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约》（三）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如常，krist还是每天散发着魅力，singto还是保持着冷静克制，他知道狐妖可以从那些激发出爱慕之心的人身上摄取微量的精气，保持自己的修为，这是唯一可以不伤害人类的方法，但是因为收获甚微，也是别的妖不屑一顾的法术。这样也让singto可以说服自己，krist没有在他眼前伤人，是一个对人类无害的妖，所以这是他可以待在krist身边而不对他出手的理由。
但是，最近的社会新闻总是会出现，一些年轻男女会莫名其妙的晕倒，昏睡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等醒来之后，对自己昏睡之前的事情丝毫不记得，敏锐的除妖师预感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此刻singto正跟在一个青年女子的身后，保持着一段刚好的距离，那女子长相清丽绝俗，穿着仑裙，乌黑的长直发，鬓间带着一朵娇艳的缅栀花。
“原来p’sing喜欢这种类型的吗？”krist从后面悄然跟上。
“你跟来干吗？”singto答非所问。
“我只是好奇一下我的保镖平常都在干吗。”krist跟上singto的步伐。
“nong还是少管p的事情为好。”singto看到前面的女子走进一户人家，急忙跟了上去。他们透过铁门的缝隙看到那女子从房子里推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青年的脸色惨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身子也无力地倚靠在轮椅的后背上，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看着满园的盛开的金莲花，青年的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女子把双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青年有些吃力地抬起左手，将手轻轻覆在女子的右手上。
看到庭院角落正在盛开的缅栀花树，singto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刚想推门而入，krist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这样。Singto挣脱krist的束缚，再次想推门而入，也许是两人弄出了太大的动静，已经被门里的人注意到。
“谁在门外？”青年的声音很虚弱，女子闻声打开门，看到门外的singto和krist明显楞了一下，眼神从惊讶转为恳求的望着两人。
“是我大学的前辈。”女子的眼神躲躲闪闪，迫于无奈让开了一条路，singto抢先走了进去，后面的krist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我是……”krist抢先开口，刚顿住，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用传音术传来，我叫lila。
“我们是lila的学长，他叫singto，我叫krist，今天正好路过这里。”krist装作很熟地拍了一下lila的肩膀。
“哦，原来是lila的学长们，她从来也不带学校的朋友来，今天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青年艰难的说出一长串话，停下来歇息了几秒钟，然后双手合十，“我叫tulio。”
“你需要休息，我先推你进去吧。”lila忧心忡忡地看了singto一眼，转身推着tulio走进房子里。
“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krist小声地问。
“等那个花妖害更多无辜的人吗？”singto故意提高了声调。
“你这个人还真是迂腐。”krist情急之中捂住singto的嘴，“你难道看不出来她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也不是伤人的理由。”被堵住嘴的singto还是嘟嘟囔囔地说出这句话。
Lila走出来，恰巧看到这一幕，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除妖师大人，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不该吸他们的精气，让他们昏睡几个月。但是，为了tulio我不得不这样做，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的状态。”
Singto拿掉krist堵在他嘴边的手，“我刚才已经说了，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可以，即使你想要保护的是个人类。”
Lila噗通一声跪下，“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求求您在给我一些时间，没有那些人的精气支撑，tulio恐怕坚持不了几日，他本就是将死之人，只是我在用精气为他吊着命。我死不足惜，但是那个善良的人也会死。”
Singto不置可否，盯着眼前的花妖。
Krist上前一步扶起地上的花妖，“你可以说说你的故事。”
Lila回忆起那些往事，哀怨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带了些温度，“我本来只是活在村口的一棵缅栀花树，寂静的在那里站了几百年，时间对于我来说本来毫无意义，迎来送往中村子里一批又一批的人从出生到消亡，这些都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其实这样的日子很无趣。直到某一天，我记得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一个小男孩自己来到了我的树下，他居然开口跟一棵树说话，想来太是寂寞了，他问我是不是也是像他一样没有朋友，父母都在忙，只能把他送来爷爷奶奶家。但是这里的小孩子都不喜欢跟他一起玩，笑话城里来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连谷子和麦子都分不清楚。我开始觉得他有些可爱，圆圆的脸蛋，大大的乌黑的眼睛，讲话的时候会抬头看向我的树冠。”lila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我开始盼望着每天他能来跟我说话的时间，但是他只是在学校放假的时候才会来。一年又一年，那个圆脸的他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少年，原本浑圆的下颌线也带了棱角，他对我说，自己上了心仪的大学，大学的生活又忙碌又充满了新奇。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只是一棵树是这么无聊的事情，第一次对人类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他不在的时候，我会看着蓝天发呆，想象着他在做什么。今天有没有交到新朋友，是不是也会展开像在我面前一样开心的笑脸。他的手抚摸在我的树干，我多想自己也长出一双手，能够和他的手握在一起，这样想的时候，我甚至能从他手指的小动脉上感受到他心脏那强有力的跳动，仿佛自己也长出了一颗心，跟着他的节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开始白日里向太阳祈求，夜晚里向月亮祈求，希望谁能听到我的心声。可是，我没有等来奇迹，却在一个雨夜里被一道雷劈中，把我的树干险些一分为二。”lila停顿了一下，她望向除妖师那看不出表情的脸，“第二天，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想要把我推倒铲平，种上新树。我挣扎着，想要告诉他们，我还没有死，不要这样对我，但是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心声，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tulio出现了，他阻止了村里人。他说如果你们都不要这棵树了的话，我来把它挖走，带回去，它明明还没有死。就这样我来到了tulio的家，被种在那个角落，在他悉心的照顾下，我被烤焦的树干又一次发出新芽，又一次开出了黄白相间的缅栀花。正当我高兴的以为从此都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时候，灾难降临了，他被诊断为重症肌无力，这个病发展的很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就看他从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变成了需要坐轮椅才能移动的残疾人。上天太不公平了，他的心明明那么善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实在太着急了，好希望能够变成人，成为能替代他手脚的存在，于是我第一次做了坏事，在一次tulio的好友来的时候，趁机吸取了他的精气，加快了我想变成人的时间，留给tulio的时间不多了，我也没有办法，必须这么做。”
“好了，你的故事也已经讲完了。”krist看到singto又从颈间取下那条项链，他握住了singto的手腕，摇了摇头。Singto微不可寻的轻叹了一口气，“让开。”
“算我求你了。”狐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那种情绪，可能是这个花妖的故事实在太像他自己的故事了，就像慧锦是krist的死穴，tulio也是花妖化身为人的唯一目的。Krist就这样执着的挡在花妖和singto之间，眼神中有从未暴露的脆弱，仿佛现在不是给花妖一个机会，而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我必须死，请给我一个告别的时间。”花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Singto重新把项链戴回颈间，缓缓从手中凝聚出来一个绿色的光球，递给lila，看见光球的krist和lila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给你最后的时间，三天，这个精气足够tulio像个正常人一样过完这三天。”singto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告别了花妖lila，singto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和krist这样并肩走着，krist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刚才你想说什么，是吧？”
Singto避开krist的目光，“和一个妖有什么好说的。”
“你是不是怕lila会不遵守承诺？但是你还是给了她精气和机会。”krist贴近singto，“p’sing人真是很好呢。”
“你俩还真是形影不离。”tessa从一处院墙跃下，停在他们面前不到五米的位置，天已经黑了，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Singto一眼看到tessa的双手中持着她的武器十手，想也不想便挡在krist和她之间，“你为什么一定要来为难krist。”
“呵”tessa轻笑一下，“除妖师和妖之间谈得上为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和妖之间本就是对立的。”
说时迟那时快，tessa不想废话，手中的一对十手已经攻向singto的身后，krist推开挡在面前的singto，自己也退开半步，他并没有想真的和tessa对战。几个起落已经走远，tessa哪肯放过机会，径直追了出去。
Krist知道后面跟着tessa和singto，他几步引他们来到自家院子，在前庭处停了下来。只是几秒的时间，tessa已经从后面追上来，一对十手耍的上下翻飞，招招攻向krist的要害，krist从容不迫地躲开她的攻击，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后面赶上来的singto站在围墙上，看着在前庭交手的两人，微皱着眉头。他清楚，以krist的修为，tessa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根本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但是刚才他还是身体比脑子还要快一步，挡在了krist的身前。在没有找到krist之前，singto也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恐怕要为了他和全天下为敌，这是一直困扰着除妖师的难题。但是当这种情况真的出现的时候，singto居然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站在了狐妖的身前。千年狐妖的修为到底到了哪种境界，singto也无从知晓，只是第一反应就是挡在他的身前，哪怕有一天真的是螳臂挡车。Singto的内心一直很坚定，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身体却比心还诚实，甚至带着一丝冲动，这是他二十二年人生中所没有经历过的瞬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tessa的攻击有点迟钝且乱了章法，她急于近krist的身，却屡屡失败，这种没有过的挫折感，让她逐渐失去耐心，忘记了除妖师准则的第一条就是保持住平静的内心，临危不乱。对面的krist不仅丝毫不乱阵脚，甚至还有心思一直盯着tessa的脸看，实在太像了，除了她脸上冷冰冰的表情，那眉眼真的就和慧锦一模一样，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慧锦，而且慧锦也不会回来了，但是krist还是眼神中带着贪婪不舍和眷恋，这一切都没有逃过singto的眼睛。看到krist眼底的那些情愫，singto的心揪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想让狐狸只看着自己，不要看着任何人，也不可以露出那样的神情。Singto觉得心好像被看不见的丝线勒紧了，闷闷地喘息不上来。
气喘吁吁的tessa终于停下手中的攻击，带着焦躁，却还高扬着不服输的头颅，“狐妖！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几个起伏，消失在夜色中。
Krist面朝着tessa消失的方向，一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跟上去？”singto这么情绪化的语言很少见。
Krist笑了一下，明媚中带着独有的妖娆，“p’sing是在吃醋吗？”被说中内心的除妖师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懒得理狐狸，转身进了屋子。
刚洗完澡还在擦湿发上的水珠的singto出来就看到一副惊掉下巴的场景，穿着一身紫白相间JK制服加白丝的krist斜倚在那扇他们俩卧室之间的门边，为了增加可爱度甚至还露出了兽耳。
“surprise!”krist眨了眨眼，给出一个飞吻。
Singto的大脑有0.01秒的宕机，他手里拿着毛巾，呆站在浴室门口，直到一滴湿发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眼内，他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Singto快步走了过去，随着他的靠近，krist不觉有些心慌，原本这只是他开的一个玩笑。Singto停在他面前极近的位置，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singto的手轻轻覆上krist毛茸茸的兽耳，兽耳不可抑制地轻微抖动了一下，“比起耳朵，我更喜欢尾巴呢。”从singto口中喷出的热气直贴着krist的面颊，以至于他提前想好的那些撩人诱惑台词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卡在了嘴巴里，只能愣愣地望着眼前的除妖师。
随着除妖师的远离，krist明显松了一口气，singto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nong这么调皮，一定又是惦记p的佛珠了。”
“那p’sing到底会不会给人家嘛~”krist厚脸皮的蹭过去，抖了抖兽耳。
Singto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说，“那你露个尾巴看看。”
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轻轻的在singto的后背扫来扫去，singto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了，但还是在抬起头对上狐妖眼神的一瞬间，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一手抓住那只淘气的尾巴。当自己的尾巴在面前这个除妖师手里被撸来撸去的时候，狐妖的脸红了红。
“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赤裸着上身的除妖师手里攥着狐狸尾巴，一脸的单纯。
“尾巴也给你看了，摸了，你到底给不给我佛珠？”狐狸有些气急败坏，他突然感觉每次面对除妖师自己好像都一拳拳打的松软的棉花上，好无力。
“nong这样可是对不起这身可爱的装扮了。”singto第一次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咧嘴笑了出来。krist就像吃了一个瘪，愤愤地把尾巴和耳朵收回去，“你是不是在耍弄我？”
“p只是说想看看nong的尾巴，可什么也没有答应nong哦。”戏耍到krist的singto突然心情大好。
“算了，就当给你白天的奖励。”虽然已经占了下风，krist的嘴上却不想输。
“这个奖励还挺大方的，也不枉费我费了一些精气。”
“你这个人很难搞啊，给钱不要，给地位也不感兴趣，又说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
“所以”singto忍俊不止，“你就想出来了穿JK吗？”
“我也不知道你的取向，但是以我们狐妖一族，不分男女的美貌，我还是挺自信的。”
Singto暗笑，确实krist的突然出手，让他措手不及，藏不住笑容。而且天知道在刚才和狐妖那近在咫尺的距离下心理角逐有多难，singto以为用十年磨炼的心性足够抵挡住狐妖的美色侵袭，但是自己却越来越压不住那颗为对方跳动的心。
输掉一局的狐妖辗转反复睡不着，除了刚才singto对他自以为是的诱惑力的挑衅，还有那张和慧锦一样的脸，反复出现在脑海中。
“kit”krist忽然听到隔壁singto发自睡梦中的梦呓，虽然自己不至于给除妖师凭空造梦，但是侵入他的梦境到是可以一试。
狐妖手里捏了一个决，念出一段咒文，一条细若游丝的银线从krist的头顶延伸出来，透过门的缝隙来到除妖师的床前，试探性的绕了一圈后，隐匿在singto的发间。
一片薄雾过后，krist看到不远处，singto抵着一个人，靠在墙上。于是好奇的走过去，被singto圈在怀里的人兽耳，兽尾，穿着一身紫白相间的JK，这不就是刚才的自己？krist显然大吃一惊。
“kit”singto低低地叫着这个名字，“叫我。”
“p’sing”梦中的狐妖羞红着脸。
一旁的krist简直看不下去了，这是在梦中也要玩p和nong的游戏吗？不知道该说这个除妖师执著还是幼稚。接下来krist看到了更为惊讶的一幕，singto先是轻轻地吻了一下梦中狐妖的脸颊，又在唇边落下一个吻，紧接着吻在唇上，有点笨拙的，但是却十分的认真，像是在学习一个新的事物，开垦一块从未沾染过的净土，带着几乎虔诚的姿态，一下又一下，吻遍了狐妖的唇，鼻尖，额头，兽耳甚至是兽尾。从没想到那个一直清高的除妖师，在梦里会是这样的姿态，那些从未跟他展示过的温柔和欲望，都在梦中呈现给那个狐妖。
“kit。”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喷涌而出，除妖师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嘶哑，抹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梦中的除妖师细细用嘴唇描绘着狐妖的唇，一手环抱着怀抱里的人，一手抵在那人的后颈处，情到深处禁不住以舌撬开狐妖的唇齿，尽情地掠夺口中的甜美。然后将怀中人严丝合缝地紧贴在自己的胸前，手在狐妖的后背悄无声息的带着热烈的欲望游走着，狐妖也热切地回应着除妖师。许久，两人才喘息着分开，除妖师抵着狐妖的额头，轻柔地说了一句，“我爱你kit。”轻若鸿毛，只是短短的一句，一旁的krist却像得知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触电般地从梦中弹开。
从梦境中出来的krist躺在床上微微喘息，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刚才在梦中见到了那香艳的一幕还是因为除妖师最后那一句话而触动。
“kit”只有一门之隔的除妖师也从梦中醒来，黑夜中望着那扇门，口中辗转着这个名字，仿佛想把它一点点咀嚼碎了，吞到肚中，和他的身体化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