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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时宜的忧伤-评第42届时报文学奖小说组首奖作品《混吃等死》

2023-08-12 19:03 作者:头发一点不乱  | 我要投稿

短篇:《混吃等死》- Author(name=绿摩诃, avatar=https://img9.doubanio.com/icon/up2218807-6.jpg?company_token=kX69T8w1wyOE-arkwebview) https://read.douban.com/ebook/439689188 (来自豆瓣阅读) 一天夜里,我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变成了…… 在这个时代,这样一个时段,谈论理想,多少有点不合时宜,甚至难以启齿。究其原因,自然是无力追寻理想的感伤,还有因背弃理想而苟活的自我罪责。这两种状况都会使个体产生强烈的挫败感而沉溺在痛苦之中。《混吃等死》这篇短篇小说,似乎便是针对这种状况而发出的一声叹息。 小说开头就以轻盈的笔触把读者带进一个我死后的世界。不同于平日里沉重的死亡,小说里我的死亡是主动地,静静地,突兀却又自然而然的。正如文中所写“我点点头,轻轻关上门,躺回床,便静静死去了”。正是这种笔调为全篇奠定了一种悲伤却不沉重的基调。一如《百年孤独》中飞走的美人儿,我的死是轻盈的,可以和燕子一样飞在空中。但,作者并不急于描述我死后的奇想世界,而是把视角停留在我肉身所处的房间上。借此,作者“假想”了我死后所能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并由父亲和警察的互动道出了我死亡的部分真相:“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理想主义青年有足够的理由死去。”因此,全篇小说也就弥漫在这样一种理想之死的伤感情愫中。父亲对我死亡的悲伤反应也是我对“理想”之死的写照。这里,作者以其敏锐的视角捕捉到的细节用极其精炼的语言便勾勒出一个不善表达爱意的寡言的父亲形象。 小说的第二节转入了我生前的叙事,指出了我生前所处的环境,是在一个亟待拆除却因疫情而搁置的废墟之中。一个我和蟑螂共存的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废墟是我的主要活动场所,也是我的生存之地。它昭示了我的现实困境和精神困境:身处“废墟”苦求理想而不得。废墟已然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象征之地。此外,小说在结构上也转向了日常(生前)和非日常(死后)的分节叙事。一面是我死后的感伤情景,一面是我生前的挣扎景象。这一对比又使我的死亡增添了一种殉道的色彩。这种对比看似割裂实则又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正如文中第2小节(生前)的结尾:“不知为何,我突然躺了下去,然后就听见了开门声”。紧接着,第3小节(死后)的开头:“是眼睛红肿的母亲”。很显然,我在生前是无法听到我死后母亲的开门声的。然而,我却不知为何无故躺下就听到了我死后母亲的开门声。显然,时间在这里并不是向前流动的,时间在这里更像是停滞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同处于同一个空间——我的房间里。这也暗示了现实中我被困在废墟而停滞不前的状态。此外,这种连接也像是某种预言,我在生前就已预示了我的死亡。 小说以这样的分节叙事引出了他。在作者语焉不详的陈述中,他是一位来自东北的失败的维权者。我因为对他的好奇和他有了一些联系,而他却在和我一次共进晚餐后自缢于房间里。无疑,他的死是一个引子,也是我之所以死亡的一个注脚。令人注意的是,小说里多次提及了我意愿死亡的想法。不管是我将要拍的电影是一个青年主动寻死,还是我和他提及要写一篇假设我死后情形的小说。死亡,在这里像一个甜美的幻梦漂浮在我所处的空间里。而我在文中提及的将要写一篇关于我死后情形的小说的套娃结构使这篇小说形成了一种回声的效果,也更加模糊了虚构和现实的界限。另外这种反复提及的死亡意象也无时无刻不在揭示着现实的沉重和个体的无力。 在这里,死亡越是轻盈甜美,现实就越让人难以直视。死后的我虽然轻盈,但却带不走象征“挚爱”的“春夏秋冬”明信片,甚至再无力返回我生前的房间。纵然我会飞,也是带着现实的灰尘一起向南。最终,死亡看似超脱,实则更像是虚假的告慰。因为,现实的灰尘如影随形地一并跟随。 理想,一种寄托了人们对生活的美好想象,总是很轻易地在现实面前败下阵来。个体的失败又很容易招来群体的质疑,从而使表露理想,对理想的惋惜都成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忧伤。在当下,已经很少能看见关于理想的只言片语。而对于理想和现实的叙述,又很容易陷入庸俗的表达中。令人欣慰的是,此篇小说的整体笔触感伤而不哀婉,轻盈而不沉重。文中诗化的语言错落有致自成美感,读起来一气呵成。然而,也正是这种笔触,再加上模糊弱化的情节使之少了一点击向现实的力度,一种无力弥散在文本内外。所以,这是一声关于理想的似有若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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