉餐者也很有可能是埃塞尔斯坦侍从中很重要的一个职位,因为这个埃塞尔梅尔也作为遗嘱的见证人与刚勇者埃德蒙,温彻斯特主教埃尔夫西耶,还有新敏斯特修道院院长贝尔赫特梅尔的名字出现在了一起。埃塞尔斯坦未提及名字的猎鹿人(headeor hunton)获得了埃塞尔斯坦在威尔特郡的拉格舍尔(Ludgershall)附近的扣尔德里奇(Coldridge)所拥有的养马场(stodes)。马匹在盎格鲁-撒克逊英格兰是重要的持有物,代表了地位与经济财富。埃塞尔斯坦不仅处理了他的养马场,他还在遗嘱中将六匹马赠给了他人。有两匹马被送给了他的父亲,这更进一步说明了马匹的重要性以及它们会被用作礼物赠人,这两匹马中有一只是瑟布兰德(Thurbrand)送给埃塞尔斯坦的,另一只白马是利奥夫温(Leofwine)送给他的。
而剑在地位上的价值即使没有马高,也同样重要。埃塞尔斯坦将十一把剑遗赠给了他的父亲与他的兄弟埃德蒙与埃德维耶(Eadwig)以及其他人。在这个高度重视剑的社会,有四把剑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在对旧敏斯特教堂的捐赠中除了捐赠了土地,还有一个由乌尔夫里克(Wulfric)制作的银把剑,同样是由他制作的一个金腰带和一个臂环。乌尔夫里克明显是一位珍品制作者(wundor-smiþ),他制作的珍物能够增加埃塞尔斯坦的资产与遗赠的声望。许多剑都被描述出了上面的各种装饰,而送给维恩弗莱德(Wynflæd)之子埃德里克(Eadric)的那把剑被描述为“一把有着手之标记的剑。”这可能是指剑刃上刻着上帝之手的标记。即使不是如此,这个“手之标记”也足以独特到可以特别提及一下了。
埃塞尔雷德也从儿子那里获得了一个银把剑,这把剑的价值来自它的原主人,此剑“曾属于乌尔夫基特尔(Ulfcytel)。”这里的乌尔夫基特尔可能是指勇者乌尔夫基特尔(Ulfcytel Snilling),是位对丹人进行了英勇抵抗的东盎格利亚的泰恩领主,后来在1016年的阿森顿战役(Battle of Ashingdon)中为刚勇者埃德蒙战斗并身亡。如果果真如此,埃塞尔斯坦将这把剑遗赠给父亲可能也是特意为了提醒父亲要抵抗入侵的丹人,而不是花钱请他们离开。而他遗赠给埃德蒙的剑的价值则更高,因为这把剑曾属于奥法王(King Offa)。这是麦西亚奥法王(统治时期:757年至796年)的剑,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流传了许多代。加上其与半传说人物盎格鲁王奥法(Offa of Angel)的联系,虽然这并不可能是真的,但也会让这把剑获得更高的地位。不论如何,此剑与历史中的麦西亚国王的联系看起来是比较可信的,与特殊血脉的关联使得这把剑成为了一个传家宝。虽然只是推测,但我们也可以并非毫无理由地认为这把由王室一代代传下来的奥法王之剑到了十一世纪可能已经成为了王位继承人的标志性器物。这至少能够解释为什么埃塞尔斯坦将这把剑送给了埃德蒙而非埃塞尔雷德,以及为何是埃塞尔斯坦而不是他的父亲拥有着如此珍贵的传家宝。当然这也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兄弟之间有着更为亲密的关系。不论如何,这都是一项意义重大,十分具有价值的遗赠。
与象征意义和声望价值相对的经济上的财产与价值也出现在了埃塞尔斯坦的遗嘱中。阿德伯里的土地价值200曼库斯币(mancus)重的黄金与5磅银子。马罗的土地与康普顿的土地都价值250曼库斯币重的黄金。银碗或银十字架(silver mele)与银盖碗,金腰带,臂环,角杯,银嵌的号角,金十字架以及强调以重量单位来衡量领地的价值都体现出了一种以金银价值来表示物质财产的意识,至少是在那些拥有着大量地产,并位于较为富庶的英格兰南部与东部地区的英格兰贵族中是这样的。
我们也可以从遗嘱中了解埃塞尔斯坦这个人。对他的侍从成员的遗赠表明了他很感激他们对他的效劳。我们可以推测埃塞尔斯坦喜欢狩猎并且很敬重他的猎鹿人的能力;否则为什么要将他在威尔特郡价值不菲的养马场遗赠给他呢?他对埃塞尔沃尔德的遗孀的借款体现出了他资助人的形象,也许在他这个位置的人就要承担这个角色。这个形象更体现在他吩咐要确保巴尔顿的埃尔夫里克(Ælfric)与名字奇特的戈德温“傻言傻语者”(Godwine Drefelan)能够“得到我的金子,我弟弟埃德蒙知道的,我理应支付给他们。”在这一款项中埃塞尔斯坦似乎很热心地去回报那些在他一生中对他效劳效忠过的人。他给弟弟的遗赠物的价值与让弟弟负责执行他的一些遗嘱表明了埃塞尔斯坦与弟弟埃德蒙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他向父亲请求以他认为合适的方式来安排遗嘱的允许,以及他关心他“亲爱”的父亲的灵魂,这表明了父子关系中的尊重以及他想要以适当的方式来处理事务。埃塞尔斯坦对全体宫廷顾问们说的话也应该以他想要用适当的方式处理事务的角度来理解,而不是想要提前阻止国王或他的顾问们可能的反对。他敬重那些对他人生来说十分重要的女性,很明显他的祖母埃尔芙里斯与养母埃尔夫斯维斯就是这样的人。这两个人都对他的童年起到了重要的影响,但不知道为什么埃塞尔斯坦没有提到他的母亲约克的埃尔夫吉芙。
他母亲提前立下遗嘱的时间在990年至1001年之间,而1002年是推测的她大致的去世日期,这主要是因为埃塞尔雷德在这一年娶了埃玛以及用她孩子们的职位状态来推测的她孩子们的年龄。较为年长的儿子埃塞尔斯坦,埃克伯特(Ecgberht),埃德蒙,与埃德雷德作为见证人出现在了993年的文件中,年龄大概在八岁至十一岁之间,埃德维耶在997年作为见证人出现在文件中,埃德加(Edgar)则是在1001年,这表明他们两个那时的年龄也应该是十一岁左右,埃德维耶可能出生于987年至989年之间,埃德加则可能出生在991年或992年。类似的,埃塞尔斯坦的妹妹伊迪斯出生于993年之前,而且被认为在1007年之后不久嫁给了贪婪的埃德里克。她在嫁人时最小也不会比十五岁小,并且很有可能年龄要更大。他的另一个妹妹埃尔夫吉芙在1013年左右嫁给了诺森布里亚的乌赫特雷德(Uhtred),而伍尔夫希尔达则不知何时嫁给了勇者乌尔夫基特尔,至少是在1016年乌尔夫基特尔于阿森顿战役被杀之前。如果我们假设埃尔夫吉芙与伍尔夫希尔达出生于995年,这样她们在结婚时的年龄就都不会超过二十岁:这个年龄并非毫无根据,威塞克斯的伊迪斯(Eadgyth of Wessex)在1045年与忏悔者爱德华结婚时她就是二十岁。如果从这些分析来看,约克的埃尔夫吉芙有着在990年代中叶,可能早在995年就去世了的可能性。如果这个推测属实,埃塞尔斯坦在那时可能只有十二岁左右,再加上他祖母与养母在照料他,他与母亲的关系可能没有发展得很亲密。这仅仅是推测,但能够解释为什么埃塞尔斯坦没有在他的遗嘱中提到他的母亲。而从这样的角度来看他的这句话,“埃尔芙里斯,我的祖母,她将我养大,”就可以被解读为既有着他对埃尔芙里斯的感谢,也有一种他失去了一位自己还没有机会去了解的母亲的感觉。
埃塞尔斯坦的遗嘱反映出了一位拥有着可观的侍从与在英格兰东南部拥有大量地产的战士王子。他遗赠了丰富的物质财产,而其所拥有的社会性与象征意义上的价值也是非常丰富的。武器与马匹的遗赠体现出了一个男性统治的世界,尤其是很少提到有女性亲属成为遗赠的受益人,提到的两位女性则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与他的兄弟埃德蒙之间的关系很亲密,我们也可以察觉到埃塞尔斯坦与他的父亲埃塞尔雷德间的紧张关系。我们可以推测出埃塞尔斯坦与埃德蒙都与不满于贪婪的埃德里克的影响力以及他在宫廷中的势力的贵族群体有关联。与同时期的所有基督徒一样,埃塞尔斯坦很关心他与其他人的灵魂。人们想知道他在立完遗嘱,度过着生命中的最后几个小时的时候脑海中在想什么。或许他们因此创作出了诗歌《迷失之人》(The Wanderer):
英俊的战马在哪里?年轻的王子在哪里?
论功行赏的主公在哪里?
宴会的大长椅在哪里?
宴堂的欢笑声在哪里?
为那明亮的酒杯叹气,
为那披甲的战士叹气,
为王子的荣耀喟然叹息。
时间已至,
一切都将落入黑暗,
一切都将悄无声息。
Hwær cwom mearg? Hwær cwom mago?
Hwær cwom maþþumgyfa?
Hwær cwom symbla gesetu?
Hwær sindon seledreamas?
Eala beorht bune,
eala byrnwiga,
eala þeodnes þrym.
Hu seo þrag gewat,
genap under nihthelm,
swa heo no wære.
显贵者埃塞尔斯坦的遗嘱。
以万能的上帝之名。我,尊贵的埃塞尔斯坦,为了上帝的荣耀与我和我父亲埃塞尔雷德国王灵魂的救赎,来在这份文件中说明我将如何遗赠我从我父亲那里得来的财产与动产。首先我要让所有通过我的诉讼而被判为奴隶的人获得解放。我要赠给基督与圣彼得,还有要在此地(安葬之地)安息的我,在阿德伯里(Adderbury, 牛津郡)的土地,这是我从我父亲那里买来的,价值200曼库斯币重的金子与五磅的银子。一同捐赠的还有从我父亲那里买的在马罗(Marlow, 白金汉郡)的土地,价值250曼库斯币重的金子;还有我父亲租给我的在莫登(Morden, 剑桥郡)的土地,为了我们的灵魂我将其捐赠给这个神圣之地;我请求我父亲同意这次捐赠,因为这代表了我们对上帝,对圣玛利亚与圣彼得的爱;我还要捐赠乌尔夫里克(Wulfric)锻造的银把剑,以及乌尔夫里克制作的金腰带与臂环,以及我从旧敏斯特教堂(温彻斯特)的社区买来的角杯。我希望将埃塞尔沃尔德(Æthelwold)的遗孀对我的欠款,那是我为了她的利益而预付的,为了我的灵魂而转交由埃尔夫西耶主教(Bishop Ælfsige)与旧敏斯特教堂负责,那一共价值十二磅。我要向坎特伯雷的基督教堂捐赠在霍灵伯恩(Hollingbourne, 肯特)的那些领地(除了我赠给西弗尔斯(Siferth)的一四牛犁地(sulung))与在加沃丁顿(Garwaldintun)的领地。为了圣玛利亚,我将罗泽菲尔德(Rotherfield, 汉普郡或牛津郡或苏塞克斯)的土地捐赠给修女敏斯特修道院(温彻斯特),还要捐赠一个价值五磅的银碗或银十字架(silver mele);以圣三位一体之名向供奉其的新敏斯特修道院(温彻斯特)捐赠一个价值五磅的银盖碗。我向沙夫茨伯里的圣十字与圣爱德华(殉难者)修道院捐赠了六磅,并交代我的弟弟埃德蒙去那件事。我向我的父亲埃塞尔雷德国王遗赠在查尔顿(Chalton)的土地,但不包括我交给我的侍从埃尔夫梅尔(Ælfmær)的八个年一磅户地的土地,我还要遗赠在诺顿(Norton)的土地,还有在莫灵顿(Mollington, 牛津郡)的土地,还有曾属于乌尔夫基特尔(Ulfketel)的银把剑,曾属于莫尔卡(Morcar)的盔甲,以及瑟布兰德(Thurbrand)给我的马,还有利奥夫温(Leofwine)给我的白马。我向我的弟弟埃德蒙遗赠曾属于奥法王的剑,以及有“凹点”剑柄的剑,一把利刃与镶银的号角,还有我在东盎格利亚拥有的土地,与在皮赛斯德尔(Peacesdele)的土地。我希望用这片土地在每年的圣埃塞尔芙里斯节(feast-day of St Æthelfryth)向伊利岛的社区提供一天的食物(food-rent),并给伊利岛的修道院一百便士,来在那一天为一百名乞丐提供食物;不论是谁拥有着这片土地,都要让这一救济行为一年一年地进行下去,与基督教一起永存。而如果拥有这片领地的人没有进行这一救济,这块财产将被圣埃塞尔芙里斯的修道院所拥有。我赠给我的弟弟埃德维耶(Eadwig)一把银柄剑。我赠给埃尔夫西耶主教一个金十字架,赠给维恩弗莱德(Wynflæd)之子埃德里克(Eadric)一匹黑马。我将在汉布尔登(Hambleden, 伯克郡)的土地交给埃尔夫梅尔(Ælfmær),他先前拥有此处;我恳求我的父亲,看在万能的上帝与我自己的面上,能够允许我将这些交还给他。我将在康普顿(Comtune)的领地交给乌尔夫诺斯(Wulfnoth)之子戈德温(Godwine),他父亲曾拥有这块土地。我要赠给我的养母埃尔夫斯维斯(Ælfswith),因为她太值得获得这些了,赠给她在韦斯图恩(Westune)的土地,这是我从我父亲那里买来的,价值250曼库斯币重的金子。我赠给我的弥撒神父埃尔夫温(Ælfwine)在赫奥鲁夫斯顿(Heorulfestun, 可能是剑桥郡的哈斯顿(Harston))的土地,与曾属于维达尔(Withar)的有装饰的剑,还有我的一匹穿戴着马衣的马。我赠给我的“奉餐者”埃尔夫梅尔(Ælfmær)在卡特灵顿(Catherington, 汉普郡)的八个年一磅户地的土地,还有一匹杂色马,与一把受损的剑。我赠给西厄弗尔斯(Sigeferth)在霍克利夫(Hockliffe, 贝德福德郡)的领地,以及一把剑,一匹马,和我的弯盾或弓盾(bow-shield)。我赠给结巴埃塞尔维尔德(Æthelweard the Stammerer)与利芬(Lyfing)在蒂温(Tewin, 赫特福德郡)的土地。我赠给利奥夫斯坦(Leofstan)在阔特(Quatt, 什罗普郡)的地产,这是我从他的兄弟利奥夫温(Leofwine)那里没收的。我交给利奥夫梅尔(Leofmær)曾没收的他在拜格雷夫(Bygrave, 赫特福德郡)的土地。我赠给戈德温“傻言傻语者”(Godwine the Driveller)在拉格舍尔(Ludgershall, 可能在威尔特郡)的三个年一磅户地的土地。我赠给维恩弗莱德(Wynflæd)之子埃德里克(Eadric)有手之标记的剑。我将我的侍从埃塞尔温(Æthelwine)曾交给我的剑还给他。我赠给我的磨剑人埃尔夫诺斯(Ælfnoth)一把受损的有装饰的剑,赠给我的猎鹿人在扣尔德里奇(Coldridge, 在威尔特郡的拉格舍尔的附近)的养马场。巴尔顿的埃尔弗里克(Ælfric of Barton)与戈德温“傻言傻语者”要能够得到我的金子,我的弟弟埃德蒙知道的,我理应支付给他们。以万能的上帝之名,我要向我的父亲致以最大的感谢,感谢他在仲夏节之后的星期五派埃法(Æffa)的儿子埃夫加尔(Ælfgar)来告知我上帝与他都准许我为了上帝与世间来以我最合适的方式处置我的领地与我的财产。我的兄弟埃德蒙,埃尔夫西耶主教(温彻斯特主教),贝尔赫特梅尔院长(Abbot Byrhtmær, 温彻斯特的新敏斯特修道院院长),以及埃尔弗里克(Ælfric)的儿子埃尔夫梅尔(Ælfmær),是这份遗嘱的见证人。现在我要祈求所有听到我的遗嘱宣读的,不论是宗教的还是世俗的廷臣们,他们要确保有我父亲批准的这份遗嘱的执行。我要声明我对上帝,上帝的教堂与上帝的仆人们的所有捐赠都是为了我亲爱的父亲埃塞尔雷德国王的灵魂,我自己的灵魂,将我养大的祖母埃尔芙里斯的灵魂,以及所有帮助我做出了这些善行的人们的灵魂。如何有任何人想要曲解利用我的这份遗嘱,那就让万能的上帝,圣彼得以及所有赞美上帝的基督徒来处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