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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ry】狼与猫与春天的红豆(下)

2022-04-16 13:33 作者:子虎菌  | 我要投稿


Part6

“你是我的剑,那我就是你的剑鞘。”——扎克


        “南国道上的家伙处理掉了吗?”,凯撒走下王座,用右手轻轻勾起扎克的下颌,他暧昧而又犀利的目光让扎克不自觉地侧过脸去。


        “处理掉了,他已经永远地沉睡在阿斯莫多的雪崩里。陛下可以安枕无忧了”,扎克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在害怕又渴求着什么。


        “做的很好,看着我,英勇的扎克团长,你想要什么赏赐呢?”凯撒慢慢凑近,将扎克的脸扭过来,正对上他炽热的目光。


        “我想要……”,扎克向下伸手,透过柔软的布料,摩挲着穿过浓密的腹毛。


        “可以吗?”扎克试探性的提问,声音颤颤巍巍的,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当然,只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本王。”凯撒的脸上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他知道扎克是他捍卫王都的武器,但是之前一直没有办法把他死死握在手里,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只外表凶悍,精明能干的“杀戮机器”,内心里竟然也埋藏如此深的欲望。


        凯撒帮扎克褪下身上的铁甲之后,将他一整个揽在怀里,抱着走向王座。


        “你们都退下吧,今天就让我们的扎克将军好好放松一下。”凯撒把扎克放在地上,挥了挥手屏退其他的侍卫,然后坐在了王座上。


        “坐上来吧,脸对着本王。”凯撒张开了怀抱


        “会很疼吗?”


        “没事的,我的将军,想一下你在战场上受伤的疼痛,这点疼就不算什么了。我希望你答应本王一个要求,你……要一直做本王的剑”


       “你是我的剑……我是剑鞘……会一直守护你和你的国土”


        扎克颤抖着,咬上了凯撒的嘴唇。


Part7

“城外的花开了,我愿这座城中永不再有誓言和背叛。”——泰戈尔.tiger


        “今天是什么风把扎克团长吹到我这来了。”


        一个穿着棕色长袍的身影远远地背对着扎克,立在教堂里金色的琉璃灯光下,那些光柔和地辉映在大红色的地毯上,两边的彩色玻璃隐约发出迷幻的色彩,上面诺斯之神的画记录了他创建诺斯这座城的历史。


        从荒芜到繁荣,从寂寞到热烈。


        “我是奉凯撒陛下的命令,来请您去商议重构法典的事。”


        “扎克,你知道诺斯这座城最开始的模样吗?”那个声音不算浑厚,但是能够听出来岁月曾经在里面一刀一刀的雕刻。


        “主教大人……我不知道。”扎克犹豫着,环视着周围的壁画,他只知道如果想要稳固凯撒在诺斯的统治,只靠武力是不可行的,需要主教颁布新的条文,进行传教,来改变城中兽人的思想。


        “……”能听到空气中轻轻的叹息,“那果然是一段很久的历史了。”


        背影转过身来,那双紫色的眼睛,沉敛而又悲缅,像是开满了无尽蜿蜒的薰衣草。


        “你说我们时候也能拥有自己的自由呢?”泰戈尔躺在薰衣草的花田里,转过身问旁边的诺斯。


        “我们吗?大概会是很久以后吧……至少不是现在,作为神,至少要守护他的信徒才对吧。”诺斯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片遥不可及的天空。


        “我想见证他们对于爱的渴望。”


        “如果他们没有按照你所预想的那样发展呢?”泰戈尔轻轻吻上诺斯的额头


        “那应该是我作为神的失职吧……”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避呢?”


        “他们会失望的吧……带着所有的偏见”


        “要我陪着你吗?陪你一起见证。”


        “你不回南国了?”


        “嗯,我喜欢这里”泰戈尔没有说出后半句,因为他知道这份爱就像薰衣草编织的诗章。


        最后,就像所有的故事结尾都习惯以誓言和背叛收场一样,诺斯被他的信徒们亲手钉在十字架上,当铁钉径直穿过他的狮掌,烈火将他包围,然后一点点消散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些失望,“我们终究会渐行渐远,直到背道而驰”,是不是所有的爱最终都会沦为权利和欲望的结果,他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扎克听着主教温柔的讲述那段已经被遗忘的过往。


        “那泰戈尔为什么不去救诺斯呢?”


        “失去了信徒的神迟早也会消散的吧。我有的时候觉得他倒不如放下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像泰戈尔一样做一个随性的神。你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退下吧,法典的事,我会考虑的。”


        “还有城中搜捕的事,凯撒殿下说有您的授意的话,民众就会同意配合了。”


        “有没有其实都一样,对吗?不同意的下场你们已经写好了,那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主教在羊皮卷上按了手印。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等到扎克离开之后。


        “这座城的寿命应该到头了吧,你还能看到吗?诺斯,为了见证所谓的爱固执了这么久,或许应该休息一下了……”

Part8

“但愿你的心和命一样硬。”——扎克


        “接下来……离开诺斯之后,你准备去南国吗?”椿搂紧怀里柔软的黑猫,轻轻抚摸着他的耳朵。


        “那里是我的故乡,很温暖,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红豆林,风一吹啊,树枝就来回的晃,那些花苞就震颤着开了花……”椿望着洞穴外的风雪轻声讲述着,不像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黑道,倒像是一个成熟且温柔的讲述者,描绘着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我……你呢?你有什么打算?”豆豆在怀里仰起头看着眼前沉着的黑狼,蹭了蹭他的狼爪。


        “我吗?呵……我得先把消息送到诺斯,总得给那里的兄弟们一个交代,然后可能的话……再回去看看,或者……去找你。”椿笑了笑,冰蓝的眸子里是满溢出来的温柔。


        “那我和你一起……反正我现在也只有你了。”豆豆将头颅埋进椿胸前薄薄的灰色毛发里,靠在那坚实的胸脯上,轻轻嗅闻着他身上凌冽寒冷,略带一些血腥的气味。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你不怕吗,死在那里,一个寒冷又黑暗的地方。”椿紧紧握住那只小小的猫爪,放在自己的胸口。


        “可是有你在的话,那里也就没有那么冷了。”豆豆坐起来,凑近认真地盯着眼前这只灰狼的脸,“我相信你,在你做完该做的事之后,再带我一起离开。”


        椿没有回答,一方面是因为他害怕归途的命运,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愿打断迎上来的热吻,那么炽烈,那么缠绵。


        归途的风雪比来的时候稍小一些,可能是因为刚刚雪崩过的缘故,阿斯莫多山脉里除了偶尔从山谷中央撕扯过来的风声,再听不到其他声响,走在雪地上,听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或许是这躺旅途唯一解闷的乐事。


        “你看,这是什么脚印?”椿应声回过头,看着地上踩出的猫爪印,又瞧了一眼豆豆,原来是他把雪地靴脱了,在这白雪覆盖的路上留下一串串可爱的梅花,椿眯着眼睛审视着眼前玩的不亦乐乎的黑猫,嘴角虽然有一抹笑意,但还是绷着脸低声命令,“快穿上,雪地里冷,一会儿把你冻坏了,我可不背着你。”


        话音刚落,豆豆便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里,浑身颤抖,“好冷……”


        “该死……”椿一边把他背在背上,一边紧张地寻找着周围可以取暖的地方。


        “这不就背着我了?”豆豆趴在背上拨开椿的帽子,亲了亲狼耳朵,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虽然他的确还是个孩子。


        “你……”


        “我没事,吓你的,嘿嘿,就是想让你背着我。你不生气吗?”


        “等到了诺斯再收拾你。”“啊!不要,我向黑道大哥求饶。”


        “也是骗你的。”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好像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无话不谈也只需要一个玩笑,到诺斯的路也就没有那么漫长和无聊。站在白雪覆盖的城门前,豆豆还是忍不住缩在椿的身后,毕竟这座城总是泛着一股沉重的压抑感和罪恶的腐臭味。


        “奇怪,之前城门处明明没有这么多守卫的。”豆豆看着站在城门口的两列凶神恶煞的鬣狗搜查着过往的行人,仔细地检查货车上的货物。


        “大概是之前我私自运进来的那批货被他们发现了。”正当椿准备随着旁边的货车一起进去的时候,却被伸出的手拦了下来。


        “站住,转过身来,身上有没有带违禁物品。”带着警帽的鬣狗伸出黑爪子在椿身上来回的摸索着。


        “鬣狗大哥,什么是违禁物品?最近怎么查的这么严了?”椿一边转过身子一边问。


        “害,还不是南国那些道上的人偷偷在市里卖极化症的药,凯撒国王说要严惩假药,搞得我们兄弟几个这大冷天还在外面巡查。他奶奶的……”从他不耐烦的表情上看的出来,他很烦躁。“行了,过去吧。”


        椿拉上刚被检查完的豆豆的手准备走,却看到他一直低着头。


        “怎么了?害怕了?”椿看着城里到处走动的穿着铁甲的卫队,路上的兽群依旧是低着头,匆忙地各自赶路,生怕抬眼对上那群卫兵的视线便被认定为是反叛分子。


        “刚才……那个鬣狗守卫……他摸我那里……”细不可闻的声音很快被吹散在风里,像是眨眼间就会消失在雪地里的脚印。


        “忍一忍。”尽管椿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嘴边已经漏出了獠牙,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欲言又止。


        “好……”豆豆跟着椿走进了一家路边的酒馆,招牌上歪歪斜斜印着“诗人酒馆”,与诺斯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店名。算上刚进来的椿,一共三桌客人。整个馆子装修倒是不错,但就是冷清安静了些。可能这也就是门口没有士兵巡逻的原因,约在这里碰面,确实不错。


        椿打量着酒馆里不算华丽,但很温馨的装潢,橘黄色的木质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摆放随意的圆桌上都放着各色的插花,吧台上零落地排布着一些小小的装饰品,比如招财猫,或者假山。


        “这家店很暖和。”豆豆坐在凳子上搓了搓手小声的说,“确实品味不错。”之前每次来诺斯都是匆匆忙忙,倒是从不知道有这么一家店。


        “点单吗,两位。想吃点或者喝点什么?”豆豆抬眼看着眼前穿着咖啡色服务衫的白虎,正用那双很少见的紫色眼睛盯着自己看,明明是很正经的询问,却好像能在他的嘴角看出一丝笑意。


        “两份密酱胡萝卜煎肉加一杯姜汤。”椿盯着菜单看了一会儿。


        “看您的打扮不像是诺斯本地人吧。”白虎一边递热茶一边凑近椿的脸打量着。


        “在看什么?”椿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凯撒最近查的比较严,我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在白虎转身离开之后,一只雪豹从门外匆匆跨进来扫视了一周之后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旁边。椿还在思考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椿?别发呆了。被基维斯抢走那批货怎么样了,听说损失了不少弟兄。”


“嗯……是我没保护好他们。”能够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失落。


“也不怪你,别自责了,况且现在可没有时间,听说了吗?凯撒那个混球正派下面的教会开始在城里清剿,一个一个查,就在刚才进来的时候,外面的卫兵还在贴告示呢,我为了避开他们进来见你,也没看上面写的什么,反正这里是待不住了,我们得趁早做决断。”


“这还真是看得起我们。”椿把热茶推给豆豆,让他暖暖手。


“你身边的这位他是?”,雪豹疑惑着。


“我是他的……”豆豆的话音还没落,门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说能进就能进,你想尝尝我手里的长矛?给老子滚一边去,低贱玩意”。门口强健的黑熊用力踹开了门,把手里的长矛插进酒馆的地板里,雪花开始随着风涌进来。


“都别动,老子是奉凯撒王的命令来捉拿反叛分子的,等到检查过后,没有问题,你们再离开。”


“怎么办,如果一个一个查的话,你估计要暴露了。”雪豹紧张地说


“估计在他们得到的消息里,我已经死了,不在通缉名单里,至于你们两个,都是生面孔,他应该都不认识的。”椿端起热茶送到嘴边。


“这是主教的手令,还请配合。”身后响起扎克冰冷的声音。


“哦,好好,既然是主教大人的命令,那就请吧。”服务员马上退开。


“这个银魂不散的家伙……等会儿我分散扎克他们的注意力,你带着他沿着暗巷离开”椿迅速在脑海里想好了对策。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豆豆紧紧抱着椿的胳膊却被他拨开,“我会和你们在老地方回合的。”


听着背后逐渐散开的脚步声,椿站起来转过身,“没想到躲在这里,还是能被你这家伙找到。”周围的鬣狗士兵开始向他逐渐聚拢,店里的客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沿着腾出来的空隙离开,雪豹拉着恋恋不舍的豆豆混入其中。


“你是……”黑熊将长枪拿起,“退下,他交给我,不得不说你的命可真硬。”扎克推开黑熊。“是,扎克团长。”黑熊退在左侧一臂远的距离。


“不然怎么做道上的老大。想抓到我你还不够格。”看到他们已经成功离开,椿从腰间掏出匕首,眨眼间已经到扎克跟前,向着扎克的胸口刺去,扎克侧身闪躲,想要握住椿伸出的手臂


“我可没说要打。”借助扎克侧身的空隙,椿滑溜地闪躲扎克的利爪,到了外面的雪地上。


“扎克团长,希望你能如愿。”椿跃上屋顶,做了个嘲弄的姿势,然后消失在风雪里。


“还不追,愣着干什么呢。”黑熊气急败坏地呵斥旁边的鬣狗。


“他交给我,你们去追他桌子上的另外两个。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扎克震动翅膀飞向空中。


“狗东西,鼻子都机灵点,他的味道你们应该都记住了吧。用这个味道去找另外两个。”黑熊一边向着扎克讨好地笑,一边命令旁边的士兵。


“你确实命硬,但希望你的心也一样。”

Part9

“跟着我,你怕死吗?”——椿

“我不怕。”——丘


“往这边走。”雪豹拉着豆豆的手拐进之前安排好用于撤退的暗巷,雪开始逐渐小起来,像是天鹅脖颈上稚嫩的羽毛。


“他怎么办?万一被抓到的话……”豆豆明显有些跟不上雪豹急匆匆的步子,开始气喘吁吁。


“放心吧,你要知道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能抓住他。”雪豹捧起手哈了口气,然后重新握住豆豆有些冰凉的手“你的手好凉啊,小家伙。现在好一些了吗?”他回过头笑着。


“嗯……雪豹大哥,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豆豆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小声地问。


“叫我丘就行,因为我是雪豹,大家伙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雪丘,不过椿那家伙老是说我不如改名叫湫好了,你这么小,应该不知道的吧,南国之神泰戈尔在他的诗集里写的那首诗,椿去湫来,红豆花开。他一直很向往泰戈尔和诺斯之间的友谊,老是让我和他结拜成椿湫兄弟,嘿嘿。”


“有些明白了。他会回来找我们的,对吧,雪丘哥哥。”


“嗯。”


在巷子的尽处,再拐一个弯就能避开城里士兵的视线逃出城区。


“我们就在大营地那里等着他。”雪丘拉着豆豆正准备转过巷口,却被转角处突然伸出的刀定在原地。


“狗鼻子果然还是有点用的。”黑熊一手持刀横在雪丘的脖子上,一手示意周围的鬣狗围上来。


“兵长,您是不是抓错人了?”雪丘脸上是无辜的表情,“您看,我还带着孩子。”


豆豆配合地仰起头,眼里的泪光开始打转。


“我要回家,要回家。”


“哟,没注意到还有个小家伙,长的还挺俊俏,你们说,把他上交给凯撒殿下,我能把扎克那个混蛋踩在脚下吗?”黑熊脸上开始漏出阴险的笑。


“肯定可以。”周围的鬣狗开始狂吠着附和。


“把他交给我,你可以走了。”黑熊伸出手来拉豆豆。


“不要,不要!”豆豆挣扎着咬上了他的手臂。


“别动他!”雪丘抬腿踹上了黑熊的肚子,准备弯腰拉豆豆的手,周围的鬣狗开始龇着牙围上来。


“站起来,向……”雪丘看到自己的胸口开始流血,回过头看到一只鬣狗疯子一样的笑,似乎在为自己偷袭成功而喝彩。“狗东西,做的不错。”黑熊捂着肚子站起来


“呵呵……小家伙,看来我得留在这里陪他们玩一玩了,你能翻过前面那堵墙吧,去吧,他在那边等你……”


“不要,不要……”豆豆用力拽着雪丘的手臂想把他托离这个阴暗的小巷,他只感觉身体好冷,意识开始脱离身体。

Part10

“爱与罪同在,你在阴暗的角落张望,伸出手掌,想要触摸监狱外的阳光。”——诺斯


当豆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了墙上,眼前很模糊,阴森森的,像是地狱一样的潮湿和寒冷,耳朵里嗡嗡叫,感觉周围充斥了那群鬣狗的奸笑。


与此同时,脑袋昏沉沉的,似乎是身体有些开始僵硬了。


猛然间,长枪深深刺入雪丘背上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里汹涌地袭来,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雪丘面前的洁白的雪地,开始向周围晕染。


“对不起……”,就好像是所有脆弱的孩子一样,他开始忍不住地流泪,小声哭泣的声音开始在地牢里回荡。


“豆豆……不要哭,你要……相信椿”能听的出来,是雪丘的声音,但非常虚弱。


“雪丘哥哥?”豆豆试探性地回问。


“嗯……”


突然,地牢的门开了,黑熊带着一队鬣狗大摇大摆地进来。


“把这个小家伙带走,至于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就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雪丘想要呼喊豆豆的名字,但用尽力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黑熊命令身边的手下解开豆豆身上的镣铐,将他的手压在背后推搡着向前走。


正想要走出狱门,却撞上迎面走来的长袍。


“主教大人,您……您怎么在这?”是黑熊慌忙道歉的声音。


“听说你们抓到反叛分子了,所以我来看看。这个是……”


“哦,这个是……”,黑熊犹豫着显得有些慌张“准备亲自交给陛下审讯的……”


“不用麻烦凯撒了,把他交给教会处置如何?”豆豆抬起头,恍惚中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讲过,那双沉敛的紫色的眼睛。


“这……恐怕……”


“过两天就是纪念诺斯的日子了,把他当做是祭品以儆效尤,兵长觉得怎么样?”


“好吧……既然是为了纪念诺斯神,那就听主教的。”黑熊只得松开豆豆的手,将他交给主教。


“那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主教,我们就先退下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走。”


在黑熊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离开之后,主教大人脱下了袍子,豆豆抬头看到那是酒馆里的白虎,刚想张嘴,却见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要问,或许这就是诺斯赌注里的转机。我叫泰戈尔,你呢?”


“豆豆”


“你相信他会来救你吗?”泰戈尔低下头看着豆豆水汪汪的眼睛


“嗯,我相信。”


“那你愿意和我打个赌吗?就赌这个。”


“我愿意。”

 

Part11

“你不相信爱了吗?”——诺斯

“这里本来就没有,不是吗?”——伊莎

 

当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伊莎一个人的时候,她提起裙摆,沿着清冽的月光走下阶梯,漫步在夏夜的花园里。


在这个花园的正中央,是诺斯的雕像,他端捧着泰戈尔的诗集,回头悲悯地望着身后的花丛。伊莎坐在他的旁边,双手合十。


“诺斯之神,不知道您是否能够听到我的呼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里永不再有阳光。”


沉默许久,空气里传来了低沉的回音。


“作为金狮一族的先祖,我为凯撒的背叛向你道歉。”


“我不接受,我只想让所有和他一样的兽人在黑暗阴冷中痛苦地死去。”伊莎的脸上浮现出决绝的表情。


“你不相信爱了吗?”雕像周围的萤火虫四散开来,像是柔和的光带。


“这里本来就没有,不是吗?”


“那我们就打个赌好吗?我答应你使所有和凯撒一样的兽人都染上不可治愈的病症,而这个解药就是你对于爱的定义。”


“期限呢?”


“就在你离开之后的七年之内,如果到时候仍然没有这样的兽族出现,那诺斯也就将按你的心愿永远沉没在风雪之下。”


“好。”


第二天早上,侍卫发现伊莎王后嘴角淌着紫色的血液永远地瘫倒在花园里。


“殿下,王后她……”


“知道了,下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处理。”


殿外的阳光开始被大片大片的云层覆盖,风呼啸着,阳光被遮掩。


“怎么突然开始这么冷了?应该还没到最到最冷的时候吧。”街上的兽人开始不自觉地裹紧外套。


雪花安静地开始飘落,拥抱着所有的绿色,取走他们的生命力,将他们变成寒冷的坚冰。


“你怎么了?!”街上时常能够看到有一些兽族突然僵硬着身子倒在雪地里,


连血液都被冻结,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疾病,或许是一种恶毒的诅咒吧。

 

Part12

当椿到达地牢,看到在那片黑暗里已经接近休克的雪丘。


“你……怎么……找到这的……”椿把雪丘背在背上。


“等了这么久,你们都没到,自然就和兄弟们一起来找你们。豆豆呢?”


“被主教……带走……诺斯……赌约”


“这群家伙……”风雪呼啸着,椿站在地牢口,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王宫。


“老大,地牢里的侍卫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你们先送雪丘回去。”


“那你呢?”


“我的猫还在这里……”

Part13

“你对于爱的定义是什么?”——泰戈尔

“大概是奋不顾身也要保护一个人吧。”—椿


雪花簌簌地下,诺斯大殿前的火刑柱前聚集了很多的兽族,今天是诺斯的纪念日,是纪念那个神明被烈火焚身的日子,曾经他所期许的会让他见证爱的子民终究在某一日里突然醒悟只有权力和欲望才能带给人们短暂的快乐。


“准备点火吧。”凯撒坐在观众席上欣赏着这一切,主教安静地站在他的身侧。凯撒明白他的先祖也曾被绑上这个柱子,但那无疑是他太过愚蠢的下场,把希望寄托在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终于会有一天把自己送入众人拾柴所点燃的火海,只有看清楚这一点,你才能坐稳王位。


被束缚于那根刻着狮子图腾上的豆豆看着自己脚下的火焰开始慢慢上升,雪花触碰到那些灼热的火迅速的融化。


他很害怕,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但这些火焰让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却感觉有一丝说不出的温暖,或许是相信他终究会到来吧。


是的,他会来,在火舌舔上他的脚尖的时候,他从高墙上跃下,切断了束缚住豆豆的绳子。


凯撒身边的侍卫开始拉起弓箭。


“你的心可能不够硬。”扎克将长枪放在椿的脖颈上,低头审视着他们,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些迟疑。


“是的,因为这里还有一只可怜的猫在等我。”椿把豆豆紧紧搂在怀里,抱紧他逐渐僵硬的身躯。


“好冷……”


“别怕……我在这”椿亲吻着他柔软的嘴唇,雪花安静地落在他们的鼻吻间悄然地融化。



“动手,扎克!”凯撒在王位上大声地咆哮。


“既然你选择了这样结束,那我……”,话音未落,扎克低头看向自己被利箭贯穿的胸口。


“卡努斯你看到了吗?我们为你报仇了!”人群中忽然传来欣慰而满怀恨意的欢呼,像是扎克胸口的箭一样,那么鲜红。


“老大,我们来了”是阿拉他们的声音。


“放箭!”扎克在嘶吼出这两个字之后,便支撑着用手里的长枪面朝凯撒单膝跪在地上,“我终究……不能保护你……到诺斯的……尽头”


凯撒先是惶恐,而后脸上开始浮现得意的笑


“没了扎克,今天照样可以把你们一网打尽。”


成千上万的箭一起发射,呼啸着穿过凛冽的寒风,向着火刑台奔赴而去。


“你会觉得遗憾吗?”椿亲了亲豆豆的额头,将他抱在怀里。


“不会,无论结局是怎样。”

 

“恭喜你赢了,诺斯。”泰戈尔挥手的瞬间。


那些利箭在碰上椿的背部的一瞬变成了一簇簇红豆花,连同空中的箭一起变成粉红的花开始纷纷扬扬地洒落,雪花的白交织其中,恍如春天的花雨。


“好美啊!”周围的兽群开始惊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鲜活的花了,或者说是经历过足够唤醒他们心中沉寂的爱。


“主教?你……”凯撒惊慌失措地离开王座


“从今以后,诺斯将不再有王……以诺斯之神的名义宣布新的法典《诺斯约律》,从今以后诺斯将是自由的。”泰戈尔如是宣读着,以所爱之人的名义。

Part14

“是我输了,诺斯。”——伊莎

“正因为如此,这人间才是值得期待的,不是吗?”——诺斯


南国的花开的连绵,绯红的红豆花,蜿蜒着青色的草地上,山坡上豆豆侧过身子戳了戳椿的鼻子。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明。”


“是啊,我现在才知道雪丘那家伙一直念叨的泰戈尔那位神明诗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椿将豆豆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说起来雪丘哥哥怎么样了?”


“他恢复的很好,对了,我让他教了我一首泰戈尔的诗。”


“什么诗?”


“遇见你之前,我的心是一座无人问津的空城;遇到你之后,我的心是旁人再难进入的禁地。”


“太肉麻了……”豆豆吻上了椿的嘴唇,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椿的手抚上豆豆的背,春日的风温柔地撩拨着身上的毛发。


椿将豆豆压在地上,从脖颈处细细地亲吻着豆豆身上每一处,喘息的呻吟和撞击的声响惊起旁边的鸟儿扑动翅膀。


红豆花飘落在草地上,春日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就像是泰戈尔曾经写给诺斯的那样


“你隐秘的耳语和呼吸,被我系上这一颗心,沉入瓶底。目的是,造一罐,不为后人理解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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