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会秘史系列——曼联首次引进C罗的背后，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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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aniel Taylor, Jack Lang and Dominic Fifield，The Athletic，2020.10.13

译者：小炒肉

2003年6月1日，一名来自利物浦的球探坐在原波尔图主场——达斯安塔斯球场的看台上，近距离观看一场特殊的比赛，一阵兴奋之情掠过他的心头。

这是一场葡超联赛的收官战，看台上出现了很多位来自外国的球探——多家享誉欧洲的大球会都派出人手前往葡萄牙，考察里斯本竞技阵中的两位天才少年攻击手。

在球场的一端，兼具速度与技术的里卡多·夸雷斯马十分引人注目。当年夏天，巴塞罗那收购了这位年轻球员。

然而，利物浦球探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球场另一端的一位球员。他的球衣好像大了两号，牙上还戴着牙套，额头上长着粉刺，仿佛能用双脚变戏法。他的名字叫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刚刚18岁，时任波尔图主帅若泽·穆里尼奥想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范·巴斯滕的儿子”。

那天晚上，利物浦助理教练菲尔·汤普森和经纪人托尼·亨利在波尔图共进晚餐，讨论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说服里斯本竞技出售罗纳尔多。亨利曾为鲁尼的经纪人保罗•斯特雷福德工作，其时受命为C罗寻找一家英超俱乐部。尽管在收官战中，里斯本两球败走波尔图，但利物浦仍然愿意为C罗在场上表现出的球星级别的潜力买单。

“我还记得那晚托尼说的话，”汤普森道。“晚餐的气氛很轻松。‘400万英镑，可以分四年支付，所以每年是100万英镑’。这价格很合理。然后我问他工资要求多少，托尼告诉我说要税后100万镑。这样的工资对于一个18岁的孩子来说，可是一大笔钱。但托尼说都可以协商，我想，‘天哪，这帮人真着急把他卖掉’。我们很感兴趣，这孩子明显是个天才。”

霍利尔想亲自考察一下C罗，时任利物浦主帅前往土伦观看了葡萄牙U20国家队的比赛。就红军而言，只要他们能在工资问题上达成妥协，他们就有了达成协议的基础。

“我永远忘不了接下来的事，”汤普森对记者说。“周二早上，我们在训练基地吃午饭，只见食堂里的电视上，天空体育在屏幕下方的黄底滚动新闻上赫然写着‘曼联以1220万英镑的价格签下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我和霍利尔差点被食物噎住。我记得他跳起来说，‘到底TMD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我们很容易的认为当初曼联的转会操作速度奇快，又顺利无比，可能是里斯本那泛着花香的夜晚给了人们这种假象。

毕竟，这笔转会有个很流行的版本：曼联与里斯本竞技踢了一场友谊赛，C罗的犀利表现令人眼花缭乱；赛后，被过得晕头转向的曼联球员们强烈建议、甚至恳求亚历克斯•弗格森爵士买下这个带领球队三球痛击曼联的孩子。

其实，对这笔交易最为知情的人——比如罗纳尔多和他的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都被这种“转会取决于一场季前赛”的说法一笑了之。

“当时我已经知道，曼彻斯特将是我的未来所在，”罗纳尔多道。“无论当时的报道如何，曼联对我的兴趣并不是发生在那场友谊赛之后，虽然我知道那场比赛我表现的也很好。”

记者采访了与这笔交易相关的一些重要人物，包括前曼联首席执行官彼得·凯尼恩、时任里斯本竞技主帅拉兹罗·博洛尼、足球总监卡洛斯·弗雷塔斯，以及阿森纳、利物浦和其他球队的高层——探寻这宗转会背后的真相。

曼联是如何暗度陈仓的呢？

首先，转会成功确实有运气的成分。因为一谈到少年C罗，许多俱乐部都会说起当年“不幸错失”、“就差一步”、“运气没有站在我们这边”等等令人心碎的故事。

尤其是阿森纳，因为C罗曾在2002年11月24日飞赴伦敦——差不多是在曼联得到他的9个月之前——在与枪手基本达成转会协议后，他还完成了初步的体检。

而曼联也确实精心设计了一个策略，确保他们最终抢到了这场竞赛的杆位。

2002年夏天，曼联与里斯本竞技体育俱乐部建立了私下的合作关系，这自然意味着弗格森比他所有的对手都有优势。这是卡洛斯·奎罗兹的点子。奎罗兹在前往曼市成为爵爷的助教前，曾担任过里斯本竞技的主帅，对葡萄牙足球了如指掌。

这种“战略伙伴关系”表面上是为了让两家俱乐部分享球探、训练和球员发展方面的建议，并不意味着弗格森可以随心所欲地将里斯本竞技最好的年轻球员通通挖走。不过，如果有他们喜欢的球员，那么这种关系确实让曼联处在了一个强有力的位置——至少可以说，由于正好赶上了史上最佳球员的横空出世，两家俱乐部的联系建立得非常及时。

“我们与里斯本竞技搞好关系，是因为他们培养了很多优秀的球员，葡萄牙足球本就以年轻天才的涌现而出名，”极少接受采访的凯尼恩对记者说道。“我们队里有奎罗兹，所以我们对葡萄牙的足球天才少年有着很深的了解。一切都指向合作共赢的方向。这是一个相互了解、一起做生意的机会，但（建立俱乐部层面的联系）并不是专门针对C罗的。”

也许不是，但这层联系确实打开了一扇门：里斯本竞技邀请曼联参加新主场——何塞·阿尔瓦拉德体育场启用后的首场比赛。那时，曼联就已注意到了这个瘦弱的少年。

凯尼恩说：“我想，我们已经遥遥领先，我们是唯一发现他的人。但整个欧洲层面上，他也已是冉冉升起的天才了。我们面临着激烈的竞争。”

那是2003年8月6日。前一天晚上，弗格森与里斯本竞技体育主管若泽·贝当古和米格尔·里贝罗·特莱斯在卡斯凯斯的Quinta da Marinha高尔夫度假村共进晚餐。吃到一半，门德斯来了。门德斯的侄子和得力助手路易斯·科雷亚也在现场。他们围坐在一张可以直接看到高尔夫球场的桌子旁，随着葡萄酒的流淌，话题转到了C罗身上。

那时的门德斯只是一个普通的经纪人，还不是现在人们口中的“超级经纪人”，但这位前夜总会老板已经展现出了令人敬畏的经营手段。

当时，罗纳尔迪尼奥刚刚拒绝了曼联的邀请，转而与巴萨签约；大卫·贝克汉姆已经转会去了皇家马德里；胡安·塞巴斯蒂安·贝隆正在前往切尔西的路上。门德斯已经和两位体育主管体育总监简单演练过该如何谈判，他知道曼联想要C罗，而且有钱可花。不过他也想知道他们对他客户未来的规划。

晚饭后，弗格森和门德斯在前者的房间里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并达成了君子协议：一份5年合同，包括一项将C罗回租给里斯本竞技一年的条款。弗格森一如既往地极具说服力。他看着门德斯的眼睛，说出了后者想听的话。“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接下来的夜晚成为了传奇的一部分，而曼联后卫约翰·奥谢不幸成为了传奇的注脚。弗格森透露，奥谢被C罗过得很狼狈，在他的冲击下疲于奔命，中场休息时甚至感到偏头痛。C罗在当天的早些时候就已得知自己将要转会曼联。他选择了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将自己的才华如孔雀开屏般绚丽绽放。

“C罗那天晚上简直不可阻挡，”凯尼恩道，“他的表现令所有人都更兴奋了。他的能力和潜力大家都看到了，同时也加速了这笔交易。”

C罗上半场的表现就已征服了曼联。半场结束时，凯尼恩的电话响了起来。弗格森传来的消息简短又甜蜜：“这孩子得跟我们一起回英国。”

全场比赛结束后，弗格森立刻派出他的老伙计——装备管理员艾伯特·摩根去VIP座位去找时任曼联首席执行官。

“我们最初的计划是签下C罗，让他在葡超再锻炼一个赛季，”凯尼恩说，“最初的想法是让他能踢上固定的一线队比赛，这样有利于他的成长，然后在第二年再来曼彻斯特。但后来……(笑)这孩子太惊艳了。

“我们决定加快转会进程，告诉大家，‘看，我们没那么不专业，不会看着他在其他地方发展，而是会真正把他带到俱乐部的框架中来’。就在那一刻，在弗格森爵士的带领下，我们决定，如果我们能立刻完成这笔交易，把他带回曼彻斯特，才是更为谨慎的策略。”

这个故事的后半段从更衣室里传出，流传甚广：在返回曼彻斯特的航班上，有几名球员一个接一个地接近弗爵爷，告诉他必须签下C罗。稍后会详细介绍。

然而，不太为人所知的，是门德斯可能面临斯特雷福德的起诉。也就是说，虽然C罗和鲁尼在老特拉福德是患难与共的双子星，但他们的经纪人却是死敌。

这两位经纪人的关系始于2002年3月。当时，斯特雷福德受邀前往里斯本与门德斯的公司Gestifute结成联盟，其最终目标是将葡萄牙球员带到英超联赛，并分享提成。

通过胡戈·维亚纳转会纽卡斯尔联和努诺·卡普乔转会格拉斯哥流浪者这两笔交易，斯特雷福德的公司Formation收到了一部分分成。斯特雷福德在英国有人脉，而门德斯在葡萄牙的势力也逐渐增长，两人强强联手，似乎是个完美组合。

然而，C罗的交易只是导致两人关系彻底破裂的几起纷争之一。斯特雷福德向波尔图地区法院递交了文件，枪手主帅温格也在证人名单之中。在开庭之前，此案“在法庭台阶上”达成了和解，并签署了禁止相关人士讨论细节的法律文件。

当然，弗格森带着曼联球员从里斯本飞回来的时候，他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爵爷坐在他平时的座位上——前排靠过道的位置——而球员们的谈话仍然集中在C罗的表现，以及关于他也可能在几天后转会曼联的传言。

然而有个座位是空的。

凯尼恩提着行李箱，回到了Quinta da Marinha度假村，会见里斯本竞技主席安东尼奥·迪亚斯·达库尼亚。“球队离开了，我留了下来，完成了这笔交易。”

至今为止，C罗赢得了五座金球奖，被认为是当代最伟大的球员。想要追踪那些本可以在曼联之前“抱得美人归”的俱乐部并不是件容易事。

“阿森纳是第一个与我们取得联系的，”前里斯本竞技体育主管弗雷塔斯说道，“大卫·邓恩（时任阿森纳副主席）联系了我们，不过也有其他俱乐部，比如国际米兰、巴伦西亚和巴塞罗那。他们想签下这名球员。我们收到了丰厚的官方的报价，来自所有这些俱乐部的高级官员。还有尤文图斯，我们和斑马军团进行了谈判，但是交易没有达成。协议的一部分是马塞洛·萨拉斯作为交换转会到里斯本竞技，但是萨拉斯不想去葡萄牙踢球。”

智利国脚萨拉斯确实认真考虑过这笔交换球员加现金的交易，当时的都灵体育报甚至以“尤文：罗纳尔多是你的囊中物”为题进行了专题报道，但他决意返回南美。2003年7月17日，萨拉斯租借加盟河床队，这是在曼联签下C罗的三周之前。

巴伦西亚的主席候选人帕科·罗伊也与门德斯达成协议，如果他当选主席，就会签下C罗和夸雷斯马，或者只签C罗。时任巴伦西亚主帅是贝尼特斯，并在接下来的赛季赢得了西甲和联盟杯的双冠王。然而，这家西班牙俱乐部陷入了财政困难的境地，无法实现当初达成的转会承诺。

帕尔马开出了一份约700万英镑的合同，但希望C罗能在里斯本竞技再租借一年。时任巴萨体育总监、现任曼城足球总监贝里吉斯坦也观看了那场里斯本竞技与曼联的季前赛，但是太迟了。而皇家马德里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故事中：奎罗兹在六周前离开老特拉福德，担任了空缺了一段时间的皇马主帅一职。他来到马德里后的第一个指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挖走罗纳尔多。

时任里斯本竞技主帅博洛尼给了C罗职业生涯首秀的机会，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说出另一份潜在的买家名单。

“就我个人而言，有三家俱乐部找我谈过，”博洛尼对记者吐露真言，“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是欧塞尔的居伊·鲁。我告诉他，是的，罗纳尔多非常非常特别。他是个年轻的球员，居伊喜欢和年轻球员一起工作。他问我开价几何，我告诉他，‘伙计，怎么也得小几百万吧。’他说，‘好吧，那就不是我们队能承受的价格了’。讨论到此结束。”

博洛尼向里昂提出了一份租借前锋托尼·瓦雷雷斯的合同，其中包括一项条款：法国俱乐部对罗纳尔多拥有优先选择权。

博洛尼说：“最大的意外发生在里昂。里斯本竞技当时没钱，主席对我说，‘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免费给我们球员，他们可以优先购买我们的年轻球员。’

“里昂方面问我，‘这些年轻球员都是谁？’，我告诉他们我有很多年轻球员，但最好的是罗纳尔多和夸雷斯马。我等了一周、两周，没人给我打电话。转会窗马上关闭了，我就给他们去了一次电话。他们告诉我从来没听过这些孩子，所以不能接受这个交易。”

博洛尼也在教练办公室见到了温格。“我去英格兰拜访阿森纳，是因为想再找个前锋，”博洛尼说，“我的前锋摔断了腿，其时我们正处在夺取联赛冠军的有利位置，我想找个替补，而阿森纳的预备队是比较好的选择。总之，阿尔塞纳问了我关于罗纳尔多的事，我把对居伊·鲁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记得温格从他的档案柜里，拿出了一份关于罗纳尔多的厚厚的档案。他知道有关这孩子的一切，他非常了解罗纳尔多。我大吃一惊。”

博洛尼无需太过惊讶。当时，阿森纳没有太多的预算可花，因为他们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新建酋长球场的项目上。温格的名言是：“我们不买超级球星，我们培养自己的球星。”阿森纳比其他任何俱乐部都更努力地争取过C罗，这几乎已是足坛的共识。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曼联一开始甚至都没派人观察过罗纳尔多，他们可能知道有这个球员，但不会每周都派球探过来。不像其他一些球队。”

这是真的。每一场里斯本竞技的主场比赛之前，里斯本机场都会有三五成群的球探入关。而通常情况下，一个曼联球探都没有。

门德斯把查明哪些球探会来作为自己工作的一部分，并且偶尔还给重要的球探打电话，亲自安排他们的行程。

果不然，有辆专车在机场外恭候。“上车之后，球探会惊讶地发现发现自己和另外两家俱乐部的代表坐在同一辆车里，”这位知情人士说，“这种方法不是豪尔赫的专利，这是个常见的把戏——人越多越好，让每支球队都知道竞争很激烈。”

时任阿森纳的欧洲地区球探达米恩·科莫利，在C罗15岁的时候就知道他了。枪手首席球探史蒂夫·罗利随即建立了一份关于这位少年的档案。弗朗西斯·卡吉奥，另一个阿森纳队中招揽年轻天才的关键人物，是里斯本竞技看台上的常客。

利物浦也不甘人后。助教汤普森也观看了C罗在葡萄牙U20国青的表现。在国青队中，夸雷斯马经常跑到C罗的同侧，“他们之间足有100万步的距离。”汤普森回忆道。

弗格森的助手之一吉姆·瑞恩去看过C罗的比赛，并给出了积极的评价。尽管如此，曼联很少派人观看里斯本竞技的比赛，即使奎罗斯也是一个人来的。“直到几年之后，曼联才指定了一位负责葡萄牙地区的球探。”另一位消息灵通人士说。

还有托特纳姆热刺，同样是里斯本的常客。时任热刺主帅大卫·普利特接到了经纪人巴里·西尔克曼的电话，告诉他必须去看看这位“非常非常棒的球员”。

前热刺球员罗尼·罗森塔尔也曾试图帮他老东家一个忙。罗森塔尔说：“我常去葡萄牙，在里斯本竞技的旧体育场里看了很多场比赛。我第一次见到罗纳尔多是在2002年10月，看完比赛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热刺。是我让他们对一个球员非常感兴趣，这是事实。”

然而热刺却没有更进一步。当C罗在11月抵达伦敦时，他们讨论的却是转会到阿森纳。

C罗是和他的母亲多洛雷斯以及门德斯一起来的。他们和温格一起在餐厅吃饭，还参观了训练场地。温格把他介绍给了蒂埃里·亨利和其他一些球员。双方同意支付800万英镑的费用。温格把C罗带到他的办公室，告诉他可以满足他穿28号球衣的要求。一名阿森纳消息人士表示：“交易接近完成，但实际上并未完成，虽然可以完成。”

然后一切随风而去。

有一种说法是，门德斯在谈判时中途离席打了个电话。他回来之后，告诉温格自己刚刚和弗格森谈过，曼联打算支付1100万英镑。但这一点从未得到证实。

可以明确的是，这一180度大转弯是由门德斯推动的。“这是经纪人运用权力的经典案例，”知情人士表示，“这是门德斯的经典之作。面对豪尔赫，你总会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场竞购战，而他推动了这一切，最终这对他有利。”

温格从来没有原谅过门德斯，或者至少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一点。如果这两个人出现在同一场合，教授从未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做一些粗略的寒暄。“（温格对门德斯的态度）总是非常冷淡，”消息人士透露，“他们仅仅握个手，连话都不说。”

弗格森与门德斯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与门德斯合作签下了纳尼、安德森和德赫亚。在离开曼联去切尔西担任首席执行官之后，凯尼恩也向门德斯的客户敞开了大门，尤其是任命穆里尼奥。

与这两支球队的成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阿森纳与英超争冠渐行渐远，不得不反思温格曾经说过的“我最大的遗憾”。

确实，枪手曾在2014年和门德斯谈过想要从马德里竞技签约迭戈·科斯塔的事宜，但同样没有成功。除此之外，阿森纳还是少数几个对门德斯的球员避而远之的精英俱乐部之一。

这是巧合吗？“可能不是。”温格的一个盟友说道。

现在听凯尼恩的讲话，会令人想起红魔的光辉岁月，那时他们很少遇到现在困扰俱乐部的问题。

“曼联为克里斯蒂亚诺提供了最好的条件，这是事实，并非傲慢的说法，”凯尼恩道，“他对曼联很好，我们对他也很好。别忘了，他18岁时还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他的潜力深不见底，但他加入的可是世界上最大的球队之一。

“我们和豪尔赫谈判的内容，和亚历克斯直接和克里斯蒂亚诺说的话，都是关于加盟曼联并成为一名世界级的球员。我们有着培养年轻球员的光辉历史，斯科尔斯、贝克汉姆、吉格斯和内维尔兄弟是最好的例子。在这一点上，我们比欧洲任何一支豪门都做得更好。所以我们总觉得曼联能给的比其他人能给C罗的更多。”

比强大的银河战舰还多吗？“如果他去了皇马，肯定不会在那只巨星云集的球队里像在曼联一样这么快踢上一线队比赛，”凯尼恩实事求是地说。

坊间流传的说法是，直到C罗开始在弗格森的球员面前穿花引蝶一般地崭露头角之后，曼联才知道他的存在，此后交易才发生。这种说法歪曲了事实，转会在比赛前一天的晚上就敲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曼联的球员们很快就意识到这孩子将要成为一个超级巨星。

“斯科尔斯、巴特和我都在说，‘我们必须签了这家伙’，”费迪南德回忆道，“我们可是刚刚错过罗纳尔迪尼奥，所以我们需要一个顶级球员。约翰·奥谢坐在更衣室的板凳上，好像得吸个氧才能缓过来。”

前曼联青训球员、现维尔港教练丹尼·皮尤，那场比赛坐在替补席上，与范尼、弗莱彻、菲尔·内维尔、吉格斯和队长罗伊·基恩一起替补登场。“大约15分钟后，你往板凳上看，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队友都对他赞不绝口。我不记得有谁对爵爷说过‘我们需要签下这个球员’，但我记得的是，我们赛后在球队大巴上等了爵爷很久很久，他和首席执行官一起留下来想要加速交易。”

费迪南德说：“他们从教练组那里得到消息，爵爷和首席执行官正试图达成交易。所以我们没有因为等得太久而生闲气。”

在吉列姆·巴拉格为C罗写的传记中，他描述了一个弗格森挥斥方遒的场景，那是爵爷第一次与C罗交谈，门德斯在旁作为翻译即兴发挥。除了搞错了他的年龄（弗格森认为他只有17岁），谈话进行得很顺利。

“还有就是亚历克斯在吸引C罗加盟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凯尼恩道，“亚历克斯从不向谁承诺比赛时间，他的口头禅是你必须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为曼联踢球的荣誉。然而在谈判过程中，他说，‘我会给你比赛时间，你会参加一线队的比赛。我不会说具体能踢多少场，因为这取决于你自己的表现，但你的定位绝不是板凳席。这就是你加盟曼联的目的。’这个承诺很关键。”

1225万镑的转会费使C罗成为当时英国足坛身价最高的青年球员。两天之后，曼联安排了一架私人飞机，接上他飞往曼彻斯特。他的年薪超过了150万英镑，对于一个只踢过一个赛季一线队比赛、在葡超交出25场比赛进3球数据的孩子来说，已是非常可观。

“交易完成后，我们肯定不会彻彻底底的高兴，因为我们知道出售的是一位前途光明的球员，”弗雷塔斯说，“我们在谈判中处于脆弱的地位。这名球员想离开，开始他职业生涯的下一个篇章。这个价格对于一个进入合同年的球员来说已经非常高了，但很明显，卖掉拥有这种潜力的球员谁也开心不起来。”

尽管如此，里斯本竞技还是比一些曼联的竞争对手高兴多了，比如利物浦。

汤普森说：“这些年来，人们都说我们的操作出了纰漏，但事实并非如此。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胡乱猜测——转会费在24到48小时内就上涨了820万英镑。对我们来说，这笔交易曾经是‘400万英镑，你就可以把他带走’。我给托尼·亨利打电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托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解释说，他下飞机之后接到一个电话，有人告诉他‘你的交易取消了。’然后一切都变了。事情就是如此。”

其他参与C罗转会谈判的人则声称，利物浦可能是想挽回些颜面。与其他球会的报价相比，汤普森的报价显然很低。“一旦与对方球队达成一致，剩下的就取决于利物浦能否签下他，”一位内部人士道，“利物浦就剩下谈待遇这部分了，他们就是动作太慢。”

也许是刚刚从利兹联队签下的哈里·科威尔让情况变得有些复杂，也许是利物浦还签下了两名青年球员——安东尼·勒塔莱克和佛罗伦特·西纳玛-庞戈勒，他俩的工资远远低于C罗的期望薪金。汤普森说，如果球员们知道他们打算给一个18岁的孩子开多少钱，那更衣室一定会出现“混乱”。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正如阿森纳的一位消息人士不情愿地承认，曼联在6年后将C罗卖给皇家马德里时，“他们花的钱是值得的”，收到的转会费也创下了当时的世界纪录。

里斯本竞技仍然享有优先回购权，不出所料，这家葡萄牙俱乐部不趁8000万英镑的“闲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