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战-离开的他们(二十四)
“梁国师。”乌素邀请梁骓往大厅走去,“请先坐,我命厨房重新上菜。”
梁骓摆手道:“不必了,你府外还有近五千人人马,我先去将他们解决掉,后面还有几万大军吧?”
乌素点头道:“瞒不过国师,确实如此,我本以为此次定是一场恶战,然后仅以身免,没想到遇到国师,真是绝处逢生。”
梁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往府门外走去。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微微偏过头问道:“你知道我把你的人杀了吗?”
乌素闻言面不改色道:“自是知道,乌森冒犯到了国师,合该处死。”
梁骓嗤笑一声,便走了出去。
一刻钟之后,河森府外几千人马除两人逃脱外,其余人尽数全歼,死状凄惨无比,或为肉团,或为碎尸,血流成河。
那两个侥幸逃脱的士兵一路不停,连夜跑到了乌心率领的大军之前。他们两人浑身是血,身上甲胄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的?”大军前方一个斥候拦住了二人,警惕地问道。
两人互相搀扶着,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我们是太子殿下先锋军的属下,侥幸逃得性命,有要是上报。”
斥候眉头一皱道:“胡说!太子所率部队足有五千人,便是攻克不下月港城,也不至于溃败至此,我看你二人是临阵脱逃!”
“冤枉啊!”两人同时凄惨地喊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森海府中出现一人,他抬手间就有大力从甲胄之上传来,同袍都是被这股大力挤压致死或分尸而亡,我们两人是因为在队伍最后面,觉得甲胄累赘没穿才得以逃脱啊!”
斥候闻言心中还是不信,但是看两人的表情和语气又不像是在撒谎,他想了想后,还是绑上了两人,然后带着他们来到大军中央,面见乌心。
乌心此刻正坐在账中看着月港城附近的情报,见到这两人被绑上来不禁问道:“这两人是从哪里抓来的?”
斥候跪拜言道:“这两人从月港城方向而来,自言是与森海府交战逃脱的人。”
乌心咦了一声,问道:“你们两个,说说看,月港城发生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其中胆子稍大的那人便开口言说,将两人遇到的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而另一人偶尔补上两句,将其中的细节补齐。
乌心听完眉头紧皱,她站起身子思考了起来,现在她的三万大军还在离月港城半日路程的地方,前方的斥候也传来了消息,有一部分南云森林被点燃过用来阻拦大军。由此可以看出乌素虽然有准备,但也必定无法与乌登正面抗衡,否则完全不用引燃森林来阻挡大军,那么这两人所遇到的那个拥有神之力的人,必定不是乌素本身拥有的力量。
“是临时结盟吗?”乌心心中做了判断,她正想下令,突然一阵呼喊声传来,账前护卫掀帘而入,他一脸惊恐地说道:“启禀公主,外间天空有一人飞驰而来!”
“是他,一定是他!”跪着的两人恐惧地说道,“是他追过来了!”
乌心烦躁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立刻出了帐篷往天上看去,只见漆黑的天空上,点点繁星之间,有一人脚踩长剑,凌空而立。
乌心心中一惊,即便是已经知道此人拥有神之力,可见到的时候还是难以相信,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高声喊道:“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梁骓站在空中,沉声说道:“梁骓。”
乌心点头道:“梁先生,不如您入帐一叙?”
“不必了。”梁骓说道,“你就是这里的主事人吧?”
“正是,河森国长公主,乌心。”乌心小心回答道,她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未穿着甲胄,身边的人也是一样,可是军营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此物,万一这人知道自己是主事人后直接动手,那自己必死无疑。但这个险她必须冒,如果不能取信于此人,恐怕更是难以收场。
梁骓嗯了一声,他说道:“我来此只是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拥立乌素为河森国国君?”
乌心还未答话,她的参军在一旁喊道:“绝不可能,河森国国君只能是太子殿下,更何况乌素弑君杀父,罪不容诛!”
“住口!”乌心急忙喊道,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梁骓见状嘴角微微一动,一个小黑点从参军身上突然飞了出来,在空中只是一个盘旋,便从参军眉心钻入,又从后脑钻出,参军一声未哼就倒地身亡。而那小黑点也随之掉在地上,竟是他的随身令牌。
然后梁骓一抬手,无数羽箭从大营四处飞出,聚集在他手掌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团。
“乌心,你的手下不怎么愿意,你呢?”
乌心见状立刻喊道:“自是愿意!”
“好。”梁骓点点头道,“那就在这里等着,明天白天乌素便会来接手大军。”说完,他转身离去,随着一阵破空之声,不见了踪影。而那些羽箭也是纷纷掉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乌心在急忙在一片箭雨之中躲入帐篷,她的另一名参军在一旁问道:“公主,此番事不可为,日后恐怕真的要尊乌素为君了。”
“确实如此。”乌心心有余悸地点头道,“吩咐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等待乌素来接管。”
“是。”一个传令官在账前答应一声就走了出去。
参军这时开口道:“公主,我们是否要前去迎接乌素?”
乌心想了想道:“要,明日黎明就与我出营五里迎接。只要我还是河森国的长公主,只要我的权势还在,谁做国君,对我都无所谓。”
参军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两个月后,钢岩国港口。
乌润和王印戚从大船上下来,两人都是一言不发,长久的船上生活令两人踏上地面时都有些不适应。他们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处客栈前,匆忙付了钱,便要店家准备热水,仔仔细细地洗漱了一番,然后两人把乌高和乌巴叫上,四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乌润开口说道:“乌高,乌巴,你们两个在港口找点活计做吧,那艘大船就先由你们经营。”说着她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乌高。
“这些钱拿着,当做本钱。”
乌高和乌巴诚惶诚恐,连连摆手道:“小娘子,使不得,这船都是森海府的,我们哪敢要啊。”
乌润不满道:“怎么,我说的话不听是吧?”
“这……”乌高为难地看了乌润一眼,良久才将银子收起来,他说道:“那小娘子,我和乌巴就在港口等着你和公子,如果你们想回月港城的话,随时找我们。”
乌润眼神一黯,随即说道:“好,那就如此。你们走吧。”
乌高和乌巴对乌润和王印戚施了一礼,就离开了。
王印戚这时说道:“乌润,你还好吧?”
乌润笑了笑说道:“看你说的,都两个月了,我已经想通了。”
王印戚放心地点了点头道:“那就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再出发。”
“嗯,”乌润微微颔首,然后两人作别,去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王印戚拿着报纸敲开了乌润的门,乌润刚刚起床,头发略微散乱,略带慵懒地声音说道:“你起的好早啊。”
王印戚看了乌润一眼,脸不禁一红说道:“我有点兴奋,就起来得早了些,你还没洗漱吗?”
“还没有,进来先坐。”乌润让出身子让王印戚进来。
王印戚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而乌润在一旁一边洗漱一边问道:“你打算怎么去找你的同伴?”
王印戚看着报纸说道:“消息是从报纸上传递出来的,我打算直接去这份报纸的印刷厂,在那里应该有同伴的线索。”
“嗯,思路不错。”乌润洗了脸,用毛巾擦了擦脸说道,“但是效率不高,你的同伴和你一样,来到这个时间不到一年时间,像钢岩国这种注重印刷的国家,多的是熟练工人,因此你的同伴很有可能是暂时顶替他人工作,那么你直接去印刷厂找他,很有可能扑个空。”
王印戚闻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只是你的推测吧?”
乌润梳着头发说道:“你看桌上,放着两份报纸,是我昨晚让店家拿给我的,在我们在船上的两个月里,这家报纸又出了两版,但并未再出现类似的标记,如果你的同伴真的是一直在印刷厂的话,那他在找到你们之前,一定会在每一次的排版中留下痕迹的。这也就是我做出刚才判断的依据。”
王印戚听得连连点头,他想了想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乌润将头发扎好,转过身来说道:“从他在印刷厂做工来看,他在钢岩国中还是一个普通平民,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办法传递信息,但是我们不同,我们……”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有钱。”
“有钱?”王印戚问道,“那能做到什么?”
乌润笑了笑说道:“我们在河森国的时候还没有办法,但是已经在了钢岩国,那就好办了,我给你说过,钢岩国最发达的就是印刷业,我们只需要找一个小报社,发一个寻人启事就好啦。”
王印戚闻言有些懵:“就这么简单?”
乌润笑道:“就是这么简单啊,不过我们还是得去印刷厂所在地,你的同伴应该就在那里,我们在那里之后,再找报社发寻人启事吧。”
王印戚嗯了一声,然后就微笑道:“还是你聪明。”
乌润也笑着说道:“那是当然,走,去吃饭吧。”
“好。”
两人在客栈吃完早饭以后,就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朝报纸的印刷地墨高城而去。
钢岩国的国土面积与河森国相差不大,但是因为黑岩山脉的原因,大部分人都住在黑岩山脉以西的狭长地带,这部分面积就不是很大了,而王印戚和乌润两人出发的地方就在这狭长地带的东南角入海的地方,两人往西北方向直直而去,用了八天时间就已经快要走到目的地了。
乌润坐在路边茶社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报纸,一脸愁容。
王印戚拿着一旁小摊买的小吃,走了过来,他看着乌润的脸色不禁问道:“怎么了,河森国有不好的消息?”
乌润摇摇头说道:“没有。”
他们两人两个月在船上对河森国的事情一无所知,到了港口之后也是急匆匆地出发,并没有仔细打听,所以这几天在路上的时候,乌润只要遇到报道他国事件的报纸,她都会买一份来看看,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份报纸有河森国的消息。
这就很不正常了。
即便因为河森国内部动荡导致河森国的报社无法正常出版,那也有其他各国的人员在河森国中收集信息,可这也没有传递出来,很不正常。
除非河森国内部的变化太快,太大,令他们用自己的渠道也没有办法传递消息。
“那么这么看来,哥哥很有可能还活着,只是……”乌润喃喃道,“河森国又要经历战乱了。”
王印戚闻言说道:“等我和我的同伴们汇合后,我们就回河森国。”
乌润点点头,她笑了笑拿过王印戚手中的小吃说道:“不必勉强,如果我是你,我是无法原谅乌素的恶意的,随缘吧。”
王印戚看了看乌润,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