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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惊鸿番外·燕归巢③

2022-01-29 23:54 作者:君别云辞兮  | 我要投稿

文by君别云辞兮☁|

番外的番外,作为剧情补充|

OOC 古代架空|

「晚娘」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闺阁中的少女总是会幻想自己隆重的婚礼和爱意绵绵的夫君。晚娘亦不例外,她喜欢躺在阿娘怀里听那些汉人写的诗词,阿娘每日看着东方的太阳,思念她的家乡。


阿娘总说中原男子大多儒雅风流,温润如玉,不似草原儿郎粗犷野蛮,所以晚娘打小便期待着汉地婚礼的凤冠霞帔,期待着嫁给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原郎君,期待着那位“白首不相离”的夫君。


当父王决心将她送去中原和亲时,她并无害怕或悲伤,反倒满心欢喜地跟阿娘叨叨说自己终于可以去中原了。而且听闻汉天子准备将她许给太子殿下吴邪,吴邪的画像她是见过的——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女儿家的心思从那一刻便如初春嫩芽般探出头来。


和亲队伍浩浩荡荡踏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她撩起车帘往回看,成群的牛羊在恢宏的日光下慢悠悠地吃着草,远处雪峰连绵起伏,场面阔达而辽远。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舍。


阿娘临别的叮嘱如车檐上的银铃般轻响不断,“晚晚日后切莫再耍小性子,要乖乖听陛下和太子的话。”


她抱住阿娘织的牦牛毯,脑海中浮现阿娘泪眼婆娑的面庞,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永远离开阿娘了,日后只能依靠自己了。


马队踏在京都未央街时,晚娘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不知她的夫君会不会如父王待阿娘那样好,不知京都会不会接纳自己这个外乡人。


幸好,京都的稀奇玩意比草原不知多了多少,美食佳肴样样令人垂涎欲滴,寻常百姓各个笑容满面,很快便俘获了晚娘的芳心。


她想,京都真好,中原真好。


洗尘宴上的皇帝也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一点儿都不像民间传说是个老虎。坐在皇帝下侧的便是太子了,本人比画更似画,剑眉星目,仿佛有朗日入怀,比草原上最俊的儿郎还要好看上万倍。他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纤尘,可他似乎不太开心,眉宇间都盈着淡淡的不耐与烦躁。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晚娘的心如江流上起伏的小舟。


回到驿馆,婢女宽慰道:“兴许是太子殿下见公主太美,有些害羞呢?”


是吗?晚娘托着腮,望着枝桠间的圆月心里默问。


几天后,听闻太子不愿和亲而与皇帝起了争执,晚娘忙拽着婢女问:“那他是不是不娶我了?”


婢女接连打听了几天的消息,说皇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婚礼如期举行。


晚娘悬了好久的心才敢堪堪放下,松了口气。无妨,只要太子愿娶,她便相信总有天会让对方爱上自己。


婚礼她穿上皇宫最好的绣娘做的嫁衣,足有十斤重,绣得最密的地方坚硬冰冷,满头珠翠光华熠熠,压得她脖颈疼,幸而盖头柔软,遮去了两颊绯红。


洞房内红烛高照,听蜡烛一节节融化,她羞怯地提着衣服,等待着她的夫君挑开盖头,温柔地唤她小字。


可蜡烛换了一对又一对,新郎官依旧不见踪影,她开始有些慌张不安,等待的时间越久她越发急躁。


直到夜半时分,婢女匆匆来报,说太子今日醉了,在书房就寝。


新婚之夜哪有空守之理?她一下子掀开盖头,怒气冲冲地跑到太子院阁中,想要踹开书房紧闭的房门,却被侍卫生生拦下了。


“夫君,新婚夜岂有妾身独守空房之理?”她高声道。


旁人惊讶于她的直白,但她毫不在意,草原儿女一向豪放。


书房从门里打开,她正欣喜要入,侍卫却依旧拦着,她凤眸一瞪,“做什么?”


太子不知何时换下了婚服,眼圈发红俨然刚刚哭过,望过来的眸色却是冰冷而漠然的,神色中藏不住的厌恶。


“谁是你夫君?若再敢如此称呼,掌嘴二十。”他完全不似想象中的温情脉脉。


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从小父王阿娘、各部族长、草原上的每一个人都对她百依百顺,又有谁敢掌她的嘴?


泪水不受控地落下,“可我们已经完婚了……”仍然倔强地要反驳,却被对方无情地打断。


“滚。本宫早已心有所属,劝你早日离开,择其他良人下嫁。”


大喜之日,“丈夫”竟然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任谁都觉是莫大的羞辱,晚娘咬着牙,决心最后一次挽尊:“太子,您若愿意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定当不差您心上人半分。”


吴邪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今日喝了许多酒,却觉得眼前这女人才是真正的酩酊大醉,尽说疯话。


挥了挥手,让晚娘进了书房。


晚娘一喜,以为他转了心意,提着裙摆迈进屋子,地上满是酒壶,抬眼便瞧见墙上的画。画中男子身长玉立,脱俗超凡,宛若谪仙,竟是比太子还要吸睛,使得山川日月都失了颜色。画上提了首恬淡温柔的情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阿娘念过这句诗。


“你喜欢男人?”晚娘毫不掩饰吃惊。


吴邪白了她一眼,果真是俗物,凡夫俗子。他不禁愈发厌烦。


侍卫识趣地关上门。


“本宫有丈夫,因而做不了你的丈夫。明日本宫便可写下和离书,你早早离开。”


晚娘摇摇头,“妾身不信自己比不上男人。”


吴邪气不打一处来,“就凭你?俗物。我丈夫世间唯一,你如何能比?就是日月星辰,都不及他半分。”


往后她想再说些什么,吴邪却没耐心再听了,让侍卫硬生生地把她拖走,并下令不许她靠近院阁半步。


皇帝知晓后大发雷霆,逼着太子夜宿晚娘的屋子。吴邪在外室铺了床铺,抱着他心爱的黑金古刀,一语不发。


有时晚娘起夜,淡淡月光透入,她瞧见太子面上总有泪痕。


不出几日,皇帝又把太子叫去训了一顿。回来的宫人说,太子顶撞了皇帝,惹得皇上当场摔碎了茶杯。


晚娘匆匆赶到,却在门外听见—“父皇……儿臣从未为他身着婚服,从未与他正式拜过天地,如今穿了婚服、拜了高堂竟是做他人名义上的夫君。父皇,儿臣对不起他的,已经够多了。”


皇帝再一次以他丈夫的性命相胁。


太子目光空洞地摇摇头,失望无比地道:“如若他的命能使父皇欣喜,那孩儿无话可说。反正……百姓在您眼中不就如蝼蚁一般么……”


皇帝气得当场杖责了太子殿下。


吴邪回到东宫,不见任何人。隔天便传来消息——太子薨了。


晚娘手中的玉如意从手中滑落,温润的玉一下子便裂了。


她才嫁入皇宫,便成了寡妇,还是……名义上的寡妇。


她忍不住自嘲。为名义上的夫君,着丧服,哭灵守灵,待到他正式下葬,她的魂好像也随之被埋葬了。


她不爱太子,也不再会幼稚地幻想了。


她想阿娘,想父王,想草原和成群的牛羊。


皇宫四四方方的天空啊,压抑极了。


她有时也会怀念那个没有自由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


某个夜晚,她替太子感到不值,替自己感到委屈时,一个不速之客用剑逼着她问了许多关于太子的事。


她猜,这个人应该是吴邪的爱人。


晚娘将这件事禀报了皇帝,皇帝听后只是点点头,似乎并未上心。只是她回东宫没多久,便来人宣旨要她为太子终生守陵。


她这一生,就这样凄凉地虚度了么。她怀揣着不甘,上了马车。


路途颠簸,好像太子陵墓没有这么远啊。她掀开车帘,看到了成群的牛羊,广袤的草原,连绵的雪峰。


还有……不远处的阿娘和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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