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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嘉之难 第五节 平定东方

2022-02-11 19:56 作者:浅蓝色的幻想  | 我要投稿

关键词:吴喜平定东方五郡。

(本节共3033字)

“拉”的部分这就结束了,接下来便是“打”。

打谁、往哪边打,这个问题也是有讲究的。东边的浙江五郡,地缘上处于孤立,战略上处于重要位置;西边的刘子勋大本营,兵多将广、地势险要——这不挑明了要往东边打嘛!——等,且慢,大军往东边打,你当西边的邓琬、北边的薛安都眼瞎啊,小心老巢被偷了。

所以,刘彧一面布置建威将军沈怀明、尚书张永、辅国将军萧道成往东攻打孔顗的同时,也让宁朔将军吕安国攻击豫州的殷琰,吸引一下注意力。

准备妥当,开打。

沈怀明带着前锋抵达奔牛,派探子一出去打听,却得知孔顗让他手下将领孙昙瓘在晋陵(今江苏常州)扎下了军队,并且实力十分强盛。沈怀明自知不敌,于是在前线挖起了堡垒,以防孙昙瓘前来突袭。

不久之后,尚书张永的部队抵达曲阿(今江苏丹阳),却与沈怀明失去了联系。张永不得已退回曲阿以南四十里的延陵,依附东征的总指挥、巴陵王刘休若。此时正值农历正月,寒流袭来,风雪交加,河堤与大坝都被破坏掉了。大家觉得这不是好征兆,于是纷纷劝说刘休仁再向西退四十里到破冈扎营。

刘休若表现出了刘宋宗室少有的勇气,他发布命令说:“敢说撤退的人,就以军法从事!”

军法,便是死刑。

大家都不作声了。等雪暂缓的时候,大军开始驻寨休息。不久,失联的沈怀明找到了张永,并且传来了最新的战况:东君孙昙瓘部按兵不动,两军正对峙之中。

呼——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安全就好。可是这样拖下去毕竟对官军不利,张永与沈怀明都在思考对策,以打开对方的突破口。

幸好这时,刘彧把一个狠人送到了东线。

谁?殿中御史吴喜。

吴喜本来是孝武帝刘骏手下的主书,不久之后又升任河东太守。值此国难之际,吴喜却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向刘彧上书,请求得到三百名精锐士兵,他就去东边平叛。

刘彧笑了,百官也笑了,是苦笑。仅仅三百人,这是去寻死吧!刘彧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吴喜一个建武将军的职位,让他带着三百兵去前线助阵。当时就有人批评说:“不行!吴喜是这个写文书的官吏,不曾带领过兵打过仗,不能让他带兵出征!”

事实证明,这些人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且不论历史上投笔从戎的文人有多少,但就吴喜个人来说,他有具有出征的优势。吴喜在河东上任前,曾多次带人巡视三吴一带。因为他性格宽厚,所以百姓都很爱戴他。派他去收拢民心,无疑是个正确的决定。到时候不需打仗,只需鼓动一下,百姓就会箪食壶浆欢迎王师东征了。

所以时任中书舍人巢尚之对那些批评吴喜的人反驳说:“吴喜以前曾多次在军中跟随沈庆之,本性勇敢,又熟习兵法。如果任用他,一定会取得进展。那些跟风批评的人,都不是能分辨人才的鼠目寸光之辈。”(你没看错,巢尚之还活着)

 

在支持与怀疑的交错之间,吴喜走马上任.果不出他所料,百姓听闻吴喜前来,就闻风向他投降。吴喜一连在百姓的支持下攻克了几座城。之后,永世人徐崇人杀掉了伪官孔景宣,向吴喜投降。永世这颗离朝廷最近的钉子这才被拔掉。

吴喜乘势将战线向东推进了三十里,兵临国山县城。这里,他遇到了东军将领杨玄。吴喜此时经过扩编人数,已经多了不少,便再向杨玄发动了挑战。杨玄在人数上占优,但无奈在气势上输了,渐渐在战斗中落了下风。最后杨玄兵败被杀。国山县投降。

吴喜就到了义兴郡。

义兴郡是大郡,打起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义兴太守刘延熙截断城外的交通线,把守住桥梁,在城外筑起长栅守卫。庾业也在长塘湖口夹岸筑城,带领七千人与官军作战,在声势上与刘延熙遥相呼应。

吴喜在城边建筑堡垒,与刘延熙相互攻防。

战况似乎又僵持了下来。此时张永、沈怀明也与叛军在晋陵相持,双方互相攻防,都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监军朱幼慧眼识人,向刘彧推荐了司徒参军任农夫,说他十分骁勇有力,希望可以重用他。刘彧又派了四百人给任农夫,让他去协助吴喜东征。

任农夫先去攻击庾业,任农夫带着这四百人杀到长塘湖边,一战之下打败了庾业的七千民兵。庾业不敌,放弃防守长塘湖,投奔义兴郡的刘延熙。任农夫打扫战场,缴获了叛军留下的残船只,向南与吴喜会合。

吴喜大喜,在做足了准备之后,二月初一,吴喜下令渡过义兴城外的荆溪,向义兴城发动全面进攻。吴喜登高指挥大军行进。刘延熙见官军攻势凶猛,自知守城守不住,于是想要逃跑。但在乱军之中刘延熙无路可去,最后投长塘湖自尽。

官军攻克义兴。

义兴失陷的消息传到了晋陵郡,东军人心惶惶,士兵们谈论此事,议论纷纷。同时,胜利的消息传到了张永与沈怀明那边,他们更加激动,加紧的对士兵的训练,并且将捷报传到刘彧那边。

刘彧听闻义兴胜利,顿觉充满自信。

必须要扩大战果。

刘彧派积射将军江方兴、御史王道隆来到晋陵前线视察形势。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东军正在大兴土木——孔顗的将领孙昙瓘、程扦宗在晋陵城下大修堡垒,一共修了五座城池。眼下孙昙瓘的已经修完了,程扦宗还在忙于修筑。

思考之间,漏洞找到了。

王道隆与张永、沈怀明等人商议:“程扦宗的城池还没有修理好,可以从这里入手。如此既可以不辜负皇上的期望,也可以鼓舞士气。”

于是在二月初三日,王道隆带着官军奔袭程扦宗的城池。程扦宗还在城楼上砌墙呢,根本没有料到官军会突然发动进攻。王道隆带兵急攻晋陵,程扦宗被斩于乱军之中。官军于是得以攻击孙昙瓘。第二天(二月初四),攻克晋陵,孙昙瓘弃城而逃。

另一边,吴喜攻克义兴之后又挥师东进,逼近了五兴。伪吴兴太守王昙生慌了,他找到孔璪,问他:“吴喜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你有啥办法可以退敌?”

不料孔璪一听吴喜已经来攻城了,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重新站起来之后,孔璪思考的不是如何收拢兵力,抵挡吴喜的进攻。反而,他紧抓着王昙生的手,颤抖着对他说道:“完了,这下肯定是守不住吴兴了。建康那边的悬赏令要的就是我们两个的头,现在不跑,以后就没机会了!”

然后,孔璪就与王昙生一起,丢弃吴兴郡,向南跑到钱唐县去了。在他们身后,吴喜顺利地进入吴兴。吴郡太守顾琛(伪官)看见孔璪与王昙生跑了,也丢掉了城市,跑到更南边一点的会稽。任农夫领兵克复吴郡。

刘彧看见义兴、晋陵、吴兴、吴郡四地都已平定,就将张永等人叫回来,只留下吴喜与沈怀明、任农夫追击东方叛军。

二月初九,吴喜的军队到达钱唐县。孔璪、王昙生又向浙东方向逃走了。任农夫率兵击破东军在岸边的营寨,占领黄山浦;吴喜从柳浦渡过河流,攻下钱唐县与西陵县,斩杀庾业。此后,吴喜与任农夫合兵,向会稽挺进。

钱塘,大致就是今天的杭州;会稽,大致就是今天的绍兴。绍兴与杭州之间的距离,吴喜的军费大概走个一两天就到了。

会稽城就出现了一幅末日来临的样子:许多将领不听孔顗的指挥,纷纷带领自己的部下逃出了会稽。他们或是向吴喜投降,或是在山林之间落草为寇。到了二月二十日,混乱到达了顶峰。

上虞令王晏起兵攻打会稽。孔顗没来得及带刘子房走,就一路逃进了崤山。会稽车骑从事中郎张绥马上控制城中的局面,封锁府库等待吴喜进城。王晏见事情不对,大功要被别人抢走了,于是加紧攻城。在二月二十一日杀进了会稽,杀掉了张绥,挟持了刘子房,纵兵在城中大掠,又杀掉了孔璪。

会稽城中又是一阵大乱。

王晏发觉自己似乎做得过头了,就下令严明军纪,防止抢掠。

二月二十二日,流窜于崤山之间的孔顗被抓到。他随即被押往会稽,王晏还想为他开脱,让他把造反的罪名推到孔璪身上。孔顗拒绝,被王晏就地处死。

之后,吴喜入城接管政务。赦免反叛从犯顾琛、王昙生、袁标等人。将寻阳王刘子房加以监禁,送往建康。刘彧下诏贬刘子房为松滋侯。

 

东方五郡的叛乱就此平定,它的意义对于刘彧来说怎么都不算大。解决了后顾之忧,刘彧终于可以腾出手来面对寻阳方面的正面攻击了。

不过,平叛之路依然任重而道远。

(未完待续)

参考书籍:

《资治通鉴》《宋书》《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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