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10【天门剑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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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林子诚等人随莫须鸣出豫入荆，路过一家小驿站，正是莫须鸣当年被天门剑侠解救之地。往昔痕迹使莫须鸣追忆起旧事，天门剑派的历史随之浮现。

“前辈……您这可都把师门练剑的地点、方法告诉我们了，这么厉害的剑法，不怕有人偷学了去吗？”杨撷湲突然觉得奇怪，不禁发问。

莫须鸣大笑两声道：“家师行走江湖多年，他老人家如何学会天门剑法的，人尽皆知。多年以来，总有人跑到天门山洞去看剑影，但没有足够的剑意和悟性，是断断不会看到一招半式的。就连那个麒麟门的掌门贺越，人都说他武功高绝，堪称南天一柱。他几年前也去过天门山，看了三年，也没琢磨出来什么。”

林子诚问：“那您能看到多少啊，前辈？”

莫须鸣答道：“我的悟性虽然比常人要好，但不及师父。师父能看到的剑招，我总有一些看不到，所以看出来的剑影是断断续续的。不过师父已经把他会的都传授给我了。”

金婵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却道：“你们总说悟性悟性，习武、读书，都要看这悟性，悟性到底是啥啊？”她不论办事、读书，总是被人家嫌弃悟性太差，此时又听到这个词，非常纳闷。

“悟性。其实说白了，就是运气。”林子诚道。

“那姐夫，你是怎么被天门剑侠收为徒弟的？”穆璎继续问道。

莫须鸣道：“当年太监冯卯向皇上进谗，说我父亲主张在洛阳之约中主动割让十里沃土，白白断送燕国江山，是有谋逆叛国之罪。皇帝听信谗言，将我爹收监问斩，并以叛国的罪名诛灭我莫家三族。爹被抓那天我弟刚刚出生，我也才五六岁而已。几个家丁不得已带着我们两人分头逃跑，我最后也是被管家带着逃到了这家店，被五十多个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穆璎听到这里不由地低下头来。叛党、被抓、逃亡，这些字眼让她联想到自己的家人，心中猛然颤抖。而且穆璎知道，莫须鸣的父亲莫明渊后来被腰斩了，莫家也死了很多人。她不得不去想自己的爹娘、伯父等亲人是否会面对同样的命运。

莫须鸣何尝不知穆璎的沉默是何原因？他为了报仇刺杀皇帝，虽然成功了，图得了一时的痛快，却惹来众多风陵党人步自家的后尘，被朝廷追捕……此时莫须鸣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现，但心中却满是内疚与愤懑。正因为此，他当时在宛城郊外才一定要救张家与穆家人。

莫须鸣语速放慢，继续说道：“当时师父还年轻，他那天就坐在这家店里喝酒，见官兵杀了管家又来拿我，十分不满。他起身问官兵我犯了什么罪，官兵们说要捉拿叛国反贼。师父非常不屑，问官兵为何一个小娃娃会有本事叛国。官兵说旨意如此，我这个小孩子就是叛贼的逆子，于是就要来抓我。这时师父告诉他们，‘在下在武林稍有薄面，诨号天门剑侠。我看这个娃娃身子骨很好，又颇有剑道悟性，我想把他收为徒弟。各位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放了他？’官兵当然不让，说师父多管闲事，然后就想对他动手。那些官兵只是听说过天门剑侠的名号，但谁也没见识过，以为是江湖人过度吹捧，把人说的神乎其神，名过其实。他们以为几十个人一齐上阵肯定能打得过，结果……”

杨撷湲一激动，插话道：“结果你师父一出手，把他们都杀了！”说着还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莫须鸣道：“那倒没有，师父只是一把提起刚才坐的那把凳子，双指相并当作长剑，激出簌簌剑气。片刻间，那把凳子的粗糙表面就被剑气削断，只余下一个新的圆面。其他人再转头看这小店里余下的所有凳子和桌面，竟然都被师父在不觉中同样炮制。我当时看了真是佩服不已。”莫须鸣说着，几个孩子也站起来仔细端详自己脚下的长凳，果然每一个都是光滑鲜亮。

“不仅如此，每一个官兵左耳旁边的帽带还全都被剑气给削断了。他们发现师父是故意没有下杀手，吓得屁滚尿流，都退出去了。师父抱着我起来，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徒弟。我当然愿意，当场跪下叫了声师父，磕了三个响头，这便拜在了他门下。”莫须鸣道。

“可以如此精准吗？耳边再深一寸，那可就是太阳穴了啊！”穆琼道。

莫须鸣手指微微一抬，激出一道极细微的剑气打在穆琼的左耳。她左耳耳垂刚好有一个耳洞，此时却并未带任何饰品。那道剑气从她针眼般大小的耳洞中穿过，穆琼只觉得耳洞周围一阵发热，但并未有皮肤划破流血。

林子诚见了，深感莫须鸣剑气精准无比。剑气穿过极小的耳洞，实在是比打断帽带又难了不止十倍，恐怕莫须鸣的修为已经远超当年的天门剑侠。看来即使悟性不是上佳，也完全可以靠后天的不懈努力弥补。

众人惊叹之余，金婵问莫须鸣道：“那你师父现在在哪呢？”

“师父他老人家五年前已经仙逝了。我是葬了师父才出的山门，费了好大功夫找到我弟，这才去寻皇室报仇的。”莫须鸣道。

穆璎又问：“那他又是学的何种功夫？”

莫须鸣道：“我弟弟会很多拳法，他所练的功夫都是至刚至硬的，十分厉害！但至于我二人到底谁更胜一筹，没有全力比试过，我至今也是不知。”

林子诚心想，莫须鸣一定是想在洪州比武大会上遇到很多高手，最好也能遇到他弟弟，然后把他们一一打败。搞不好他那弟弟也是这么想的……

穆璎突然站起身来，一板一眼地对莫须鸣说：“姐夫，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她看见莫须鸣如此大的本事，也想有样学样，只要能有莫须鸣十分之一的本事，就足以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穆琼也明白了，同样站起来，一齐求他。

莫须鸣却请她们坐下道：“恕我直言，你们二位小姐，确实悟性不足，而且已经不小年纪了，年轻时没有功底，筋骨已老，不再适合习武了。”

穆琼头一回听人说自己已经老了，她才十七岁，怎么会老……她浓浓的眉毛顿时缠在一起，跟两条眉毛打架一了似的。

林子诚看着穆琼笑了：“哎呦呦，瞧你气的。前辈不是说你真的年纪大了，而是对于练武来说，你们这个年龄再开始已经晚了，哈哈。”

“切！”穆琼十分不忿儿，扭头背过身去。

穆璎问：“那多大开始才来得及？”

莫须鸣道：“我门下有两个徒弟，都是在还未能拿得动一把剑，也没有一把剑那么高的时候，就开始习武了。”

穆璎深感惋惜，埋头不语。

“但你们既然是我的家人，我也可以教你们一些简单防身的招式，虽然是巧劲花招，但总归比没有强。”莫须鸣道。

穆琼、穆璎二人听了这话，才稍稍开心些。后来在路上，一旦有空，总是向莫须鸣讨教招式，练得也十分勤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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