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翻】Absolute Zero绝对零度 03:16‘如果可以许一个愿望’
救命
命运在伤害我。
“我也不能说他什么时候会醒,但希望您可以保重身体。”
那个声音像是一段奇怪的能把恶魔砍除的旋律,对于我来说十分强大。十来天了,我能做的就是等待他从昏睡中醒过来。
阿度的朋友告诉我,那天他急着从办公室下班回来找我,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有休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目的,那就是可以和我一起庆祝周年纪念日。
就在这时..这一切发生了。
“孩子。”一边肩膀被轻轻拍了拍,我这样昏昏沉沉、眼窝发黑的人被吓了一跳,随后我转头看见正站在身后对着我微笑的阿度的母亲。
我和阿度的母亲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他,只希望他在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最爱和最关心自己的人。
但是希望却看着虚无缥缈。
“休息下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我不好奇阿度那如此温暖的笑容是来自谁的,因为看见他的母亲就知道了。而那平静却又隐含着很多话的眼睛,很像他的父亲,
“好。”我苦笑着回答,仍然是那个不擅长表现情绪的人呢。我会尽自己所能地、坚强地度过这件事。
“要吃饭哦,不然阿度知道的话,会担心的。”人至中年的男人最后说道,我不敢接下他父亲的话。我站起来,看一眼正沉睡着的人,最后从病房里走出去。
当走到医院防火梯时,我才知道自己的腿没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了。在这里,我是个可以不掩饰自己感觉的人。
没有谁了解我有多痛苦。
黑暗把我藏在角落里,我抱着双膝,毫不掩饰地抽泣着,仿佛这个世界只剩我一人毫无力气。
因为我…是让阿度发生意外的根源。
我可以发誓,如果能够交换,我愿意让他变回那个像以前一样健康且幸福的人。我知道自责并不能帮助什么,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接受,那就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着急开车这么快。
求求了…
星星,我可以求求你吗?不要让所有我爱的人都变成这样。
我抬手擦去脸上的眼泪,从来没有一个人听过我的请求,正因为如此,我的存在才会一天天地失去意义。
走到火车站对我来说变得困难,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是今晚的气温,即使平时我对它非常了解。
路过的餐厅里音乐声漂浮过来,触动着我的感官,不知名的人的悲伤曲调使得我停了下来。
Well you only need the light when it’s burning low
只在灯光暗淡时,才知道需要光亮
Only miss the sun when it starts to snow
只在初雪时,才想念起太阳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只在放手时,才知道爱她
这令我太受折磨…
我低头看看手上的表,正显示现在是22点22分。我忽然想起一个说法,如果我们偶然看时间,而刚好是同样的数字。
那么祈祷会成真。
当秒针缓缓移向23分时,我没剩多少时间了,越来越紧迫。
每一秒都在越来越近。
Only know you’ve been high when you’re feeling low
只在低谷时,才知道曾经爬得有多高
Only hate the road when you’re missin’home
只在离家时,才会对道路生厌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只在放手时,才知道爱她
And you let her go
而你失去了她
我闭上眼…
‘希望我们从未认识。’
挺有意思的,我应该许愿他能够身体健康或者醒过来。不过想想,这样的话,阿度也还是需要经历意外的痛苦,要是我一开始便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大概会更好些。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非常愚蠢,世界早就把我抛弃了。
22点23分。
我继续往前走着,正如所有人都知道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的请求不会被实现,我们又怎么能回到过去修正一切呢。
即使是上帝也不能绕过这条法令。
不时有人从我身边路过,快到火车站时,我还是心不在焉。
但我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眼前的小巷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唉…还不小心迷了路,我决定转身原路返回,但是眼前的画面让我感觉这不正常。
不正常之处便是我以前似乎对这片景象很熟悉,这是脑海里记忆的画面,但这不是已经发生变化了吗?
多年前的电影海报。
本已经拆除了的公用电话亭。
很久前听过的歌。
还有,他…
“阿度。”我出于熟悉,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一个长相跟阿度很相似的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在我看着他身后的景象时路过。
相似到没法分辨出来。
有人告诉过我,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跟自己长的很相似的人。要是阿度醒来了,我要去跟他说我遇到了一个长相多么像他的人。好吧,我或许已经看他看太久了。
那高大的身影停下来,他站在离我稍远一点的地方,在我转身离开之前,一只手摘下耳机。
“刚刚您在喊我吗?”
嗯...
当这个长得很像阿度的少年转向我时,我站在原地皱着眉。我很确定这里并没有昏暗到会让人眼花看错,而且他的脸也近得清晰可见。
“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少年耸耸肩,迈步到我面前,两手插在裤袋处。他心觉奇怪地低头看着我。
“…”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你…你叫阿度吗?”
我的表情无疑是惊吓的,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像阿度,甚至连名字都这么相像。
少年没有回答,反而用手戳戳自己胸口让我看上面绣着的名字,也正是这时,我的人生变得不可思议。
名字,姓氏还有学校名的简写。
这一切都是属于我在十多年前认识的阿度。
“看着像是神经病。”他轻声说道,随后再次把耳机带上,起步走开。我变成了不知道如何移动的石膏像,只因为正在目睹的一切。
不可能...
跟在远处的人的身后,我的眉头还是紧锁着。我感觉自己正在做梦,不然就是因为阿度的事担忧到出现幻觉了。
我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仿佛是被时间戏弄,不然就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我的恐慌使得我对那个少年的跟踪失败。那身影被吞噬在黑暗里,最后我看不到他了。
这是人神经质的初期症状吗?
“你跟着我干什么!”在我双手被猛地抓住,并扣在背后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少年神情谨慎,搜着我的身体,为了寻找武器。当然了,我没有,“难道说是变态?”
“才、才不是!我才不是变态。”他把我手扣在背后时,我大声喊道,这真是误会大了。
“这样的话,跟着我干什么,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
“就…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不用说他了,我现在也没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就去警察局了。”
“不要!”我转头过去,带着恳求的眼神摇头,与此同时,我才知道他的脸不过离我一点距离,以至于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还是照样的让人不省事。
‘希望我们从未认识。’
难道说…
我是不可能会相信这种事的,除非我不可避免地遇到过。
“我...想知道一些事。”
“什么?”阿度眯着眼睛像是在找出我的破绽,当然了,他还是不愿意放我自由。我盯着那双眼睛,希望他能够相信一次陌生人。
“今天是什么日期?”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我们俩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肯定不止我一个正在目睹荒诞的事。
“1月25号。”阿度不耐烦地简单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看到了那在十年前便见过的带着固执的眼神。
“年呢?今年是几几年?”现在自然是2017年,我计算天数非常准确,这可以说是我第一次这么疑惑。
“你在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回答我吧。”
如果我是在做梦。
“2006年。”
那么谁都可以,请把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