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2
就在昨天,我见证了一个网名叫二子归边的朋友,从现实生活中又一次消失在网络里。
我曾问起他:“只听说象棋里有个三子归边的说法,什么叫做二子归边?”
他说,三子归边被占用,就顺着瞎起一个网名不重要,知道是谁就好了。这便是我与他交谈的开始。熟悉后我褒贬参半的开始管他叫二子老师,在接触太多的网络之后,我也已开始觉得名字什么的越来越不重要了。
二子老师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幽默风趣不乏深度,从网络热梗到人文地理,博学得像脑子里装了个电脑。而且他很懂得把握时机,在气氛即将冷场的时候,用一两句比如‘我要去尿尿了’的俗话,顺利过渡。
在认识他们之前我真是狭隘的,或许至今我也没有脱离过这个狭隘的自我。总之在此前,我从不知道一个姑娘喜欢上一个男孩的理由,可以是——如沐春风。
这四字是我自己总结,故意写下就是想要以此来佐证我的狭隘,因为在这段萌动的感情里,我从未真正的看清什么。
二子老师总是在笑,疯笑、偷笑、阴笑;女孩也不曾对他说过喜欢。她原话是‘和你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让人很舒服。’。他们猜测着彼此的真名、长相、情绪,唯一像在谈恋爱的举动甚至不是互发消息,而是她直播了,他去看。
可二子老师还不是每天必去,他狡猾的说这是种策略。我只笑笑,对这个不知基于什么原理运作的计划表示不屑,但其实它很有效果。至少我能模糊的感到,在女孩那儿始终有着二子老师的机会,却又不见他们中的谁,主动去伸手抓住。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到,他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大谈风月绝不负责的渣男。偶然间笑骂着说出了这个想法,本以为他会反驳我,却被大方承认到:“渣吗?哈哈,或许吧,但我也是有底线的呦。”
我又问:“上次她说要寄零食给你,你怎么不要?”
“没钱。”
“人也没说要钱啊。”他没再回复,后来也都没再回答过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也不关心他的答案,萍水相逢,网络就是这处萍水所在。
但第二天他却非常意外,突然主动约那个女孩出去玩儿了。他先一如往常般闲聊活跃气氛,在氛围将滑落时恰到好处的发出邀约,她同意了。10月份的一天他们相约于来年3月,她同意了这个长达近半年的约定。
当时看见他们约定的应该还有十几人吧,记不太清了,我不知到底谁信了;也不知道有谁像我一样,心里有着一丝不多不少的妒忌。她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真实、干净,和网络上大部分人都不一样,至少和我与二子老师不一样。
我看直播原因是很简单功利的,只为工作暇余可以闲聊换换脑子而已。他随口一说,她随口答应,我才不会当真。
后来某天,女孩突然说了句:“小二好久没来了。”
说完我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天已是3月18号了,鬼使神差在直播间问到:“你最近有没有出去玩?”
“没有啊。”她点到为止,不再话下。
我后来专门留意了,二子老师整个三月都没再出现,她也每天直播没休过一天假期。正如前文所说,我从未在这段萌动的感情里看清什么。但写下一篇文章总归是要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出于一个绝无丝毫偏差的偶然——蓄谋已久的偶然。
二子老师在3月的最后一天来到了昆明,白天被他自己消磨掉,晚上下班后我请他吃了顿饭,看了夜景。昆明其实没什么夜景好看,我们只是各怀心思在马路上游荡着,最后在路边某间烧烤摊里停下。
借啤酒的光,我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你没约她出去玩儿吗?”
“谁?”
装什么糊涂还能有谁?我嘟囔一句:“就是她啊。”(原谅我不能透露女孩的名字,因为我也不知该以怎样的名目去征得她的同意。幸好这个故事里只有一个女孩。)
二子老师说他就开玩笑的,可此刻我又不能再相信他:“你来之前,没问她一下吗?”
“问了干嘛。”
“万一她同意了呢?”
“那,我现在问?”
“现在你还问个屁。”这句嘻骂,却变成了事后的悔恨,如果当时话赶话的那么逼他一句,今天我写下的会不会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呢?可当我真正开始起草时才发现,不会,我绝无可能再有机会写下另一个故事了。
第二天,二子老师就出发去大理、版纳游玩了,几个月后给我寄来一张明信片。我想他以后还会来云南,不然何必准备这样的礼物,以维系一份起始于网络的友情呢,我含着揣测打开信笺。不得不说二子老师虽是戏称,倒真写得一手好字,几张不错的风景照后,他亲笔写到——不知这样在开始前便不知所往,无疾而终的属意,还有过多少,还要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