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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里藏刀/特蕾西娅故事集·Ⅴ】博士,您愿意同我一直走到结局吗?(下)

2022-01-17 07:01 作者:不想当鸽子的博士幻梦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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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文笔+ooc警告!!!求关注、点赞、投币,收藏无所谓,真的求求了(つд⊂)!

特蕾西娅的房间,9:19P.M.,天气:繁星满月

  旭日东升,终沉坠地平远线,

  镜海旋流,亦缓波踏浪前行。

  黑星西落,或折光月下圆舞,

  暖风徐行,却愿散离融异香。

  东升今日即使能散发出再猛烈、再温暖人心的辉耀光芒,也绝非要有能力阻止夜幕的降临,因此它终将被夜幕星河从自己位于地平线一端的快乐老家赶至彼端的孤寂浊线下隐忍。

  从天空裂痕砸向大地的白星亲眼见证了这惨无人道的一幕,但被夜幕拖拽回去,连自身都难保的它们无能为力,同时本着打不过就就加入的战略,它们将自己浸泡在墨云里,成为无边黑夜的一份子,共同绽放着微小的光芒花。

  而不甘屈从于黑夜的霸凌的“镜面海洋”,借助同样不愿屈服的月亮所向大地倾洒下的月华光点,并与海上的小小浪潮在脚底对踩着脚底,踏着对方的“足迹海浪”,“远行万里不复回。

  生长其中的春夜暖风像是穿着轻装短裙的飘飘仙女,在“海镜舞台”上踩着短步肆意舞蹈,且沿着前任古人走过的路,蹦跳着上了那个她心神皆往的窗台,再散落迷人的异香之中,飘散进房内玩“横向叠叠乐”的三人互相吸着对方气息的鼻腔里,为她们带去一缕安宁闲静。

  那馥郁的异香乃是这个房间内自产自销的特别产物;那一丝鼻息交织和肌肤相触后的极细声响是它的原材料;那一阵柔情似水的细语声是它的生产车间。

  充斥在房间里的幸福愉悦是她不可见的包装盒,而收下这件礼物礼物的,自然是床上身处黑暗中紧拥着的三人。

  她们手中各抓着一本书交谈着,看上去甚是惬意愉悦,但黑烟手上的书里一段不起眼的小字却拉开了故事的序幕。

  「正如甘愿被拖下深海的浅水鱼一样,她深陷一望无际的层叠黑暗里无法自拔,没有光能照亮她,她也不想别人来救她。

  可这是真的吗?这又是否应当纠正?答案理应由你自己去发掘,也只有你能知晓答案。

  所以去尝试寻找那个渺若烟云的答案吧,或许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她所拥有的身处海市蜃楼的虚妄幻影之中的迷途者。」

  看书时间已有些许漫长了,而黑烟在心里百味聚杂地看完了那段小字后,便注意到了时间的问题。

  于是她合上书,轻轻蹭了一下前面的特蕾西娅,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唇,然后又捉弄似的拨弄了一下幻梦的灰白长发,让她们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她。 


  “黑烟你干嘛玩我头发?我在看书耶!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和我是同一个人就可以随便打扰我看书啦?!”


  有些生气的,幻梦不顾自己巨大的柔软盖上特蕾西娅小脸的风险,迅速地伸出手揪住了黑烟柔嫩的脸颊,愤懑不已地捏了起来。


  “不…不是,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身为你丈夫的特蕾西娅殿下在这里,所以你才敢如此大胆地调戏我吗?”

  “……不是因为那个……”


  想要辩解却因为表达能力太差而无法回答幻梦的黑烟,她只能眼角夹泪、身体微颤、两只白皙的手轻抓着幻梦和她一样洁白如玉的双臂,被动地接受幻梦的捏脸洗礼。


  “我看你就是因为那个!我明白你现在被爱你的殿下给宠得死死的,但是你现在居然连主人都敢戏弄了…(猫咪の咬牙切齿声)…我扑!”

  “nia…(幸福的猫叫和被扑倒声)…!”


  黑烟明显难言之隐的表情也被气愤的幻梦误解成了撒谎心虚,因此幻梦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就扑了上去,在将黑烟按在床背上的同时将被禁言的特蕾西娅压在了身下。

  而她身下的特蕾西娅一脸满足地枕在了黑烟洁白的腿上,呼吸着那迷人的曼珠沙华花香,大脑也因此感到了些许放松。

  但黑烟可就不这么想了。

  “「就算枕在我的膝上,老公被主人这样压着也是会有危险的!」

  请…请等一下主人,不然我…我……”

  “不然你想怎么样啊?!(怒音)”

  “不然我就……我就不客气了……!”


  貌似是觉察到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幻梦压上了相安无事的特蕾西娅吧,黑烟出于一个贤惠妻子对挚爱丈夫的爱恋与关心,想要通过“武力胁迫”让幻梦从特蕾西娅的胸膛上离开。

  然而她却受碍于幻梦的身份,自己对她且除她们两人以外无人知晓的情感,再加上幻梦用的力气其实不算大,捏法也不错,让她感觉其实还挺舒服的。

  因此她修长的五指也仅是柔缓地抓住了幻梦的细腰而已,绝对没有趁幻梦失去理智时偷摸她柔滑的腰,即使有,她也没顺势扑倒幻梦。

  而那主要是因为特蕾西娅在下面,如果压上了会出事的;次要是因为她就这么点出息了,而且她一直都不敢太过显露自己对幻梦那颗浓爱的心,要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什么还成不了?


  “不客气?哈哈,你能做什么?就这样摸着我的腰把我扑倒,然后当着仁慈的殿下的面,对着我做一些下流的事吗?别开玩笑了!嘿呀!”

  “nie-a!冷静一点啊!还有主人您是什么时候学会那些令人脸红又兴奋的话的啊?!”

  “……(拜托老婆你们不要再打了啊——唔唔!)……”


  说着,幻梦便和黑烟互掐了起来,浑然不知身下承受重压的特蕾西娅有多难受,而且还是既舒服又喘不上气的那种不舍的难受。

  虽然幻梦很轻,但她毕竟还是一个人活生生的,起吗在一般情况下八九十斤的体重她还是有的,所以即使有那股清幽的曼珠沙华花香与黑烟的膝枕抚慰着特蕾西娅,她也并没有感觉到好。


  「不行,我一定要从博士身下离开,不然我绝对会因为各种原因昏过去的……」


  为了逃离这个即将使她窒息的地方,她决定趁着幻梦和黑烟激斗时的跃起离开,尽管这期间有好几次福利洗脸,但她还是抵住了诱惑,成功地抓住了她俩缠在一起的铁尾尾巴根。

  然后她用力过度地一捏,让这两个长的倾国倾城、亲若姐妹却又无比闹腾的人娇滴滴地清喘一声后,无力地瘫在了她的怀里大口喘着白气,再不敢轻举妄动。


  “老婆想说的是:时间不早了,该接着看上次没有看完的故事了。所以还请老婆和老婆本体——黑烟和博士都冷静一点呦~”


  说完,特蕾西娅便警告性地摸着幻梦和黑烟有些红肿的尾巴根部,并眼冒爱心地舔了舔薄透若无的嘴唇。

  知道如果不乖乖听话会发生什么事的黑烟和幻梦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原本被对方揪得微红的脸颊也顿时间就红透了,语无伦次但异口同声地说:


  “明…明白了,老公(殿下)。”

  “明白了就应该向你的黑烟道歉,而不是像个被抓住把柄的人一样畏畏缩缩的,不过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罢了。”

  “好…好的,黑烟…对不起……”


  说着,幻梦就尝试移动自己已然失力的躯体,在黑烟的薄唇上迅速地点了一下,然后收回红通通的脸并对同样脸通红的黑烟慌忙说道:


  “可…可别想歪了,这一下是补偿你刚才被我冤枉的事,绝对不是因为想要亲你而选择这种方式!明白了吗?”

  “明白了……”红着脸,黑烟摸着嘴唇上的淡淡红印,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明白了就好。好了,快点放吧。”


  语落,黑烟就和幻梦像一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绝美姐妹花一样,不约而同地钻入了特蕾西娅的怀里不停地缓蹭着她。

  而特蕾西娅也是爱意满溢地楼抱着她怀里的两只小恶魔,她脸上带着一副欣喜的表情轻轻抚摸她们的尾巴根部,舔舐着她们的心,弄得她们浑身颤抖不已,面红耳赤的。

  过了极小的一段时间,黑烟的尾巴便缠着特蕾西娅的手和手机悬停在了空中。

  纵使特蕾西娅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自己的尾巴,有事时捏尾巴的力气也会过猛。她也只是出于羞怯地给了特蕾西娅一个“拜托您不要这样做”的眼神,便一声不吭开始了播放。

  而特蕾西娅在故事开始后,也就停止了对她们的摧残,转而聚精会神地看着流动着画面的荧光屏幕。

   况且,今天的故事,可没有那么好……

?????,11:59P.M.  天气:不明

  短时间的失重下坠,仿佛时间不务正业地摸鱼延长了一样,让这一段小小的路程变得漫长无比,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虚妄幻境一般。  

  然而,它终究只是一段不长不短且有尽头的黑暗之路。

  所以任由时间再怎么延长,心中的恐惧再怎么扩张增殖,眼前的黑暗再怎么托举拦截他们下坠的身形。

  也无法真实意义上地阻止他们不同的双脚落在被震起微微涟漪的黑色水镜上,更无法遮蔽并封锁他们寻找黑昼的心灵与思想。

  毕竟,它只是心中的恐惧所异变出来的黑寂而已,但无因缘的恐惧,又怎能蚀毁那一堵堵用坚强无畏的心筑建起的灼亮高墙呢?

  他们深知这一点,因此无所畏惧前路而往。


  “大家都安全到齐了吗?”


  回荡着,空气里特蕾西娅关切的询问回旋荡漾在空旷的四周与干员们的耳中,产生了无人知晓的、微弱的共振合奏。


  “经过临光医疗队的清点,无一人受到了损伤——全员安然无恙。”


  凯尔希调试着手中的医疗弹,Mon3tr在她的周围屏息凝神地与她警惕观察着四周极浓的黑雾,即使什么也不能看见。


  “大家没事就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嗯?怎么回事?”


 正想下达指令并与干员们一同深入周围攒动的无边黑暗中寻找黑昼时,特蕾西娅就感觉到有一只熟悉但焦急的小手抓上了她自己的细手。

  转过头,阿米娅正不安晃动着的棕色兔耳朵映入了她的眼帘,出于疑惑与关心,特蕾西娅轻声问道:


  “有什么事吗,阿米娅?难道是感到很不安、很害怕吗?”

  “不是,”阿米娅摇头否认,随后补上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消息,“这些黑暗里好像有什么生命体散发出的强大力量,而且还不止一个。殿下,如果其他干员们贸然闯进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那我们就不能分散寻找博士了,必须要另寻他路才可能有少许希望……”特蕾西娅摩挲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她的额头上出现了几滴宛若绿豆般渺小的香汗,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迷乱的黑暗而慌了神,发倒是这些能取人性命的黑暗促进了她更快的思考,帮助她稳定了稍有偏差的灵魂。

  所以不出片刻,她就目光毅然地看向眼前游荡着哀寂的黑暗,语气和缓而坚定不移地说:


  “虽然这样效率会大打折扣,但是保全各位的性命应处在最优先级。因此,我们将不分开行动,就保持团体行动并去找博士。”

  “明白!”异口同声的回答是干员们对特蕾西娅的敬爱与对黑昼的担忧。


  前方会遇上些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若不踏出这象征勇气与决心的临门一脚,那他们终将一事无成。

未知地点??,时间:未知  天气:未知

  “我们走了多久了?”特蕾西娅边踩着足下的“水镜”,边对着身侧苦恼的凯尔希问道。

  “无法判断,不过我们们应该没走多远,因为很多干员都并未感到疲乏,”凯尔希看着终端里扭曲的电子时间与地图答道,“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连我精心设计的定位系统也用不了了!”


  事实上,确实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们所走的路程却早就超出了罗德岛的覆盖范围,就好像这片怪异的黑暗会不停地蔓延一般,他们每每追着目标走多久,它就会生长多远。

  而且这条看似无尽的水镜奇路的终点,是不闻声息的、不见踪迹的黑昼。


  “别心急,要冷静,无意义的怒火只为让你我迷失得更快,”特蕾西娅镇定自若地说,她美如冠玉的脸上没有流露半点恐慌,“再走走吧,更何况回去的路已经不见了。”

  “……您是对的。抱歉,我的失职,”凯尔希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哪还有什么路?只有浓浓的黑雾萦绕在那里。

  “不要自责,下到在这里这么久还没有找到我们所仰赖的博士,自然会感到烦躁,”特蕾西娅安慰道,却又话锋一转,“但他不希望我们太过依赖他,他希望我们能够自己撑起卡兹戴尔,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走过这里。”

  “hen~,了解了,不过这或许是他对我们的一个小考验吧。也许走到最后,我们会发现他正在那里悠哉悠哉地看书吧。”


  凯尔希将心中的无名火压了下去,手中的医疗弹已经调配完成了,而她身后的Mon3tr始终在她周围护着他们。

  见凯尔希平静后,特蕾西娅莞尔一笑,又看了看手中闪着红光的奇特护符,怡然询问道:


  “凯尔希经常能见到博士那么干嘛?”

  “以前他在废墟时不会,现在到了罗德岛却会了,可能是因为他感到有些自然了。”

  “原来如此,那………” 

  “………”


  她们的谈话声别淹没在脚下的水镜路里她们的身影倒映其中 ,她们的脚步声回掠在身后能够吞光的怪异幽暗里。

罗德岛???,时间:未知   天气:不明

  时间推移着,一股昏黑诡暗的恐惧感妄图在干员们的心中潜滋暗长,却因那个护符的原因而无法得手,又或许得手了。


  “丽兹,你还好吗?”


  身处队伍后方的临光和闪灵轻扶着体力渐失的丽兹,一小部分医疗干员闻声而来,发现丽兹貌似正在反常地流失着自己的生命。


  “我…我还好,不过周围好黑,而且有一股压抑的感觉…我感到好难受。”


  呼吸不畅致使丽兹的胸脯起伏不定,她的脸色越来也差了,扶着她的闪灵和临光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正在变轻,她正在消亡。


  “该不会是这些黑暗的缘故吧?临光,可以麻烦你照亮这里吗?”

  “好的,闪灵,我试试。”  


  语落,临光就开始施展她的源石技艺。她的身体开始发光,手中绽放着微弱的光芒,这让饱受折磨的丽兹感到稍好了一点。

  然而,并没有过太长时间,临光身上的光就开始阴晦了,好似源石技艺被吃掉了一样,再也发不出任何光芒。


  “什么情况?我的源石技艺居然失效了?!”


  不愿放弃,临光秉持着自己信念,试图再次点亮黑夜中无比微弱的光,拯救那些处在黑暗中呜咽的人们,拯救面前的丽兹。

  但这里不是卡西米尔,这里的死暗也并非无星黑夜挥洒而下的阴暗。

  它是纯粹的、不可进犯的致命暗影,不管是强烈还是微弱,任何强度的光芒在它的面前都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这怎么可能呢?源石技艺在这里完全无法施展,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应该,这不符合常理。源石技艺不是科技,应该不会被封锁才对,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旁想要施展治疗源石技艺的繁雨和赫默发现不仅是临光的法术,就连最基本的治疗类法术也用不了。


  “没办法了,只能让丽兹直接吃博士制作的这个药了,”说着,赫默从医疗箱里摸出一枚【血清-K】,语气凝重地说道,“虽然直接服下后会让她短期失力、疲乏、迷乱,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


  看看赫默手中直接服下会有副作用的药剂,再看看怀里正逐步走向痛苦死亡的丽兹,闪灵犹豫着,不知道做何选择,她想再想想。

  只是怀中呻吟着的丽兹并没有给闪灵太多的时间去踌躇这个只有一个选择的问题,所以闪灵手臂微颤地接过了那瓶药剂,并缓缓倒进了丽兹微微张开的嘴里。

  在那瓶要全部灌进丽兹嘴里一小段时间后,丽兹紧锁的眉头舒张了,她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向扶着自己的闪灵和临光,又看向周围松了一口气的繁雨和赫默,然后她抱歉地说:


  “…真是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没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丽兹会这样,体质较差的繁雨小姐却没有显露出有任何不适的样子呢?”赫默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这的确很奇怪。如果说这股黑暗能侵蚀生命,那能被一场小感冒杀死的我怎么到现在都还没事呢?”繁雨迷惑地说,她的语气有些伤感,“越来越弄不懂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行了,这地方本来就怪,从我们跳下那个洞的时候就是如此了,”赫默长叹一口气,合上了她的笔记本,“这并非你个人的错,况且我们没有一个人知晓这些问题的标准答案。”

  “就算如此,我也应当感到羞愧,身为一个医疗干员,看着同伴的死去却连他们的病根都找不到,更何况博士还教过我辨别病症……那我这样真的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医疗干员吗?”


  一番轻声细语的话,让空气里开始弥漫繁雨心中浓重的悲情与自责,它扩散着,飘向未知的阴暗与干员们的脑中。

  她说的不错,身为一个医疗人员,她在第一时间变能够知晓病人的病根以及病原体在哪里,并迅速做出行动,然而她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她们都没有做到这一点。

  所以赫默沉浸在刚才繁雨的那番话里五分钟后,便语重心长地安慰着她。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都应该好好反省自己在听博士教课时都干了些分散注意力的、无意义的小差事。但就从现状来看,这并非如此,因为博士教的课里没有关于这种……‘病症’的知识,因此请不要感到愧疚,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的错。”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赫默医生。”


  繁雨答谢道,她稍有自悔的心灵恢复了往日的那般平静自然,晦暗无光的眼中也重新充溢了不怎么明亮的光芒。


 “明白了就好。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去帮一小丽兹小姐了,她现在虚弱不堪。就和博士来到罗德岛之前一样,”赫默微微笑道,而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又化为乌有,“就和‘炎魔事件’后的伊芙利特一样……”

  “您很在乎伊芙利特,那个孩子以前的确生活在只有悲惨的故事里,但现在,她不再是那个处处受人排挤的人了,对吗?”

  “没错,这是她承受了那么多恶语暴行后应得的好故事,纵使只有一点点也好。”


  放慢脚步,赫默和繁雨与闪灵两人一起扶住了已经无法自己走路的丽兹,并一同跟随着特蕾西娅走向未知的黑暗。

  此时,闪灵怀里的丽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特蕾西娅前方的阴影,她的脑中回响着一道优美的乐声——那是萨卡兹族群内部的一首童谣,不知是谁而唱。 

  「…(萨卡兹的古老童谣)…

  「这声音……好熟悉,又好陌生;这声音……好温柔,又好悲伤,像是殿下唱的,又不像是她唱的。」


  然而,仅有她一人听见了那道歌声,包括特蕾西娅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听见。

  而在另一边的炎客和W……

未知地点??,时间:未知   天气:你想我怎样?

  “这TMD也太暗了吧!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把那个老贵的发光器扔下来啊?”W不爽地说,她开始想念自己刚才扔下来的那个高能发光器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把那种东西不做任何保护措施就扔下来了,作死了吧?”炎客嘲讽道,他终于有机会嘲笑W了。

  “切,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差点死在路上的炎-客-先-生。”W撇了炎客一眼,不屑地说,“你怎么会想不开跑到周围的黑暗里去呢?难道你自认为自己很强吗?”

  “我低估这里的环境了,但我没有把自己抬高物价,我与你并无不同,都只是一具流淌着污秽之血的萨卡兹而已。”


  炎客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试图远离骚扰他的恶魔小姐W,不过他和W的短暂吵嘴成功引起了W的注意力。

  于是她一把就捏住了炎客的肩膀把她拉了回来,和他又杠了起来。


  “这话可就不对了。要知道,您可是那个万军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传奇’雇佣兵啊,我怎么能和您比呢?”


  W开启了阴阳人模式,一口一个您,说得烦闷不已的炎客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回头厌恶的看着她,说话的语气也差了很多。


  “你想说什么?自我贬低吗?”

  “嘿咻咻~,瞧瞧您这是什么话呀?我的意思是,你能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杀穿对手,不像我,只能待在殿下的身边被她关护着。”

  “恶魔小姐W,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好恶心啊!”炎客厌烦地说道,他已经尽力压制自己拔刀的怒火了。

  “说得对,不过既然你不爽了,那我就爽了,拜拜啦!”


  W愉悦地说道,她轻点了一下表情愈加狰狞的炎客,然后迅速地跑开了,并对愣在原地的炎客小声笑着说:


  “等回去以后我会给你煮一碗鸡汤的,不过你可别死在黑暗里哦~,火光冲天的断角恶魔——炎客先生。”

  “*萨卡兹粗口*,谁会爱吃你做的黑暗料理啊?!指不定你会往里面下毒!”


  炎客看着越跑越远的W,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不过他也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远离这些黑暗了。

  但他们没有光,一些能利用源石技艺制造高亮度光源的干员们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照亮如冰寒恶鬼般的黑暗哪怕分毫。

  他们只能依靠特蕾西娅手上的护符所绽放的“血红色曼珠沙华”来勉强照亮前方宽阔的水镜夜路。

  他走在罗德岛男性干员们化成的人流中,看着最前方的特蕾西娅和她身边的W,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吃W做的菜时的情景——属实是黑暗料理的内部宴会。


  「囸,希望她炸毁了那么多次厨房后,她的厨艺有所长进。但她要是没有长进一点,那我就得考虑去医疗部肠胃科搞个会员卡了。」


  想到这里,炎客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紧握着刀剑的手也因为身体内的毒素没有消剔干净而软弱了几分。

  而就在这时,他身侧的“好兄弟”Scout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


  “关系挺好啊,要再这么发展下去,像我和煌姐姐一样,你和她称兄道弟,不是问题。”

  “一边凉快去!谁要和她当兄弟啊?她不把我炸死都是万幸了。”


  一把推开Scout,炎客迈着愤怒的步子快速地跑开了,而他身后的Scout则还是笑嘻嘻的,一副十分讨打的样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而后,他便看向了队伍前列的特蕾西娅与她手中的护符,他顿时想起了过去黑昼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来自何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归而处?又将归于谁都麾下?

  Scout,你很像我一位逝去的挚友,所以我在此请求你,若是哪天我魂归天外,请你保护好殿下的安危。这是我们许下的承诺。」

未知地点??,时间:未知  天气:故意找茬是吧?

  凯尔希处在队伍前列,Mon3tr旋绕在特蕾西娅的身边,保护着她娅举着已是黑红鲜色的奇特护符向前缓行着。

  那道血红色的光芒来自她的血液,去往黑暗的领地,并拼死与之对抗,只为保护尚且无知的他们,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

  这是否值得它这么做?它不知道,因为它没有思想,并且它所遵循的仅是:保护仁慈的君王不受任何形式的伤害,即使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可是在不知不觉间,它的死与他们死已经在历代仁慈魔王的心上狠狠的划了许多刀,而他们的回答只有一个——这是宿命,这是约定,这是他所选择的死亡之路。

  往前许久,特蕾西娅能感觉到这枚护符的光芒越来越亮了,且愈加鲜丽了,前方不再浓郁的黑暗也仿佛在告诉她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那是…谁?看上去好熟悉的样子。”


  呢喃着,特蕾西娅原本只能看到黑暗与血红色的眼中,闯入了一个模糊的、被黑暗里笼罩但并无晦暗的纯白色倩影。

  霎时间,她感觉一股难以言表的熟悉感涌入心涧,窜入奔腾着的不知名河流中激旋荡漾,同使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的白海棠花香流向未知的远方,流向冰冷又温暖的回忆。

  于是乎,她把手中护符移向那个身影的方向,试图透过那盛放的“血色曼珠沙华”看清远方的人的面貌。

  可即便如此,距离与黑暗上的问题还是使护符的血光寸步难行,没跑多远便消失在渐淡的黑暗里,如同化为它的一部分一样。

  无可奈何,特蕾西娅只得承担被可能攻击的风险,带着干员们走向那道倩影,而远处的那人貌似也看见了特蕾西娅的护符所发出的光芒,也向他们走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特蕾西娅周身的黑暗也随那人的到来而逐渐薄淡,那人容貌也呈现在特蕾西娅惊喜交集的眼中,熠熠生辉。


  “小娅?你怎么在这里?”那人询问道,她的手抚上特蕾西娅的脸颊,一如过去的她一样,“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母后?真的是您吗?”特蕾西娅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与自己母亲一模一样的人的面容,她脸上传来的熟悉抚摸感令她明白这不是幻境,“我还以为您已经不在了……”


  说着,特蕾西娅的眼泪就不可遏制地从眼眶流出,划掠过她美丽的脸庞,如一颗陨世流星一般坠落在水镜之路上,惊起微微涟漪。

  看见此景,皇母淡笑着擦去了特蕾西娅的眼泪,并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轻抚着她柔嫩白洁的手掌,微笑道:


  “身为君王,是不可以轻易落泪的,况且人都会死,我的死也只是一个既定的结局罢了,不必为此伤感,我的女儿。”

  “我知道,可这怎么可能呢?死去的人们怎么会复生呢?”特蕾西娅问道,“我亲眼看见您陨落在冰冷血红的大地上。”

  “我的女儿,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我仅是因为你们博士的原因,能够处于这个生与死的交界处——深渊萨卡兹的家乡

  “我们博士?!您是指黑昼吗?”一旁的W忍不住插嘴道,她脸上满是疑惑与惊讶,“虽然我知道在您们谈话时插嘴有失礼仪,但我还是想问:什么是深渊萨卡兹?博士又在哪里?”


  闻其语,皇母并不像特蕾西娅身旁的凯尔希一样因W的无礼感到愤怒,而是感到欣喜,因为她从W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不符合年龄辈分的妹妹。

  皇母不急不躁地摸了摸W的小脑袋,随后她从特蕾西娅的手中接过那枚护符,并领着干员们走向一个神秘的地方,边走边解释她口中的深渊萨卡兹


  “深渊萨卡兹是萨卡兹种群中最强大,也最悲惨的部族,他们厌恶战争,心向和平,可他们却无奈于卡兹戴尔的连绵战争,所以在他们为卡兹戴尔打完他们最后一仗后,便隐去不知所踪,潜藏于此,与日月告别,同黑暗作伴,如同往昔的他们。

  但请不要把他们看作是庸俗腐朽的部族,正相反,他们是萨卡兹内最先进的部族,掌握着最高的科技水平,也拥有着萨卡兹最崇高的品格与力量,纵使他们被黑暗笼罩也是一样。”


  皇母一字一句地解释道,特蕾西娅对深渊萨卡兹的了解虽愈加深刻了,但这只不过是深渊萨卡兹历史的冰山一角。

  而藏在他们历史更深处的秘密,除了这里被“复活”的几位萨卡兹王族成员,与最后的“深渊萨卡兹”以外,便再无人知晓。


  “母后的意思难道是说,此处是萨卡兹历史背后的种群的居住地,但是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任何一位……深渊萨卡兹居民在这里呢……?”


  特蕾西娅询问道,可在她这句话说出口后,她清晰地看到她母亲脸上浮现出的悲伤表情,以及她眼角的、干员们无法看见的一滴“璀璨宝珠”。

  她不知皇母因何而悲,但她很快就从皇母的颤抖的回答中知道原因。


  “因为他们所肩负的职责,与卡兹戴尔君王们许下的诺言……他们已经孤剩一位了。并且最后的那位勇者,现在就在这里,就在罗德岛,遥望着你与他永远回不到的家乡。”

  “那他是?”

  “他是谁我们不好说,况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这传奇且悲惨的部族的一员,不过我们确信他是,而他就是你们的博士。”


  说完,皇母手中的护符所绽放的“曼珠沙华”摇曳的几分,是因为伤心,也是因为不愿让特蕾西娅知道这段尘封的悲剧。

  听完此话的干员们无一不感到震惊与哀伤,特蕾西娅也是如此。

  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颤抖的红色瞳孔里无法透过眼泪看见任何清晰之物,纤细的双腿也只是在皇母的牵引下走向渐亮的前方。

  薄唇微颤,语气哀愁,特蕾西娅颤声问道:


  “一切的亲朋挚友与曾经的故乡,这就是博士所失去的吗?”

  “不知道,可我敢肯定那个孩子所失去的远不止这些。他可能亲眼看见过一个国度的陨落,或者再大一点,他见过一个世界的毁灭……好了,我们到了。”


  一声细语,皇母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面“镜子”的面前,从旁边的薄暗里飞出的悠扬乐音完全不应当存在于此,但却恰到好处地使“镜”后的黑暗浓郁了几分,使皇母的悲心回转了几分。


  “我们不是要去我们的博士吗?这里是?”


  平望着面前的“镜子”,特蕾西娅只能看到她自己的倒影和置身“镜”后的浓沉黑暗,以及她无法看见的诡秘倒影。

  从黑暗中传来的注视感,让在场每一个除了皇母以外的人都感到害怕,他们努力的看向“镜”后。

  但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反倒是那乐声定宁了他们的慌心,稳住了他们的呼吸,就像某个温柔的人在轻抚着他们的头并轻唱安魂摇篮曲一样,使他们感到莫名的舒适。


  “你的干员们想知道那个孩子去了哪里,而你不光想知道那个,你还想知道他把你的剑带去干嘛了,不是吗?”


  说着,皇母就走进了传出乐声的薄暗里,从那里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特制留声机,而后走了回来开始调试那个留声机的频率。

  一旁的特蕾西娅不解地看着皇母这幅谨慎无比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对留声机的好奇心。

  她看着闪烁着蓝色夹杂白色星点微光的留声机,疑惑询问道:


  “这个留声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您为何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在上面呢?”

  “值得,它非常值得。因为这是那孩子最重要的东西了,要是这个留声机坏掉了,那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他甚至可以为了这个抛下生命。”


  听着特蕾西娅的话语,皇母一边谐律着音频,一边解释着小心谨慎的原因。

  而在听完皇母的解释后,特蕾西娅也就大致明白了这个留声机对黑昼的重要性,不过她也因此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可对博士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为什么会遗落在这里呢?” 


  特蕾西娅仔细观察着那个特别的留声机,发现那个留声机极其结构复杂,有着许多的功能,但是其外观却意外的十分简朴。

  那是一个圆盘形状的留声机,外部没有过多的装点,全由白色与蓝色的花纹简单的勾勒,中心位置装备着一个蓝色的小立方体,貌似是它的发声部位。

  内部结构很复杂,如果没有看过说明书或没有多次使用过,就一定不会用,因为你必须调谐好上面的频协共律,然后调好共振强度,最后才能使用成功。

  外貌并不出彩,但却很实用,的确很符合黑昼的设备风格,但就是因为这个留声机一直都在黑昼的身边,它才会显得与众不同。


  “我也不清楚,但这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并不坏,”皇母将那个留声机拿在手里,并拉着特蕾西娅的手领着他们进入了面前极度的黑暗,“由于这个留声机的对那个孩子的重要性,我们可以不费多大力就通过这里。换句话来讲,如果没有这个留声机,想要通过这里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是,什么?”


  还在疑惑之中,特蕾西娅就看见面前的黑暗突然消失,转而出现了一个存在于丝缕夕阳之下的高塔。

  那个塔在向上延伸着,直指苍穹,而在塔尖上看着他们的,是手提巨剑、头戴兜帽、面无表情的“黑昼”。


‍  “那是博士吗?居然没有戴面具……”

  “不,他是——!”


  未等皇母说完,“黑昼”就化作一团深黑色物质,从高耸入云的塔顶一跃而下,直勾勾地砸向他们所处在的平面,引起阵阵波涛。

  紧接着,没有歇息的,“黑昼”立马就张开黑色羽翼冲向了皇母,他手中长着金色灿目的黑色巨剑也在切开的狂风后直向她的脖颈,意在杀戮。


  “母后小心!”


  发觉不对的特蕾西娅想要阻止“黑昼”的行为,但就在她跑向皇母时,却发现那把巨剑只是架在了皇母的脖子上,并没有顺势切下她的头颅。

   之后她看到,“黑昼”缓缓伸出了他已然变成恐怖利爪的手,没有半点踌躇不决地拿走了皇母手上的留声机,并在干员们的注视下飞回了塔顶,对皇母抱怨了一句:


  “这是今天第三次了,而且这次居然还带着不认识的人一起来…(叹气声)…您难道就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这么喜欢摸鱼吗?”

  “………”没有回答,皇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不然会死的,这是她多次摸鱼失败后所得的经验。


  随后,脚落塔尖的黑昼就再次化作了一团黑烟,开始无力的向下坠去,手中的留声机也脱离了他的手掌,不可控地落到了皇母的手心里。

  在“黑昼”的下坠过程中,特蕾西娅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逐渐化为黑烟,消散在斜阳之中,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而在一切都结束之后,这里便恢复了原样,仅是多出了一条弥漫着黑烟的路和一扇浮动着浊光的小门罢了。


  “好了,该走了。”


  语落,皇母就牵起还走茫然状态下的特蕾西娅,并带她走向了那道有着暗光浮动的门。


  “母后……刚才那些是什么?”特蕾西娅惊魂未定地问道,她无法忘却刚才见到的景状,“博士他又怎么了?为何会变成那样?”


  “首先,那是深渊族的巴别塔,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巴别塔;然后,刚才那个只是深渊自行构成的碎裂形体,不是黑烟,也不是你们的博士;最后,我们也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有些事……我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原来…是这样吗?”

  “那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说有这个留声机才能过去了吧?如果敢贸然闯入,不管是谁都只有一个下场——死路一条。”

  “明白了……”


  不再做声,特蕾西娅只是眼怀悲情地看了看周围的黑烟,她数次回眸望去,可身后除了罗德岛的干员们以外,谁也不在。

  于是她摇摇头,试图清空刚才的那段记忆,告诫自己那不是真的,而后回归常态,随着皇母的脚步走进了那扇门。

  但她没有发现,在那重重黑雾中,“黑昼”正看着她,并无声地说道:


  “特蕾…西娅,我…记得你,你是一个有着温柔笑容的人……”

深渊的回廊,时间:未知   天气:黑,真TM黑!

  这里并不像刚才那里黑暗,转而是较为明亮了些许,应该是色调的原因吧。

  这里墙壁色调更偏向于强效反光的白色,天花板是采用“光暗交错”的颜色调配,地面延续了刚才的水镜路,倒映着他们不同的身影。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里处在另一个空间点,没有任何一道光会在这里繁衍生息,因而这一切都只是为让置身黑暗的自己感到一丝精神上的慰藉,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而在这“虚伪”的回廊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着,细微的声音夹杂着黑寂与干员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一同遁入他们向下滴落的冷汗和呼出的空气。

  这只是一个只有浓浓诡异感的长廊,再加之有特蕾西娅和皇母在,干员们本应不感到害怕,除非这里有其他的声音混在了凝重的空气里,例如……质问声与颤抖回答声。


  “奎隆,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对吗?”

  “……对,坐下聊吧,我会好好回答你的所有问题的,年轻的深渊萨卡兹。”

  “我不是……算了,反正也差不多了,就当我是个萨卡兹吧。现在,请问你想怎么解决这个会祸及后代的大麻烦?我希望听到一个好的建议,最好不要让我杀掉你。”

  “………”


  无言,黑昼与初代君王奎隆的对话戛然而止,空气里却添进了一股难抑的恐惧与悲伤,感染着干员们的冷静,浸染着弥漫在干员们脑海里的诡异,让他发展壮大,不可阻挡。

  脚步声在行动,它拖拽着干员们的衣领,将他们拉扯至一个晨昏相接的大厅里,暴露在背靠“镜子”蹲坐着的黑昼和奎隆背后。

  干员们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有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张带有奎隆和一个美丽女子的相片,在它的旁边,是黑昼的面具和一张纸条。


  “博士……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到来吗?还是说是他的故意这样干的?”凯尔希略带疑虑地说,她侧过头,想要看清黑昼的脸,却只看到了黑色的兜帽与似乎有些长的白发。

  “他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更感受不到我们的气息,但我们可以洞悉他们的一切。前提是能活着通过那里,通过那个连这个孩子本人都不知道且极为危险的通道。

  现在,不必再过多言语了,请安静听吧。”


  手中的留声机正在播放的舒缓音乐在此刻停止,黑暗的空气里只有皇母的说话声和面前两人的“聊天声”。


 “我承认,我的怒火的确超载了,可我看着子女和臣民被杀害,看着我的同胞被狡诈恶陷害徒虐待,我又怎能静下心来善待一切罪恶?!”

 

  义愤填膺,用着个词来形容奎隆再合适不过了。无论过去了多久,他依旧心系每一个萨卡兹,他的义信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畏惧与敬重,包括表露不明显的黑昼。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这就是你暴怒的理由吗?一时星点恨火,长久燎原于心,如若不能保持冷静,何谈复仇?”


  冷酷无情的回答是为了掩饰自己同样愤恨的内心,插立在黑昼身侧的“白蜃影”闪着微光,以别种方式透露着黑昼此时的悲哀。


  “不是全部的理由,你应该知道我的妻子,她是你们的王,是你们最敬重的人了,可在我彻底暴怒之前,她却因为自己病入膏肓的诅咒而让我杀掉她,并取走那份来自你们的力量。

  这是一笔不义之财,我理应对此感到自责与悔恨。”


  未失昔日的重情重义,奎隆藏在历史背后的一件惨案被他自己翻了出来,暴露在尚不知情的特蕾西娅和其他萨卡兹干员面前。

  那份真切的哀情,干员们感同身受,又并非如此,何况他们仅是了解奎隆的感受,却从未亲历此时,那这怎算是真正的将心比心呢?


  “她让你杀掉她自己难道只是为了让你感到恨怒吗?奎隆,我想这不应该,这真的不应该。这是我们永定的结局,绝对无法更改。”

  “话虽如此,可是我想,杀死那个我最爱的人的我,同被我杀害女王的你们对比起来,你们应该比我还要更恨我吧?

  可你们没有,但你们又是如何抑制住你们想要覆灭卡兹戴尔的那颗破碎残心呢?”


  看向黑昼,奎隆眼里满是不解,他对自己的厌恶与对杀死爱人的苦恨没有写在卡兹戴尔的历史上,这使得所有萨卡兹都认为他是一个不为情所伤的刚强之人。

  然而就现在看来,他并非那个完全所向披靡之人。毕竟他是人,不是无情的恶魔,他身旁的黑昼更不是。


  “这是一出惨绝人寰的悲剧,这是一出湮灭于无的壮举。但奎隆,她告诫过你的,万不可被情感掌控灵魂;她告诫过她的子民,切不可成为那个执剑恶徒。

  难道你是想要无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成为她口中会被情感左右的失心废物吗?”


  对君王的带刺话语不应出自一个萨卡兹口中,可黑昼不是萨卡兹,就算是,他也是深渊萨卡兹。

  而他们宗旨就是:明辨是非对错,明鉴君王行为——即使是君王,也应以常人待之,有错就监督其改正,切忌特殊待遇。

  听起来很荒谬,对吧?可这是奎隆欠他们的永不可能偿还之罪,更是他亲笔写下的离散合约之一。

  对此,奎隆心知肚明,因为他早就承认了这个宗旨,从他妻子死亡的那一刻就确定了。


  “不必使用询问的语气,因为结果早就出来了。自打一开始我就是那个双目失明的废物,你也一样,我们两个皆是那个沉溺于冰寒恨海的悲情万千之人,纵使你从未演绎过此等悲剧……”

  “不。我演过。而且我一直在演这出悲惨话剧,”黑昼冷声地说道,“你知道吗,奎隆?你知道我曾经生活过的故乡吗?”

  “你的故乡?不是这里吗?”奎隆询问道,他对黑昼的话感到惑迷,干员们也是如此,“每一位深渊萨卡兹的故乡不都是深渊吗?”

  “我说过了,我不是一位萨卡兹,又或许我是。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故乡——它是都市,它很复杂,特别的复杂。”

  “怎么个特别复杂法?能比现在处于特雷西斯、特蕾西娅与白夜黑昼的不同种影响之下的卡兹戴尔还复杂吗?我有点不相信。”

  “就这么说吧,它没有矿石病,也没有天灾,人们定居在一个地方,因此不必担心会因为天灾的原因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所以只需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便可生存下去。”


  此话一出,激起众人语带羡慕的谈话。

  “没有矿石病!这是真的吗?真好啊……”普罗旺向慕道,她看着自己的大尾巴和远处盯着她看的红,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博士之前生活在一个很好的地方吧,没有战争的地方……”霜星憧憬道,她因乌萨斯的战乱与残暴的纠察官而患上了永冻症,这令她倍感难受,整日活在寒冷之中。

  “没有天灾,人们可以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一定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吧……”一部分因天灾而流离失所的干员们心驰神往道,他们是从天灾袭击之下的幸存者,知悉天灾的可怕。

  他们仗着自己说的话不会被听见,就肆意的评价黑昼的故乡是一个美好的地方,而类似的话还有很多,但无一不是说黑昼的故乡很好。

  生于卡兹戴尔的奎隆并非例外,因为他本就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世界里,失去了妻儿的他自然会对此,感到无比的向往。


  “如果是这样,你那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吧。没有歧视,没有争端;没有天灾,没有痛苦。”

  “………”


  听闻此话,黑昼沉默了,而他的无声使得众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奎隆看见他眼里的光暗淡了几分,干员们看见他的兜帽抖动了一下。

  一小会后 ,他迟缓开口,道出了令人吃惊的真相:


  “……我那边,我的故乡,可是与地狱别无二致呢。在都市里,没有天灾,只有数之不尽的人祸。

  人们为了自我生存,不断地向他人挥刀,只因为他们自出生起就遵从一个道理:如果不杀掉别人,自己就会被杀,活不下去。

  歧视也是遍地可见,就比如,都市里也有血魔,人们恐惧他们,把他们当异类,但他们从本质上来讲只是人。

  奎隆,你知道生活在都市后巷里,那些没有大人照顾小孩子生活有多困难吗?能活过一个晚上都是奇迹。他们死的时候不过12岁左右。”

  “真的吗?但从你的装备看来,你那边应该很发达,但一个发达国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那种连小孩子都杀的怪物真的存在吗?”


  沉闷的话语回荡在众人的耳中,敲击着他们的思绪,弄得他们瞳孔震颤,声音断续不连贯,完全不敢相信黑昼的这句话。

  同时,也引起了仁爱君主奎隆的强烈反感,不过那不可掩饰的反感仅是针对黑昼口中的那些残害幼小儿童的……“人”与歧视者。

  而对于他的厌恶之情,黑昼只是轻笑了两声,然后转过头来对他低沉地说:


  “谁规定,发达国家就不允许发生这些事情了?除了都市的巢,都市里没有一处地区是安全的。不在巢的地方,走在街上都可能会被人杀掉,而且在那个恶意与悲剧潜滋暗长的地方,就连吃人也是被认可的。”

  “……就以吃人和肆意杀人被准许这事,我可以看出来了,你那边并不如我臆想的那般美好无缺,相反,它是凌驾于这个世界的苦难之上的,更高级的苦恨丛生之地,对吗?”

  “对的不能再对了。奎隆,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想要多了解我的故乡,但我现在无心与你畅谈此事。我们不还有要事要解决吗?”


  语落,黑昼站起身来,他的右手拔起“白蜃影”,左手逐渐浮现出另一把黑色的剑,浑身上下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怖威压。

  察觉到黑昼意图的奎隆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也明白,是应该给出那个他夜思梦想过无数次的解决方案了。


  “在我的妻子死前,每当我压制不住我的愤怒之时,她都会在我身边轻轻哼唱一首歌曲并和我拔剑却不伤及我性命地比试一场,且每次结束后,我总会莫名奇妙的镇静下来。

  如果你能做到,如果你愿意去做,那我们就能更和平地解决这事。虽然这几乎不可能。”


  他并未起身,只是怀旧似的望着桌台上的相片,怀念着被他亲手杀死的爱妻,他的心中悔恨丛生,他的脑中思绪万千。

  他认为自己不能拜托黑昼采用他的解决方式,他没有那个理由和脸面,更没有那个资格,但他依旧尝试提供有效的办法。

  对于他所提出的办法,黑昼只是面怀悲情地看了一眼远方阴影处的断裂武器们,然后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那你要我怎样去做呢?我该如何才能唱出那道本不属于我的歌声呢?而且我不会唱那些安慰人的舒缓歌曲。”

  “你居然同意了,虽然这个这出乎的我意料,但你却不知怎样做。这很稀奇,不过我依旧能提供一个建议。年轻的孩子,你不必太纠结于保真或是否可以给人带来慰藉,你只需戴上变声器去颂唱即可。

  毕竟你们就像深海猎人血脉相连,深渊萨卡兹同根同源,执手共行,直到孤剩一人。”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萨卡兹,更不是这世界上的哪一个种族,何且现在要找变声器还需要跑回去,还不如来点简单直接的。”


  说罢,黑昼就轻点了几下脖子上的吊坠,而后,他的身体四周开始冒出白色的微粒子,就像一堆混杂在一起的数据一样,渐渐将黑昼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干员们不知道这些微粒是什么,他们无法透过它们看到深陷其中的黑昼,但他们在这些微粒消失后,看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场景。

  微粒将尽之时,一个身着白色拖地长裙,手穿黑色锋利爪刃,头戴蝴蝶发饰,长着深渊萨卡兹的尾与角的绝美女子,赫然显现在星点转化为黑色的微粒漩涡里。

  身材完美,纯白色的长发被还未散尽的黑色微粒轻轻托起,在空中摇曳,与长尾尖部的黑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却又毫无违和感。

  随后,稍带柔和的语气响起。


  “这样就行了,不需要那么麻烦,况且我的房里有没有变声器,枉自回去寻找只会吵到他们休息,更何况还要和他们解释拿变声器的原因,我可没那闲功夫去干那事。”

  “所以你原来还穿女装吗?说实话,虽然我以前在小的时候被母亲强制穿上过,但是看到你穿女装,我感到还是有些讶异。”


  刚才还处在伤感之中的奎隆立马就回转了心情,喜出望外地看着异色的瞳孔,眺望着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又忍不住抖笑了起来。

  虽然他报出了一个自己的黑历史,但他却不以为然,即使其他萨卡兹会怕这有辱他的尊严,他也不会怕。

  因为他已经死掉了,而一个死人又何必惧怕自己的名声败坏?


  “和你差别不大,都母亲的怪癖罢了。不过你竟然也穿过,放心吧,等到哪天特蕾西娅殿下重新夺回卡兹戴尔后,我会让她把这个信息写进你的黑历史里的。”

  “别这样,这样不好。虽然我不在乎这个对我有什么影响,但这会使卡兹戴尔沦为他族的笑柄的,也会让活泼的男孩子们学坏的。”

  “呵~,成吧。不过我还是会写,只不过是自行记录并封存而已,你的后代不会发现你这个黑历史的。”皇母:已经被后代发现了……)


  话说间,就轻挥了一下利爪,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本子,然后就在干员们惊讶的注视下笑着往上面写了几笔,就把本子收了回去。

  在此期间,奎隆一直处于一种极度尴尬的状态,他准是害怕这样“简单”地记下会被干员们发现,所以才会面做“痛苦面具”之态。


  “无用的聊天就此打住吧,该干正事了,不然太晚回去第二天没精神工作。”平和地说完,便一脸认真的样子,稍稍调大了脖子上吊坠的音浪强度,以此来代替不能用的话筒。

  “现在不是已经很晚了吗?何况你不是总在每天很晚的时候,都跑到罗德岛最顶端的无人区里弹钢琴吗?更何况你不是有治疗药吗?”

  “一,我弹钢琴是为了让他们安然入梦,而现在他们都已经睡着了,我也没有必要去弹了;二,我的治疗药不是万能的,它虽包治百病,可是不能缓解神经疲劳。懂了吗?”

  “我就说为什么每次一听到你的琴声就忍不住睡着呢,和着是你弹的钢琴附带催眠baff是吧?我开始逐渐理解一切了。”

  “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对。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不要浪费我不多的时间,这对你我皆无益处,只会让他人蒙受的苦难愈加深重。”


  说着,就拔起了插在地上已然平静下来的“白蜃影”,摆出了斩击姿态,脖颈上的吊坠也与皇母手中的留声机同时播放起了音乐,如同生死决战。

   一旁的奎隆也欣然点了点头,随即便从地上抽出了特蕾西娅的剑,并任由那份怒火全部冲刷自己的头脑,将自己彻底掌控。

  紧接着,两把成相反色调的长剑猛然碰撞到一起,刃锋交接处迸发出黑白的火星,点燃了黑暗深处的幽亮目灯与战斗的火焰。

  而在这种情况下,一边对抗着,一边用干员们听不同的“古维多利亚语”高唱着一首奇特且包含深意的歌曲。


  “Say hello”

  “Who are you”

  “And we'll start……”

(原曲Copycat——V3 GUMI)


  略带电流的话语从的口中跃动而出,与流淌于深黯战场上的电子乐音相映衬,又与刀剑对拼声交融在一起,显得无比和谐又诡异。

  它们存在于这个在他人眼里庄严肃穆且不可蔑视的地方,回荡在大厅的各处,不费吹灰之力便穿透“镜子”,直入干员们的耳中,激起灵魂的共振与心情的疑惑。


  〖为何要挑选这么电子风的乐曲?为何在应保持严肃的地方播放这种不合地点与事件的乐曲?在想什么?〗


  但他们没有做声,他们知道自己不该发声去破坏沉重凝悲的氛围,这是不对的,也是不应该去做的恶事。

  所以他们只能在心里大声质问,因为他们听不懂歌曲的语言和含义,他们对的悲痛与奎隆的自我憎恨了解得,不够深刻。

  可在一旁的特蕾西娅与皇母,唯有她们知晓了其中的大意。

  即使特蕾西娅听不懂,她也能感受到从心中流露但不明显的悲寂,以及奎隆的无声赞同;而皇母是听得懂,她在被复活后学过的语言之一,因此她便能更容易地清楚所表达的含义——别样的抚慰。


  “I'll become what you like!”

  “This is what you've wanted!”

  “Right?!” 


  战斗步入白热化阶段,歌曲也随之进入一个高潮阶段,开始与周围的黑暗产生共鸣,就像是整个深渊在诉说着它千百年来无人可知的痛苦一样。

  开始了咏唱,被愤怒驱使的奎隆突然一惊,随后便开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拿着发红的剑刃进行着早有定数的战斗。

  而带着强烈电子音的咏唱在此时也显得恰到好处,将剑刃挥出时的破空声溶解其中,将举世的愤怒湮灭于此。

  在咏唱的期间,干员们隐隐约约地看见,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但十分美丽的身影,在与一同颂唱着这首歌。

  随着歌曲逐渐步入最后一个高潮阶段,那个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逐步暴露在干员们的眼中,可她头上的王冠却让特蕾西娅感到陌生。

  不过,这毕竟是在战斗中,想要持维完美无缺的长时间颂唱是很难不被打破的。

  所以那个美丽的倩影并未完全显现,只是保持这一种半崩解的状态,眼怀怜爱地看着,眼怀敬爱地看着奎隆,即使干员们看不见

  歌曲走入了最后的一个小阶段,那段旋律称不上是刚才那般宏伟,但是却像是大战后的短暂歇息一样,抚慰着人们受伤的心。

  那个身影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半步,因为她的歌声早就代替的她的双腿,而她的诅咒已将她原本的纤细双腿化为云烟;她并没有插手战斗,也并没有主动安抚奎隆,因为她做不到,她只能看着自己的挚爱被愤怒拖向失败。

  随着最后一个音的落下,奎隆败了,她眼角囤积的泪水也滴落了下来,砸在深渊的水镜路上,激起微微涟漪,却又从未拨弄起来过。

  她的身影在歌曲结束后开始止不住地瓦解,奎隆仿佛看见了她,渴求似的向她伸出了无力的手,想要握住她那只令奎隆感到无比温暖的熟悉细手。

  然而他只抓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烟气,而后便是无尽的虚无,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温柔声音夹在那缕烟里,震碎了他仅有的愤怒。


  “……奎隆,这是命,我必将化作广阔天空的一员。但我希望你能够在今后保持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生气,这只会祸及卡兹戴尔的无辜人民与许久之后的悲惨后辈。”


  那道声音里混杂着多种情感,柔情、疑惑、悲伤……仿佛在质问着奎隆的错误决断,又似乎在为他提供建议。

  只可惜,奎隆在她死去的那天,便以淡忘了这个誓言,成为了一具暴怒的傀儡。

  如今,他寻回了那个淹没在历史长河里的誓言,并决心去遵守它,去遵守她,已死的她。

  战斗已然结束,故人烟消云散。


  “你做到了,你很有她的风范,我看人还挺准的嘛,你的确很像她,和她一样无情又有情,和她一样悲伤。”


  奎隆将手中的剑交给了,注视着自己的部分力量移入剑中。

  他并没有出手阻止,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而且他更没有那个资格和理由去阻止她了,不是吗?


  “剑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无用锋芒,我也要回去了。”


  说着,稍显轻松地将“青色怒火”收入一个空间里,同对它产生压制效果的“白蜃影”安放在一起,随即便想要离开。

  已经走出三两步了,却突然止步不前,并背对着释怀的奎隆说:


  “给这把剑取个新名字吧,它不再是焚及持剑人的‘青色怒火’了,它需要一个更好的名字,由剑的原主人来决定。”

  “就叫它‘王剑’吧,这是为了纪念历代被我害死的良善后代,也是为了纪念她。” 

  “如您所愿。”


  说完,她就离开了,特蕾西娅也在皇母的引领下回到了罗德岛,将那个护符放回原来的位置并扔下一堆慰问品后便离开了。

  只不过刚回到房间里的看着那堆慰问品中央的那朵白海棠,只是笑了笑,并说道:


  “我看到你了,特蕾西娅殿下。”

特蕾西娅的房间,11:47P.M.  天气:星月高挂

  荧屏暗淡,月华入窗,带来清徐微风。

  特蕾西娅的怀中搂抱着快睡着的黑烟和幻梦,轻柔地抚摸着她们微颤后背,并顺手接住了掉落下来的手机,放到了一旁。

  随后,她开始轻哼夜曲,将那两只像猫一样闹腾的小恶魔放进梦的摇篮里,为她们点亮着不必要的明灯。

  她并未过多言语,只是趁着这个大好的时机,在黑烟和幻梦的薄唇上不被察觉地轻点了一下,之后便拥入了梦的怀抱里。

  在梦里,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博士,您终有一天,也会像那位君王一样死去吗?博士,您到底失去了多少也许我并不知道,但就我所知到的,您所失去的绝对不少于罗德岛的任何一人。

  博士,您会愿意去追寻自己的生命吗?您会愿意与我、我们一同走到美好的结局吗?」

的短暂会面

  “你打算守护特蕾西娅吗?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要知道,你早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况且你是我们最后一员了。”

  “这是我所选择的路,若是轻言放弃,岂不是丢了这个族群的脸面,我不想这样做。”

  “可是这会很危险的,你也会因此而死掉,没有一个深渊萨卡兹是安度晚年的,我们大多都在200岁左右就会因为诅咒死掉,最早的甚至死在了18岁左右。”

 “这就是原因之一了,既然会死,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放手一搏?即使那些萨卡兹让这个族群走向了黑暗的死亡……很抱歉,我也要这么干。” 

  “……我明白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和我们真的不一样,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吗,年轻的孩子?”

  “我叫幻梦,您呢?伟大却又悲惨的深渊萨卡兹女王?请容许我知晓您的名称。”

  “我叫希尔,年轻的孩子,去追寻、去保护、去拯救你所认准的那个君王吧,我不会去尝试阻拦你,何且我根本就做不到呢~~~”

  “感激不尽。特蕾西娅殿下已经孤军奋战好久了,纵使她的身边有罗德岛的干员们在,她也时刻准备成为这副棋局上的一枚普通的棋子。

  她不应当因为是个王就承受如此苦难,虽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可我能看出来,她根本就不想戴上这个象征权利与虚伪荣耀的王冠,它太过沉重,会将她压垮的。”

  “那么,就请你去接手这局棋,为她取下负重,而后为我们的族群画上一个悲哀的句号并回到我们身边吧,回到我的怀抱里,我未曾拥有过的孩子。”

  “我不权当这是一个命令,但我还是会遵循它,我未曾拥有过的母亲,我定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污染的。”

  “谢谢,很高兴能与你见上一面,那现在…再见了……”

  “我也很高兴与您的短暂会面,再见。还有…不客气”

(巴别塔既定名称罗德岛时期)

特蕾西娅的日记

109年2月15日

  我们下到了深渊,在那里见到了已逝的君王,也见到了我的母亲和初代君主奎隆陛下,我也知道博士拿如今的“王剑”去做了什么。

  不过那个影子到底是谁呢?就连我的母亲也没有告诉我,是她也不知道吗?

  自昨天的事件结束后,博士在罗德岛内部开始不戴面具了,他是知道我们在偷看吗?还是说是母亲告诉他的?搞不懂,但不是坏事。

(真没想到,博士穿女装还挺好看的嘛~,要不是被发现了,我可就抓住他了。)

的日记

10988年2月15日

  有关“王剑”的事情已经大致解决了,还算圆满成功,只不过真面目居然被他们看见了,还好我技高一筹,及时把锅甩给了母亲,才保住了性别之谜,希望她不要怪我。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黑烟的锅,她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到这里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我,真可恶啊!

(感觉还行,不那么闷了,就是为什么老是有干员喜欢跟踪我,今天就逮到了殿下。)

她在下一局血泪棋,但她自己就是其中一个棋子,最关爱棋子的棋子。为她减轻负重吧,直到你的尸骨经由她手回归故乡的镜水——by她

up文笔渣,望理解。

有建议可以提出,有错误可以指出,欢迎大家来我评论区玩哦⊙∀⊙!

拖更了好久,感觉自己都成千古罪人了(╥﹏╥)

这篇写了2万多字,估计以后不会有这么多的了,谁知道呢?但up总觉得这次写的很烂,感觉不是很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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