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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马库拉格的骑士(第二十八章~第三十二章)

2022-10-02 00:18 作者:Azure碧空  | 我要投稿

第二十八章 一个蛮荒世界

墙壁上满是弹坑,舱壁的烧焦金属显示出最近刚扑灭的大火痕迹。一些临时的路障还没有清除,可怖的血迹依然处处残留,化作黑色残痕,但仍未被擦洗干净。维修机仆安静地劳作,舰桥战术室的其他人员围着他们的技术军士,后者在一个全息投影台上指挥着程序。

“一个蛮荒世界,”赫菲斯托斯说,用机械外肢手指转动着闪烁的行星图像。它有好几块陆地,甚至还有海洋。乡野地形中升起山区,形成了巨大的峡谷和山隘。在其上层大气中稠密云层正在翻卷,这表明猛烈的风暴正在笼罩着整个星球。

“有人居住其上吗?”达修斯问道,全息光勾勒出他容貌的凌厉轮廓。

“是的。有一些人造结构可以证明原始文化的存在。” 

达修斯扬起眉毛。“原始?”

“极为初级的技术,丰富的未开发化石燃料储量。中世纪式的。”

“那么就是一个原始社会,”赫利科斯说,即使没有头盔,原铸副官也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来。

“正如我所说,”赫菲斯托斯说,“一个蛮荒世界。但这里有一些可能很有趣的东西……”

他操纵着图像,放大了它,几个数据标记出现在它周围的负空间中,通过直线直指星球之上。“能量输出,”他解释说,指向最大的标记之一。它连接的区域像热信号一样闪烁着橙色和红色。其他的部分则又小又蓝。

赫利科斯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赫菲斯托斯回答,战术室里的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它规模巨大。如此巨大的能量输出,如果我能够驾驭它的话……”

达修斯接过了技术军士的话。“那就可以让这艘船重获生机。”

“理论上……是的。虽然这也可能是仪器故障。”

“它有名字吗,这个世界?” 赫利科斯问道。

赫菲斯托斯摇摇头。“根据船上的档案,没有。虽然我承认我只能访问这些档案的一小部分。”

赫利科斯和达修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么,我们将步入未知世界,而且没有成功的保证,”原铸战士说道,然后转向战术室中一名尚未开口的极限战士。“值得冒险吗?我们可以派出侦察兵,看看附近有没有帝国据点?”

西卡留斯神情严峻。这些都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选项越来越少。巴尔萨斯活下来了。他筋疲力尽,甚至体格都缩小了,但他活了下来。通过纯粹的意志,或者也许依靠天意,他找到了一条从非物质世界到未知虚空的出路。但事实上,这并没有让他们更接近被拯救。对他们生存的威胁仍存,只是从非自然的威胁转换成了普通的威胁。赫菲斯托斯设法恢复了船的部分动力,足以维持关键系统和有限的占卜能力,但他们仍然被困住了。要是没有更多的能源,巨量的能源,他们就将无法生存下去。这艘船已经皮包骨头,而且每小时都在变得更加衰弱。食物和其他口粮供应严重短缺,远距离自卫的能力聊胜于无,他们需要得到援助。尽快得到援助。

西卡留斯考虑了所有这一切——他几乎没有想到其他事情——他靠向那张灰蒙蒙的图像,仿佛在光线中寻找什么东西。

“可以到达那星球上吗?”

“通过大气运输要花上两天时间,”赫菲斯托斯说。

“那我们走吧,”西卡留斯说。“达修斯,准备一艘炮艇。”


第二十九章 严酷的天空

炮艇顶着猛烈的风前行,风暴猛烈撞击它的外壳。维达恩死死地紧抓住她的安全带,双眼紧闭,嘴唇嗫嚅着祈祷。她感觉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便张开了她的眼睛。转过头来很困难。握把颤抖得厉害,她害怕她一移动,脑袋就会被撞破。瑞达回头看着她,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她好好地戴着头盔,那头盔比维达恩的好得多,她的头盔感觉就像一个水桶一样。在瑞达镜面护目镜的倒影里,编年史家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看上去像是生了病一样,在黄色灯光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这正常吗……?”她喊叫着,试图压过引擎发出的尖啸。她偷偷瞟了一眼阿斯塔特们,他们沉思着,对着他们的武器默念着无声的誓言。范迪乌斯甚至解开了他的安全带,单膝跪地,他的剑刃抵在甲板上,剑柄圆头抵在他的前额上。维达恩回头看瑞达,这个士兵敲着她的右边太阳穴。维达恩皱起眉头,直到瑞达指着自己的嘴才明白。

维达恩不愿松开对把手的抓握,用手摸索着,接通了通讯器。

“我没想到会这么……激烈,”她用通讯器说。

瑞达大笑起来,在维达恩看来,在这种情况下这么笑很不合时宜。

“我们在一个金属盒子里穿过雷雨风暴。” 瑞达说,“这当然会有点颠簸。”

“这并不能减轻我的担忧,瑞达中尉。” 

“中尉?这称呼对你来说有点正式。”

“在这种情况下感觉有必要这么正式。你是怎么做到的呢?”维达恩问道,此时炮艇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她抓住了安全带。灯短暂地从黄色变成红色,然后又变回黄色。

维达恩开始祈祷。

“别担心,编年史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货舱的另一边传来,甚至压过了肆虐的风暴。是阿斯塔特的一名军士,伊鲁斯·芬尼翁,她想。他是西庇阿·沃罗拉努斯的朋友,西庇阿此刻坐在他旁边,仰着头,闭着眼。

“他在睡觉?”维达恩惊呼出声。

伊鲁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望编年史家。“他在做准备,就像我们一样。你和我们在一起很安全,”他说,“我不会让你或其他凡人受到伤害。”他这么说着,用戴着拳套的拳头猛击船体一侧。“你瞧?这可是来自康纳的好铁。”

船再次倾斜,维达恩的身体被她的安全带紧紧绷住,她不得不闭上嘴以防止自己呕吐。

“你不会指望我相信这船真是铁锻造的吧?” 她在恢复过来的时候说。

伊鲁斯大笑起来。“不,我没有,但我认为这听起来令人印象深刻,可能会让你感觉好些。”

“并没有好些。”

伊鲁斯再次大笑,笑得更大声了。

维达恩皱着眉头。“我很高兴你觉得这很有趣,军士。”

“很快就会结束的,”他亲切地说,“这是一架雷鹰,编年史家,”他补充说,“她是为风暴而生的。”

维达恩翻了个白眼,紧紧抓住把手。她感觉到另一个人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并且看到了原铸战士普里亚姆正盯着她看。他将长枪牢牢地握在手上,让它直直立住,就像禁门前的一个守卫。

瑞达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他不希望我们在这里,那个人。” 

“他救了奥尔沃·沙尔娜,不是吗?”

“我没有说他不会履行职责。我只知道要是他的职责不是照顾我们,他会更喜欢它。”

“我仍然不很确定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显然这星球还处于一种原始文化阶段。”

“我听到了同样的事。仍然不清楚为什么我会坐在这个死亡陷阱中。”

“你通晓原始文化。” 

“我不过是读过几本书。”

“也许他们需要翻译。”

“也许。他们比较擅长战争的语言……”维达恩的目光又回到了普里亚姆身上。“他肯定擅长。”

风暴呼啸之中,即使是原铸战士增强的听力也无法辨别她们在说什么,但在他那毫不动摇的注视下,维达恩低声说出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吓到我了,阿尔娜。”

瑞达回答之前有片刻的停顿。“我也是。”

普里亚姆看起来好像要说些什么,就像一头愤怒的骡子试图赶走身上不受欢迎的骑手。就在此时,船猛烈地颠簸起来,一阵噼啪干扰声在通讯器中响起。范迪乌斯已经回到座位上,并在赫菲斯托斯金属腔的声音响彻整个货舱时锁上了他的安全带。

“抓牢了……”

炮艇猛地一顿。维达恩感到自己的身体猛地撞在了安全带的一侧。就连瑞达现在也紧紧抓住了安全带,杰兰特在她旁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暗示发生的事情很糟糕。

船舱中全部亮起了红灯,引擎噪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声狂啸。

“发生了什么?”维达恩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引擎熄火了,”伊鲁斯在通讯器中说道。他戴上了他的战盔。所有的星际战士都戴上了头盔,视网膜目镜在红光笼盖的舱内发出更深的红色。它们让维达恩想起了喷溅而出的血,她向帝皇祈祷这个景象不是征兆。

船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瑞达和杰兰特咬紧牙关。

“我们……”船每一次颠簸,维达恩都停了一下,“我们……正在坠落吗?”

“维达恩……”

“我们正在坠落……不是吗?”

“维达恩……”

她第二次听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声音试图压过那回响在船体之中金属的呜呜哀鸣。她看向西卡留斯,当内部的流明关闭时,船的内部笼罩在黑暗中,他的红色视线如同热煤一样燃烧着。她无法呼吸。就好像一只金属的拳头已经攥住她的肺,在挤压着……

西卡留斯指了指他的护喉。“你的呼吸器,维达恩……在这里,”他说,再次指着自己的脖子。“戴上它。”

她做到了,把呼吸器夹在了嘴和鼻子上,在这个过程中几乎换气过度。

“冷静点……”西卡留斯说,“冷静点……”他慢慢地重复,维达恩感觉到她的呼吸稳定了下来,尽管炮艇还在颤抖。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击了船体,发出一声巨响。鲜血在她的耳朵里如雷鸣般涌动,让她的心脏用疯狂的方式跳动。

西卡留斯用奥特拉玛战斗暗语对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她不懂那些话的意义。然后船摇晃着转向。光流了进来,暗灰色的光柱划破了舱内。维达恩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侧舱盖被扯掉了。空气猛涌进来,把普里亚姆扯走了。她最后看到达修斯和范迪乌斯向他伸出手,而西卡留斯急切、绝望地咆哮着。

“兄弟!”

紧接着,她的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然后维达恩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部

阿贡


第三十章 闪电

他们架着普里亚姆,拖着他的身体穿过灰暗的风景。他看上去死气沉沉,软弱无力,就像一套靠着夹扣固定在一起的空盔甲。

附近有火在燃烧。维达恩听到它噼啪作响,还能闻到烟味,那刺痛了她的鼻子和喉咙。她咳嗽着,气喘吁吁,呼吸困难,这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起来,凡人……”他的声音粗哑而生硬。他听起来很痛苦。她转过头,看见达修斯戴着眼罩的脸看着她。他的脸上有血。还有火焰的灰烬。

“烧……烧起来了……”她喃喃道,感觉他像一个大人抱着一个孩子一样抱着她。

“赫菲斯托斯正在处理火的问题。给,”他说,她感到粗糙的布被压在她颤抖的手上,“穿上它。”

她茫然地把斗篷裹在肩膀上,当震惊开始消退时,她才意识到这里是多么的寒冷。她的头抵在他冰冷的装甲上。没有电机声音响起,也没有传动装置和伺服系统的轰鸣声。一片寂静。死气沉沉。

“发生了什么事,”她哑着嗓子说,努力想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坠机了。”

当他努力爬过崎岖的地形时,她感觉到达修斯的步伐沉重,步履艰难。他自己的斗篷在狂风中翻卷。他转身,她抬起头刚好看到炮艇。或者它的残骸。机身的很大一部分被扯掉了,包括普里亚姆被吹走的侧舱口。爪痕一样的裂痕使船体变形。机首向内凹陷。裂缝扭曲了斜盖。大火在引擎上燃烧着,一名身穿红色盔甲的战士正试图扑灭它。

“赫菲斯托斯……”她说。

达修斯没有理会她,停下了脚步,与其他人交谈了起来。

“你确定要他留在船上吗?”

“他说他可以操作信标,”第二个声音回答,她知道这个声音,但想不起来是谁的。世界有一瞬间变得灰蒙蒙的,但她眨了眨眼,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她需要保持清醒。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努力保持清醒。

“所有东西都失去功能了,”达修斯回答。“通讯也断了。”他咕哝着,像是在用力举起重物。“连我们的装甲都失能了。”

“这是我们和帝皇意志号联络上的唯一途径,”第二个声音说道。“赫菲斯托斯得要留下来。他要么得让信标工作,要么就得修好船。我们非得其中一项起效不可,雷蒂乌斯。”

达修斯转过头,看着什么。“普里亚姆看起来很糟糕。”

“他是一个极限战士,雷修斯。他会活下来。他必须活下来。要是当我们回到帝皇意志号时我不得不告诉阿尔戈我让他的人马损失了一员,他不会对我感恩戴德的。”

“没有阿尔戈,没有维纳提奥……”达修斯说着,沉默了下来。

“你认为我把他们从登陆队中排除是错误的吗?”

“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多的极限战士,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虚空中。”

一只戴着拳套的手拍了拍达修斯的肩膀,维达恩感觉到他稍微挺直了一些,站得更高了一些。

“我们总是不得不物尽其用,兄弟。” 

“是的。”

第二个声音的主人踏进了她的视线。一张模糊的脸慢慢清晰起来,那高贵的五官,被风吹动的深色胡须和头发,一件斗篷扣在他脖颈上,随着一阵阵狂风而响亮地翻动。

“她怎么样?”西卡留斯问道。

“我……”她开口,她的声音仍然嘶哑,但逐渐有了力量,“……还活着,卡托。”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眼睛像冰块一样,揭穿了她所有的秘密。但在短短一瞬间,那双眼睛因担心而变得柔和了。“我为这次硬着陆道歉。”

“你还把它称之为……着陆,”她喘息着,挣动着,直到达修斯把她按回去。

“这很合理,”西卡留斯不情愿地承认道。

她对达修斯怒目而视。“我不需要你抱着我,雷蒂乌斯。” 

“她真活过来了,”达修斯悻然地回答。

“阿尔娜和万科呢?他们——”

“像你一样活下来了,维达恩,”西卡留斯说着指了指另外两个披着斗篷的凡人,他们蜷缩在一块大岩石的背风面。

随着维达恩的感觉和力量开始恢复,她开始试图了解这片土地的情况。一个队伍已经开始成形。范迪乌斯和芬尼翁让普里亚姆重新站起来。他看起来几乎可以走路了,维达恩再次想起了原铸战士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坚韧程度。她没看到沃罗拉努斯,她认为他已经去前面侦察了。究竟要探查什么,她不知道。

地面冰冷,草木稀疏,风景就像是被一块铁铸打而成。它感觉很硬,对于土地来说太硬了——但后来她认为它已经部分结冰了。浓雾如厚毯一样笼罩着,将一切都浸透在阴森的白色之中。但是雾中有一个窄高的尖顶,即便距离许多英里之外,依然像巨人一样若隐若现,那超出了中世纪人类的建造能力。维达恩觉得它很陌生,但又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带着一种深深的不协调感。在其上,越来越黑的云层开始聚集,夹杂着细细的闪电。这让她想起了血管,流淌着电流的血管。它们闪动着,一次,两次。

“这是什么地方?” 她问。


第三十一章 在荒野之中

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他们的皮肤、头发和盔甲。它把他们脚下的大地变成了一片沼泽,达修斯大声咒骂着,湿透的泥土吸住了他的靴子,牢牢地困住了他。芬尼翁去帮助他,把胳膊钩在老兵腿下,用力把他向外拉扯。潮湿的泥土松动,他的脚挣脱了,但黏土的卷须像唾液一样粘在上面。达修斯简短地点点头表示感谢,将褪色的斗篷披在身上,望向前方的群山。

这里的土地与日益恶化的天气一样荒凉,大片的野金雀花被岩石悬崖和坚硬的灌木丛隔开。它们看起来长得过快了,太粗放,也太茂密了。西卡留斯独自站在一处突起岩石的顶端,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迷雾之海。微弱的冬日光线将天空染成平淡无奇的黄色,并没有使灰雾淡去。

“我们必须找到避难所,”达修斯喊道,他的声音平淡,几乎被刺骨的风给压住了。冰碎屑擦过他的皮肤,却没能留下伤痕。

西卡留斯继续凝视了片刻,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或者在寻找某物却没有找到,然后他转身对达修斯点了点头。

凡人正在受苦。他们三个人裹着他们的衣服和湿漉漉的斗篷,瑟瑟发抖,在风中紧紧抓住兜帽,他们的脸生疼,流着血。从坠落的炮艇开始的旅程是一次艰苦的跋涉。

“不,”维达恩喊道,跟在极限战士老兵身后几步,“我们必须继续前进。”她沉重地靠在她的手杖和瑞达的肩膀上。她和另一名士兵杰兰特看起来对于在荒野中跋涉不像编年史家那样坚定。“此外,”维达恩补充道,拖着脚步走到达修斯身边,“我们离坠机地点太远了,没法回去。我很怀疑我能不能撑过去。”

“你凭什么认为如果我们继续前进,我们的运气就会好转?”达修斯问道,流露出一丝恼怒。他知道西卡留斯看重她的存在和判断力,但他觉得她是不必要的负累,让人分心。特别是就一个凡人而言,她态度也太过于稔熟了。

“这就是确定完蛋和得救的希望之间的区别,雷蒂乌斯。”

达修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雾已经在我们身后闭合起来了,”范迪乌斯说,他和一瘸一拐的普里亚姆一起担任后卫,“而且没有占卜仪,也没有自动感应,”他停下来抬头仰望天空,“没有太阳能指引方向,我不能保证我们甚至会再次找到炮艇。”

“嗯,我们只能希望自己还能找到炮艇,”西卡留斯回答,从高处返回。“我怀疑赫菲斯托斯是否感谢我们把他留在这个荒凉的地方。”

船的坠毁如此突然,这点莫名其妙地困扰着达修斯。他记得突然失去动力,好像他们穿过了某种看不见的屏障,那摧毁了他们的通讯器和引擎。这让他想起了吸干帝皇意志号的亚空间虹吸,但它不可能跟着他们来到这里。普里亚姆落下的地方距离坠机地点不远,却受了重伤,他在野兽手上受的旧伤又撕开了,这让他的痛苦倍增。

达修斯认为他活着简直是奇迹,更不用说他还能行走,或者至少以某种方式走路。他的目光停留在普里亚姆身上,普里亚姆脸色铁青,湿漉漉的斗篷紧紧地包裹着他那硕大的身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虚弱,像个老人一样靠在长矛的柄上。

达修斯靠近西卡留斯,压低声音,只让宗主能听到。

“卡托,如果再这样下去,凡人就会全完蛋。也许普里亚姆也是。我们的原铸兄弟并非金刚不坏之身,尽管他们身具异能。”他指了指雾。“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找到赫菲斯托斯所说的能量信号呢?我们没有办法找到它。”

他们穿过的那道屏障除了使炮艇失能外,也使他们的装甲失能了。每个极限战士都觉得它就像他们背上的一个沉重的锚,仍能提供保护,但也将层层陶钢和精金的千钧重量加诸他们身上。没有动力也意味着没有占卜。

“那我们用眼睛就够了,”西卡留斯说,尽管他关切地看着维达恩和她的两个手下,他正打算要说更多,这时从浓雾深处传来的一声叫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西庇阿,”芬尼翁边说边跑上悬崖来到高岩上。

达修斯拔出了剑。

“他在大声警告,”西卡留斯说,除了三个凡人和半昏迷的普里亚姆之外,所有人都拔出了剑。

“范迪乌斯……”西卡留斯开口道。

战士点点头,去带维达恩和她的同伴离开。“我们可以战斗,”瑞达挥着她的动力锤说,牙齿打着颤。

“我毫不怀疑,”西卡留斯说。“尽管如此……”

范迪乌斯催着他们快走,这一次瑞达屈服了,当他们在堆积如山的落石后面寻找掩护时,维达恩手温柔地放在她的手臂上。

普里亚姆迟缓地拔出了他的短剑。“让他们来吧,不管他们是谁……”他口齿含糊不清,仿佛喝得酩酊大醉。

片刻之后,沃罗拉努斯从迷雾中出现,他穿着沉重的战甲奋力奔跑。他在陡峭的山坡上遇到了芬尼翁,两人短暂地握了一下对方前臂。

“我找到了当地人,”他对西卡留斯和其他人说。紧接着,他也拔出了剑。“他们正朝这边走来。”

“到宗主那边,”达修斯喊道。“到这里来,兄弟们。与我一起!”

他们组成了一个蓝色战甲组成的坚固楔形阵,破烂的斗篷随着冰屑而在风中噼啪作响。除了普里亚姆,他如同没有听到命令,也没能理解战术,只是独自站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山丘。

一只肌肉发达的战马伴随着马嘶从迷雾中探出头来,它的眼睛被厚厚的椭圆形盔甲所笼罩,铁蹄撕裂着大地。这是一头巨兽,至少比达修斯高一头,身上披着的一层层马甲被雨水淋湿成条条炭灰色。炽热的气息从它张开的口鼻中呼出,散发出幽灵般的雾气,马背上的战士将一把带有凶险倒钩的长矛对准了极限战士。

“你从这个武士面前逃跑了,沃罗拉努斯?”达修斯问道,他看着那黑色的装甲、链子网甲和被塑造成猛禽样子的密闭头盔,颇有些不屑。他还注意到战士腰带上的阔剑,以及被绑在马鞍上的大鸢盾。它看起来已经很有年头。

他走上前,正要挑战这个武士,这时又有九名骑着马的人从迷雾中走了出来。一小群穿着无袖软甲和圆形护颊头盔的步兵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的锋利长戟对准了他们土地上的陌生人。几个人还带着看起来很古老的弩,已经随时准备好发射。

“我可是带回来了一支狩猎队的消息呢,”沃罗拉努斯回嘴说。

达修斯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想动手,他和他的兄弟们能够轻松击败这些人。但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

“尔等是什么人?”领头的骑马战士没有放下长枪,开口问道。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他胯下野兽动了动,蹄子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碾过,反映出它主人明显的不耐烦和恼怒。

“让我们速战速决,连长。”达修斯咬牙切齿地说。但他感觉到西卡留斯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后退了。

“我是西卡留斯。”西卡留斯上前一步,放下了剑,但没有将其收入鞘中。

“你是何人,为何全副武装到此荒野?这是阿瑟纳尔大人的领土。”

“你负责守卫他的边界?” 西卡留斯问道。

“是的,”战士说,他的野兽向前迈步,直到他的长矛尖端擦过西卡留斯盔甲的边缘。宗主没有移动,也没有将目光从骑士身上移开。“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谁是你的主公?”

马背上的战士现在靠近了,他仔细地打量着西卡留斯,似乎对极限战士的体型和身材感到踌躇。仿佛一盏灯笼被点亮了,他猛然间意识到了这些奇异战士的庞大身躯,感受到了他们散发出来的威胁。

“威胁我们是不明智的……”

“也就是说,”一个声音打断了对话,维达恩的突然出现引发了当地人一阵紧张和侵略性的举动,“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是陌生人,我对我们可能造成的任何冒犯或忧虑感到抱歉,我们并非故意为之。”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不得不再次拄着拐杖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她经过达修斯时,对达修斯压低声嘶哑地说:“我们不能杀了他们……” 

那个武士仔细地打量着这群人,仿佛在衡量如果他们和他的手下发生战斗,谁会真正得利。

“拜托,”维达恩继续说,“我们是盟友。”

武士似乎歪了一下头。“你遇到了我们的一位信使?”

维达恩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以为他们都死了。”

“那个信使没有坚持多久,”维达恩撒谎,试图迎合战士问出的话语。

另一名骑兵俯身在首领耳边说话。“他们一定来自南方,就像辅政大臣一样。”

“是的,我们来自南方,”维达恩迅速说道。“我们已经走了很远,在途中损失惨重。”

“而你回应了我们的求助,”那武士说,“为我们而战斗。”他声音中的希望也透露出了他的绝望。

维达恩偷偷看了西卡留斯一眼,他点点头作为回答。

“是的。战斗。但我们需要庇护所。”她指了指濒临崩溃的普里亚姆。“而且我们有受伤的人。你有治疗师吗?

“是的。没和我们在一起,而在法罗敦。我们有一个医师。”

“法罗敦?”达修斯问道。

“我们的城市。我们以为我们是孤身奋战,但现在你们在这里……”

马背上的武士明显放松了下来,现在达修斯看清楚了。他从武士和其他骑手的姿势看出来了,也从脸庞部分被头盔边缘阴影遮住的步兵身上看出来了。

他们是一群老人和男孩。他在西卡留斯的脸上看出,他也有了同样难以置信的发现。

“我们是骑士,”西卡留斯对马背上的战士说,“来自一块叫马库拉格的南方土地。”

战士将他的长矛置放在马鞍上系着的环上,然后取下头盔,露出了一位年长勇士沧桑的脸,他的深色头发和胡须已经白比黑多。他的一只耳朵还残缺了一部分,伤口被缝合起来,看起来还是新近受的伤。但他的眼睛闪烁着敏锐的光芒,即使他的身体已经不复巅峰,但旧日的本能仍然处于最佳状态。

“我是斯卡菲尔,法罗敦的城主,也是我的君主阿瑟尔纳的侍从,”他说,解下一只沉重的皮手套,伸出一只手。

西卡留斯脱下自己的拳套,两人握紧前臂,尽管斯卡菲尔几乎握不住宗主的前臂,而他自己的手臂则几乎被对方的大手包住了。

“你们在这片土地上受到欢迎,马库拉格的西卡留斯,”斯卡菲尔说,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放开手时他的手臂还没折断。他看着所有的极限战士和维达恩。“你们都一样受到欢迎。”

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很多,骑兵们开始散开,周围的步兵也开始散开,他们都放下了他们的戟和弩。

“请随我来,”斯卡菲尔说,“法罗敦就在附近。请允许我护送你。男爵会很高兴见你们到来。”

西卡留斯转向维达恩,眼中闪烁着凶猛的光芒,那可能是觉得有趣,也可能是感到恼火。

“夫人?” 他问。

达修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满足感看着维达恩脸色微微发白。“如您所愿,西卡留斯‘队长’。”

西卡留斯点点头,尽量偷偷摸摸地给她使眼色,尽管达修斯还是看到了。

“请带路,斯卡菲尔。”西卡留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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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原作里从第二部开始就重新开始计章节了,第二部第一章这样子,不过我为了写标题方便就还是把章节号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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