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
夜深的时候,暴雨的时候,难眠的时候,往往是一个人灵魂最煎熬的时候。
我曾以为自己不想也不会再写专栏,却又在辗转反侧,痛彻心扉之际,不吐不快。
我曾以为所谓“当时只道是寻常”、“断肠声里忆平生”只是别人作品里的桥段,或者说,只是别人故事里的寥寥镜头。
我曾以为我将会在未来有一个平凡而幸福的人生。
十几年的时光并未让我的运气变得更好,反倒像世界挂了许多的枷锁在我的身上,让我如履薄冰,让我不知所措。就业的歧视,朋友的不解,所爱的永别,莫名的恶意,还有那些应尽未尽的义务,应绝未绝的思量,那些应报未报的恩情,那些应改未改的错误,随着犹如泥沙一般的时间,沉入心底的最深处,让人失魂落魄,让人欲罢不能。
我曾跟她说,我的心里有一座沙漠,我在沙漠里独自行走,日照当头,但一望无垠。
但那刻骨铭心的冷漠,却是让人从极热坠入到极寒之中。于是我胡言乱语,激起了她那让我久违的感性,然后我也就被飞了,亦决定不再恭候,黯然离场,寻觅下一位。
多少年后,我曾跟另一个她说,我们不会修成正果,我们将是两条只有一个交点的直线。
意料之外,她当真了,而且是在平步青云之前,她告诉我,你说我们是两条相交的线,只会有一个交点,那么从此以后,我不再跟你说任何一句话。
我才发现,故事一直在翻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果然是那无法跨越的沟渠,另一个人,用六个月的时间击败了两年沉默的我,或许我真是她口中说的那样,太自以为是了。
心里某个缺口,那是用任何一种酒精都灌不满的地方,无论是赤峰的红酒,呼和浩特的白酒,还是成都的啤酒。我有时候很想去回味这三种味道,但我并不想去回味三种味道交错的回忆。因为我知道,每一次味道之后,我都将因为回忆而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太多心痛的事了。又譬如说,一个人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的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而且用一种极端可耻的行为来侮辱了你的认知,犹如你在树下拼命地摇,可果实却总是掉在别人家的院子,然后并不是有心人去采撷,珍藏,而是如同玩物一样,始乱终弃。
但总有一束光会撒在身上,让人又不得不去想,不能自闭,不能内耗,不能消沉,总要做些什么来对得起这一束光带来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