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封魔传之(四)长明滩头叹婵娟5
这藏仙楼里情况仍十万火急。我们暂按下不表,且说回阴司那边,与马槐衡缠斗的骸龙利用老蜮最后一丝法力开启的通道逃离了阴司,到达阳界。骸龙自静水潭里窜出之时,杨婵正在潭边来回踱步,焦急不已。忽见一旁潭水飞溅,杨婵避之不及,只以飞袖挡水,随后看见一条骸龙分波飞窜逃离。杨婵还未有弄清楚怎地一回事儿,那骸龙便不见了踪影。静水潭重复平静,杨婵引首望之,不知老蜮与马槐衡情况如何,正待念避水诀入潭一探究竟,背后有人拉了她一把,原来是杨戬也自阴司返回来了。
“二哥怎去得这许久?方才不知是何怪物,嶙峋如骨,状似游龙,自这潭中飞窜出来,一晃眼便不见了身影。”
“三妹受惊了。你所见的龙骨尸骸般的怪物乃是一化龙失败,潜入阴司的鲤鱼精。它即是先前与我缠斗,抢走佩饰的披甲穿云蜥。我在阴司正与那阎罗交涉之时,有一判官进来告知了前因后果。我知蜮精与马公子皆随我后入了阴司,而蜮精为取回佩饰已经身亡。还好那判官已将马公子送回阳世。我才这般急急的赶回。妹妹既见到骸龙,可也见到马公子?”
杨婵摇摇头。
杨戬细忖思道:“料判官不会骗人。他言送马公子回转阳世,吾却未有多问,只是以为他回到这潭边来,谁想不是。未曾多问一句,他将马公子送到哪里?且待我探查一番。”杨戬说罢便启了天眼。随后以手扶额,四周顾查一遍后,摇首叹道:“吴眼疾未痊愈,刚又往来阴阳两界,虽寻得马公子方向,那里却似起有火光,看不大清楚状况。”
杨婵劝道:“不如二哥指我方向后先回去歇着,待小妹前去查看。”
杨戬不可:“我与那穿云蜥斗过,它十分难缠。唯恐他丢了到手的佩饰,心有不甘,追击马公子去了。我这点眼疾无碍,何况吾驾云头劲驰,来去得快。与它交手过,也知晓对方底细,这次若碰着,定不饶它。三妹既还有差事儿,已经在这里耽搁了时候,不妨先回华山,也莫要细看了哥哥。”
杨婵不好再争,面上虽有担忧神色,却也只是说道:“那好,二哥自小心。我回华山差人摘采些药草,再替哥哥送来。”说罢驾云回了华山。
杨戬遂卷起云雾,往马槐衡方向赶去。及至藏仙楼上空,见着院内中间主楼被火围着,这火不燃筑楼的梁木,却烧得旺盛。细究之下,发现乃是三昧神火。杨戬又睁天眼,方见着花不语与马槐衡困于地目珠子生成的土墙之内,那土墙真气已遭真火舔噬,即将土崩瓦解之势渐显。眼见要救的人儿困在楼内危在旦夕间,自己却无能为力,一向沉稳的杨戬也急切得不知所措起来。
“大哥,何事在此逗留啊?”
正烦恼间,空中响起一句问话,杨戬寻声望去,见自上方飘来一朵云火,不禁心中大喜,忙回道:“哪吒老弟,来得正好。吾正寻思就算上天去寻得灭火神器回来,这火也将墙内之人焚烧干净了。这乃三昧神火,贤弟莲藕真身不惧,快快助我灭火吧。”
哪吒刹住风火轮,将系着红绫的乾坤圈儿掷下,那圈儿绕楼转着,卷起的红绫风将那火尽吸入圈内。就在姥姥地目珠子化气筑成的防护墙坍塌化尘之前最后一刻,红绫圈儿将那真火尽数吸了去。
杨戬对哪吒拱手作谢,来不及说话便急忙降下云头,来到不语和马槐衡旁边,伸手扶住不稳的花不语。不语见是杨戬,忙矜持自立,侧站过身,作揖谢过杨戬。马槐衡也过来一并谢道:“有谢真君危急时除难救命之恩。”
杨戬忙摆手道:“休要谢我。吾虽精三昧真火,但未修三昧神火。这灭火功劳,还得多谢我碰巧路过此地的兄弟。”杨戬说罢,给诸人指了指收起风火轮,降下火云立于左侧的哪吒:“这便是我那本领了得的小兄弟,别看他不过孩童模样,可是肉身成圣的小英雄,哪吒三太子是也。”
哪吒接道:“兄长过誉了。与大哥相比,我怎能算是肉身成圣?想我幼时顽劣闯下祸端,为不连累陈塘关百姓,我便割肉剔骨还与父母,与其撇清关系。肉身已除,魂魄去向尊师太乙真人求救。师傅遂以莲藕为骨,莲叶做衣,莲花为裙,并以三昧真火于莲蕊之中炼就金丹救我魂魄还于新身。是以小弟不惧真火,还习得用混天绫剿灭真火的本事。”
不语上前致谢道:“小兄弟本事颇高,在下早有耳闻。灭得神火就我与我马姓兄弟于危难,不语在此谢过了。”
见不语行礼致谢,哪吒忙还礼道:“仙子乃是上古仙圣,灭火不过举手之劳,仙子这般礼遇,小哪吒哪里承受得起?”哪吒才说完这话,周围幸存下来的妖姬也围拢过来拜谢。哪吒更是诧道:“我虽是孩童身形,按人间岁月算来也有千百岁了。虽已知晓礼义人伦,尊长次序,却也改不了顽劣本性,况久居天上,天上诸仙平日也是待我如孩童。诸位好歹都是成年女流,向一小童行礼,实在是折煞小爷了。若真个要谢,也道是要谢我兄长才是。”
杨戬听了,遂说道:“倥侗仙子多礼,乃是仪表。周遭这些妖姬谢你,却倒是应该的。若非兄弟路过助手,我去天上再搬救兵折返,不知还有几人能在神火下生还。”
哪吒哈哈笑道:“她们还真个得谢你才是。我在南天门等大哥上天叙职,好与大哥叙旧耍耍。却见着七位将军哥哥们受兄长命寻六圣助力炼剑,方知地下平生了些动乱。小弟在天上空有先锋头衔,成日里却无事可干。便去求玉皇大帝,差我下界来匡扶正义。玉帝大义,便允了我意愿。故而小弟来此,绝非是什么阴错阳差的路过。所以归根到底,不是还得多谢大哥行侠仗义除蟾妖在先,才让我知道如今这地上并不太平无事的么?”
杨戬笑道:“原来如此。不想上帝诺我将派三太子以扶助下界太平,竟是如此迅速。”那一众妖姬便又过来拜谢杨戬,并叩头求道:“小的们均潜心修行,并无害人僭越之举,都怪这老妖妄图颠覆阴阳,将吾等掳掠来此,聚吾等之修力以行为非作歹之实。今真君爷爷在此,还望给小人们作主。”古晴清持琴稍作礼数,立于一旁,且看杨戬如何答复。
花不语简明扼要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跟杨戬和哪吒叙述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这地姆姥虽作恶为害一方,细究起来也算事出有因。方才也是靠她用了毕生修行的法宝抵御真火侵袭才捱到真君与三太子来救。究其本性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不过她在此地也颇有伤生害命之举,故此对其惩戒当不可缺,只是还望二位暂不要伤她性命,我还有姐妹与阴阳佩饰被她手下妖物掳走,尚不知下落,兴许从她那儿可得些眉目出来。”
众妖姬里有几人也是赞同不伤姥姥性命,其她大多人仍匍匐在地默不作声,只有古晴清执意要在救回丈夫后让地姆姥以命偿命。杨戬与哪吒相视点头,哪吒随即抛出缠着红绫的乾坤圈儿,那圈儿一边旋转上升,一边变大,落下的时候将所有人圈在其内,杨戬遂朝外吐了三昧真火,缠绕的红绫将圈内的人儿和圈外的火尽隔开来。瞬间那真火将藏仙楼及外围各建筑摧枯拉朽般的摧毁殆尽,火消焰散,众人头顶一轮皓月如皎玉,哪吒抬头望着朗月星空说道:“大哥这三昧真火专烧炼有形之物,而那三昧神火则以真气而燃,专化无形之灵。如今这藏污纳垢之所经由两火之后已荡然无存,不觉让人也觉神清气爽。”
“这污所倒是没了,但这污所的主人还在哪。镇里孩童无辜遭罪,世外野仙无端遭殃,我夫君一家家破人亡。岂是一把火就可以烧尽的。”古晴清仍不罢休。
杨戬宽慰道:“古姑娘休要急躁,今时我既来助不语仙子及马公子,也有受人托付送还你一样至宝。只是那宝物不便随身携带。”杨戬继而转向哪吒说道:“我访毕阴司阎罗殿,意欲回转时,有个王姓判官送我出来。行至长明滩涂,那王判官托吾一事,他此刻应正带着山樵待在长明滩头,二人兴许还暗怀不忘世间婵娟月下之情。三太子,这藏仙楼先后遭神火真火荡涤一新,旧物已去,秽污之气全无,何不再来个浴火重生。此地才历阴阳相向,此刻正逢太阴当空,不若我俩做个人情,教还在阴司里等候的二人了却个心愿,也让这二位结缘者断了一桩恩怨。兄弟圈儿可覆乾坤,红绫可混视听,对镇上凡人来说,这里罩在红绫乾坤圈中,仿佛未生变故,一切如常。不如就此时机,你我同作法,显映出长明滩头来如何?”
哪吒点头应答一声,随后念起咒来,“乾坤如镜,互鉴阴阳。红绫如绳,牵系今往。”那圈着众人的乾坤圈儿内里的地面随着咒语登时变得如同水晶般透明起来。众人如踏冰面,但是冰面另一边却不像是镜面那般反映出众人的倒影。那面好似一望无际的水波,在地姆姥和古晴清踏足之处正好映着一方滩涂,而滩涂之上分立着两个男人。这一圈地面,仿佛连接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哪吒做法完毕,杨戬随即也开始念咒作法,将那两方阴阳世界折叠重合起来。哪吒也作势将那圈儿大小收缩,只将古晴情与地姆姥二人圈在其中。虚境与实景终无缝重合,那两个男人分别站到地姆姥及古晴清对面,但折返的那边同样也有这两对人儿,看着如同倒影。两界就像各有两对戏水溪岸的鸳鸯,一时竟分不清哪边是实,哪边是虚,也分不清,是男人到了女人那边,还是女人折至男人这方。两对人儿之间,乃是八月十五的月亮,从折叠处煌煌分离,上升悬于两界的天上。乾坤圈内简直别有洞天,不仅水波漾漾,竟也有萤光点点,纷飞不尽,看着倒是与那圆月相映成趣。
那立于地姆姥与古晴清旁边的男人分别是王生与山樵。心上人儿虽逢难聚,就算杨戬使了个阴阳相叠之术,让这两对人儿 看似面对着面,实则仍是阴阳两隔。只见他们互伸出的手儿牵不住彼此,面对面的人儿,仍犹如镜花水月一般,可见不可触碰。虽伸手不及爱人身,山樵与古晴清仍情话绵绵。地姆姥见着王生,却是半响不发一言,倒是那王生虚空执手相问一句:“蓝姑,别来无恙?”这句话让姥姥一下老泪纵横。只见洒泪之处,斑斑片片层层剥离,耄耋之态的姥姥在自个儿的眼泪中恢复了青春模样。王生做状替蓝姑拭泪,虽仍无法触碰对方脸颊,却依旧笑着说道:“王生来晚了,蓝姑娘受苦了。”
蓝姑也笑道:“若能执君手,倚君肩,共奏韶华,哪怕皮囊老去,哪怕候多少年都是值得的。”
王生劝慰道:“世间多情人数不胜数,姑娘何不自珍重芳华,何必独候王生一人?比王生更情深意重之人必非稀罕。”
蓝姑摇头叹道:“世间多情,可我已是心有所属,意有所钟。当初无机道人以我杂乱的情丝化作缚我的金丝,唯有爱郎切切真意可断那束缚。只可惜我害得公子倾家荡产,更是命折坎坷之途。妾身有愧于公子,故有枉负天命,糊涂的伤天害理之举。然妾身自不后悔,哪怕重来一次,依然如此。只要能求得公子还阳,妾身哪怕万劫不复,也决不回头。”
“蓝姑本性纯良,只是初踏人世间,行路错偏了正途。想那无机道人,也正是想点拨姑娘通晓,世间情爱,不论维系是长是短,终贯穿一生,才方呈可贵。王生自入阴司,也悟出这么个道理来。我虽命短缘浅,但与姑娘那几日共处时光,已是上辈子修得的福分,不敢再奢求延续情缘。姑娘也是灵物,又何必拘泥世间情爱?况家严家慈也一直希望在下能有功名,也好光耀门楣。只是在下性拙情昏,在世间不懂人情世故,行路艰难,未能求得半点功名,实难慰父母殷望。如今在这阴司里,王生好歹也是个小判。也算勉为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了。而且这里又行事简单,对待亡灵只问生前行事作为,不问出身,不问富贵,不问权显。我倒觉得留在阴司反倒能施展一已所长,又不与世间熙攘纷争羁绊相扰,一切井井有条,犹比上古圣贤之道。不过我仍留有一丝遗憾,唯见姑娘因执念于王生,歧途之上一意孤行。我苦于阴阳相隔,不能与姑娘明言相劝,难为蓝姑一直负疚神伤至今。王生本意托马公子转还信物与姑娘,望知晓王生一切安好,终不忘前世之情,但无奈天意如此,你我同行路尽,而前路依然漫长,姑娘也是见过沧海桑田的人物,何不抖擞精神,放下过往?王生今日又恰逢真君来阴司寻丢失之物,便斗胆托他,如有可能,让我俩一见,也好让姑娘不再自责非难世间生灵,及时勒马回头。蓝姑在这藏仙楼内如出淤泥之莲,于王生心里亦是净纯无暇。藏仙楼里这些糟粕,皆是因我王生而起。”
蓝姑见王生言语间已有放下俗世过往之意,自己胸下里虽不甘愿,却也略释耿怀之心。蓝姑望向一旁意欲相拥却不得爱人入怀的另二人,联想自己与王生的遭遇,不禁感概颇多。蓝姑问王生道:“惜我俩今世有缘无份,但那二人却是因我之故而相隔阴阳。公子今日携山樵来见,除却诲我回首之意,怕不是还有其它打算?”
王生一笑:“今日月耀星空,世间本团圆之夜。这山樵与我不同,他阳寿未尽,阴司不容,故而我领他来此,愿其与妻团聚,也好赎蓝姑一时冒失之过错。”
蓝姑低头,小声回道:“王郎还是那般情真意切,心下仍旧顾及着妾身过失,有心弥补。妾身感激不尽。”
王生笑而应道:“你我相逢是缘,何需言谢。”言罢,王生移步至山樵身边颔首致意,并拱手对古晴清说道:“古姑娘,你之遭遇,在下皆已知悉,还望古姑娘大量,不计蓝姑前嫌。你夫君全因山鹰金乌羽庇护,所以虽生堕阴界,却阳魂未损。那舍了宝物的山鹰十分仗义,不仅拼力救下你公婆,又全然不顾自己负伤之身,仍从藏身的巢穴那折返来寻你夫妇二人,只是却不幸由此闯入琵琶精的埋伏,陨殁了性命。好在天道公正,能否以命相援报恩,乃是多年修行未成人身的山鹰所遇最后一劫考验。山鹰亡魂入我阴司,正在我之辖所。在下依其灵明籍所载,发现山鹰应得善报,此生不堕轮回。故而我由他在我辖处任挑一具完尸还魂做人。只是可惜我处尽是些被战祸波及而亡故的人们。不是饿殍就是乱葬弃尸,残缺腐朽,不堪一用。我本苦于山鹰借尸还魂的时限,却在山鹰入阴司之时,发现在困在阴阳界的山樵。彼时古姑娘已被藏仙楼掳走。我知山樵和姑娘均因蓝姑而平白遭罪,不想蓝姑错上加错,正好山樵又未正入阴司,不受阴司管辖,所以在下便出面保了山樵。山樵自我处得知姑娘和山鹰下落,因见山鹰百年修行不易,便甘愿佯死使魂魄出窍,托我将其躯体送与山鹰还阳,如此既报得山鹰舍身之恩,又可托其继续替己行孝以照顾年迈双亲。山樵因脚踝穿伤处的金丝沾染有古姑娘鲜血,故而与阳世牵连未断,其金乌羽又助他魂魄保有灵力,所以其虽徘徊阴阳两界处,冥蝶却追他不着,伤他不得。今在下领其魂魄至此,不仅是想让你二人重相逢,更是要还你丈夫个阳世之躯。”
古晴清听了,忙追问王生如使得还阳之法,还请速速使来。王生却又略显为难的回道:“你夫君阳寿未尽,如若躯体还在,倒还好办。如今他要还阳,需得先找个合衬的躯体,我这边方好施术。灵明籍上记载你二人前世有缘,今生夫妻一场亦算是了却彼此前缘。而古姑娘又与别个仙圣不同,乃是万绝圣音修炼人形,所以虽有人形,但本体古琴仍在。故此你有孕三年不诞,乃是因为你怀的只是一个肉胎,未有轮回的魂魄自奈何桥入你腹中。山樵未正入阴司,魂魄非无常勾引出窍,故而我有一法,让山樵不饮孟婆汤水,而借你腹中肉胎回魂。只是至此你二人今生夫妻缘尽,山樵还魂后也可擢升历经几世的苦修行的羽飞灵圣。你可愿意?”
“我原为报知音之情,嫁入夫家,不想连累他惨遭家破之灾,晴清哪怕受万劫之难,也愿助夫君还阳。”
王生点头,望了望月朗星稀的夜空,继续说道:“夜昼交替,太阴太阳交会,金乌未啼,霞光未破之时,便是你夫君还阳成圣之刻。”
古晴清谢过王生,抬头望了望即将破晓的天空,颇为珍惜不舍这与山樵最后的情分。王生也回到蓝姑旁边,作礼道:“信物已还,还望蓝姑娘体谅。你我缘尽,不是小生薄情疏浅,只是蓝姑灵明籍上注明,蓝姑此还有历练。今宵一别,如还有来生,王生愿与蓝姑同宿双飞。”
蓝姑闻言,依旧不舍的念叨着:“若不相见,便不相恋,若不相知,便不相思。我与王郎情深缘浅,既不怨天,也不怨地,只怪郎之多情换我心痴。世间皆传颂那些痴男怨女,祝祷他们天长地久。却从不见有人歌咏异族情怀,难道我俩的情比不得他人?我只怪这明月,为何能许我与王郎共婵娟,却不许我俩一个天长地久。”
朗朗星空,太阴如皎,长明滩头,情波漾漾。只惜天不多情人多情,偏不将此刻温糯酥柔时刻多作一分一刻的停留。但兴许又是情感动天,就在金乌欲啼,霞光待晓刹那一刻,这二对情人儿,终于最后一次短暂却是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