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生贺】如丘而止的梦游症候群（下）
也可能是在上个世界线旅游时总是红莉栖红莉栖地叫她，单纯地叫顺口了而已。
“给我好好地加上蒂娜啊！蒂娜！……笨蛋……”
如丘而止的梦游症候群
作者：Cloud Nine，绘师：Cloud Nine
TAG：生贺/冈牧
未来同人研究所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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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7
12:44
身体因为轻微的加速度开始摇晃。
游船已经开始慢慢驶离港口，脚底能感受到发动机轰隆轰隆的颤动。
导游走到船舱最前方，给乘客们介绍起这里的地理知识。
大概是在介绍吧……凭我的英语水平也只能听个大概。
因为乘客实在是不多，所以导游也显得稍稍有些敷衍，语速格外的快。
“你不听么？”
红莉栖仍然是一副傻样地盯着手机嘿嘿地笑。
“笨蛋，讲的那些在来旧金山之前就已经做过功课了呀。”
“是…也是哦。”
说的也是，以红莉栖的性格，在旅游前通读一遍旧金山发展史也不无可能。
“真有旅行的感觉呢。”
“现在才感觉！？……”
红莉栖夸张的摆出颜文字一样的动作。
滑稽又可爱。
“话说回来…冈部，快看这个。”
红莉栖递过她的手机。
是和真帆学姐在line上的聊天记录。
我稍微翻了翻。
居然聊了这么多，稍微有点吓人。
“这个…我真的能看么…”
毕竟是两位女士（闺蜜）的私下的悄悄话，红莉栖还好说，要是看到真帆学姐的一些小秘密什么的，大概会被杀掉。
来自留学时记忆的忠告。
“让你看你就看吧。”
红莉栖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这样我反倒是不怎么好奇。
看到她那个反应，我大概猜到聊天大概是什么方向的了。
估计是针对我的小型批斗会。
“那我就……”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咕……嗯……”
真是毫不留情啊……
虽然早已料到大概的内容。
可看到真帆那如短篇小说一样篇幅的抱怨，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真帆学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真帆一上午都在不停地给你发短讯哦。为啥不回信啊。”
“怎…怎么可能…”
我可不记得我收到过短讯。
不……
突然想起，今天整个上午，手机出奇的安静。
该不会是…
我立马掏出手机。
Line上的红色气泡清晰地标注着99+。
静音模式的标识也清晰地亮着。
果然么。
“主动去找真帆学姐商量事情，等计划成功了又把她晾到一边，这样可不好哦，伦太郎。”
红莉栖的态度并不像是问罪，反倒是像看戏。
“坚实的盟友出现裂隙喽…虽然我没啥立场这么说就是了。”
红莉栖环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在旁边嘻嘻笑着。
我把聊天记录拉到最上面。
……
“记得到时候一定要录像哦，找个时间就给我发来！绝对！”
……
“成功了没，红莉栖她什么反应？有视频的话一定发给我！”
……
“我说你啊！不会是给我忘了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
“该不会是…被红莉栖拒绝了吧…那可真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不起…”
……
“混蛋！红莉栖都告诉我了，亏我还替你伤心了一下，赶紧！视频！发我！”
……
“好小子，你等着回来的……”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上……
——
虽然完完全全没有看懂真帆的话。
但这份愤怒的情感确实结结实实地传达到了。
我打了个冷颤。
“说实话，昨天我是真的吓了一跳。虽说知道可能会有惊喜，但没想到这么……”
红莉栖注视着自己的手掌。
“什么……”
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即使什么记忆也没有，我也知道，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真帆说的视频是什么。
我赶忙打开了手机相册，肯定会有的吧。
的确…
在一系列和红莉栖的合照之中确实夹着一个视频。
虽然我非常想看看我和红莉栖的合照，不过现在还是……
“啊！你居然还录像了！”
看到我手机，红莉栖突然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突然还是从刚刚开始就是，红莉栖的脸羞的红到了耳根。
导游的说话声也被红莉栖这一声娇呼打断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请继续…”
发现自己失态的红莉栖马上冲着导游道歉。
接着从对面坐到了我的身侧。
“没事吧……你的脸很红哦…”
这是世界线变更以来，我第一次看到红莉栖如此动摇…
“你话很多欸……”
像是完全变成了我熟知的红莉栖一样…
结果是……
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
“要看看……么？”
红莉栖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嗯…那……那就看看呗…”
就算她不问我，我也肯定会看的。
“那…要开始了……”
怎么搞的我也这么紧张了。
我轻点了一下播放键，画面开始流动起来。
——
我的整张脸直勾勾地怼在镜头面前。
好像在调整安放手机的位置。
经过几次调试后，画面里的伦太郎轻声地说。
“好………”
然后慢慢地后退。
周围稍微有些昏暗。
不过能够勉强地分辨出，这就是我今早醒来的那个酒店。
可能已经是晚上了，尽兴地玩了整天回到了酒店的时候。
茶几上摆着蛋糕，上面插着的几根烛火闪着微光。
伦太郎（我）走到衣挂前在挎包里掏着什么…
最后拿出了一个小方盒。
紧接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神情看起来超级紧张啊。
隔着屏幕我都替他攥紧了拳头。
“红莉栖，还有多久？”
伦太郎朝着卧室门外轻喊道。
“马上啦。”
也许是红莉栖距离手机太远，声音听起来十分微弱。
伦太郎紧张地抖着腿，漫无目的地扫视着整个屋子。
咔…卧室房门打开了。
红莉栖披着件宽松T恤走了进来。
应该是刚刚洗完澡吧。
头发仍然湿湿的。
“怎么啦…”
伦太郎紧握着方盒，将它藏在身后。
“不……没什么。”
“只是有件东西想送给你。”
伦太郎的眼神躲躲闪闪。
“过来一下。”
红莉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朝着伦太郎走去。
“虽然今天白天已经说过了……”
伦太郎紧攥着盒子站了起来，迎向红莉栖。
“……红莉栖，生日快乐。”
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到身前，打开了那个方盒。
方盒中闪着银光。
“…………”
画面中的红莉栖一下子愣住了，刚刚还在擦头发的手悬在半空中。
半张着嘴看着伦太郎。
“红莉栖……”
透过屏幕传来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显得不是那么真实。
伦太郎并没有单膝跪地，只是低着头注视着红莉栖。
悬垂着的左手用力地攥紧，无声地表达着伦太郎的决心。
“………”
短暂的沉默后。
红莉栖握住了伦太郎的手，缓缓地蹲了下来。
湿润的头发挡住了脸。
伦太郎搀扶着红莉栖跪了下来。
“我……”
两个人依偎着抵在一起。
“嗯。”
………
—— —— ——
实际上视频到这里也仅仅只播放了几分钟。
不过，我却不自主地掐掉了视频。
心脏难以承受，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喷涌而出。
气血涌上脸颊，大脑全力地思考着。
指尖稍微有点颤抖，我用力攥紧了拳头。
或许是开心，或许是难为情。
震惊中夹杂着雀跃。
我极力地克制着，可还是想要一头扎进大海中，将自己过载的心情平复如初。
“………”
我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但只能听到颚关节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任何字都说不出来。
红莉栖则是用双手捂着脸 ，从指缝里传出些呜呜声。
看起来她也和我一样觉得十分难为情。
明明并不煽情，甚至可以说和浪漫完全沾不上边。
极其简单的求婚过程。
没有其他友人的见证，没有玫瑰，甚至都不是在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
和我想象中的求婚有着百般的不同。
“真好啊……”
最后我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我去甲板上吹吹风。”
“嗯……”
Part 8
13：37
没想到我也是个如此感性的人，突然间就沮丧起来。
昨天的我向红莉栖求婚了么。
完全没什么实感啊…
……
仔细回想起来。
昨天是红莉栖的生日啊……
我站在甲板一侧，低着头看着不停撞在船边的海浪，分解成一朵一朵，直到消失。
这个世界线的伦太郎真是出色。
嫉妒感让我有点想要破罐子破摔。
这种落差感。
………
我当然记得红莉栖的生日，那天发生的所有我都记得。
那天……
怎么可能忘呢…只是故意没想起来吧……
明明对我来说就只是上个世界线中昨天发生的事情。
脑海里的记忆渐渐浮现出，与这个世界的现实相互冲击。
—— ——
7月25号的时候
在我还没有被跳转到这个世界线之前。
我应该是在lab里面一个人孤独地反省吧。
真由理，菲利斯，桶子他们应该因为party的主角迟迟没能到场，也都早早地离开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红莉栖自己飞回了美国。
虽然真由理最后安慰我说。
“不是因为你啦，是红莉栖她家里有些事情，所以才……”
即便如此，我内心的空虚感也难以平复。
在我和红莉栖趁着暑假飞回日本前，就已经在悄悄计划的生日惊喜派对被迫中止了。
可以说是史上最烂的生日派对了吧。
我和红莉栖在车站大吵了一架。
我问她这么急匆匆地要飞回去究竟要做些什么。
可她却什么也不肯说。
本应该在那时体谅她的伦太郎，因为身上也肩负着其他labmem的期待，在不清楚事情全貌的时候，罕见地冲红莉栖发了火。
结果就是这样。
没能坦率真诚地相互对待。
既伤了红莉栖的心，也没能挽回任何东西。
世界线就是因此而改变的吧。
—— ——
有一种自己一头撞进BE，而其他人早已经HE的不甘。
这个世界线的冈部伦太郎真的是很厉害啊。
当终于回想起事情始终的我，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虽然没有相同的经历，但我毕竟是我。
仅仅看到那视频，我也能体会到伦太郎做到这一步需要付出多少勇气。
足以让我害羞到喘不过气。
和红莉栖结为伴侣也好，和红莉栖约定一起旅游也好，向红莉栖求婚也好。
这些我都没有勇气去做。
之前的世界线总是告诉自己顺气自然就好了。
这大概也是一种逃避吧。
“唉…………”
我长叹了一口气，声音瞬间随着海浪消散了。
亏我之前还想过，在这个世界线顺其自然地过活。
对这个世界的伦太郎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
“你怎么在外面呆这么久？”
身后响起轻快的脚步声。
红莉栖轻拍我的肩膀，也和我一样伫在围栏边。
我极力地控制着面部肌肉，让我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怪异。
“在想些事情……”
脑海里这些事情和此时此刻的红莉栖没有一丝关系。
至少我不想因为自己再影响到她的心情。
我侧过脸看着红莉栖。
她的左手中指上确实带着枚银色的细戒。
一上午都没发现啊，明明这么显眼。
“心情不是很晴朗呢……”
是这个世界线里和红莉栖的默契使然么？
红莉栖总是能洞悉我的情绪。
我什么话都没说。
我们两个人就肩并肩站在甲板上，看着周围茫茫无际的海。
………
……
………
“冈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红莉栖终于开口。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做过的那些梦……”
“…在秋叶原发生的碎片一样的各种故事。”
我心脏稍微抽搐了一下。
“嗯…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这个时间点听到这个话题。
“每次我和你说起这些，你都是很温柔地告诉我，那只是梦……”
对这个世界线的冈部来说，那确是梦罢。
只对我来说，毫无疑问那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存在些既视感。
只是在这个场合提起这些，我不明白红莉栖的真正含义。
空气中打散的水雾吹在脸上，我有些失神。
“红莉栖……”
“我之前可能还不想承认，因为那些梦太过真实了。”
红莉栖自顾自地说着，眨着眼睛看向海平面。
“有一件事，我好像还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呢……”
“在我们相遇之前，我收到过一条奇怪的短信。”
………
“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做些光怪陆离的梦……起初我完全没有在意。”
…………
“现在想想，我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许都要拜其所赐呢。”
……………
“仿佛像是命中注定一样，虽然我很反对命运论，但事实看起来就是如此……”
那么真相已经十分明确了。
“短讯的内容是什么……”
即便这样，我其实仍不想面对。
“恩……不告诉你。”
我松了一口气。
………
“我很感谢发来那封短讯的那个人……”
“但就结果来说的话，我不再需要那些如梦似幻的模糊记忆了。”
红莉栖轻轻捏着左手中指上的指环。
“因为我已经有了比那更重要的回忆了。”
她沉静深邃的绀蓝色眼眸牢牢地锁住我。
但我非常清楚。
这份平静的告白并不是对我说的。
可真是幸福啊……伦太郎。
“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与这些记忆道别……。”
红莉栖眼中泛着光。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红莉栖你………”
不论我如何思考，可能性只会全部汇聚在一起。
“没关系的……”
看到如此迷茫困惑的我，红莉栖安慰着说……
“全被看穿了么…”
我无奈地笑了笑。
是从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我不由得感叹道，红莉栖这惊人的洞察力。
“谢谢你，伦太郎。”
Part 9
当游船停靠到岸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乘船出海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虽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娱乐项目。
但是只是看着海平面，便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
码头相比中午的时候更加有假日气息。
街边的海产餐厅早已人满为患了。
“冈部，你很饿么？”
红莉栖看到我注视着码头边的餐厅。
“即使很饿也不会在这里吃的，海鲜之类的回到日本要吃多少有多少”
“说的也是呢。”
红莉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实际上红莉栖买的那么多零食已经让我们吃得很饱了。
因为实在是不想再拎回酒店……
…………
“拜托了！回去一定要坐车。”
“好好…”
我本以为在甲板上说过那些话之后，我和红莉栖之间的气氛也许会变得些许微妙。
但是应该完全是我多想了。
红莉栖仍然是最开始的态度。
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
回到酒店后。
一切也是照常。
我还不知道红莉栖究竟打算怎么做。
“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赶飞机回纽约呢。”
今天是旅行最后一天了，我回想起红莉栖白天说过的话。
“电话微波炉在我家里，等到了纽约陪我回一趟家吧。”
红莉栖脱掉外套钻进浴室里。
“呃呃……哦……”
突然听到这个单词我还有点打怵…
红莉栖是出于什么目的制造它的呢…
我没法轻易理解。
但既然红莉栖与真由理都安然无恙。
那么证明电话微波炉从未被使用过，并在不远的未来被销毁掉了。
但在此时此刻，能有电话微波炉确实是帮大忙了。
现在已经思考不下去了，身体和精神的能量基本都消耗殆尽。
在我靠在沙发上发呆的时侯，红莉栖也洗完澡走了出来。
“你也快去洗洗吧，身上都是汗很难受吧。”
“哦…哦……”
……
—— ——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半夜。
我躺在床边，背对着红莉栖。
“晚安…”
红莉栖关掉另一半床头柜上的台灯。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轻轻的呼吸声。
我闭上眼睛，尝试着入眠。
…… ……
可几十分钟后…
即使我如何放空思想，大脑仍然不肯休息。
我失眠了吗…
“哎……”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如此多的事情，能够安然入睡的话也只能说神经实在是太大条了。
“还没睡么…”
身旁传来红莉栖的声音。
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她的脸。
“嗯……睡不着啊…”
“……我也是。”
…… ……
房间内又陷入沉寂。
“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脑子里突然冒出的疑问。
好像没经过思考，直接说了出来。
我意识到这完全算不上个好问题。
“………”
红莉栖似乎在思考着，过了一会才说道。
“11年的时候，我去电机大参加研讨会，因为些原因顺便在那担任临时讲师，上的第一堂课就认识你了。”
“是这样么……”
“然后慢慢熟络起来之后，相处起来意外地开心，就开始交往了。”
“师生恋么……”
虽然学生的年龄比老师还要大。
“是哦……”
红莉栖咯咯的笑起来。
“真是普通的恋爱呢…”
“是么，我倒是觉得十分浪漫。”
……
“你那边呢，和我相处得愉快么？”
“不…倒不如说，刚刚吵过一架。”
我稍微地讲了讲上个世界线的故事。
红莉栖在旁认真地听着。
“也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也就不会收到那封短信了，是叫D-mail吧……”
“嗯…”
“啊……真是奇幻呢，这种感觉，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去观察自己……”
“红莉栖可能已经被我伤透心了吧。”
“才没有，我可是非常爱你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线的伦太郎苦心经营的感情，并不能用来给我做参考。
“笨蛋，不是在说你啦。”
“什么你啦我啦，红莉栖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况且既然我能收到那样一封短讯，说明我还是非常希望和你和好的……积极一点嘛…”
“请不要再勾起我对那封短讯的兴趣啦。”
听到红莉栖在身旁嘿嘿地笑着。
…… ……
困意还是迟迟没有到来……
“为什么要做出电话微波炉呢？”
我还是问出来了。
……
没有回应。
红莉栖已经睡着了么？
………
“可能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验证那些梦究竟是真是假吧……”
过了许久，红莉栖才回答我。
确实，只要按照梦里那些还原电话微波炉，便可以得知，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幻想。
“所以呢……你有答案了么？”
“这还用说么…”
“感觉你很游刃有余呢……”
“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终极大BOSS一样，说话不注意点，小心我拿电极插进你的大脑哦~”
“求求了，千万别。”
我躺在床上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刚刚那一句有红莉栖的味道。”
“都说了，这里只有一个如假包换的红莉栖。还有，刚刚那种形容稍微有些恶心哦。”
红莉栖也一起笑了起来。
…………
Part 10
结果我不知不觉就已经睡了过去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旅行已经结束了。
被红莉栖催促着将客房内的衣物之类的个人物品全部都整理进行李箱。
因为昨夜闲聊到很晚，结果两人同时都没能按时起床。
幸亏当时离登机还有段时间。
我们几乎是扛着行李冲进机场。
晕晕沉沉的就飞到了纽约。
然后直接打车回到了红莉栖的公寓。
有一种一眨眼就从一个酒店搬回到另一个酒店的感觉。
…………
“事不宜迟………”
红莉栖刚用钥匙转开房门，就立马冲进去。
鞋也是胡乱甩在玄关。
“哈…哈……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能红莉栖不知道拎着装着双人份生活物品的行李箱究竟有多重。
我拖着大箱子，小心地走进了公寓。
“打扰了。”
屋子里有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味。
“过生日那天，妈妈说过要把她在华盛顿住的那间房子退掉，然后搬回青森去住。所幸我提前把这些东西都从那边的仓库里搬过来了，让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
红莉栖一边拿出另一把钥匙打开里屋的门锁，一边自然而然地跟我说着她家里的事情。
我把行李箱放在门口，也朝里屋走去。
屋子里是一副相当恐怖的画面。
由pc为源头，数据线像是张开了一个巨大的网，最后链接到地上。
电话微波炉，和一个巨大的显像管电视就平放在地面上。
“厉害……啊……”
看起来甚至比lab曾经制作出的电话微波炉（暂定）还要吓人。
仅凭着模糊的梦就能做出如此规模，这种天才程度让人发指……
“等我准备一下哦……”
红莉栖正俯身启动着电脑。
“不……没必要这么急匆匆的吧。”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些不舍，明明已经决定好了。
到了现在还有点优柔寡断。
地上的巨型电视电源被接通，已经开始闪起了炫目的光。
“你在说什么呢？既然决定去这么做了，那么就绝不能拖拖拉拉的，那样只会消耗自己的决心。”
红莉栖头也不回地敲着键盘。
“但是说起来，你知道要发些什么内容么？”
我说的话完全不能减缓红莉栖的操作速度。
“当然……毕竟最了解红莉栖的人就是我自己啊……”
哔滋——
地上的微波炉开始工作，从舱口往外闪着电光。
箭在弦上了么……
…………
………………
“在我发送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红莉栖拿起自己的手机，转过头看向我。
“……红莉栖……”
我的话刚刚说出口。
眩晕感向我袭来。
视野开始四分五裂。
我最后看到的，是红莉栖稍微有点勉强的微笑。
她没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时间。
Part 11
戛然而止……
我跪在木质地板上。
缺氧的感觉让我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
感受到有人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将我从地上慢慢架了起来。
“没事吧，冈伦！”
“你不要死啊，小冈伦！”
耳旁的声音渐渐清晰。
“不会死啦，不会死啦，咳…咳！”
我用力地将呛进肺管里的口水咳出来。
虽然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桶子像座小山一样蹲在旁边。
“冈伦突然就倒下了，真由理都快要吓死了…”
真由理在身侧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Lab还是老样子。
“红莉栖呢…她人呢？”
“欸？……红莉栖酱的话，现在应该在美国那边……”
有种美梦初醒的感觉…
我回来了么…
“生日派对怎么样了…”
“不是取消了么……”
桶子掐了掐帽檐，稍微有些同情地别过头。
“是啊……是这样…”
我自言自语道。
我确实是回到最初的世界线了。
我打开手机相册，只有寥寥几张图片，和红莉栖的合照，和视频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说起来我本就没有拍照的习惯。
我瘫在lab的沙发上。
急促的呼吸仍然没有平复。
“小冈伦，给你这个，擦擦汗吧…”
真由理从卫生间拿出我的干毛巾。
桶子看到我并无大碍，又重新坐回电脑旁。
我打开line点开和红莉栖的聊天记录。
从7月25日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和红莉栖发生的那些不快记忆，和红莉栖一起出游的愉快时光。
她们交错在一起，让我十分混乱。
说实话我是没脸主动找红莉栖说话的。
………
“红莉栖？你在么…”
也许是某人给我的勇气，我还是主动联系了她。
发过去的几秒后……
已读。
“…………”
手心紧张地出汗…
“干嘛…这么郑重其事…”
过了好久，手机通知音才响起来。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红莉栖的心情十分低落。
手指悬在屏幕上面。
不知道接下来该写些什么。
“冈伦在跟红莉栖酱聊天么。”
坐在身旁的真由理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吧，红莉栖酱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但是她好像在美国欸………”
真由理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像红莉栖那样坐飞机随随便便满世界跑对我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毕竟像她那样的千金大小姐万里挑一，而我这样的普通接近贫困大学生一抓一大把。
能那么自由自在的在旧金山旅游，该不会也是用的她的钱吧。
我不禁这么想到。
虽然现在已经没办法验证了。
“怎么不说话……”
红莉栖又发来一条短讯。
我思绪被拽了回来。
一定得好好道歉呢。
“等下次见面，咱们好好谈一谈吧…”
可能要等到暑假结束了吧。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想出这种方式。
原谅我，红莉栖…我实在不想隔着山海，用数字信号来传递自己的感情。
并不是我想继续拖延下去…
只是有时犯了错，但也难以及时补救。
……
“那下午五点在机场…”
欸？？！
Part12
我早早地打车来到了机场…
暑假刚刚过去一半…机场仍然属于满载的状态。
大开的中央空调甚至不能降低多少室内的温度。
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在人流中穿梭找到了候机大厅。
我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这种迎接处刑般的等待让我不住的轻抖着腿。
…… ……
临近五点的时候，我站起来搜寻红莉栖的身影。
希望航班不要晚点啊。
—— ——
5:12分时
红莉栖拖着行李箱从门口在门口出现了。
她四处张望似乎在努力地找寻我的位置。
我朝她走了过去。
“红莉栖…… ”
听到我的呼唤后，她猛地回过头。
“……………”
“………”
双目对视着。
但都沉默不语。
我看到她的眼框稍稍有些红润。
这几天真的很委屈吧。
对不起……
“红莉栖……”
“………你在line上面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要说什么重要的话？……”
红莉栖打断了我的话，她看起来稍微有点激动。
发梢因为身体的颤动而轻微地摆动着。
我在脑内组织语言。
可红莉栖却根本没打算给我插嘴的机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事到如今……你要说这种话么…我……”
红莉栖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到最后直接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中呜咽了起来。
“不……怎么了？”
我大脑有点发懵，完全不知道哪里让红莉栖感到这么难过。
我和红莉栖就这么杵在候机大厅的正中央。
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让我变得更局促了。
“红莉栖，你怎么了……”
我单膝跪在红莉栖旁边，试图安慰她。
可我的话就像浇在火上的油一般。
她哭得更难过了。
最后我只好把红莉栖搀扶到一旁的麦当当里面。
“先生，需要什么帮助么？”
餐厅里的服务员看到了我和红莉栖这样的异常状态，走过来询问道。
“不…不用了。”
我扶着红莉栖走到最深处的小角落里。
被别人投以怜悯与同情了啊。
在外人眼里似乎只是情侣闹了矛盾，然后女孩子急得哭出来之类的……
活了二十多年的我，对此可以说是毫无经验。
现在除了等待，我别无他法。
过了好久之后，已经渐渐听不见红莉栖的呜咽声了。
我壮着胆子轻轻地拍了拍红莉栖的后背。
但仍能感受到她抽泣时浑身的颤动。
“好些了么……”
“………”
红莉栖缓缓地抬起头。
眼神刻意地避开我。
“……你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红莉栖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死死的。
校服的袖子上也湿了一片。
下嘴唇微微地颤动，仿佛马上又会哭出来。
这种准备慷慨赴死的悲壮感是怎么回事啊。
“不不不， 你想做什么心理准备啊？”
“？………”
红莉栖噙着泪花盯着我。
“我那么蛮横地耍过脾气之后，还说了过分的话……你找我是想跟我说，让我自己好好撇清关系之类的话吧……”
“你在说些什么，那种事怎么可能呢…”
红莉栖趴在桌子上怔住了。
“你听好了，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不对，不对不对。
这怎么听都不是道歉的语气啊。
可是架势已经被我摆出来了。
“那你在line上说的那些话……还有你那么严肃地叫我名字……还有…还有……”
红莉栖可能被复杂的情感冲昏了头，现在说话也毫无条理。
“line？”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我和红莉栖的聊天记录。
我仔细端详了半天。
哦！这不是那个么。
就是那个……
看起来就像是轻浮男对女孩子发出的分手预告么。
明明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啊。
这就是不同心理状态，看待同样的东西也可以歪曲成其他意思。
“那只是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的意思，完全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我确实问心无愧。
红莉栖低头稍稍思考了一会。
“那名字呢？明明从来都不会好好叫我的名字，突然这么叫……”
“那是因为想好好地跟你道歉，希望你能体会到我的诚意之类的…”
也可能是在上个世界线旅游时总是红莉栖红莉栖地叫她，单纯地叫顺口了而已。
“给我好好地加上蒂娜啊！蒂娜！……笨蛋……”
…………
听完了我的解释，红莉栖又团成团趴在桌子上。
心情应该能稍稍好些了，大概。
…………
“冈部，我饿了……”
红莉栖的头发散在桌子上。
毫无征兆的一句。
“额…哦…哦…”
我马上起身跑到前台，稍微点了些快餐。
因为是机场内的餐厅，出餐的速度要比外面快上几倍。
价格也是外面的好几倍。
几分钟后，我拿着托盘走了回去。
红莉栖在座位上仔细地用湿纸巾擦拭眼睛。
桌子上已经有好几张用过的纸团。
她还在整理情绪么。
看到那副样子，实在是让我心痛。
我把餐盘端到红莉栖的面前。
“主人，请用餐喵~”
我不合时宜地学着菲利斯的口癖。
从我嘴里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很恶心。
但我还是希望我的滑稽腔调能稍微缓和一下红莉栖的心情……
…………
“………没有猫耳，差评……”
红莉栖打开盒子，拿起汉堡小口小口地啃着。
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呢。
感觉稍微有点放心了。
“别盯着我看啊………”
红莉栖侧过身子，栗红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
我坐在红莉栖对面，拄着下巴等待着。
——————
“所以，要去哪里？我的助手呦——”
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情报，说是吃东西能使人开心。
我当然是没当一回事。
但填饱了肚子的红莉栖，明显心情晴朗了不少。
“少得意忘形了，笨蛋………”
我拎着行李箱。
好像………
算上上个世界线，这两天我就在不停地拎东西啊。
“去lab………”
“不去酒店么？天色也不早了，先把行李箱安放好再来lab也不迟。”
“因为回来得突然，酒店根本没来得及订，现在想订也……”
“所以要在lab暂住一晚，是么？”
“不行么？”
“倒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已经赶不上电车了，我也得住在lab……”
…………
“不行么？”
红莉栖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总之我没异议啦。”
我意外地紧张起来了。
明明上个世界线都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
听着一路上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和红莉栖走到lab的楼下。
显像管工坊已经拉下了卷帘门。
Lab里也没有灯光。
“我没告诉真由理他们，你回来了。”
实际上我是偷偷去机场见的红莉栖，没告诉真由理也没告诉桶子。
显而易见，他们已经各自回家了。
“我也……”
“真默契呢，咋俩。”
我脑子一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是呢。”
红莉栖接上我的话。
尾声
当晚只是平静的一夜。
什么也没发生。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红莉栖完全没有休息好。
她睡得很香，只不过我仍旧还是失眠了。
我之前以为，人的勇气也许会因为外界的刺激而被猛地激发出来。
因为总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就如同我那些中二幻想般。
那些过于理想充满浪漫主义的幻想。
但现在，我发现人终究还是会因为从小的习惯以及长久以来外界的反馈而被限制。
人的情感，勇气并不能想当然。
即便我看到了其他世界线的未来。
即便其他世界线的伦太郎也在鼓励着我。
我仍然还是我自己。
未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的。
————
第二天的lab十分的拥挤。
所有的labmem全部到齐。
为红莉栖补过之前被中止的生日聚会。
我们都玩的非常尽兴。
红莉栖起初还十分介意自己一个人翘掉聚会那件事。
结果到后来她才发现，其他人都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在意。
Labmem可都是群温柔体贴的人。
这我是知道的。
所有人开心地玩到很晚。
当所有人都尽兴而归之后，我把红莉栖叫到天台。
“很开心吧。”
红莉栖的鼻子上还沾着被真由理抹上去的奶油。
“嘿嘿…嗯，确实很开心。”
“那就好。”
“突然摆出一幅东道主的样子要干什么啦!”
“只是关心关心你啦。”
昨天那副消极的情感被一扫而空了。
红莉栖抱着胳膊。
“你突然这样很恐怖哎。”
“红莉栖………”
“干…干嘛……”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红莉栖身子一抖。
“你制作电话微波炉了吧。”
“……………”
“别那么紧张，我又没有要审问你的意思啊，只是单纯地问问而已……但是看你那个样子，是確有其事，对吧？”
“嗯………”
红莉栖走到天台的栏杆边。
“为什么要把它造出来呢？”
红莉栖既不会使用它，也不会将它公布于众。
单单只是制造出来。
“只是…只是因为好奇心而已，因为科学家探求未知的精神之类的………”
红莉栖脸通红的拼命解释道，看得出来，她真的不擅长撒谎之类的。
“是这样么……”
我装出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
最开始的我也许完全理解不了，但是现在……
多多少少我能够体会一些她的心思了。
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强势女孩，也需要有个保险。
为了不让重要的事物消失的小小保险。
“不过已经拆解掉了，生日那天急匆匆地回去其实就是因为这件事。”
“你妈妈要搬回青森，然后需要清理仓库，你怕电话微波炉被其他人发现，所以赶忙飞回去进行拆解作业………?”
“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红莉栖红着脸惊讶地张大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那当然是因为我的‘Eye of Providence’（全视之眼）啦，唔哈哈哈哈哈！”
“在这种时候犯中二，你是真的欠收拾。”
红莉栖撸起袖子狠狠地朝我侧腹结结实实来了一拳。
“唔额———”
拆解掉了就好。
那样就好。
“那你为什么要拆解掉呢？明明转移一下位置也是可以的吧。”
至少上个世界的红莉栖是这么做的。
“嗯………可能是觉得已经不再需要了吧。”
“为何？”
“该怎么说呢？………因为已经有很重要的回忆了，不希望再因为电话微波炉而被破坏掉。”
“…………………”
“？”
“……………唔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抽风什么，我可是很认真地说啊。”
红莉栖又结结实实地照着我的后背来了两锤。
“哎哎，真的很疼的啊。”
“谁叫你没个正形。”
果然，不论是什么世界线，红莉栖就是红莉栖啊。
“等到明年的暑假，咱俩一起去旅游吧………”
“………你在突然说些什么啊。”
红莉栖捂着嘴，满脸通红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我们两个……”
“去哪………？”
“那就是同意喽…？”
“才没有，只是先问问……有个参考而已。”
“去旧金山如何？”
“唔…可以。”
“果然是同意的意思吧。”
“才……才不是！”
………
……
现在回想一下，说出那种话就等同于告白了吧。
笨拙的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勇气。
只能委婉地包裹住自己的内心。
小心翼翼地递给自己所爱的人。
即便看到了其他世界线的未来。
即便有其他世界线的伦太郎鼓励着我。
我仍是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步调。
只不过，确实也前进了许多。
“谢谢你，红莉栖。”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