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赏解读魔幻现实的魅力】《如何巨作的对此与演绎》
相信大多热爱当代文学、陕西文学、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读者应该都读过一部重量级的长篇小说——《白鹿原》。
笔者记得当初通宵达旦读完《白鹿原》,酣畅淋漓,但读完后内心却产生一阵空虚——因为感觉没书可看了,便急切在网上寻找类似的小说,被网友推荐了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真的很诧异,因为不是一个国家一个风格的小说,就算借鉴,国外的魔幻现实主义又怎么套到我国本土现实主义的小说上来?
抱着书荒的态度,重读了一次《百年孤独》。却惊人发现,《百年孤独》和《白鹿原》读来确有相似之处。


 当然,看到这里有人会说:这根本挨不着边嘛。《白鹿原》更多是现实主义的风格,真实再现了清末以来半个多世纪,集中在以白鹿村为中心的黄土高原上乃至整个中国的变革与变革中的人们。
而《百年孤独》的风格则是魔幻的,更像是一个寓言,一个封闭的、保守的、拒绝新事物与融合的家族,最终将走向灭亡。
我曾经也这样以为,但在翻阅大量文献资料后,才发现,他们确实存在着许多角度的关联。
已经有众多学者进行了包括意象、人物、魔幻与现实、故事走向等等方面的对比,研究角度已被众多学者深挖,不能不说,两部作品,的的确确相似。
陈忠实本人也不否认受到马尔克斯的影响,先生本人也表示《百年孤独》是他的人生必读之书。对于两本书的些许相似之处先生曾在《接通地脉》(2012年出版的散文作品)中透露,小说《白鹿原》呈现的玄幻色彩,在一定程度上是因受到马尔克斯先生《百年孤独》的影响。坦言自己也算得上是国内最早一批阅读《百年孤独》的读者之一。“
“魔幻现实主义”对陈忠实在创作上有了一定的启发,他认识到是六十年代后的乡村,对于脚下土地的昨天与新中国成立前的一些生活形态激起了他的创作欲望。
1988年开始,陈忠实先生把妻子和长辈安置在城里,只身来到乡下的祖屋,潜心写作。四年的艰苦写作,每天都要经受着各种人物在脑海中的较量,纠结的心情让陈忠实额头上的皱纹如同黄土高原上的沟壑一般深刻。
1992年3月25日,近50万字的《白鹿原》终于画上了句号。
那我们这次,就来浅谈一下:两部小说,怎么就相似了?
一、“族长”
族长在传统叙事文学中,是民族性格的一个浓缩体。
既是传统道德出色的实践者,也是有力的捍卫者。但是当外来文化侵占传统文化时候,他们都成了落伍者。这两部作品也无例外。
《百年孤独》:
实质是乌苏拉,这个极端务实,始终干预在布恩迪亚家族去探索创新的女性。
文中有这样一句话:
“在家族漫长的历史上,这名字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使乌苏拉得出了她认为是无可争辩的结论:奥雷良诺们都离群索居,却头脑出众;而何塞·阿卡迪奥们则感情冲动而又闯荡精神,但都打上了悲剧的印记。”
她活了非常久,经历了马孔多的多个历史阶段。但却站在了创新、科学研究的对立面。
她的过度理智和干预让她成为了一个保守的封闭的“族长”。
 《白鹿原》:
那个绝对的“族长”当然是白嘉轩莫属,在时代变幻中,他确实是个保守的儒家文化代言人,但也逃不过剪辫的命运。
他的许多保守、耿直、古板的决定也给几个主要人物的命运造成了直接的影响,例如:黑娃。
在历史时代的变迁下,历史给白嘉轩的活动范围和影响范围越来越小,最终只能局限于白鹿村,从而将白嘉轩定格为一个不合时宜的乡村遗老。
但不可否认,白嘉轩一直在想法子,想方设法让村子兴旺下去!这就是它对于《百年孤独》的一种改变!更加贴合中国社会、中国乡村。

二、女性角色
1、雷蓓卡和田小娥:都被认为是村子里的“异类”
《百年孤独》中,因为“身世不明”,被布恩迪亚家族不接纳,被马孔多居民当成“异类”的是雷蓓卡。
乌苏拉说:“这姑娘血管里流着的不是布恩迪亚的血,而是陌生人的血,陌生人的骸骨,甚至还在坟墓里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
雷蓓卡原本是有希望在马孔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的,但勇敢的她却遭遇了爱人的退缩,进而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但也陷入了另一个泥沼。人性、伦理、道德、世俗、人伦都包裹着她。
《白鹿原》中,大家已经不能再熟悉的,就是那个争议性最强,但也最动人心魄的田小娥!
黑娃救出了这个早年被亲父卖掉、终日给举人“泡枣”的女性,但黑娃不足以保护她,白鹿村的封建礼教和传统更容不下她。
她的确成为了白鹿村的“异类”。
屈居于破旧的窑洞,为了生存委身鹿子霖、被利用色诱白孝文,最后被鹿三杀死。
两位勇敢的女性都又反抗命运的勇敢意识,但都不被社会所接纳,最终都走向灭亡。

2、雷麦苔丝和白灵:纯洁的颂歌
《百年孤独》中,又一个爱与美的化身——雷麦苔丝。
她简单自由,厌恶复杂化的陈规陋习,拒绝女人们的紧身衣,喜欢穿自己缝制的最简单的长套衫。甚至,剃光了头发。
在马孔多万千女人中,雷麦苔丝真的很独特,镇上的男人也为之着迷。
而单纯的雷麦苔丝并不理解这些男人的趋之若鹜,甚至为此还心生怜悯。
但她的结局是可悲的,因为追她的男人遭遇意外,而她则被周围人认为是“带有死亡气息”的女人。
《白鹿原》中,陈忠实也给予了更多偏爱给白灵。“灵灵长得太叫人心疼了,细嫩的皮肤,聪明稚气的两只忽闪水灵的大眼,多招人喜爱!”
她挑战传统,破例去学堂读书;她主张自由,不满父母安排的婚姻而逃婚出走;她独立自主,不依附任何男人,因为和鹿兆海政治路线不同而依然决然分手。
她是个有点颠覆传统女性操守的反叛性女性,也是个革命者。
但也难逃悲剧,成为政治漩涡中的牺牲品。

三、粗线条的民族断代
两部作品背景都比较模糊,并没有明确的历史年限,只交代一个大概。
但这也会让小说并不拘泥于,具体故事背景的展现,而注重构造一个宏观叙事的框架。
也就是说,好像这些桥段的发展走向,出现在历史上的很多个时期都没有违和感。
《百年孤独》里,“以自由派的旗号,征战南北,与政府对抗,发动三十二次起义,躲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三次满腹和一次行刑队的枪。”——这是书中的对战争描述,由一堆冷冰冰的数字堆成。
《白鹿原》中,也有同样粗略的描述方法,“地下活动、学生运动、接头、策反、叛变与盯梢、包围与突围等描写,县长换了一任又一任,小规模战争此起彼伏,军阀也像走马灯般的去去来来。”
这些描写,看过原著的读者一定似曾相识,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陈忠实先生则都点到为止。

其实已有许多专业学者对于这两部小说的对比探究做了很多深入的解析,包括:魔幻现实主义手法、人物、情节、命运、人伦方面的对比等等,都如今完善。。
笔者对文学和影像是门外汉,但探讨是为了使思考深入、使思维活跃。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国当代文学步入了处于“探索”阶段。到了陈忠实先生出版《白鹿原》的时代,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的风潮已渐渐过去。
改革文学和“寻根文学”却正出于当代文学的巅峰,《白鹿原》就是在寻根文学的影响下,创作出来的!
而寻根文学的代表作之一,就是莫言的《红高粱系列》,是我国本土魔幻现实主义巨作。
所以,也难怪陈忠实创作的时候,有和《百年孤独》相似之处。
其实那个时候的文学都挺有意思的,大家不必拘谨自己的思想。文学乃至所有正当领域的知识都应该被探讨评价。有讨论,有质疑,才能有进步。

《百年孤独》里说:
“等到人类坐一等车厢,
而文学只能挤货运车厢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也就完蛋了。”
你不必顺应他人,成为别人,而是应该通过这些优秀作品,直面灵魂深处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