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伞花】合久必婚(番外/完)
吴決有阵子常多梦,也不知是不是怀着孩子的缘故,又或者已经不适应孤身入眠,甭管抱几个枕头就是不算踏实。
就算醒着也是全身乏力,头晕更是家常便饭,虽说自己如今身体上的反常是因为有了身孕,可他依旧担忧着蓝冉先前所说都会一一应验——
五感俱失,成为废人,再无继续修习武艺的能力……
小师弟在敲门:“吴师兄,外头有人找——”
“我不想见他。”被打断思绪的吴決在被窝内蜷成一团,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好似自那天他跟方殊辰有过一次不愉快的交流后心中总会存着一股来自本能的惧怕,莫说看见他的脸,就连声音都想通通忘掉。
“不是那位方公子呀……嗯他们自称是周师叔的亲人,说是希望能将他的孩子带回去嗯认祖归宗……”长相乖巧的小师弟似乎是顿了一会儿才接着小声说,“师兄你在听么?是又睡着了?”
吴決还是摸索着爬下了床:“阿言应当是还睡着,我抱着过去应该不会闹……”
“师兄你若是不舒服就躺回去吧,我、我也能帮忙的……”
“瞎扯,上回让你抱,你是最不情愿的那个,就一个劲地推辞说不敢不敢的……”吴決坐起后又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好了,去见客吧,总不能光让人在院子里等?”
……
万花谷本就气候宜人,再值初秋时节,外头阳光正好,徐徐微风吹得吴決有些恹恹欲睡,强提精神往远处看,那边是……是纯阳宫的道士?
咦,周师叔原来本是道门中人?要把那么小的孩子带去出家吗?
其中有位玄袍道长走到他跟前,端正地作了一揖:“这位小公子误会了,我等只是周兄故人,此行是来吊唁顺带护送周伯父一二,所幸此地离长安不远,又有便行的凌云天梯,山路也比预想的要好走不少……啊你怀中便是?”
吴決轻声介绍:“是师叔的孩子,暂名‘周言’,小名就叫‘周周’。”
听见幼儿的笑声,这几位年轻的道长都好奇地凑了上来,脸上皆是万分不可思议的神情:“果真是又软又小呢,好可爱……福生无量天尊!”“他、他抓我手指了!都不怕人的啊?”“啊你好坏!怎么能戳周周的脸!”
“听周伯父的意思就是孩子现在还没断奶,青岩山水养人,想将他继续寄养在谷中。”玄袍道长唇角带笑,视线转向吴決身旁的小师弟,“带孩子是件苦差事,得劳烦诸君继续照料一阵子了。”
“宝宝很可爱呀……”吴決回以温柔一笑,心中却始终不能理解为何方殊辰不能稍微体谅些自己想为人父的心情。
而且当初明明是他先想要个孩子的……
①
“你还是要留它?可曾想过后果?男人孕子逆天悖理,你平白作践自己做什么!更遑论后代要被蛊毒殆害!”
师伯训这话时,吴決正被窗外的一簇桂花吸引——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何总是沉默如此,可是能感应得到,“保护孩子”这个念头在自己心中日渐强烈。
谷中知晓实情的人并不多,吴決的肚子也还没到显怀的时候,可是能听见的反对的声音太多太多了,他总会头疼。
“师伯,让我任性这一次吧,大不了——”吴決却是顿了顿:方才自己想说什么来着?大不了什么?
是“就这么死去”?
他为何会变得如此决绝?若真如此,那方殊辰怎么办!两人的誓言怎么办!
这时候蓝冉已经跟着温鸿一离开了万花谷,谷中浅涉药蛊之术的弟子并非没有,可对方皆是无一例外地表示束手无策,同时也好意提醒吴決,他的有些想法只是受母蛊影响——
毕竟母蛊为了繁衍,会无时无刻不影响、刺激宿主的神智,而且这种作用会因为宿主想孕育后代的意念而愈发强烈。
“你就那么想给那个姓方的生孩子?他们家是没女人了?还是说你指望借肚子里的这个东西让旁人认可什么?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吴決没有说话,突然泛起来恶心,吐完后洗了把脸稍作整理发现脸湿漉漉的,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在这时候落泪,他好像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格外软弱,情绪也太容易被牵动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自由自在、活泼开朗的小弟子了。
②
方殊辰不常来万花谷拜访,偶尔一次也就捎些礼物跟金银,怕不受待见总是交代几句就走;但每回抽空来的时候总会撞上吴決在某个角落轻声细语地哄周言睡觉——这人有时候会唱歌,到最后一大一小都迷迷糊糊的,还是他轻手轻脚给抱回的床。
“阿決……”
方殊辰浅吻他时,枕边人若有感应地蹙起了眉,似乎是做了噩梦,险要惊醒,却很快被那个一如记忆中的温暖身影包裹,带有熟悉的清香……和硌人的触感。
……
看着镜中自己被珍贝装饰压着磕红了的额头,吴決就要压制不住怒火:谁让方殊辰进他房间的!怎么抱着睡完一觉又没了人影!
③
大抵是山中不知岁月,某日吴決早起呆望着窗外细雨霏微,他一下地,便觉得步子变得无比沉重。
四个多月的时候,他的肚子明显大了一圈,所幸天寒,穿厚一点也能遮掩。
入冬了之后方殊辰便不常来,多是寄信:岁寒时深,添衣勿病。
都说“字如其人”,吴決心道这人可算是有点样子了,便将信仔细叠好收回信奁,而那短短八字,却在他心中久久回响。
兴许像这般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才最为安堵如故。
……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只能剖?”
“他倔起来比你还硬,而且孩子在他肚子里,你这样一声不吭地过来找我是想做什么?没跟人说就想着直接拖人过来洞天福地岛养胎?你才当了几天代门主真就飘了?天上地下属你最大,是个人都得听你的?”康郦娘毫不客气地翻起了白眼,“这蛊来得蹊跷,按你的说法……他八成是心中焦虑,受母蛊所惑,不想信任你。”
方殊辰又何尝不想解释,可是吴決清醒的时间本就不多,而两人见面的机会又是少之又少……
“会不会是假性怀孕?我从前在书上看过类似的症状,如果真是那样——”方殊辰话语磕绊,“若这孩子要让阿決豁出命来换,那、那我宁可它不存在过……趁胎儿还小,及时吃药或许——”
康郦娘眼神晦暗,一把将人拎到跟前:“方殊辰,你这样说话真的很差劲……你不想对这个孩子负责是吗?还有你一半的份呢!”
“我不想失去我爱的人,这有错吗!”方殊辰哑着声音,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久久不能平静,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若……随他而去……
④
六月十六。
“信?东海……寇岛遇险……伤重……垂危……莫让你吴师兄知道,他受不得刺激……还有也防着些阿鸣,那海雕通人性,八成会去给他报信。”
另一边,吴決听见门外传来“笃笃”声,艰难地从藤椅上翻了身扭头去看,轻问:“是阿鸣吗?你进来吧。”正过了小暑时节,天热不说还又湿又闷,他情况特殊,也没有稳婆敢在身旁照顾,也就师伯嘴硬心软,时不时过来看看;估摸着就在这半个月要生了,他得保证睡眠,可不敢马虎。
“方殊辰……”听完阿鸣的讲述,他疼到几乎失去知觉,呼吸全然乱了,只能无意识地低声呢喃,“你别有事啊……你不许出事……唔嗯宝宝……”
吴決摸到身下一片湿润,殷红稠液如涓流细细流淌,才觉天色欲晚,夕阳如血,而海雕拍着翅膀呱呱乱叫。
“阿鸣,替我拿刀来,拿火烤一下……就藏在柜子底下……”
……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干什么拿刀子捅自己乱剌口子!要生了不会喊人吗!”
“师伯……等不及了……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破腹之法虽是免去了自然分娩时的阵痛,可是吴決也因此浑身是血,失温的身躯一颤一颤的,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那条又长又深的伤口,急喘着气艰难吐息,脆弱至极。
“我炉子上熬着参汤呢,这就叫人端过来……还有你小子,给我把这口气吊牢了,我可不想给他们方家养孩子!”
吴決自生产后便昏迷不醒,等到了六月十九这天才堪堪能够下地,伤口疼得要命,双腿依旧虚软无力,必须得倚靠着什么才能站稳。
……
“祖宗!都当爹了就不能安分点!”身为医宗宗主的温鸿一把浑身绷带的人拖了回去,这都今天第三回了!忍无可忍的他把万花谷来信一把甩在了这人脸上,“识字不?生了,父子平安!麻溜点把自己的伤养好再接人回来比什么都强,配合治疗行不行!”
方殊辰强逼自己冷静地大口灌下药汤,手在抖,几乎拿不住碗。
⑤
“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方殊辰肩背的砍伤好了大概,也拆了线,就坐船去了万花谷,半分不敢耽搁。
又是一年夏末时节,清早有鸟雀啁啾,而那人坐在树下环抱着二人的孩子,他似乎胖了些,衣领微张,系带也垮垮的,身上带着明显的奶腥味,头发也有些乱,虽说早就出了“月内”,可依旧少不得几分邋遢。
“阿決?你醒着么?”
吴決垂着眼,将襁褓中的孩子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侧过头去没有作声,继续晒太阳。
“都是我不对……从一开始就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方殊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轻轻为其按摩起来打算补过,却反惹得吴決嘴角一扯出了冷汗:“别乱揉了……胸疼得慌……”
方殊辰用衣袖帮他擦拭去了溢出的奶水,下移至他小腹,关切道:“宝宝闹不闹你?怎么也不寻个奶娘什么的……这回真是遭了大罪了,阿決……”
“皮厚肉粗,差不多都长好了,本来就是我自己要生的,总不能管生不管养……”毕竟大伤了元气,吴決讲话多是有气无力,“你跪地上做什么?自己刀伤都还没好全呢吧?别一会儿我还得找担架抬你。”
受了数落,方殊辰赶忙站了起来:“孩子的名字定下了没有?”
吴決没有想很久,只是迷迷糊糊点了头:“闻……方闻。”
⑥
方闻三岁多的时候走起路来还是喜欢一蹦一跳的,没有谁比他还爱捡海螺跟贝壳——哦,海獭除外。
当初一眼相中的花哥哥扭身成了自己的小婶婶,一阵子不见连崽儿都抱回来了!自己岂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方任翲心焦难耐,围着弟弟转,约莫是嫉妒心起,对着方闻的脸又戳又掐,这娃娃总对人笑,他也就越放肆,直到被另一只手制止,原来是元长老的孙儿元匪移:“小少主,过分了。”
“略略略,阿闻是我弟弟,我玩我弟弟,就算玩哭了也不关你什么事!跟你爷爷一样爱管闲事,招人嫌!”
另一边,方殊辰则是变着花样地讨好吴決,想方设法地殷勤献好,花海徜徉沙滩漫步,海鲜大餐险些吃出痛风,令对方眼中多是嫌弃意味。
早早送吴決回房时想要这人的一个亲亲,却被抱着枕头揉着眼跑出来的奶团子质问:“哥哥你不回自己房间睡觉……是不是想要让我爹爹干坏事?不可以的!”
“教过多少次,我不是‘哥哥’……”方殊辰呆了一呆,就这么被再度拒之门外。
等到方闻花了几天时间真正理解、接受了方殊辰是自己“另一个”爹爹的事实,吴決却失了踪迹,见过他的人都说,应当是一个人回去了。
若是换在别的幼童身上,这时候大抵得又哭又闹,可方闻就站在海边吹风,直到被方殊辰护在怀里时他才颤巍巍地说:“我乖乖的,爹爹就会回来找闻儿的……”
方殊辰默默安抚着他,却在方闻的手里发现了一张攥紧到发皱的和离书,心里不安极了。
……
打开吴府大门一条缝的侍从心累得不想说话,正要拦人,底下那个小的一咕噜就往里钻了,不顾礼仪就喊着要找爹爹。
任方闻再怎么懂事也不过是个三岁多的孩子,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在抱住吴決的一刻爆发出来:“爹爹没有不要闻儿对不对!”
吴決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再度突破,他半跪下来抱住了方闻:“是爹爹不好……以后不会了。”
把各种事宜交代妥当,门中长辈死活不让他将一个男妻写入族谱,方殊辰便带着他们父子二人离开蓬莱定居在了侠客岛。
⑦
“爹爹耳朵上这个珍珠好漂亮,是浅紫色的!”发现新玩意的方闻就要爬到吴決身上,定定看着他,似乎在很认真地钻研这个小玩意是怎么扣上去的,“爹爹痛不痛呀?闻儿给你呼呼……”
“这个珍珠呢是嵌在耳环上的,然后爹爹耳朵上是有耳洞的……”吴決被他毫无征兆地拥住,正要解释,却好像有一瞬看见了某人的影子,“闻儿别闹……”
“爹爹看这里,我手里的比你的还要大!还要圆!是父亲刚刚开蚌开出来,还有花花,都让我拿来给你!”方闻的小肉手里正握着一颗白里透粉的珍珠,既圆润又美好,另一只手里则是抓着一小枝桃花。
方殊辰也悄摸地从后边的墙边边走了出来:“阿決……方便把我们的婚礼补一下吗?”
“不方便。”吴決嘴上答得很快,但人却久久没能从方才的一幕回过神来,再低头,方闻已经把脸鼓成了小包子:“爹爹不喜欢闻儿了吗?爹爹也不想要父亲了吗?”
吴決先是愣了一下,转而瞪向方殊辰:“又是你教闻儿这么说的?”
方殊辰好像有点心虚,眼神飞向别处:“你看阿鸣跟青雪都抱窝了,可我除了一纸婚书再没有给你旁的名分……”他这样说着就走到了吴決跟前,直视着这人的双眼,温柔却不失认真地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我会考虑。”面对着落在眼前的一生一世的承诺,吴決险些就要按捺不住自己,匆匆别过了脸,以垂落的发掩下两颊绯红。
⑧
考虑到那磨人的生子蛊仍在吴決体内,是而方殊辰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得不跟他分房睡,但往往都是以他疯狂给自己灌避子汤然后偷摸爬床结束。
“那玩意少喝,免得哪一天真害得你不举了……哦还有,周周给我写了信,让我回万花谷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不得不让我出面……”
一转眼方闻都长成个大高个了,早不是那个需要哄需要抱的娃娃,可性子还是不改乖巧,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就是有时候会太没有主见。
“周言不是已经被江家认回去了吗,怎么……那、那我这几天带闻儿去鲲鹏岛上游玩,你那儿的事若结束得早也一道过来吧,若是不喜欢热闹,我可以再寻一处安静的地方——”
吴決默默下床穿好了裤子:“随你吧。”
……
“偷看够了吗?”
感应到一个黑影遮蔽住了自己,方殊辰机械地抬起头,一脸和善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吴決险些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阿決,教人养胎辛苦了。”方殊辰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上前就把人圈在怀里,低下头去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庞,“怎么都不叫上我陪你一道回来?我能帮上点忙也好啊。”
吴決翻了个细小的白眼:“你只会添乱,起开!”他可真是受够方殊辰这个“表里不一”的人了!人前有多沉稳认真,人后就有多顽劣荒唐!
“你怀闻儿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我很愧疚,我想补偿你……”方殊辰将脸埋进吴決的一头如墨黑发里,“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阿決,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那种关系好不好?周周他也大了,有自己主见了……”
“方殊辰,你想用孩子困住我一时……”吴決在他耳畔留下一声哀叹,“他已经到了能独当一面的年纪了,你还期望他能困住我一世?别说了,等他觅得意中人后成家了,我们就和离,自此再不相见!”
“闻儿长大了不打紧。”方殊辰只将他拥得更紧,恨不得将自己的爱意融入怀抱令他窒息:“那我就让你再生一个!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三个不够就——”
“啪!”吴決狠心推开他,只给了这人一个巴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你果真还是很混账。”
“阿決等等,我是有很要紧的事才来找你的!”方殊辰被打醒了,“是闻儿……他的体质好像跟你一样……”
吴決毫无耐心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儿也被影响了……”
……
“周周,我该怎么办……”他总是故作坚强,以至于当心里的那道屏障破裂时整个人竟会显得如此软弱,不堪一击,“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不能……我已经害死了你爹……我不能再害阿辰和闻儿……”
“決哥,你不要这样……”感受着那人胸口起伏剧烈,也知道他情绪激动,周言再无心玩笑,转而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你很好,真的……我手里已经有了线索,我爹跟我娘的死是因为那个魔教妖女,你不用自责!你身上的毒会有办法拔除的……”他说着便用手帕替人擦干净眼泪鼻涕,“你什么时候出发?要不我去送送?方呃……那谁好像已经备好了马车和船——”
“不用,我坐墨羽雕。”一听见他要提某人,吴決即刻便恢复了往日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一把抢过手帕自己整理面容,“这约摸是我最后一趟回东海了,以后就回这里长住了,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方闻那兔崽子太不像话,他才多大!居然出去趟就让人把肚子搞大了,一个个的都这样不让人省心……”
“这时候不该怪搞大他肚子的那位吗?”他小声吐槽。
⑨
本以为方闻有孕只是乌龙一场,却没曾想真被柳应那小子得了逞。
吴決在康郦娘那儿听说了解法,说打算将方闻带去了万花谷养一阵子胎。
这回方殊辰是真分身乏术没空过来——因为当时吴決为儿子被人搞大肚子险些就要大闹霸刀山庄时他也掺了一脚,虽说只是给人递了剑喊了几声加油,但到底是对吴決这种恶劣行径的纵容,他如今还担任着蓬莱使者在跟霸刀高层斡旋。
而对方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方闻嫁过去就既往不咎,否则免谈;方殊辰哪肯,还反问一句怎么不让柳应那个混账嫁过来,将礼单的数额一加再加。如此,双方也就一直死磕着。
方闻打小很怕跟他爹爹单独待在一处,再说如今自己身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面对吴決时一整天连大气都不敢出;可肚子里的娃娃偏又活泼得很老是闹他,一里一外将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别多想了,安安静静地待产不好么?”吴決是过来人,这会儿正舒舒服服晒起了太阳,还招呼自家儿子躺一起。
“爹爹,你会不会有事?”方闻眼中担忧不断,他其实更加在意吴決的身子,毕竟这人的年纪就摆在那里,是实实在在的“高龄产夫”,自己这两位家长多少是有点乱来。
吴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别打搅我给你弟弟妹妹想名字!唔不如就‘方圆’,小名可以叫‘小满’……”

当时在构思故事时人物关系存在交叉,于是我直接把一部分剧情从文档贴过来了,花哥二胎是伞萝卜(大名是我老婆取哒~)
就是挖坑不想填,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