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哈利洛夫：要热爱生活的一切3
译自2019年8月出版，由瓦西里·希什金（Василий Цицанкин）所著的哈利洛夫中将传记《瓦列里·哈利洛夫：要热爱生活的一切》(《Валерий Халилов:Любить всю жизнь...》)
第五章 音乐还是足球？
他们到达了——江布尔！在车站，两名长期服役的士兵迎接了哈利洛夫一家以及施皮尔贝格一家。军乐队的负责人多尔戈夫（Долгов）中校早已经就这个城市的气候提醒过新指挥和新乐队领班了。白天，凯尔基和江布尔都非常热，但是由于江布尔被海拔很高的雪山所包围，所以没有像凯尔基那里那么强劲的风。但是由于江布尔还是处在闷热的沙漠和白雪皑皑的山脉的交界处，所以这座城市以其非常尖锐的大陆性气候——极端干旱、云层很低、很热而著称。
由于军官的家人们都住在军营里的军官宿舍里，而军官宿舍距离米哈伊尔工作的地方很近，因此米哈伊尔可以在午餐和午休时间里回家陪伴家人。每天，他的妻子都为他和孩子们烹制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
在1958年秋天，哈利洛夫家又发生了另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长子瓦列里开始进入学校读书。米哈伊尔当然很想让瓦莱拉也从事与音乐相关的事业，但是克劳迪娅想方设法地推迟作出让瓦莱拉学习音乐的决定，因为她觉得瓦莱拉现在就决定去学音乐还太小。但是最后，爸爸还是赢了！从十月份开始，瓦莱拉就被送到了江布尔音乐学校开始上一般的钢琴课。克劳迪娅迟迟不作出让女儿和儿子学习音乐的一大理由是他们家中没有钢琴——没有乐器，孩子怎么可能学音乐。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米哈伊尔通过他的朋友，在江布尔市的“白俄罗斯”工厂买了一架钢琴，并放在自己的军官宿舍里。军官宿舍的管理员是一位老太太，一开始的时候非常严厉地表明她不希望看到一架钢琴被放在军官宿舍里。不过，后来米哈伊尔向她保证，他的孩子们只会在他规定的时间里弹钢琴并且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打扰到邻居时，她才允许米哈伊尔把钢琴放到宿舍里。
“哇！好大的黑色大家伙！”瓦莱拉的姐姐柳夏惊呼道，“我可以把它拆开吗？”
瓦莱拉和他的姐姐柳夏最初对音乐的基本认识是来自……拆开并分析钢琴的结构。首先，他们先拆掉上门板，然后是下门板。在这之后，就可以看到打弦机的击锤了，孩子们很高兴，因为打弦机敲击了琴弦让琴弦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从低沉的低音到激昂的高音，瓦莱拉的姐姐立马就爱上了这个大玩具。她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指轻轻敲击着钢琴上的琴键，她敲打的琴键是较高的八度，因此敲打出来的声音仿佛的小鸟的歌声。嗯，与柳夏相反，瓦莱拉和她同时弹奏了较低的一个八度，因此钢琴传出来的声音宛如熊的沉重的脚步声，和柳夏敲打出来的小鸟颤抖的歌声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他们让妈妈听他们联合演奏出来的乐曲。克劳迪娅看着自己的孩子玩得很开心，觉得自己也很快乐。
“好了，我的好孩子们，你们已经玩够了！不要打扰到邻居们！以后你们按照这样的顺序练琴：先是柳夏，然后再是瓦莱拉。”爸爸开始把钢琴重新装好，把钢琴的上下门板装了回去，“明天我们会一起去音乐学校！”
现在，瓦莱拉面临了一个两难的选择。他很喜欢在军官宿舍附近的荒地上和伙伴们踢足球。尽管他的年纪还很小，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和那些原来就在这里的家伙们成为了朋友，并且总是尽可能地在有空的时候组成一支球队和其他球队踢球。他们的球门是临时用手头上的东西随便做的，并且用书包作为重物压住球门，而瓦莱拉的步伐大小则是衡量球门尺寸的标准。他们的足球本体是一个可以充气的橡胶球，他们把橡胶球小心地推进一个圆形皮质外壳里就当作是足球——这个皮质外壳不过是把几块皮革手工缝制在一起罢了。他们用气泵给橡胶球充气，塞好充气孔防止漏气，然后就可以用这个自制的足球开始踢球了。一开始，他们只让小瓦莱拉去当守门员，但是后来当他们发现小瓦莱拉可以很轻易地过掉对手甚至进球时，他们开始让他踢中场，他为此感到很自豪！但是现在他要开始学音乐了！好吧，如果是他的姐姐当然可以很轻易地从足球和音乐里选择音乐，但是他是男孩子！他为什么非要为了音乐而放弃足球？
尽管瓦莱拉很喜欢他的第一位老师，一位年老的老师安娜·谢苗诺娃（Анна Семенова）的音乐课——她从不大声地对学生们说话，总是通过有深度的话语教导学生，并让他们学得出色，但是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还是通过校长把柳夏和瓦莱拉安排到了江布尔的音乐学校，并要求要最好的钢琴老师来教导他的孩子。
“我非常想为我的孩子们找到最好的老师。”米哈伊尔知道他的要求并不合理，校长有权拒绝他：音乐学校中的所有孩子都享有平等的权利。
但是校长理解了米哈伊尔的难处，他说军官的孩子们很少会来学校和其他同学们一起上课的，况且米哈伊尔的孩子们在入学考试中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因此米哈伊尔不必担心，他的要求会得到满足，但是……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本人是否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暂时在学校里替代休产假的老师，担任半年音乐理论课的老师？他们这些小地方的学校总是缺少老师。
不过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指出了他是一个军人需要服役的事实，礼貌地拒绝了校长的这一要求。我们并不想乱说话，但是家中买了钢琴这件事情在让柳夏和瓦莱拉在音乐学校中得到最好的老师的教导这件事情上，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在当时的苏联，买乐器被认为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家中买了钢琴某种程度上说明这个家庭很富有，很少有父母能够负担得起对子女的这种昂贵投资。但是米哈伊尔一开始就想让他的孩子们成为音乐家，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毕竟，他认为孩子要成为音乐家不仅应该在课堂上学习，在家里也应该进行独立的练习。没有独立的长时间的练习，要成为一个出色的音乐家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现在，这架钢琴——黑色的大家伙——阻止了瓦莱拉和他的伙伴们踢球，成为了他的敌人。每次他的伙伴们叫瓦莱拉出去荒地上踢球时，妈妈克劳迪娅都会回答他们：“瓦莱拉在练音阶或者曲子呢。”但是，男孩仍然能够找到机会，经常在妈妈不看着他的时候，他逃出去踢球了……爬窗出去的，因为哈利洛夫一家住在军官宿舍的一楼。有一次，克劳迪娅向她的丈夫抱怨道她无法应对“瓦莱拉从窗户逃走”的情况，于是米哈伊尔采取了最极端的措施：为了让瓦莱拉能够连续练习两到两个半小时的钢琴，他把瓦莱拉用晾衣绳绑在了一张特殊的转椅上。这张椅子又是一次哈利洛夫一家与其他家庭并不相同的购物行为。毕竟，一般人都是坐在普通的椅子甚至凳子上练琴，而如果孩子太矮，父母会在凳子下垫一些厚点的书好让孩子能够摸到琴键，但是米哈伊尔在这件事情上考虑得比较多，他特地买了一张可以调节高度的转椅，让孩子们练琴的时候可以根据身高调节椅子的高度。
在那个时候，很多男孩都梦想着去太空，因为第一颗人造卫星刚刚飞上太空，报纸上经常刊登许多关于太空探索的文章，而里面也提到了第一批苏联的宇航员正在秘密的特殊训练基地接受模拟器训练。因此，瓦莱拉很喜欢把膝盖抬起，双眼紧闭，朝着一个方向或者另一个方向转动转椅，然后检查他面前的“设备”，想象自己在未来已经成为了宇航员。现在，他十分喜爱的转椅也变成了他的一大敌人——绑在他的腿上限制了他自由活动的重物。一开始瓦莱拉尝试自己去解开绳子，但是他失败了：他爸爸打结的手法很巧妙。后来瓦莱拉开始试图博取爸爸妈妈的同情，在他们面前掉眼泪，要求他们放开他，但是也没有成功，在学音乐方面，他的爸爸妈妈的态度很坚定。最后，瓦莱拉妥协了，每天先完成必须的练习，练琴两到两个半小时，然后再去踢球。只有在下课之后，他才可以去踢球！
***
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哈利洛夫和他的乐队领班施皮尔贝格一起去到了他们的新工作地点，当然，一件由此而导致必然发生的事情是，由于他们的到来，此前在这里忠实地履行了多年职责的乐队领班舒图林（Сутурин）不得不接受职务的调动。当已经在没有军乐指挥的情况下带领了乐团整整一年的他得知自己被降职为木管乐器首席时，他感到非常失望。这就是为什么在与军乐队的音乐家们见面时，哈利洛夫大尉第一个找上的就是舒图林大士。在这里，在那扇关上的房门里，发生了一次对两人而言都不太愉快的谈话。
“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谢尔盖·格里高利耶维奇（Сергей Григорьевич）！如人们所说，我认为现在的这一支军乐队是一支非常出色的军乐队，”哈利洛夫大尉尝试着保持沉着，仔细斟酌着每一句说出的话，“我们都是军人，必须服从上级军官的命令。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接到了要我与我的乐队领班转移到这个团里的命令。这条命令是来自于突厥斯坦军区军乐局局长多尔戈夫中校的，因此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恕我直言，我不能任命您继续担任军乐队的领班，但是我本人对您抱有充分的敬意，因此我想让您负责军乐队中的木管乐器组，同时我也真诚地希望您能够帮助我和尤里·西多洛维奇更好地了解军乐队中的队员们，并给予每一个人一个尽量客观的评价。”
在整个对话过程中，舒图林大士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仔细地听着新指挥的话。在谈话中，他的态度首先是感到愤恨，因为就在一周之前，他本已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职业发展的未来前景：去塔什干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短期培训，随后在作为军乐队领班的情况下继续学习，并享受由此带来的一些特权。但是现在？他的职业前景随着新指挥和新乐队领班的到来犹如纸牌搭成的屋子一样倒塌掉了。
“我能理解您，没有人会忽视掉您做过的一切，谢尔盖·格里高利耶维奇！也请您尝试正确地认识我了解我，不要向我隐瞒。我真诚地希望在这样一支出色的军乐队中您能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好伙伴陪伴在您的身边。”
“是的，我完全理解这一切，大尉同志。”舒图林大士干巴巴地回答，“但是在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已经是一个团队里，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领导风格！他们已经习惯了遵循我的要求！但是现在呢？他们要再次去学习习惯新领班的命令吗？”
“当然不是！作为军人，我们使用的语言和您一样，无论是命令还是指示！我的军乐队领班不会破坏掉这里的任何事物！”，哈利洛夫大尉努力说服舒图林相信他的话，“但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让您明白，谢尔盖·格里高利耶维奇，那就是请您不要干涉我，也不要因为我的到来被降职而对我感到不满。”
“行吧，就让我们看看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下去。”舒图林大士心中暗暗想道，但还肯定地点了点头，向新军乐指挥保证他不会对他有任何怨恨，并答应会帮助他了解和认识军乐队的队员们。的确，舒图林大士对军乐队里的每一个音乐家都进行了详细地介绍，并且给予了他们每个人一个客观的评价。
第58工兵团的军乐队很年轻——它创建于战后。因此，他们中的许多人见到新军乐队领班老兵施皮尔贝格的第一眼时，就被他胸前无数的功勋奖章镇住了。而同时，由于新来的军乐指挥已经是大尉——这是当时军乐指挥们的军官生涯里普遍的“天花板”——这引起了他们对他的某种同情。当然，更重要的是，新指挥是一个沉着冷静、公平公正、认真工作的人，并且他还会深入了解并满足下属需求，这赢得了军乐队艺术家们的尊敬。
在军乐队训练的第二天，哈利洛夫大尉就在他的军乐队里举行了一次共青团会议，因为这支乐队里的所有成员几乎都是共青团员，在这一基础之上，他开始尝试为他的新军乐队确定未来的目标。在出发前往新服役地江布尔之后，哈利洛夫大尉就收到了突厥斯坦军区军乐局局长的命令，一场为了纪念苏维埃陆军和海军成立40周年的军区内军乐队竞赛即将要举行，多尔戈夫中校为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哈利洛夫和他的新军乐队设置了要参加这次竞赛的任务。
“您需要在您的工作中向在莫斯科的那群人展示自己，特别是您即将要到莫斯科高等军乐学院就读研究生，”多尔戈夫中校很喜欢这位有想法的年轻大尉，“请仔细想好您在音乐会上的表演类型和曲目。也许您可以与自己的军乐队一起合作演奏小号？我认为您在展示现役军乐队必须演奏的曲目时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毕竟您是一位伟大的指挥。不过虽然时间仍然有很多，但是继续拖延下去，不赶紧选择和练习音乐会的曲目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得不说的是军乐队的音乐家们都对这个提议反应积极：他们都很想在军乐队地区竞赛中展示自己，并努力尝试去得奖，而且，事实证明，这个军乐队的成员们都很友好，和乐队的新指挥和领班相处融洽。哈利洛夫大尉觉得自己能够成为这样一个集体是指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团长沙波瓦连科（Шаповаленко）上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不断要求突厥斯坦军区给他派一个懂事的军乐指挥过来，但是在三年以来，突厥斯坦军区给他的答复都非常官方，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词——继续等待！但是现在，来到他的团的并不是一个刚刚从军乐学校毕业的中尉，而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大尉，这个大尉曾经在突厥斯坦军区好几个偏远地方的驻军中服役过，拥有着丰富的管理军乐队所必须的知识和技能。随着哈利洛夫大尉的到来，就像在以前他服役的那些团里一样，军乐在这个团中开始从起床到熄灯都不断响起。
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向团长沙波瓦连科上校建议，每天团里进行体育锻炼的时候都可以在军乐队的音乐伴奏中进行。此外，他本人在听了一些相关的进行曲以及和自由体操有关的音乐之后，开始把这些音乐引进到部队中，让部队在晨跑和进行自由体操锻炼的时候也能够聆听到来自军乐队奏响的军乐。此外，在每天军队里哨兵交接时，团里举办竞赛时，以及每天的早餐结束后，团里都会立即响起军乐队的声音。
军乐队地区竞赛的准备工作当然也已经开始了，毕竟，哈利洛夫大尉想要向严格的评委们好好地展示自己。音乐家们一起认真地研究了将要演奏的新作品，然后一起认真地进行练习。经过每天严格的训练，已经决定好了的音乐会演出作品和每周不同的练习曲目的表演效果都越来越好。
多尔戈夫中校并没有忘记他所承诺的事情，哈利洛夫大尉接到江布尔市文化教育学校的电话之后，要求他要接受一次面试。在学院的校长办公室里，一位满头白发的男子向他打招呼，并立即提出了要他任教多门和音乐有关的课程的要求，这些课程是：乐器研究、乐器演奏和指挥。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多尔戈夫推荐您时说您是一位有能力、明事理的军乐指挥家。”学校校长在见面之前就已经打听过哈利洛夫这个人了，毕竟在江布尔的音乐家圈子并不大，每个人都互相认识。他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的有关哈利洛夫的信息，都表明了哈利洛夫不仅仅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而且还是一个可靠的体面人，因为在哈利洛夫的个人记录上没有任何不良行为和习惯，“因此，我认为您可以从明天就开始上课了，我会让教导处的人安排好您在学校的课程。”
“当然，我很荣幸能够收到来自您的邀请，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我是一名军官！我必须要以服役为重！”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试图拒绝掉这件事情，但是校长已经为他决定好了一切。
“我们的学校就在以江布尔市中心的以列宁同志命名的中央广场，我们打算把您的课程都安排在下午。你们的军营的所处的位置还挺不错的，从理论上讲，从您军营那里到学校，只需要步行半小时，完全没有问题！”校长越来越发现他所列举出来的理由都棒极了，“而且，您的工作会为您带来丰厚的报酬的，同时您也可以获得使用我们学校图书馆的资格，这可以为您攻读研究生和写作论文做准备，因为我们的图书馆很棒，您可以在里面找到很多有趣而且有用的资料！最重要的是，除了您，没有人更适合在这里做音乐老师了！”
校长邀请米哈伊尔当老师的最后一个理由是，米哈伊尔以后可以随便从学生中挑选他喜欢的音乐家，让他们加入到他的军乐队中。
“您不用为这件事情而担心，”校长向米哈伊尔保证道，“因为江布尔这边的政委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我们可以通过他来解决学生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您同意在我们这里教书吗？”
在这次对话之后，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哈利洛夫最终同意了文化教育学校校长的提议，他说他需要一周的时间来向团长说明这个问题。
一个星期过去了，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还是没和团长沙波瓦连科上校说起他要在市文化教育学校任教的事情，但是除了在军队服役以外，他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么有好的工作机会了。我不得不指出的一点是，在当时这样在外面做事并不受到苏军军官们的欢迎，因此米哈伊尔有点害怕上司会拒绝他出去上课。最后，哈利洛夫大尉决定冒险偷偷去学校上课，风险由他自己来承担。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好乐队领班，施皮尔贝格答应作为他的“哨兵”，在他不在的那些下午替他完成军乐队指挥的职责……
几个月过去了，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哈利洛夫大尉已经在新的服役地展现出了自己最优秀的那一面。在为了纪念苏维埃陆军和海军成立40周年的军区内军乐队竞赛的第一轮比赛中，在由突厥斯坦军区军乐队负责人多尔戈夫中校带领的评委们面前，米哈伊尔的军乐队在演奏军旅歌曲和音乐会曲目时都表现出了极高的专业水平。而当军乐指挥哈利洛夫大尉亲自演奏阿尔班（原书注：让-巴蒂斯特·阿尔班Jean-baptist Arban 1825-1889，法国音乐家、作曲家和音乐教师，他的《小号演奏方法》于1864年出版，至今仍然是铜管演奏的圣经）的小号变奏曲时，则受到了评委们的特别喜爱，因为这展示出了他在乐器演奏方面的杰出。当然有一点必须指出，那就是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在这次比赛之前坚持要求团里的所有军人，包括他们的家人，都要来到现场观看比赛，而团长沙波瓦连科则坐在了来自莫斯科的权威评委的前面，以确保他的军乐队能够得到正确的评价。军乐队在每一个节目表演结束时都得到了响亮而长时间的掌声。也在现场观看这场比赛的克劳迪娅和孩子们一起为军乐队欢呼，并再一次为作为军乐指挥的丈夫感到骄傲。
在军乐队的演出结束之后，在团长的办公室里，举办了一场小小的晚宴。来自莫斯科的首评委会主席M·M·卡扎诺夫（М.М.Казанов）中校向团长提出了要将他的下属哈利洛夫大尉调到莫斯科军乐指挥专业进修研究生课程的想法。
“等等，中校同志！三年来，我一直要求军区的指挥部给我派一个好军乐指挥来。好不容易我终于等来了这样的一个人，您居然就要带他去莫斯科？”团长对这个消息感到一阵由衷的愤怒。
“亲爱的尤里·谢尔盖耶维奇（Юрий Сергеевич）！您要知道，哈利洛夫大尉是即将要就读研究生的几名候选人之一，但是要真正成为一名研究生，竞争是很激烈的，我们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他能够成功地去攻读研究生。这只是第一点！”卡扎诺夫中校以合理的理由回答团长的愤怒，“第二，哈利洛夫大尉是否能就读研究生还将取决于他的军乐队能否在比赛中获得名次，这一点到目前仍然是个未知数，因为我只能说我个人很喜欢您的军乐队，我个人认为哈利洛夫大尉是一位出色的军人和出色的指挥。好吧，所以我由衷地希望您的军乐队不会止步于目前的成功，因为很快下一轮比赛就要在塔什干进行了。由于还要和突厥斯坦军区其他军乐队进行竞赛，要取得好的成绩也是一件有点困难的事情。嗯，还有，第三点，很重要的是，现在和我们同桌的还有突厥斯坦军区的军乐局局长多尔戈夫中校，如果您的下属要攻读研究生课程，您可以与他商量有关人事问题的解决方案。并且事实上，就算现在哈利洛夫大尉立马通过了考试，到他真正开始研究生的课程至少还要再过六个月，因此我认为就算他要去莫斯科，多尔戈夫中校也有足够的时间为您提供帮助，给您找一个合适的新军乐指挥。”
必须指出的一件事情是，在评委们对军乐队以及他们的军乐指挥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之后，团长更加尊重哈利洛夫大尉了，因此根据他的“特殊命令”，军乐队的成员们被免除了在哨位和团部的执勤任务。现在，军队音乐家们可以一整天都在进行军乐训练，为第二轮比赛做准备了。当时，在很多军区都违反苏联国防部长的命令，做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比如把军乐队当成士兵来使用。这不仅让军乐队不再是军乐队，而且还让军队音乐家们的专业水平大大下降。
但是在这里，团长沙波瓦连科上校为自己手下的军乐队感到很自豪，所以下达了“不要打扰军乐队，而是要给他们时间准备第二轮比赛”的命令。
不言自明的是，所有的这些成功，都让前乐队领班舒图林感到不高兴。一开始，他很希望军乐队不要接受新的军乐指挥和乐队领班，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团部为军乐队设定的所有任务都按时圆满的完成了，军乐队真诚地追随着他们的新领导，并且没有任何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在地区的军乐队竞赛的第一轮比赛中，这支军乐队展现出了自己最好的一面，并进入了第二轮比赛。所有的这一切都和他所希望的完全相反！而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正如校长所承诺的那样，在文化教育学校的课程都是在午餐后进行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学校管乐队的指挥却突然病倒了，迫切需要顶替他的人。当然，在学校里是找不到比哈利洛夫大尉更好的人的了，于是除了单纯的上课教大家演奏乐器、指挥以及和乐器相关的知识以外，他现在还必须带领着这一支学生管乐队了，这意味着他每周不得不在午餐后早退四次。秉承着“不要离开你的学生！”的原则，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牺牲一下服役的时间，他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在下午把他的军乐队托付给他忠实的“哨兵”施皮尔贝格。于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团长亲自把哈利洛夫大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尉同志，我把您叫来我这里，是想要和您进行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沙波瓦连科一边走一边对哈利洛夫说，“根据我所知道的信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您在午饭后都不在岗位上，这是为什么呢？”
“上校同志，您知道的，我正在准备攻读军乐指挥学院的研究生，在入学前我需要写一篇论文，我必须在文化教育学校的图书馆里为此努力准备。”哈利洛夫大尉已经开始为自己之前没有和团长坦白而感到后悔。
“但是，我得知的有关您每天在军营中的缺勤情况的真实原因却略有不同。事实证明，您已经成功地把服役和在城市里上课有机结合在一起了？”团长本人对要进行这样的一场谈话感到很不愉快，但是他不得不对舒图林大士递交给他的报告作出回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这位前乐队领班的举报信，在其中他陈述了数月以来在午餐之后军乐指挥都消失了的事实。
“您可以看看您下属写的举报信。”团长建议哈利洛夫大尉坐到桌子旁，然后把信递给他让他看，“您不会否认您在学校工作的事实的，对吗？”
“上校同志，对于我没有和您说过我在学校工作的时期，我深感内疚。老实说，我很担心您会立即拒绝我。”哈利洛夫大尉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和团长认真地讨论过这个问题，“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惩罚了。”
“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我知道您希望埋头于研究工作中好赶紧写出一篇论文来，以便去攻读研究生课程，而同时您也很希望我们团的军乐队能够在地区比赛中获得名次。”团长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燃了它，“江布尔又不是什么大城市，您以为我会不知道您是学院管乐队的指挥吗？我什么都知道！您早就该和我说这个事情了！不然又怎么会有这封举报信的存在！这封信里充满了对您的诋毁！您以为我不知道舒图林大士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吗？这封信里充满了怨恨的语气！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是这种怨恨已经在信里不断沸腾着了！不消说，他正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惹怒您！您是否在工作上与他发生了一些冲突？”
“上校同志，以军官的荣誉起誓，我和舒图林大士根本没有任何冲突！这绝对是实话！”愤怒使哈利洛夫大尉甚至打算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的，请您先坐下……”团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喷出烟雾，他狡猾地看着指挥，问道，“所以，我们会获得好名次的，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在地区军乐队竞赛中，是或不是？”
“当然，尤里·谢尔盖耶维奇！我们会在比赛中做到最好！”哈利洛夫大尉意识到团长不再生他的气了。
“那么，考虑到我已经对您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团长总结道，“我就暂且这么向您说，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这句话并不是我在警告您仍在学校教书，而是以后您遇到这类问题必须要和我说清楚。现在，去好好准备比赛吧！”
现在，在这里，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哈利洛夫需要先休息一下，然后和舒图林大士好好聊一聊，不过在和他谈话前，米哈伊尔要先冷静地想想他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身上的那种东方人的性格，很不幸的，战胜了他原来的想法。
“大士同志，我叫您到我的办公室来，是为了进行一场非常不愉快的谈话。”哈利洛夫大尉没有邀请舒图林大士在进来之后坐下，而他本人也一直站在办公室的窗户旁，“在我们第一次的谈话中，我作为一名军官，为了能够了解乐队中的每一个人而向您寻求帮助，希望您能给我他们每一个人的客观评价。在那个时候，我还希望您能和我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不是彼此对立，在对方身后耍阴谋诡计！但是现在您都做了些什么？”哈利洛夫大尉对下属的行为表达了他由衷的愤怒，因此他的每一句话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
“大尉同志，我可以进来吗？”施皮尔贝格大士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他预感到在指挥家的办公室里即将要发生一些事情。
“可以，进来吧，大士同志。”在愣了一下之后，指挥允许了他进来。
“请问您允许我参加你们之间的谈话吗？”
“为什么，尤里·西多洛维奇？”哈利洛夫大尉想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和他的下属进行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在这种闭门的情况下，我也有些话想要和舒图林大士说。”施皮尔贝格大士这样说道，凭着他的直觉，他明白现在这两个人不可以单独待在一起。
“好吧，那您就在这里待着！然后，我想告诉您，尤里·西多洛维奇，这位……大士写了一份关于我的举报信给团长，向他报告说我已经数周在午餐后缺席。他说我一边领公家的钱一边在外面赚外快！”米哈伊尔·哈利洛夫的愤怒已经控制不住了，“我会将我的责任交到您的肩上，尤里·西多洛维奇，请您来履行军乐指挥的职责吧，我感觉已经到了我去莫斯科军乐指挥专业的时候了。”
“所以呢？我说的话有什么错的吗？”舒图林大士现在的麻烦在于，在这种情况下，他本来表现出悔改的样子并且请求宽恕，而不是做出像现在这样的行为。但是很明显，他在心底里对指挥家的那种怨恨已经暗自滋长了几个月，而现在，这种怨恨的情绪完全爆发出来了，就像溃烂的脓肿突然爆掉了一样，“难道您不是在该服役的时候缺席了？难道您没有在工作时间去学校赚外快？难道您以为我不知道您同时在那里教好几门课程：乐器、指挥、和乐器有关的知识，甚至还是学校管乐队的指挥？！请您注意，这一切都会影响到您服役的！”
“听我说，谢尔盖·格里高利耶维奇，但是您是否知道，除此之外，我们的指挥还要准备进入莫斯科军乐指挥学院攻读研究生呢？”施皮尔贝格大士努力通过解释清楚事情来化解现在的紧张气氛，“为此，他需要先写一篇论文，其中需要很多参考资料，包括已经出版了的有关论文。那么，在哪里才能得到这些东西呢？这些资料全都在市里的文化教育学校的图书馆里。而且论文需要以书面的科学的语言来进行写作，这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这不应该影响到他服役！”舒图林大士开始因为施皮尔贝格的话而屈服了，他本人也很清楚他对米哈伊尔的指控是有点勉强的，“更不能影响到我们所有人！影响到我们整个乐队！”
“谢尔盖·格里高利耶维奇！我知道您因为不再是乐队的领班而心怀怨恨。”施皮尔贝格努力保持着平静，用平稳而不带情绪的声音说话，“但是您为什么要和整个乐队这样说话？如果您坚持继续这样抹黑我们指挥的名誉，那么我们就该组织一次共青团会议了。让我们在会议上总结一下乐队过去几个月的工作好了。让我们一起来好好想想，在我们的面前是地区军乐队竞赛的复赛了，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在不断进步着，难道您已经不记得哈利洛夫大尉所做的事情和他身上的优点了吗？”
“您为什么，尤里·西多洛维奇，总是在维护指挥？您是上过战场的退伍军人！难道您还看不清吗？哈利洛夫将要去读研究生，带着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起离开这里，到莫斯科去生活了！他的岳母也在那里，还拥有他们自己的公寓！您以为他会记得您吗？”舒图林大士现在感觉很痛苦，没有人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会唾弃您并忘记掉您的！记住我的话！您的行为现在就像一个妓女一样，而我绝对看得比您清楚！您应该和我站在一起继续服役，而不是和他站在一起！！！”
一直以来，哈利洛夫大尉都在竭力克制着自己，以避免发生肢体上的冲突，但是现在当他听到他亲爱的朋友因为他而受到语言上的中伤，他亲爱的家人被侮辱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他把舒图林大士拉到身前，用力地摇了摇他：
“听着！你可以根据实情批评我！你还想要给团长继续写你的那些私人信件吗？请你写吧！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家人！不要尝试去触碰我的妻子、孩子和我的岳母！还有我的乐队领班！不要用你肮脏的手触碰他们！否则我会切下你的鼻子！”
“好啊？大士同志，尤里·西多洛维奇！”舒图林大士笑了，“您刚刚还极力阻止对我的人身攻击发生，而现在您却目睹了对我的粗鲁侮辱，是或不是？”
“嗯，我没有看到您被侮辱。刚刚发生了什么？难道您是准备继续再写一封充满诽谤的举报信了吗，大士同志？”尤里·西多洛维奇·施皮尔贝格问，他意识到舒图林想说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我给您一个建议吧：立马去给苏联国防部长写信，他比较可靠。”
“我为什么要去找国防部长？我会以某些方式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团的政委的。”舒图林大士说，他拉直了自己的衬衫，戴上帽子，“我可以走了吗，大尉同志？”
“走吧，舒图林同志。但是请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永远都不会再和您握手了！记住了！”哈利洛夫大尉疲惫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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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工兵团的政委季塔连科（Титаренко）上校，现在正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困境，一方面，哈利洛夫大尉作为军队中的军乐指挥，拥有着良好的声誉，他是一位出色的建设者，一位专业的指挥，在短短的时间里就为乐队做了许多事情，深受下属们的敬重。他和他的妻子一起，参与了团里所有的音乐会演出。但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对舒图林大士的举报信作出回应，在信中，他职责哈利洛夫大尉“企图攻击他的身体，并且对他进行了言语侮辱”。在团党委书记格涅拉洛夫（Генералов）大尉主导的行政调查中，“哈利洛夫大尉承认对下属进行了言语侮辱”，不过这却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舒图林大士对哈利洛夫说了有关他的妻子、子女、岳母以及朋友的负面言论之后。而这也在另一份报告中得到了反映，在乐队领班施皮尔贝格的报告中，他提到舒图林对他说“不要再听从指挥的话了，不要再维护他了，哈利洛夫大尉很快就会离开莫斯科，而他将会忘记您！”舒图林以这样的话语直白地呼吁他不要服从他的上级！
“在去攻读研究生的前夕，他竟然这么混蛋地和这样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产生关联！我该在他的党员报告里写些什么，在处理私人事务上有问题？还是应该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们会处理好舒图林大士和他那些‘不要再听指挥话’的挑衅呼吁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解决这件事情！”
无论如何，第58工兵团政委季塔连科上校还是作出了他应该做出的唯一正确的决定。在和团长沙波瓦连科以及团参谋长马雷舍夫（Малышев）中校协商后，他客观地评价了军乐队指挥哈利洛夫大尉在来到他们团后，身上展现了作为一个军官应该有的所有良好素质。最重要的是，在报告的最后，他得出了一个必要的结论，就是“哈利洛夫大尉值得进入军乐指挥学院攻读研究生”。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事件中，作者想要引用这一份绩效考核的原因所在，在米哈伊尔·哈利洛夫大尉的个人档案中：
“极有纪律性，对自己和属下都有很高的要求，对待服役一事非常认真，同时他具有良好的组织能力和丰富的服役经验，并且还受过相当的专业培训。他以系统性的工作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而在平时的训练里，他也很积极地参与其中。他每天都会亲自教导他的下属，对待他们既严格又公正。他使队员们非常注意遵守乐队内的纪律，因此乐队的纪律性也变得很令人满意。乐队的特殊训练和战斗训练都完成得很好，而在1958年乐队还在地区军乐队竞赛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他积极地参与本团的业余艺术活动，并为团部的业余艺术活动提供了许多帮助。而同时，他也很积极地参与到对群众的政治动员工作中。他是本团的党委成员之一，道德上和思想上都很健康，不会背叛我们的党和社会主义祖国。
因此，我们得出结论：
1.他很胜任担任团的军乐指挥
2.他值得被军乐指挥学院录取
第58工兵团参谋长
马雷舍夫中校”
但是在哈利洛夫大尉的绩效考核中，还是有着“蜂蜜桶里的勺子”（俄语俗语，意为美中不足）的，因为舒图林大士的这一事件，上级不得不客观地写上这些文字：
“团部调查的结论和审查结果：
不够谦逊，存在对下属无礼的情况。但是他依然很胜任团的军乐指挥，并值得被军乐指挥学院录取。
第58工兵团团长沙波瓦连科上校”
好吧，为了让审核这份绩效考核的人不会因为哈利洛夫大尉“对下属无礼”而产生疑问，团长在这份绩效考核里还加了以下的文字：“他每天都认真地与乐队一同训练，对下属无礼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是一个很公正的人，总是能够关注到下属的合理的生活需求。在他的管理之下，军乐队非常有纪律性。”
顺便提一句，就在就在同一份文件中，在有关哈利洛夫大尉得到的个人奖励和惩罚一栏里，作者发现了一条很有趣的奖励：“根据1958年9月18日突厥斯坦军区司令的第0133号命令，哈利洛夫大尉被授予了获奖证书以及500卢布的现金奖励。”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信守了对团长沙波瓦连科作出的承诺，在上述冲突发生的六个月之后，他当之无愧地获得了突厥斯坦军区军乐队竞赛的二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