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传奇】冰与火之歌

我曾经在一年大雪纷飞的时候，听过一曲冰与火的歌谣。

冰与火对视着，彼此都带着绝望而残酷的微笑。

绝望是对着人类，残酷也是对着人类。

只有微笑不是对着人类。

火对着冰炫耀，我曾在今年驰骋在百万平方米的土地上，十二个月的时间里，我无所不能。

我那熊熊燃烧的火光把天空染得满目通红，宇宙中再遥远的卫星也能被我震撼。

三十亿的动物在我的怀里哀鸣，惨叫，哭嚎，有的在遮天蔽日的烟雾里面窒息而死——那烟是我的杰作。

有的在我的火苗里面化作焦炭，那样子可不好看。

我干涸了我所经之地所有的湖泊河流，我在那生长了千万年的树木上纵情狂欢，再古老的土地都被我征服。

我让山坡裸露出岩层，我让草原成荒野，我让天堂变成地狱，我让蓝的白的干净的透明的变成灰的红的脏污的灼热的，我让安逸的舒适的善良的可爱的变成痛苦的挣扎的疯狂的丑恶的，我让它们都变了样，这可是我的功劳。

至于人类？

哦，我的朋友，我可得感谢他们。

他们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们发现了我的入侵，他们开了一场又一场的会，吵了一架又一架，在那些安全的地方，他们无休止的争吵着，他们提出了一个又一个处理我的办法，又一个接一个的废掉。我一直在那里壮大，他们也一直在那里讨论，没有人前来干扰我，这难道不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纵横在这片土地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甚至还有的人类，那可真是有趣，亲自来为我助力加油。

或许我应该感谢他们。

冰看着火，笑得鄙夷而诧异。

哦，不。

我亲爱的朋友，我却是要痛骂他们。

你瞧瞧他们做了些什么事情。

他们砍掉了树，烧起来了从地下挖出的事物；他们建起冰冷的巨型钢铁房子，从那里面疯狂涌出来让我不舒服的气体……

我融化了，我的躯体分崩离析。

我从冷白的两极直直坠进海洋，洋流蜂拥而上，兴高采烈的拖着我的尸体全球巡演。

我让海平面涨起，我给予海洋吞噬陆地的资格。

就这样吧，五大洋肆意的涨起来，七大陆哭嚎着沉下去。

我哭着笑看这一切。

我和宇宙里的紫外线殊死搏斗，它们把我千刀万剐。

我疼极了，我被撕裂，我向名叫臭氧层的东西发出求救的嘶吼。

可是臭氧层没有回应我，它永远的沉寂着，它永远不会回应我了。

臭氧层死了。

上帝死的时候，臭氧层也死了。

我愤怒的掀起汹涌的波涛，我憎恶着无孔不入的温暖。

我发誓要转嫁我的痛苦给其他的生物，那些观察到了我的人类不相信，或者说不在意。

他们说我疯掉了，但是他们仍然无所谓。

我的所作所为还没有能撼动他们的利益，他们还是攥着大把的钞票在笑。

……

够了。

我选择沉默，我捂住了耳朵，不再继续听那歌谣。

那是魔鬼的引诱，我知道。

谁都知道，上帝不可能死去。

上帝不死。

上帝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