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高考

去年今日的清早，母亲驾车将我在十全街的路口放下，怕塞车，我独自走小路去考场。母亲知道我是办事细的人，也知道我不爱听矫情的话，我下车的时候她一句话没说。提前一天踩过点，所以去十中的路上步伐安稳，也不慌张。小巷子不过一车宽，典型的老城区里的巷子，两边都是住户。送考的家长、考生、老师、记者……小巷子满是尘土。   进了考点，看见甘老师，打了招呼。高二会考那天在一中考点也是这样，不过那次是冬天，我穿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这一次轻快了不少。   考前自是没心情复习的，拿出古诗文册子随意翻阅，主要看看熟背的篇目，给自己些安慰。手里拿着书，眼神瞥的是校门口。几位同学与家长告别、几位同学与老师相拥、又有几对家长在考点门前不肯离开。同学都谈论的热火朝天，我只想找个地方坐。   候考的教学楼下有学校的工作人员在摄影。我心里却是希望他将我拍进去的，这样我好在未来与他人吹起牛时、说起我这个即将有千年历史的中学时有个证据。“我和xxx做过同学，真不开玩笑！”……那时候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已经经历的、将要经历的最牛掰的事情可能就是在这个学校读书、和xxx做过同学。   进考场的时候要准备的东西实在不少。准考证身份证放在笔袋里、一只手拿矿泉水、另一只手夹着垫板和衬衫。高三那会天天用钢笔写字，高考前怕违规，转用水笔。为了作文时写字舒坦些，特意带了一个垫板。   坐上座位，望着笔袋出神。笔袋是我考伟长的时候特地去家门口小卖部买的透明笔袋，小贝壳，不过十块钱。那次是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要求使用透明笔袋的考试。笔袋上面我别了一个卡通张爱玲的徽章。早在高考前就想好，语文作文无论如何要用上张爱玲的句子。不仅是相信她能带来好运的缘故，更是觉得她值得也必须出现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篇文章上。后来如愿以偿，语文也考得不错。   语文考试铃响，开始做第一篇阅读，划线的时候手在抖，控制不住。喝了口水、再看一眼笔袋上的徽章，慢慢才进了状态。 …………   高考完的中午，我特地叫母亲不要来接我。我生怕她学着他人把寻常的日子过成了节日。出考点的时候，大家都在合影留念。鲜花、摄影机、笑容、尘土、横幅……横幅的红底白字好扎眼。我拍了张照转身就走，算是拍照留念过了。   走在十全街上的时候心里犯难，不知道去康欣饮食店吃馄饨还是去红小满吃蛋包饭。后来选择了后者，因为红小满有好喝的玻璃瓶装北冰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