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少主》段四 双霸

莽莽深山，濛濛浓雾，五仙教总坛内，一位年约十岁的少年正在丛花前训蛇，忽听一道扑棱声自上传来，他微抬头，便见一只靛蓝色蝴蝶蹁跹而来。

那蝴蝶盘旋一圈后，稳稳落在少年伸出的右手指尖，少年凝神，少顷，手腕一抖，蝴蝶便振翅而飞，少年则转身往室内行去。

巫菱这几年结识了几位江南来的好友，爱上了调香，正在屋内研磨一小段沉香。见到少年进门，手上不停，嘴里却问道：“亓儿，可是热了？”

亓儿，也就是进来的少年巫亓炆摇头道：“不是，阿娘，是山外来消息了。”

“什么消息？”

“茗玥师姐说，有两个人拿着双蛇拥蝎玉，要见阿爹。”

巫菱拿着药杵的手一顿，抬起头来：“双蛇拥蝎玉？”

巫亓炆点了点头：“是啊阿娘，小蓝是这么说的。”

双蛇拥蝎玉是五仙教重宝之一，向来只传教中圣女。自多年前上任圣女苗凤瑶自逐出教，这玉佩就不再出现，而现任圣女的信物也换成了明心锁。

如今，玉佩再现，是故人归来，还是？

巫菱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道：“亓儿，你告诉茗玥让人带他们进山，我去寻你爹爹。”

“知道了，阿娘。”巫亓炆乖巧应是，转身出去。

巫菱在原地又站了一会，才慢慢往外走。

巫亓炆的爹，名叫曲常暄，正是五仙教教主。他白日里除了在正堂与教众议事，便是一个人在书房忙碌，巫菱寻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见到妻子慎重的神色，不免出言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巫亓炆又惹事了？”

“不是亓儿。”巫菱走过去坐下，将事情说了。

曲常暄顿时肃容。

“你说，是不是凤瑶妹妹回来了？”巫菱试探道。

曲常暄放下手里的书，神色沉重，摇头道：“不会是她。她既然说过此生不再踏入五仙教，就不会再回来。她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不会将玉佩交予他人。”

曲常暄问道：“人带过来了吗？”

巫菱此时也意识到事情或许与她所想有异，连忙道：“已经让亓儿传信给茗玥了。暄哥，你别担心，凤瑶妹妹一定没事的。”

曲常暄没有再说话，此时一切未知，只能等人来，到时，一切便可知晓。

柳廷之和柳越是在下午晌被告知可以进山的，苁风酒肆的掌柜茗玥安排了两个壮年男子带他们进山，以免两人在山中迷路或者被毒物所伤。

山路崎岖，好在几人都有功夫傍身，一路疾行，待月牙高悬时，终于到了五仙教。

到了五仙教，自有其他人引路，酒肆二人道别后离开，柳越连忙道谢。

引路人是一个妙龄的少女，头上戴满了银饰，穿着深紫色的百褶裙，脚腕上的银铃铛于动作间叮铃作响。

她将两人带到房间内，通禀后让二人进去。

这是五仙教常用的会客室，两人一进去，便见上首坐着一位青年男子，戴着坠有银铃的帽子，身上也有许多银饰。身侧则坐着一位女子，装扮与此前引路的女子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繁复一些。

那男子面容乍一看去，竟有几分熟悉。不知怎的，柳廷之一见那人，鼻子一酸，眼里霎时便湿润了。

那男女二人自然是曲常暄和巫菱。见到进来的两人，曲常暄眼里慢慢露出一丝怀念，从这个小少年的身上，好似看见了当年那个活泼秀丽的女子。

虽然已经猜到来人身份，曲常暄还是开口问道：“你是…？”

“我是霸刀山庄柳廷之，家父柳江云，我娘是，苗凤瑶。”柳廷之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果然如此，曲常暄心道。又问道：“你阿娘呢？”

柳廷之眼眶一热，眼泪簌簌而下：“我娘，她死了。我爹，也死了。”柳越站在一旁，也露出哀伤神色。

“咔嚓”一声脆响，原来是曲常暄用力之下捏碎了手中扶手，巫菱一惊，唤道：“暄哥？”

曲常暄闭了闭眼，没有回话，只对着站着的两人一字一顿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