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Vermillion Prose 

译者：老连帮主 

 已取得授权

第二章：公主

 

 

暮光闪闪在书房中不安地踱着步，身边漂浮着的一卷卷羊皮纸上写满了复杂的咒语。她一遍遍地复习着咒语，再三确保自己升起的那道心灵屏障能够胜任这次任务。

 

 

在成功让护卫们冷静下来，并且安抚了极为愤怒的云宝黛西后，暮光请求她们一同帮助自己，将那具盔甲以及尽可能多的完整的古物从那艘坠毁的飞船中搬运到她的城堡里，以便进一步研究。在给其她几位公主写了几封信后，她们一致认为，暮暮将魔法注入盔甲的行为十分明智。毕竟，和谐之元中的魔法元素可不是白叫的。

 

 

而那些由银甲闪闪所训练的精英卫队都研习了各式各样的防御咒语。这点直截了当地打消了其余小马对于暮暮安全得不到保障的疑虑。在咒语第一次发生意外时，暮暮也意识到必须采取一些适当的保护措施。

 

 

她在关于这件奇怪盔甲的措辞使用上表现得十分谨慎，同时也阻止了其她小马对盔甲进行研究，以防她们会受到伤害。实际上，身边的这些护卫，都是暮光的主意——这既是对于安全要求方面的让步，以确保她的好奇心能够充分得到满足，又是一个十分有效的应急措施。

 

 

正巧，由于之前的幻形灵入侵，这些护卫们都加紧了魔法训练。这二者可真是个巧合，暮光公主心里想到。

 

 

盔甲毫无生气地立在一个刻在地面上的魔法圈内，如果它一旦试图逃脱或是反抗，就会被魔法立刻固定下来。无论如何，自从暮暮第一次和它有过接触后，盔甲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事实上，它几乎都处在一种近乎诡异的静默之中。可以这样说，因为暮暮对于之前无意间和盔甲之间建立的某种联系的粗心对待，让它处于了一个完全休眠的状态。但模糊地回想起之前那些不熟悉的战场画面，反倒提醒了暮暮现在这种状态很可能是最好的。

 

 

毕竟没有小马知道，如果这件被拖到这里的盔甲反抗那给予它行动能力的意愿，究竟会造成何等的伤害？

 

 

她一想到这个，浑身上下便发起抖来，然后朝一旁的卫兵暗示她已经准备开始了。她花了两天的大部分时间来复习她今天需要用到的咒语。心灵咒语是异常危险的，最好尽可能采取所有的保护措施。她对这种咒语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因为这咒语不仅仅是难以置信的困难，而且它还在道德方面模棱两可。

 

 

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似乎给了她的实验一个正当理由，并且她还有着太多的假设，可不想白白错失眼前的这个机会。

 

 

暮暮在瞬间释放了数十个咒语，头顶的独角也在此刻射出了强烈的光芒，她利用汇聚而成的魔能圈集中精力并提高魔法的效率。随着魔法建构逐渐稳定，暮暮周围的世界消失不见，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她一开始所构想的情景上。

 

 

随着最后一次的能量喷发，暮暮进入到了心灵的领域。

 

#ALL IS DUST#

 

 

他眨了眨眼。

 

 

在意识到自己刚刚所做时，他又眨了眨眼。他在数个千年内都未曾眨过眼。他向下身看去，只见一件深红色长袍【1】覆盖在他的身躯之上。他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所处之地，但还是四处望了望，似乎他在实际上又并不处于某个具体地点。他给各位的印象很显然是站在一块坚实的大地之上，并且可以确定“上”和“下”之间的关系，但在那之上，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朦胧的薰衣草般的虚空之中。

 

 

他的意识很快地进入到了在脑中根深蒂固的逻辑思维中，开始对周围的环境进行理论层面的分析。他有着能够影响空间的能力，而且很可能正处于一个清醒的状态。为了验证他的这个理论，他试图去召唤一些熟悉的东西。

 

 

在他的手中，凝聚出了一柄古埃及镰状剑。他用一种很久之前学过的剑法，反复操舞翻飞着剑身。他已经记不起这是在哪里学到的了，或是谁教予他的。他只是觉得他应该这样挥舞刀剑，但以他现在的这个状态，是几乎记不起任何东西的。他唯一回想起来的，便是那些不可磨灭地深深印刻在他精神上的那些肌肉记忆。

 

 

当他仔细地在精神宝库之中搜寻着东西时，想到了一些有关心理反射的知识，这包括他之前接受的心理条件反射以及催眠疗法。他回想起了他是什么，他一直以来的目的，还有他所掌握的那些技巧。

 

 

一名战士。军团战士。星际战士。

 

 

一名死亡天使。

 

 

训练伴随着那些曾教导过他的人的灵能回响，他也想起了自己是马格努斯的千子军团之中的一员。千子军团激起了他的自豪感，求知欲，以及，十分疑惑的，耻辱，以及背叛。随着这些情感的剧烈搅动和不断增长，他记忆中的那些空白部分开始逐渐被填充。

 

 

#ALL IS DUST#

 

 

暮光闪闪完全被眼前之景所震惊。

 

 

她先前准备过各种各样的咒语，甚至做了必要的研究，将它们之中的一些合并在了一起释放，这本身就是一项值得记录的成就。这些咒语结合了她之前将朋友们从无序的魔法中拯救出来的经验，同样也合并了一些通灵术，以及一些简单的回忆咒。当她的清单失效时，这些咒语对于外出购物或是日常任务都非常的有用。

 

 

暮暮此前从未期待过在一件盔甲之中进行的心灵交涉会有这般的可塑性。这一次，在她完成心灵对接之前，她已经建立了过滤网以及防护屏障，使她能够在不与对方的心智融合的情况下观察其心灵内部。因此，她能够观察到这个由她构建的梦境空间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露娜在处理梦境的具体细节之上做得相当细致。

 

 

有几件事情很快就变得显而易见了。它（这件盔甲）是他，或是至少它自己（这件盔甲）是这样认为的。他的那些记忆是真实存在的，但就像是任何未曾使用过的知识一样，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不清了。

 

 

暮暮注意到如果没有一个物理层面的大脑来储存这些信息，并被强行绑定在这件盔甲上，很可能会对某匹小马造成一些影响。接下来的便是他的形体，他用双足直立行走，并且近乎无毛。类似一种类人猿的形态，但有着充满智慧的双眼。他的胳膊上满是壮硕的肌肉，他在不穿着盔甲时和他在全副武装的时候同样十分威严，令马印象深刻。或是说，“它”。

 

 

事实上，他在这个清醒的梦中召唤出来的第一件东西便是一把剑，这也证实了暮暮的担忧。毫无质疑的，他是一名战士。但有趣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侵略性，或是在不清楚周围环境的情况下立刻采取任何的行动。她可以看到他的思想流动和他所遵循的思维过程。

 

 

他很困惑。

 

 

他不仅仅是一位战士，而且随着他的回忆速度加快，暮暮可以看出他也是一位学者。他的导师们运用着一些看起来很像是魔法的能量，但又和魔法截然不同。和魔法相比，这种能量更加非自然，并且十分不稳定，如果说这种矛盾在观念上能够存在的话。

 

 

暮暮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心灵在自我修复，在他那令马生畏的心灵开始重组建构时，之前设置的那些咒语就已经被暮暮抛在身后了。

 

 

在现实世界中，卫兵们都异常地紧张。自从公主殿下开始施展咒语后，生命的光辉在盔甲的眼中燃烧了起来，盔甲的头部向前倾斜，好像是在看向暮暮，但除此之外，它其余的部位依旧一动不动。

 

 

然而，公主殿下，正疯狂地消耗着羊皮纸，墨水和几根羽毛笔记录下了她所观察到的一切，当他的思想加快速度时，这些记录已经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数量。简略的速记现在总共占据了72英尺长的羊皮纸。

 

 

在他认为这些生物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后（即使这些生物会造成威胁，也可以将其直接解决），暮暮松了一口气，并不知道刚才一直在憋着。正相反，他回忆起了那个心灵连接的时刻，和他费力得到的一些印象。暮暮看着她自己的零碎记忆掠过他的脑海，这是种难以置信的梦幻般的体验，也展现出了她每次使用魔法的例子。他特别着迷于其中任何有关和谐之元的知识。但随着他对她的能力的了解越来越多，他的怀疑也在随之增加。

 

 

当他开始在这个人工制造的梦境中找寻其精神结构时，安全保障咒语给了暮暮一个警告。如果他能够找到构筑梦境的精神结构，他便可以将其分离开来（无论他是不是位法师），然后发现暮暮的存在。

 

 

暮暮已经知道，如果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解释自己（她真的很怀疑自己会这样做），那么这种在精神领域上的侵入行为很可能会遭到对方的猛烈报复。

 

 

于是乎，暮暮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撤出了这个空间，在回到现实世界后，她急切地睁开了双眼。

 

 

盔甲的双眼持续闪烁了一会儿，然后黯淡了下来，但她不知道的是，自数十个千年前所释放的红字法术以来，在这冰冷无情的多层复合镜片之后，又多了些光芒和生命力。

 

 

#ALL IS DUST#

 

 

译者注：

【1】原文‘chiton’，一种希腊式的长袍，或是宽大衣袍

《尘埃之中》（From Dust）的一大特点，便是描写非常简略，尽可能多地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这也就造成了前后可能会出现大量的突兀转折，所以不太推荐各位读者直接阅读原文（锤粉除外）

PS：原文的有些地方我实在是读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