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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该割了(短篇小说)

2023-06-10 13:22 作者:小兔不吃奶糖66  | 我要投稿

再次见到她

今年入夏以来,跟以往完全不同,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下一到两场中雨。有些时候,这些恼人的雨水呀,真是令人心烦意乱!

这样的天气,给麦子成熟,麦子收割等麦收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直接造成了长在地里的麦子腐烂,霉变,生芽等不良现象,给农民收麦制造了麻烦。

这样不利的局面,给忙活了一季、辛苦了一季的农民,平添了许多的忧愁和不快。

今年麦子成熟时,像往常一样,广大农民,不分男女老少,齐上阵,在各级政府的鼎力支持和帮助下,全力以赴,投入到收麦工作,争取从龙口抢粮,尽量不让这一季白忙活。

前段时间,娘打电话说:“麦子熟了,赶快回来割麦,要是错个这个时间段,收割机走了,我们割麦,打麦,晒麦,扬场,入库,种玉米就费劲了,跟不上了,也就是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那就真的麻烦了。”

我和哥接了娘的电话,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立即跟单位领导请假,打算尽快回老家割麦。领导没有推辞,直接就答应了。

想想也是,每年的麦收季节,我们的各级政府,各级干部都很重视,因此,我们单位的领导也很重视。

这么多年来,我和哥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年遇到庄稼抢收抢种,我们都要跟单位领导请假,然后,以自己的绵薄之力,全力投入到农业建设当中。

我和哥临回老家之前,哥给我打电话说:“考虑到你的家庭条件,和你个人的一些难处,我们回家时,我买几个荤菜,你买两个素菜就可以了,中午咱在一起吃顿饭。很长时间,我们都没在一起吃饭啦,我很想念的!”

哥说归哥说,我做归我做。

临回老家之前,我还是去县城的饭店带了四个现成的素菜,然后,行色匆匆地回老家。

我骑着摩托车,历时半个小时,风尘仆仆地回到老家。

临进家门之前,我遇到了我们的老街坊——笼妮姐。

笼妮姐没有变,还是老样子,整个人迷迷糊糊,晕晕乎乎,脑子不好使,不大认得人。

我笑着叫了几声笼妮姐,她叫不出我的名字,只是冲着我笑。

我连续追问:“笼妮姐,你还记得我么?”

笼妮姐摇摇头,喃喃地说:“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说:“我是红亮啊,你忘啦!”

她说:“你是红亮,我想起来了,你回来割麦咧?”

我说:“是,我回来割麦。”

笼妮姐又说:“赶紧回家吧,你哥和你嫂早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笼妮姐冲着我一直在笑,那笑容很会心,也很开心;那笑容很慈祥,也很温暖。

我看见笼妮姐老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的眼里含满了泪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久久不能平静。

很多时候,我们感慨岁月的无情,却又逃脱不了岁月的无情!

和笼妮姐在一起吃饭

我回到家,父亲说:“今年夏天雨水多,给麦子成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也影响了收麦的进度。外地的收割机不敢到我们这里来,所以出现收割机短缺的情况,不过,现在村里、镇里的领导积极行动,想方设法向上级紧急求援,据说,下午外面的收割机就来了,估计咱割麦,得推迟到今天晚上才能进行。”

我笑着说:“晚上割麦就晚上割麦吧,既来之则安之,一定得等到麦子收割后,我们再走。”

这个时候,娘给我端来了洗脸水,我接过水盆,把水盆放在水盆架子上,然后洗了手和脸。

娘又给我端了一盘俺家树上摘的杏,娘笑着说:“这是咱家树上结的杏,今年熟得早,我刚才洗过了,你尝尝,感觉一下酸不酸。”我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急忙接过娘端的杏,捏了一个,然后,去掉杏核,把杏肉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我对娘说:“娘,这杏不酸,可甜。”

之后,我和爹娘,哥嫂,坐在满是树荫的院落里拉家常。

中午十分,父亲说:“今天早上,咱邻居笼妮、张骏(笼妮的丈夫)从县城回来了,中午叫她(他)一声,来咱家,咱在一起吃个饭,反正两个儿子买的吃食多,吃不完,扔掉糟蹋啦,太可惜了。我们过惯了省吃俭用的日子,坚决不能糟蹋吃食。”

娘说:“行,我现在去叫她(他),咱在一起吃饭。”

娘说着,走出家门,来到笼妮姐家,娘说明来意,骏哥说:“我们就不去你家吃饭了,俺有压面条机,等会儿我压些面条,中午吃蒜汁捞面条。天热了,我们俩就爱这一口。”

父亲、哥和我听见娘和骏哥的对话,就共同来到笼妮姐家,邀请他俩去我家吃午饭。

骏哥盛情难却,就和笼妮姐一起来到我们家吃饭。

饭菜端上桌,我们招呼笼妮姐和骏哥落座,哥特意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瓶彩陶坊白酒。

哥要开车,所以不喝酒,让我陪着父亲和骏哥喝些酒。

父亲和骏哥都不胜酒力,合在一起喝了半斤白酒,我比他俩年轻,一个人喝了半斤白酒。

骏哥喝了些白酒,就打开了“话匣子”,话就多了起来。

嫂子问笼妮姐的病情怎么样,笼妮姐光笑不说话。

骏哥接过话茬,先叹了口气,然后说:“你笼妮姐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得了抑郁症,老年痴呆,还有恐惧症和精神分裂症。她这一得病,我的日子就难过啦!”

父亲说:“你带着笼妮去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挂个专家号,给她看看病,专家给她开些药,吃过一段时间,就比这强得多,有可能也就好了。”

嫂子劝骏哥和笼妮姐,不要计较太多,抛开一切烦心事,想开些,因为日子还得继续,每天的生活还得过。

骏哥听到这些,掉下了眼泪,喃喃地说:“想开些,说得好听,咋想开呀!我的闺女——红,一家人有吃有喝,衣食无忧 ,日子过得挺滋润,我们不操她的心。我的儿子红举不争气,不让人省心,他的第一任老婆和他离婚,之后,又先后找了几个女人过日子,却怎么都过不到一起,现在还是他一个人。你笼妮姐一辈子要强,不甘人后,心劲足,因为红举的婚事想得太多,操心太多,日思夜想,就成为目前的这个样子。你笼妮姐可怜呢!”

我也劝骏哥、笼妮姐想开些,另外,我说:“骏哥和笼妮姐早已经定型,再者,你的儿女也早已经定型。人世间,对于已经定型的事,我们不可强求,也强求不得,就只有安于现状。其实,定型的事就是现状、现实。我们既然不能改变现状,就要尽全力适应现实,我们要是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做呢!其实,人世间的许多事情,我们很无奈,也感觉无能为力,明知不可而为之的事,坚决不可取。”

骏哥听了我说的话,破涕为笑,他同意我的想法和观点。

骏哥端起酒杯和我碰杯,我们端起酒杯,微笑着一饮而尽。

陷入沉思

正当我们聊天兴起之时,村民组长给我的父亲打电话,说是要我们做好准备,先去山上割麦子,之后,另一台收割机,马上到位,割北地的麦子。

于是,我们的饭局就散了。

父亲、我、哥、嫂,我们兵分两路,我和父亲去山上割麦,哥与嫂去北地割麦。

这个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

天擦黑时,我们割麦结束,把收割的麦子拉回家,之后,我们用父亲自制的升降工具,把收的麦子提到平房顶上,然后摊平,进行晾晒。

等我们把麦子全部整到房顶,天已经黑透,伸手不见五指。

因为中午我喝酒了,喝了半斤的白酒,所以哥和嫂,坚持不让我骑摩托车,说是路上走着不安全,让我坐在他的汽车上回家。

我没有推辞,坐哥的车回家。

我坐在哥的汽车上,哥开着他的车,我想了很多很多。

当时,我想我的父母,都七十多岁了,还在辛勤地劳作,种庄稼、种菜,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对生活的热爱,对理想的坚守,对希望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

当时,我想的最多的,还是骏哥和笼妮姐的现实和未来。还有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笼妮姐和骏哥,无一例外,都是可怜的人。这些现实中可怜的人呢!

现在,我们就用莫泊桑先生的一些至理名言,来结束这篇作品:生活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候,很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让你泪流满面,有时候,发现自己咬着牙已经走了很长的路!

人生活在希望之中,旧的希望实现了,或者泯灭了,新的希望的烈焰随之燃烧起来。如果一个人,只管过一天算一天,什么希望都没有,他的生命实际上已经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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