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杜】英雄救美 02
房大人被杜大人拦腰抱住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里面的阵势是一群小混混在殴打杜子,他才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可是看这架势,他好像又搞定了这一切,自己来这一出,就像戏台上的丑角一样滑稽可笑。
又听得那他有着几分眼熟的带头大哥说要请他们二人吃宵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向他的安哥。
陈安看向他的眼神,多年的合作相处下来,他瞬间明白了他的疑惑,不过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只是就着换了个姿势,垫起脚尖去勾搭他那瘦得只剩下骨架子的肩,回头跟那大哥说道,“那多不好意思,你们大老远来,该我们作东请客才是,也替我弟弟刚刚在场下对您的不礼貌道个歉。”
陈安向来观察细微,心思又来得细腻,虽然只比王泽大了那么三岁,可是他们也算得上是两个年代的人,有的时候,房大人的一些“胡作非为”,都是他在后面给他擦屁股,要不是他,王泽现在估计已经得罪了很多人。
不过陈安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不是亲弟弟,胜似亲弟弟异性兄弟,一直就是一股子的西北人特有的侠肝义胆,他要是真的活在古代,说不定真能活成一个江湖侠客。
他作为他曾经的“陛下”,对他多加照拂好像已经做成习惯了,以至于此刻他还替他刚刚在场下的鲁莽之举给人赔礼道歉,毕竟对面是一个黑道大哥的粉丝,可真不敢让他得罪了。
“那有什么,当时我也挺冲动的,才对房大人喊了一句。我只是不想带着遗憾回东北,下次再来西安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才冒昧打扰了二位,我也实在有不周之处。”这样带头大哥倒也像是读过几年书的,谦逊有礼,不像电视电影里拍的那般无礼之徒。
陈安想了想,这就是所谓的追星吧,以前总有听说过那些顶流明星的粉丝狂热追星的奇闻轶事,想不到有一天竟然发生在了他们身上,其实当他们第一次出行去天津有人接机开始,他们就应该能想到会有这样那样的饭圈的事件发生,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身上发生的竟然这么奇特。
陈安的手还搭在王泽的肩上,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害怕,肌肉总是不由自主地紧绷绷的,捏得他不得不看了他一眼。
他这下才听明白几分,在自己冲动地举着那拖打柄往里冲之前,安哥已经用自己的八面玲珑的嘴暂时化解了危机了。
“我们这叫什么,不打不相识嘛,能结交到五湖四海的朋友,我们也很与有荣焉。”陈安虽然害怕,却撑起了当年给他当“陛下”的勇气,他当老板的时候,一直是个好老板,有困难他自当是要冲在前头的。
龙都统和王公公、小德子也跟在他们后面走着,时刻保护着两位大人的安全,即使对方是小混混,他们五个大男人,还是西北男人的武力值也不是盖的。
就是不知道是西北男人扛造还是东北混混扛揍,不到非得用武力的时候,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一行人在陈安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他们五个常聚的烧烤店,时间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临近打烊时间,店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老板见他们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坏人挟持了,表面上依旧热情招呼道,“陈老板今天带这么多朋友来打牙祭呢?”
“嗐,这不是远方来了一些粉丝朋友,一定要请我们吃宵夜,我想着也就你这里能代表我们西北烧烤,不就过来了。”陈安表面如常地答道,把王泽往包厢里带,“老板,老样子每桌来一份,给兄弟也吃吃什么叫西北红柳羊肉串。”
所有的小弟把外面的桌子包圆了,包厢里只有他们大哥进来,还有他们五人。
在这样的气氛下,他们才放松了些,虽然被外面的小弟团团包围,好歹他们五个对一个大哥,沟通起来也没那么紧张。
大哥其实只是看起来面相有些凶狠,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举起面前的茶杯,“我以茶代酒,敬各位兄弟一杯,你们每天晚上给我们直播,辛苦了!”说罢,便豪爽地把茶水一饮而下。
五个人面面相觑地各自看一眼,默默地举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这位大哥是什么来头,让他们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烧烤陆陆续续地上来了,真是不愧是西北的大烤串,羊肉是白天现杀的羊,老板处理得当,入口嫩而不膻,西北独有的辣子香气充盈了整个包厢。
老板也送上了一箱啤酒,给每个人起开了一瓶。
大哥对那烤肉赞不绝口,“嗯,果然还是要找当地人才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你不知道这两天我们竟在风景区里闲逛,就为了守你们的节目,第一天下雨,你们没来,第二天就是今天,明天我就得回去打理生意了。下次你们来东北的话记得通知我,我带你们去吃正宗的东北烧烤。”
几口啤酒下肚,大哥似乎打开了话题,絮絮叨叨开了自己的故事,他们五个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听着,不插一句地打断他的话,“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么有文化的人,我啊,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以前我还挺喜欢古代历史的,读高中的时候我们语文老师可是个顶顶厉害的老师,他能跟讲上下五千年那些朝代的故事,呃……”他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又叹口气。
“我们家是开麻将馆的,我爸说反正读书最后还是得出来找工作,不如不读了,直接给家里的麻将馆打工得了,反正这份家业已经在那里了。有一天那些人来打麻将,想赖账,我也是年轻气盛,直接跟他们干架了。结果还是那句标语叫什么来着,打输了住院,打赢了进局,我在里面吃了一年的牢饭,听说我是跟社团打架打赢了进来的,得到了另外一个社团老大的赏识,托人带话,等我出来就接手他的位置,不过也是暂时的,他很快,很快没几年时间就要出来了。”
大哥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大概是酒精上脑,让他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反正包厢里都不是自己的手下,只是几个陌生人,他才敢释放这种在东北看起来很怂包的样子,“你们不知道,他们都说我是大哥,我是,我是个屁大哥,我只是想保,保住我们家的麻将馆,好好地营生而已,结果现在越搞越大,都开了十几家了,我们家人手不够,都是这帮小弟照看着。”
陈安很想伸过手去安慰这个看似风光,却过得很苦的人,他是被逼迫上的“梁山”。
他何尝没有体会过这种看似风光,却很惨败的样子。
但是王泽不许,他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眼里都是担忧之色。
陈安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这位大哥其实人不坏的,只是平常被人误解多了,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他们作为他千里追来的对象,只要静静地倾听着就好。
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人看到这副软弱的一面,只求他明天酒醒了之后,往后的生活能过得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