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文］金钱，人性，与平淡。
是夜晚。
时间已经来到三节晚自习的最后一节，再过十几分钟，这群高一的学生们就能放学了。
其中，有一名叫做晋乾的学生，他似乎是耐不住无聊，又似乎是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似的，向一旁的礽兴同学发问道：“捐一次精多少钱？”
礽兴转过头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于是发出“啊？” 的声音去回应。
“捐一次精多少钱？”晋乾又一次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礽兴反问道。
“你别管，我在想问题。”
“想什么问题能想到这个？”
“哎呀！你说就是了，说！”
“我觉得你很奇怪……” 礽兴托起下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听网上说，如果捐成功了，大概会有五千块。”
“噢～～”晋乾夸张地表示着自己的反应，无声地笑笑后，果不其然继续问起来：“那……一个肾多少钱？”
“啊？？不是，你问这些到底干嘛？”
“你看啊。”晋乾开始解释。“我刚才想起来昨天在网上看到的一个事儿。大概就是说，人的器官是可以移植的，光是脊髓就可以卖到几十万呢！”
礽兴白了他一眼。
“所以你想去卖器官？我鄙视你。”
“不是，你想想，这不是一种赚钱的方法吗？赚的还特别多特别快对吧。”
“呵，法外狂徒是吧。”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完。”晋乾快速摆几下手，让礽兴不要说话。“我是想着，既然我能产生这种想法，那么别人应该也会有这种想法。那我为什么不可以给别人提供一个渠道，然后我赚一点儿，这样他也能拿钱我也能拿钱不是挺好的嘛！”
礽兴没有打断晋乾说话，但他的表情看上去已经有些恼火。这次他没有开口就怼，而是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器官只有医院收，你没有那个渠道。而且要怎么联系那些想卖的人？你又没有人脉。况且这种事情违法，被抓到就要负刑事责任。”
“不急，既然确定了会有这方面需求，那么这种事就肯定有几率做得起来，医院和人脉肯定不会是太大问题。再说了，谁说我一定要在国内了，我去国外不行？”
“我国的宪法对境外公民也适用。” 礽兴补充道。
“反正不容易被抓到了不是嘛。但说起这个……”晋乾看上去比刚才更兴奋了些。“我想到刚开始的想法了，是个更安全的法子。”
礽兴扶住额头，他感觉有些无语和头疼，但还是把右手做成喇叭状放到了耳边听着。
“你说，我如果找一堆男男女女，然后到一个偏僻一点的国家，再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建一个实验室。呃……不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养人的地方。然后用男性的精子和女性的卵子造试管婴儿，生下来的孩子等到成熟了再‘用’掉，就是刚才说的器官什么的，虽然第一次赚钱要等十几年，但这样到最后会不会可以赚大钱？”
“你……”礽兴有些恐惧，同时有些无名的怒火产生。但因为是上课，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只是说说，毕竟这也是一种赚钱的方法不是吗？”
“……我做个假设。”礽兴道。“既然你会有这种想法，那别人肯定也会有，假如世界上有十万个人产生过这种想法，你能保证不会有一个人去做吗？”
“这也是一种赚钱方法不是吗？” 晋乾重复道。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如果要杜绝这种事情产生，那我们想都不应该去想这种事。”
“假如都活不下去了，谁还管应不应该做？那肯定是活着更重要一些啊。”
晋乾说完后，礽兴沉默了几秒。他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晋乾的话里出现了很多明显的错误，思想上的或计划上的都有。但出于对晋乾的了解，他还是继续说：
“首先，你说的这个用器官赚钱的想法其实已经有人在做了，但那是通过科学技术制造，是合法的，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直接拆掉一个人。”
“可这技术又不成熟，而且估计还很贵。”不等礽兴说完，晋乾立刻开始讲述自己的观点。同样的，礽兴也没有停下来听晋乾说话，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讲：
“我初一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差不多也大概是器官赚钱之类的，但我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那时候很蠢。”
“遇到事情逃避的人才是愚蠢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晋乾猜到了礽兴想说什么，如此说道。
“你再想几年吧，想久点儿能看到更多。”
忽然，下课铃响起来，礽兴不是和晋乾一样的住宿生，他已经开始收拾书包打算回家了。
“欸，别走！还没辩完！”晋乾拉住礽兴的衣袖。
“你再想几年，这个话题本身不重要的。”
礽兴挣脱开，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晋乾也没在意太久，抱怨一句之后，他看看表，然后就回宿舍洗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