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言小姐 晚上好
送给青春的每一场单相思。
“曦言小姐晚上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定期给她发这条消息。
后来也不发了，比如现在。
已经入夜，冬日回南天的雾气让我看不见几十米外的邻楼。出租屋有点潮，但没办法。
我摸出烟，点燃。
听说今晚有雨呢。
想到雨天，就想到曦言。
先说说我吧。
我曾是身困焦虑的男高，活在过去，忧心未来，于是放弃了当下。
现在？勉勉强强养活自己吧。
曦言是个很特别的女孩，长我一岁，清澈但不透明。
她会跟我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会因为一些简单的事感到满足，也会像天使一样安慰那些难过的灵魂。
她有她的前夫哥，虽然最后被前夫哥以“我们聊不来不合适”甩掉了。
然后她说她再也不谈恋爱。
她有一辆川崎忍者400，白色的。
曾经有幸坐在她的后座，那时候我连雅迪电驴都买不起。
现在好像也不行。哈哈哈。
回想起她带着我跑到郊外，那时停在一座小桥上，远山层叠，隐约能听见货运火车伴着风声的鸣笛。
她的腰抱起来很舒服，像嫩竹一般。
她靠在桥边护栏上和我分着一包烟，笑着听我抱怨。
那是我最认真的一次心动。
大学时有幸到了同一座城，我把我的crush变成了长久的热爱。
大学之后的曦言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带着几分乐观面对不算顺利的生活。或许冬天的时候她会穿上保暖的衣服而不是如高中那样不顾温度的追求风度。
该说是换了一种心态面对自己吗？hhh。
之前这么在意外在，可能也和前夫哥有关系吧。
到了大学应该是和自己和解了。
……
“老咯老咯。”她叹气。
“怎么？”我适时的递上烟。她摆摆手，但是又接了过去。
给她打上火，她慢慢抽着。
“以前觉得要更漂亮一点更现充一点会不会就能留住他……现在看来就那样吧。有的人只是过客。”
“听你说这话感觉你已经变成阿姨了。”我笑起来。
“丨蛋。”她对着天空呼出一口烟。
珠江边的夜色很繁华，街边的大排档也装修的花里胡哨。
这是大学以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
“你呢？现在有没有和自己和解？”
“和解什么？”我挑眉，夹了一筷子韭菜。
“你以前不是因为社交能力欠缺惹了大事嘛。现在不会再报复性社交了吧。”她拿起一串羊肉，拨到盘子里慢慢吃着。
“嗯嗯。感觉那些东西没什么。散出去那点烟也不够请人办事的，不如留着自己抽。”
“挺好的。”
“喂，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美女？”我喝了一口啤酒，把手缩回口袋里，扭头看对岸的蛮腰塔。
“不给你这家伙糟蹋。”回头看她，正巧碰上她的白眼。
“好啦，骗你的，其实我还是有点难过。”我低头看向一桌狼藉，头顶的吊灯被江风吹得微微摇晃。
“那你还想着谈恋爱？把人一起耗掉？”
“我渴望着爱情，我也深知我自己宛如泥潭。所以只是渴望而已。”
“……走一个。”她举起杯子。“当下爽就好。”
“爽！”我笑着举杯。灯光打下来刺的我有点晃眼，她的笑容有点模糊。
但是很真实。
酒液入喉，我感觉大脑开始被酒精软化。地上的空瓶堆了一地，桌上的盘子里烤肉撒满料粉，胡乱屎黄着；田螺伴着葱苗，胡乱屎黑着。我感觉膀胱在惨叫，它说，哥你尿酸高消停点，别喝了哥，要出事了哥……
于是我起身，“歇会。等我。”
“好好好。”她那边堆的瓶子比我少个百分之三十，不错。
我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发现只有一条散发着尿碱气味的水槽。中段有根烟头，烧了一半，看样子是红塔山。我摸出自己的娇子，点燃，开闸。
我哼着《戒烟》，哼完了一段，然后哼《闪光》。哼到南瓜头该跳舞的时候洪才泄的差不多，那个烟头已经快被冲到末端了。我绷住一口气，狠狠发力，终于把它冲到终点。烟也抽完了。
洗过手，我甚是愉悦的回座。曦言正在看手机。
“看帅哥呢？”
“没你帅。”她瞟了我一眼。
“那我能做你男朋友吗？”酒劲上来了胆子也肥了。
“好啊。”
……？
刚才模糊的意识忽然回归脑内。“认真？”
“你认真我就认真，你要是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开不起。”
“好好好好好，宝宝干杯。庆祝我们在一起。”
“干！”
……
后来出来看电影的时候我问她怎么就答应我了。
她说，她觉得我挺好的，长得也顺眼，总之符合她的标准。
我心说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然后打开QQ。
我有个习惯，QQ上看重的交心朋友不开免打扰，群聊和不交心的开免打扰，最看重的开特关。
只有她一个人。
然后我和她互相绑定了账号，开通了情侣空间。
她的闺蜜正好发消息来祝贺，是正常消息通知。除此之外的群聊和同学就开了免打扰。
特关列表只有我一个。
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真好。
电影散场后我们走到街上，天色已晚，她缩着脖子在我身旁跺脚。
我把她揽在怀里。
我们对视，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你的眼神……真的好像姨母啊……”她把脸埋在我胸口。
“那是把偏爱温柔都给你了。”我摸着她的头发，偷偷嗅她的发香。
“真的吗？感觉到了欸。哥哥今年几年级啊？这么会撩。”
我感觉到她在悄悄掐我的腰。
“爱你的话，五年级了。”
于是她抬头。我歪开头，拨开留在她脸上的一缕碎发。
“这个区间应该是[0，∞）。”
说不清谁先下的手，这个吻突如其来，但它的伏笔似乎早已埋下。它并不算美妙——因为发起人的生疏和另一位参与者的被动。但它起码许诺了接下来的吻会更加美好。
有那么一会我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只剩下曦言软软甜甜的唇。原来她尝起来是这个味道。喜欢。
直到我们又很默契的分开，这个吻才宣布结束。
“你觉得你是吻技专业选手吗？”(╯>д<)╯⁽˙³˙⁾
“我觉得我是。”_(:з」∠)_
“你也没画字母表啊。”-_-||
“那不是在嘴里才行吗？”(=°Д°=)
“得寸进尺？”
“我错了。”
“下次注意。”她忽然笑起来，捏了捏我的脸。
我很想多写写那三年的美好，但是现在让我去回忆那些日子未免有点残忍。
其实故事很俗，她毕业了要去别的城市了，然后不得不异地。
但是我没这个信心。
分开那天的机场下着雨。她很讨厌雷声。她说这会让她抓狂。
在一起的时候要是碰上打雷我一定会捂住她的耳朵。
这是最后一次。
“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你也是。加油。”
“要开心。”
然后就是句号。我照常过了大四，因为天赋确实不如人的问题也没能考上研。
我留在了这座城市，当着四千五的老师，试着让自己的生活有意义一点。
分手之后的晚上我还是会跟她发一句晚上好，她也理我一下。
直到我毕业，混得实在有点平庸，所以选择断了联系。
或许对我对她都好。
“林骞，两天后我们组要去s市教研学习。”
同事忽然通知我。
s市？
“现在是寒假啊……”我叹气。
“去的机票统一订，回来的可以报销。我打算留在那边玩玩。你呢？”
“我？……再说吧。”我把烟灭了，躺在床上。
下雨了。风有点大。
“行。”
……
等一下。
我忽然坐起来。
曦言就在那边。
“曦言小姐晚上好。”
鬼使神差的，我发了一条消息。
“嗯嗯。”居然回的这么快。
“我过两天要去S市出差，第一次进城里。”
“挺好的。”
“能出来坐坐吗？”
“行啊。到时候再约吧。”
平淡得像一直联系的老友一样。明明已经隔两年了。这期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说上几句。
嗯……她的语气也有点改变了。
会是物是人非吗？“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什么的……不要啊。
替未来两天的我操心着的我，逐渐在思考中睡着。
教研过得很充实，我也确实学到了一点东西。
然后，在一个午后，和曦言在她挑的咖啡馆里见面。
她的穿搭愈发成熟，一件长大衣兼顾了温度与风度，唇边的口红也变得明显。
“还在抽烟吗？”
“偶尔。抽的细烟。”
“嗯嗯。”
许久不聊，我们的气氛有点尴尬，仿佛找不到对方的节奏和频道，宛如陌生人。还好小桌淡化了这种不适，飘着热气的拿铁也阻隔了看向彼此的视线。
于是她转头看向街景。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有点阴郁。但偶然露出的天光还是点缀了她的侧脸。我假装刷手机，然后偷偷看她。
“还这么纯情？”曦言还是看着窗外。
“一直。”被发现的我干笑两声。她回过头，捧起咖啡抿了一口。那垂眸的瞬间让我想起了从前。
“怎么样？”
“哪方面？”
“所有。”
“对付。”
“好。”
我把目光移到手机上，发现qq的聊天记录已经被翻到底。
我长按头像，想换到久不登录的小号上看看。
一个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
我怀着好奇心试了一下，她没改密码。
关联解绑之后我还没登过她的qq。
置顶列表里躺着我的账号。特关也是。
“偷偷登我的号有意思？”她看了一眼手机，放回到桌面上，轻轻把垂下来的头发甩回耳后，然后托着下巴看着我。
“……”我把号切回去，无话。
“有没有找到喜欢的人？”
“没有。”
“不要一直惦记一个人。”
“你呢？”
“这话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忽然闪过一个坏点子。
“其实也谈过一场啦……”
“嗯？说说看？”
眼里是藏不住的好奇和醋意。
“假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天上却忽然飘起急雨。
忽然想起来她说过急雨也很烦。那种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她难受。
于是起身，站在她身后，帮她捂住耳朵。而她举起手。
我本以为她要把我的手挪开，但那双手只是覆在我的手上。
冰凉。
“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想疯了。”
我抿着唇，不知怎么回答。
“为什么当时选择分开？”又沉默半晌，她忽然问。
“我怕异地消磨感情。”我哑然。当时我们一起做的选择似乎是错的。
“你总是没信心。”
“起码现在我又在你身边了。”
急雨慢慢就停了，阴云散去后只剩晚霞。
“出去转转吧。”
……
走出店门，我呼吸着略微冰凉的空气。她站在已经打开的路灯下，暖黄的灯光衬着她，一头乌发的发梢染上金色，嘴唇也愈发诱人。
我走向她，拥抱她。她很顺的软在我怀里。
“知道我抽什么烟吗？”在我怀里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煊赫门。”猜到了。
“我还是好爱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你。”
啊，那些交流的细节我从未写进日记本里。
大概现在看来很莫名其妙吧？
但是我爱她。我是能为自己言行负责的人了。我爱她。
“嘴一个。”她忽然抬头。
“啵啵。”
“不是这个。”
“好。”
宛如第一次拥吻般，我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抚摸她，然后就是绵长的吻。
我尝她的口红味，然后品到了她的味道。我撬开贝齿，我的舌尖与她的纠缠不清。我画字母表，我背《过秦论》，我感觉舌头抽筋，但我还是要继续搜刮。曦言在我怀里软化，于是我搂得更紧。我要把她揉进怀里，用吻弥补距离。
最后她彻底放弃挣扎，任我欺负。和她交换彼此的气息，带一点烟味的感觉。我感觉心跳在不断加速。
然后唇分，她喘着粗气。我捏了捏她的脸。
“口红被吃掉了噢。”
“会变苍白的，你不嫌弃吧？”
“不嫌弃。”我凝视她的眼眸。
“我爱你。”她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
“永远。”
闲话TIME：
献给我的每一次心动。
和一次认真的喜欢。
不知道这次的文章女主各位看得感觉如何？
我一直是个拙劣的写手，不知道如何塑造好一个人，不知道如何塑造一个好人。借用一位笔友的话，文章里的角色最终要让读者喜欢上。
或许我的描写还不足以达到这个标准，甚至连一个立体的形象都塑造不出来。
而且离不开烟。
啊，不知不觉通宵了（笑）
下次争取写的更好。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都要加油啊。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