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你】最后一束尤加利

夹缝中赶生贺，还好来得及！ ！ 陆总的一小封信+一切结束之后的破镜重圆 老板生日快乐！ ！ 平安喜乐 ！ ！ ———————————————— 01 “尤加利的花语是恩赐与回忆。二十六年的光阴流转，遇见你之前的回忆早已被时间冲刷至晦涩难读。潜意识将那些暗沉血色里的不堪通通收容，留给往后漫长岁月静默磋磨。 仅是遇见你之后的回忆清晰又绚丽。你轻轻回握过来的手，闪着认真的眼睛连同温热的体温将我从一成不变的规程中拉到人间。 我们的相遇本应是诡谲棋盘上的某次博弈，却因命运时钟的指针某刻错踏改变了方向。自此，我总感到命运难以掌控，却始终为上苍这样的恩赐欣喜若狂。 你的眼睛很美，澄澈又纯净。我好似回到小时候，又一次从这样的眼眸中映照出自己的浅陋与晦暗。 我完全不介意从你的眼瞳里看到这样的自己，反倒认为这是一种恩赐。我想，也许在下一刻，镜子里那个我的眼睛也会变得同你一样澄澈。 你曾在我的怀抱里安然睡去。你的头发很柔软，脸颊红扑扑，很可爱。我低下头靠你的胸膛，在一片静默里听你的心跳，突觉在茫茫虚无里找到了真实。 我曾无数次在脑海里描绘许愿池前闭上眼睛认真许愿的你，萤光与雪色在那一刻成为你的陪衬。满天萤火与星光之下，我成为一个参与者， 听见你许下的每一个愿望。 在此之前，我了无心愿，也不相信许愿池之说。但也就从那一刻开始，我隐隐开始期待命运的恩赐。又或许上苍的恩赐早在我同你相遇的那一刹便已然种好了因果。 往后年岁，只要在你面前，我总可任由心田柔软成一团阳光下肆意舒展的棉花。我享受这种由你带来的失控感，为灵魂轻飘飘脱离躯壳而隐秘的欢喜。 总有某条世界线的我们能够在所有的结点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并最终回到阳光灿烂的晴空之下。也许这条世界线上的我做不到那样的幸运，但至少仍有余力护你周全。 命运并未吝啬它的恩赐，将痛苦与欢愉全然降临。我想痛苦也同样是恩赐，且这般的痛苦源自于你。 在你面前，我一败涂地，患得患失。我无数次在与你相关的岔路口前徘徊犹疑，生怕落子有悔。 我无法判断是否做出了最好的抉择，但所幸处于这条世界线上的我仍能在这样新旧之交的夜里将往昔时光漫漫回忆，再次庆幸活到这一年。 曾经漫长难捱的岁月里，客死异乡是我的夙愿。如今的我却能轻易改变了主意，不论我们之间未来如何，我都将带着这段回忆活下去。 我将全然忘却曾经身负的隐秘耻辱，只带着回忆继续往前走。在一切归于终结之前，我会一直在此等待。” 陆沉落下最后一笔，在等待明信片上的墨水干涸的时间里拿起桌上的咖啡轻啜。棕红配色的烫金明信片上的字迹遒劲有力，邮编号码尚未填写，地址栏也是一片空白。 桌侧放着一束尤加利，叶片的雪花融化成一片小小的水渍。桌前摆着一杯美式和一杯拿铁，已然微凉。 咖啡店里的暖气很足，仍旧播放着那部旧电影，音量开得很低。陆沉将大衣放在腿侧，将明信片放在那束尤加利上。 金丝眼镜后的眼眸好似饱蘸深情，又好像归于虚无，走钟声在此刻也清晰可闻。 陆沉长久的望向窗外，看窗外的巷子从人来人往到归于空荡。孩提燃放烟花的欢声笑语连带着大人交谈的声响被玻璃窗隔在外面。 这一方天空下的两种景致仅由一扇薄薄的玻璃门隔开，陆沉清楚的知晓隔阂并不仅仅是一片透明玻璃。即便他走上街头也定然无法融入临近过年的热闹氛围。 但他仍旧抱有某种隐秘的期盼，也许在人流散尽的下一秒，玻璃后会出现一张带着些惊恐的面庞。 鼻子冻得有些红，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在拉开门走进来的同时将门外的人间烟火、澄澈温情带到自己身边。 02 至今你都难以完全相信一切都结束在那场爆炸之后。不知就里的天赋连同同波涛诡谲的日蚀计划一起葬在那片火光里。 夜色凉如水，晚秋里的风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衣料。你打了个寒战，裹紧衣服望向陆沉。 落叶簌簌，枯黄的叶子被火舌卷走。陆沉的侧脸被火色照亮，眉眼低垂，暗红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或许是察觉到你的视线，陆沉转过身来看你，眼睛里是你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你就感到陆沉带着体温的外套团团将你包裹起来。苦艾的气味带着激烈战斗之后残存的荷尔蒙气息几乎要让你流出泪来。 “带你回家。” 如果你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那次之后陆沉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硝烟气味的吻落在唇上，比深秋夜里的晚风更具侵袭性。 眼前景色不断扭曲变换，一会儿是肆意生长着的血色曼陀罗，倏地又变作满天爆炸的火光。 带着灼烧温度的火舌缠绕上你的手臂将你撕扯进入黑色的深渊。一双带着微凉的手臂揽住你的腰肢将你往怀里拉，你又惊又惧，值得攀附上触手可及的手臂，渴望救赎。 “陆沉！” 你扑了个空，背后出了一身汗。眼前的景色变成安安焦急的面庞。 “又做噩梦了吗？” “嗯…不过好多了。” “安安，谢谢你。” “咱俩之间可不用说谢谢。” 接过安安递过来的温开水，你揉揉有些痛的头。窗外天色已晚，除却人们欢声笑语便只剩下放烟花的声响。 你总感觉自己身上出现ptsd的某些症状，引起恐慌感的缘由不仅限于陆沉离去的背影，还有火光冲天里他落在你唇上的一个吻。 那天之后关于日蚀计划的一切大白于天日。被历史尘烟遮掩的一切赤裸裸暴露于烈阳之下。 关于此事的消息甚嚣尘上。 故事的全貌无人知晓，但至少在连山会的运作下最终得以最大程度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至此，烟尘里消散的青春和生命又一次被回忆起，而铸就这一邪恶计划背后的执棋人将会被永久钉在柱子上供人唾骂。 爆炸之后的第二天中午你才悠悠转醒，陆沉已不见踪迹。 你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久违地打开电视，不出意外看到新闻发布会现场游刃有余的陆沉。 仍旧是一席正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静锐利，腰身挺直如松柏。电视有些旧，但他俊秀又极具压迫感的面庞仍旧锋芒不减。 你几乎要落下泪来，强迫自己去分析同他之间的关系，最终却难以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 棋手与棋子，抑或是合作伙伴，还是相互依恋的灵魂伴侣。脑子乱作一锅粥，你无法将倾注于陆沉感情全然投入，更无法接受从此陌路的结果。 你只能先决定在思索出如何面对陆沉之前不跟他见面。打开电脑发送一封申请提前休假的邮件，你决定先约安安旅游散散心。 拿起日历，一个标红的日期首先撞入眼帘。计算好时间，你便拉着安安在下一场雪来临之前一路向南。 江南好风光，画船雨眠，垆边煮酒。烟雨巷外湖光山色，莲叶何田田。你和安安在细雨里向前跑，被江南温柔情丝荡尽了慌惧惊恐，始觉心尖尖上的人怎样都无法割舍。 光启应当要下雪了，北方没有陆沉的消息。你拈起一块茶点，盘算着回家的日期。 03 赶在日历上的标红的日期回到了光启，你却突然失去了寻找陆沉的缘由。 重回故地吧，再一次追溯记忆，顺着内心最深处的渴求。 你走上熟悉的道路，穿过熟悉的巷子，只是这次身后没有危险。 路上行人不算少，拎着礼品欢声笑语。孩提手上的烟花发出幸福的滋滋声，暖色的灯光下的一切都笼罩在新年的氛围之中。 走在其中的你却好似路过人群，为在新年的小雪里求得一次邂逅。 曾经吃过的红豆冰店依旧在，只是张贴上过年休业的告示。刨冰店旁新开了一家花店，仍旧开着，门口的鲜花饱满又新鲜。 “最后一束尤加利被买走了，明天才有新的送来，您再看看吧。” “好吧，请帮我包一束杰拉尔顿腊花。” “一整束吗，像要什么颜色呢？” “对，要红色。” 你走进花店想要买一束尤加利却被告知售罄，你有些失落，还是买了一束杰拉尔顿腊花。 很鲜艳的红色，像他的瞳色。你将花抱在怀里往外走。 外面下起雪来，人流稀疏。你没有带伞，想起那件咖啡馆，想要跑过去避避雪。 那间咖啡馆果然开着，暖色的光从窗户透出来，投洒在雪地上折射出点点光芒。 隔着很远你就闻到了咖啡的香气，想要走进去时心底却涌起些近乡情怯。 抱着花点了一杯咖啡，你转过身，目光不受控制的投向熟悉的座位。 胸中强烈的宿命感超过惊喜，你在熟悉的地方再一次遇见熟悉的人，相触的目光同第一次见面时别无二致。 “不要否认，也不要回头，我会一直看着你。” 04 街上无人，咖啡馆的灯光微弱，茫茫雪地里只有深深浅浅的脚印。你整个人埋进陆沉的怀抱，他带着微凉的唇落在额间，却好似落在心尖。 松软微凉的吻如若初雪落花蕾，牵起的悸动不再归属于心脏的缺口，而源自心底的眷恋。那份跌跌撞撞无归处的爱恋终究在此刻找到归宿，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再也不打算回避内心任何的感受，抬起头尽全力回吻他，期求通过这种方式从皮肉到灵魂再次向陆沉靠近。 “我爱你，我是说…我爱你。” 你感到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这并非恐惧，更多是胸中蓬勃爱意的具象化体现。 “我同样爱你，比你所能想象的更久、更深。” 陆沉用同样深切的亲吻回应你，声音里带着同样的颤抖。 也许很久之后，你不会记得这条街上的凛冽冷风，连带着街边小店里播放的新春贺曲旋律也会被时间磋磨到了无痕迹。 这刹那的心动定会永久留驻，待到雪落满头，便对着暖融融的壁炉细细回溯，娓娓且道。连带着陆沉身上咖啡的香气和墨水的味道都一一道来。 跨越时光年岁，两颗相互爱恋的心终究紧紧相贴，相互疗愈。好在一切都不晚，还来得及在下一场雪之前带最后一束尤加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