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回荡盛典:最后的任务

2022-06-10 15:22 作者:Happy-Endings  | 我要投稿

前情提要:


最后的任务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是啊,如果你把’能’字换成’想’字就合理的多了,”风奈咬着汤勺的把柄,她已重复这个动作很多遍,“老娘早就不想干了,一刻也不想在这城里多呆,但是你得明白,我们为了这事筹备了小半年,搞砸了一个几万人参加的盛会,还拆了一座称得上宫殿的狗屁舞厅,现在你能叫我们怎样?夹着尾巴乖乖退出?和一辈子的大富大贵说拜拜?当雇佣兵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哦,这玩意是纯金,谢天谢地,这次总算没有把底裤给亏掉。”


“你真顺了一副餐具出来?”埃尔维斯探出头,“我们差点交代在里面,你他妈还有心情偷碗和勺子?”


“当然,我还搞到了这个,纯正的玛瑙金戒,漂亮吧?卖到东方起码值五副做工精致的马铠呢。”


“看着不错,要是你能把这截手指丢掉就更好了,你闻不到它在发臭?”


“该死,我怎么知道它箍的那么紧?莱昂,这屋里有匕首没?我得把这死鬼的指骨锯开……”


“你们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雷娅的脸阵阵发烫,“我们已经被他们炮轰过一次了,这座城里没有一个角落是安全的,他们有枪,每个人都有!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他们抓住,然后捆上木桩……”


“贾奇婆婆是不是在叫我们开饭?”莱昂虚弱地问道,“我好像听到她在说薄煎饼。”


“并没有,莱昂,你失了太多血,后脑勺还挨了一锤头,肯定是你脑子烧出幻觉来了。”


“巴马哈上哪去了?”埃尔维斯坐到莱昂的床脚,帮他揩去流到眉梢的污血,“他出去已经快两个小时了,现在全城的士兵都在搜查我们,伯爵的手下快要发疯了。”


“鬼知道,他说要一个人去透透气。”


“透气?这可不是个顶级刺客该说做的事,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等他回来后,一切照旧。他说这用不了多少时间。”


听闻此言,莱昂的头重重落回枕边,埃尔维斯也腾出手来处理嘴边的伤口;风奈笑呵呵地将一堆金光闪闪的小玩意塞进口袋,莫泽拉斯克一如既往地盘腿坐在墙角,看着和死了没区别。


小屋里充斥着血与铁锈的臭味。


“那个,我只是想告诉你们,”雷娅鼓起勇气,也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耐心,“我们不必这样没理由地送死,对面可能有好几百,或者上千人,就算你们再怎么能打,也斗不过那么多的暴徒啊,要不是巴马哈从门卫那搞到一串钥匙,我们早就死在格林玛俱乐部了。”


“如果我们收手的话,当前的形势说不定还可以挽回……”


没人理她。


“我不是在逼迫你们,我只是在发表意见,就算这任务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吧!不是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小屁孩。”莱昂嘀咕着。


“希望她不是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风奈望向的埃尔维斯,“我听说刌民部落那边把这种人称为女巫或巫婆,因为她们总是胡言乱语,说些正常人听不懂的鬼话。”


埃尔维斯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将手放在女孩的肩头。


“雷娅,我知道你是在替我们的安危着想,但实际上,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的选项了,大人的世界很……嗯……很复杂,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了,但以后会深有体会的。”


“那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再去找下一家可疑的建筑,和里面的强盗打个死去活来?”


“或许吧,这一切都取决于巴马哈的想法。”


“我真是受够你们了!”雷娅感觉自己就像油锅里的跳蚤,蹦的比谁都高,却一次次地被锅盖挡住,“你们什么都不在乎,既不怕死,又不关心身边的人!明明知道这样做是送命,却不停地往前冲,还对着提建议的人冷嘲热讽!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疯子,怪胎,疯子!”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两遍疯子?”风奈歪了歪头。


“如果你是个怕死的懦夫,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来追我们?”莫泽拉斯克缓缓地抬起头,当他混浊的眼珠上挪时,女孩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那,那是因为你们在杀人……当时我还不知道德桑是那种人……”


“现在你知道了,小英雄。”刀客说罢便低下头,又恢复到一具死尸的状态。


“听着,我的小圣母玛利亚,”风奈接过话茬,脸上挂着雇佣兵特有的冷笑,“在你绞尽脑汁搜刮几个带奶味的词汇训斥我们前,不妨也听听我的建议:像傻瓜一样撞上枪口的是你,被巴马哈忽悠着去格林玛俱乐部的是你,现在上窜下跳劝说我们停止行动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做?让我们乖乖走到启蒙广场去,挨个跪成一排,去舔刽子手的斧刃?”


“你……我……”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童话里的游骑?行侠仗义的侠盗?都相处这么多天了,你难道还没发觉自己和一群亡命之徒待在一起?我们的命不需要你来担心,所以能不能请你好好当一只伶俐乖巧的小乌鸦,去野外围着匹死马饱餐一顿,然后猛吸半斤紫毒粉让自己爽到月亮上去?门就在那里,锁都没锁过,既然你这么看不惯我们……”


沉重的摔门声隔断了她的话。


“风奈,你的嘴可真够损的。”短暂的沉默后,埃尔维斯总结道。


“我只是想帮她,”女佣兵面无表情地拉上口袋,“难道你没注意吗,这小丫头其实比我们疯狂多了,如果现在不击溃她那层由正义,幻想,侠气糊成的心理防线,她以后只会伤的更重。”





晌午时分的贝城,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四周却不温不热。


雷娅绕过盲眼,瘸腿,靠在水果筐边晒太阳的贾奇婆婆,头也不回地走上街道,她的脚步和呼吸一样急促。


傻瓜,笨蛋,可恶!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在乎那号人的死活,他们跑遍城内的每一个角落,在贝城人的盛典上大开杀戒,肆意屠杀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脚边血流成河。而她却试图劝说这些人不要自投罗网!可恶,这到底算哪门子事啊!


雷娅恶狠狠地踢开脚边的烂鸡骨,一只毛色杂乱的狗从暗地里跑出来,冲她吠叫几声,然后去追逐那根骨头。


好嘛,连你也看我不爽!雷娅气哼哼地想,舌边涌起一股酸涩的滋味。


艳阳高照,街道上的行人多了不少,看来血洗格林玛俱乐部的事并没有引发恐慌,或者压根没有公之于众。每个人都像虚伪的影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在女孩的视野里来了又去。她将兜帽扯地很低,倒不是因为自己可能正被全城通缉,而单纯是自己习惯了这么做——任何城市都不欢迎刌民。


咕噜,咕噜。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贝城的大街上漫步了两个小时。其间不断有愤怒和憋屈的念头涌上大脑,但最终都让位给了疲惫和饥饿。她的肚子叫个不停,眼睛也酸涩的要命,这几天的经历足够让任何人累趴下了,她甚至没地方睡个好觉。


我现在还能上哪去呢?


她首先想到的是涩苹果酒馆,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城里可能有好几十个士兵拿着她的画像挨家挨户盘问,她不想因此将洛绮卷入麻烦。可她一想到抹上蓝莓酱的烤面包,焦黄微醺的炸鱼排,以及洛绮那温柔中带着些许狡黠的眼神,肚子就饿得更加难受,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起来。


洛绮姐姐,她现在好吗?如果我将这些天做过的事情告诉她,她会怎么看我?


雷娅抬起头,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启蒙广场前的十字路口处,这里人来人往,小贩们昂起脖子叫卖,醉汉枕着石砖呻吟,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包括涩苹果酒馆那块带点西域风情的招牌。


果然,这里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每次接完委托,受了伤,她都会回到这里。


雷娅犹豫了,她在原地站了一阵子,结果既没有看见出入的顾客,也没有闻到午饭诱人的香气。她踮起脚尖,赫然发现涩苹果酒馆前挂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真奇怪,头一次见酒馆这么早打烊的,也不知道洛绮是不是住在里面。


雷娅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但马上又停了下来。


酒馆对面的一颗景观橡树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乞丐,这些人衣衫褴褛,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但在他们中间,雷娅发现了一个显眼的身影。


男人坐在那群流浪汉中间,身上的斗篷掩盖不住那硕大的身躯。他显然也注意到了雷娅,并冲她点了点头。


女孩四下张望一番,随后快步朝树下跑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巴马哈鳄鱼一般阴鸷的目光从帽檐下漏出,即便是大晴天,被他注视时仍会感到寒冷。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和其他人一起,跑街上闲逛什么?”


雷娅抱紧双臂,气鼓鼓地望着他。


“算了,你这犟驴。”男人摇摇头,往旁边挪开一段距离,“我们等会可以一起回去。”


“你确定……”雷娅狐疑地望着他身边东倒西歪的人,压低声音问,“他们说不定会注意到我们,然后去守军那揭发。”


“眩晕雾剂,药效很强,他们什么也听不到。”


女孩紧挨着他坐下,两个人身上的阳光变为一簇簇斑驳的阴翳。


巴马哈沉默着,一只手扶在眼角附近,掩住在格林玛新增的伤痕。他的体格强壮的令人窒息,雷娅感觉自己就像老鹰旁的小鸡崽,只需要一张翅膀就能盖住。


两人没有交谈,也没有眼神间的互动,他们只是坐着。


“所以……”憋了半天,雷娅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是来干啥的?不会真是来乘凉的吧。”


巴马哈撇了她一眼,一言不发。他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到街道的另一头,雷娅发现,他始终望着涩苹果酒馆的大门,不偏不倚。


她突然想起巴马哈曾提出的一个问题。


“你以前问过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姐姐,”她小声嘀咕,“她就在这里工作,或许她今天有别的事要做吧。”


看着男人不为所动的模样,雷娅决定继续试探一下。


“洛绮姐姐是个好人,她很大方,也很温柔,她照顾过受伤的我……”


“是这样?”


“那天下午,我被一头沼泽鬣猪抓伤了,血流的满房间都是,洛绮姐姐帮我包扎,给了我治疗药水。我们还一起去盛典上玩,吃非常甜的焦糖苹果,”女孩扬起小脸,“如果没有你,我们那天会玩的很开心。”


听完这段话,男人紧绷的面孔和缓了些,嘴角也微微上扬。


“很遗憾扫了你们的兴,但这是刺客的工作,你得谅解。”


“当然……啊,我为什么非得体谅你啊?”


巴马哈“切”了一声,女孩则努力忍住偷笑的欲望,她的心情了不少。虽然这个家伙块头巨大,面貌狰狞,脾气也不咋地,但她并不害怕。


“你为什么要关注她?你认识洛绮姐吗?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刺客深陷的眼珠转向别处。


“换作其他人问我这种蠢问题,我肯定会一刀割断他的喉管,”他慢悠悠地回答,“不过我今天没有杀戮的念头——她曾经不叫洛绮,也不是什么风韵十足的老板娘,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这番话对雷娅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她错愕的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仿佛看到了天鹅的癞蛤蟆老公:


“不,不会吧!你是她的哥哥?可洛绮姐姐那么迷人,你……你……呃……我不是故意抨击你,但她起码比你好看几十倍吧。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随你怎么想。她是我后母的女儿,我们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巴马哈没有在意女孩傻兮兮的反应,“我们在东方长大,她是个乖巧,聪颖的女孩,她会吹口琴,打猎,帮忙做家务,逗父母开心。到现在,她应该更能独当一面了。”


“你们一家人肯定很爱她吧?”


“……”


男人不置可否,雷娅歪着头,她不由想起了那个喧哗的夜晚,洛绮和她一同穿过载歌载舞的人潮,她和其他人一样走上街头,一起喝酒,一起开玩笑,但在众人的欢庆中,她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每当雷娅注视着她的背影,她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无力与落寞,就像从灵魂深处发散出来一样,无法被微笑和调侃所掩盖。


“你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因为洛绮姐姐一直很孤单的样子。”


男人的脑袋晃动了一下,看不出是摇头还是点头。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值得提的了。”沉默了半晌,他徐徐开口,“我对她造成过不可逆转的伤害,或许,她今天还在记恨我。”


“她为什么会恨你?”


“说了你也不懂,笨丫头,你或许经历过很多次和野兽的殊死搏斗,但你和人打的交道还是太少,政治,暴乱,战争与征服,其中的复杂性,对人们造成的伤害要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而这些是我们永远无法逃避的东西。”


巴马哈双手叠在脑后,靠在橡树身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空。


“有时候,为了延续这蝇营狗苟的生活,我们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包括亲情。”


“行吧,你爱怎么说怎么说,”雷娅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可你们是兄妹吧,之间的感情枢纽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断裂的,对吧?不然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到她的酒馆前干坐着?你肯定有很多话要和她说,而且我保证,她也是一样的。”


巴马哈并没有反驳她,而是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什么也不懂,你不知道我们当时的处境……人们就像牲口一样死去,尸体无处掩埋,上面爬满苍蝇和蛆虫,而我们只能昼夜不停地奔波躲藏。但那时我的能力还是太过有限了,无法带领她走出这场梦魇,这是我作为兄长的失职,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我也坦然接受。”


他显得如此平静,雷娅竟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或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呢?你可以见见她,心平气和地聊聊天,让她了解你的苦衷……”


“聊天?聊什么呢?让她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跟随在搅乱东方诸国,害死我们父母,让我的兄弟无处安葬的元凶身边吗?我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也希望把她接到帝国一起生活,可当我们俩面对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现在,她已经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生活,过着不必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没什么好奢求的,只希望看到她平安地活着。”


说罢,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个流浪汉翻过身来,嘴里淌着涎水,口齿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好吧,我也不掺和你和洛绮之间的事了,但你刚刚提到的那个,破坏你俩关系的罪魁祸首……”雷娅感到喉头有些发紧,“你还在替他做事?即便现在也一样?”


“他是我的雇主,雷娅,更确切的说,他是我的导师,我没办法拒绝他最后的心愿。”


“可……你一点也不恨那个人?”


“从踏入刺客这条路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仇恨与怒火了,”巴马哈的眼睛阴郁地扫向四周,“这些无用的情绪的附加品只会干扰我的判断,阻碍我的行动。我曾经没有选择,但做出了决定后就永远不会背弃。不管我的雇主是名垂青史还是恶贯满盈,无论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会去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不是为了所谓家国大义,仅仅是为了两个人的誓约罢了。”


雷娅听得稀里糊涂,但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男人的恒心似乎极其坚决,就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他会干出更加可怕的事来。


“你还要继续追杀那个亚顿伯爵?我们的线索不是在格林玛就断了吗?”


“只要他还在贝城,就不可能不露出狐狸尾巴。”


“这,可你们忙前忙后弄了那么久,差点把整个贝城都掀了,却连伯爵的影子都没找着,”雷娅感到自己的语气逐渐焦躁,“现在知情的人都死了,一切都得重头再来,你还能怎么做?再冲进一家酒店,把里里外外的人都杀光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太危险了!!!”


巴马哈盯着她,突然笑出了声——笑容在他疮疤遍布的侧脸上显得分外诡异。


“你说的对,姑娘,这样太危险,太鲁莽,太低效,就和把脑袋伸进铁丝套的老鼠一样愚蠢,所以我们坚决不能这样做。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你至少不必表现得这么激动。”


“那,那你打算怎么做啊?”


“你之前也说到了,我们自来到贝城开始,就片刻不停地追猎亚顿伯爵和他的同伙,相对应的,这个老东西肯定也在寻找着一个杀死我们的机会,这样才能稳固他贝城地头蛇的地位。也许,我们该做的不是打草惊蛇,而是障人耳目,引蛇出洞。”


雷娅愈发听不懂了:“引蛇出洞?你想诱导他从贝城的地下走到台面上来吗?这怎么做得到?你凭什么认为他会中你的计?”


“我也不能确定,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将会采取一切行动,所以我托人找来了这个。”


巴马哈伸出粗壮的手臂,推了推身边的流浪汉,那家伙一声不吭地歪倒在地,露出身后的麻布袋。


那是一个又破又旧的袋子,外表沾满油渍和深棕色的液体,还散发出一股下水道般的臭气。雷娅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只感觉圆滚滚的,像一只鼓足气的河豚。


“他们在附近的水沟找到了这个,本来是打算上交当地小混混换口汤喝,但我决定利用它来举办一场更为盛大的宴会,到时候,我们会揪住亚顿伯爵的狐狸尾巴。”


巴马哈将布袋往前递去,他的神态,他的举措都让雷娅感到深深的不安,她壮着胆子接下,将布袋口拉开一条细缝。


刺客迅速制止了她的尖叫。




回荡盛典:最后的任务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