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谈笑风生

Chapter Twenty Three   Conversation, Pleasant and Otherwise

 

“你要是现在就想杀了我，我能请求一件事吗？最后的请求？”

 

邪茧似乎叫我的问题怔住了，并没有回应，只是抬起一只眉毛，远远瞪着我。

 

“告诉塞拉斯蒂亚……”我忽然激烈地咳嗽起来，却还是死命站稳。

 

邪茧朝我邪魅一笑，“告诉她什么？你英勇赴死了？”

 

“不是，”我没有摇头，因为害怕会晃晕脑袋，不好站住，“不是这个。告诉她你的真正面目。告诉她你的遭遇。她可能——”

 

“哈，这些废话我听够了，”邪茧斩钉截铁地道，“之前的誓约你不用遵守了！你去告诉她吧！”她指着我的肩膀。

 

“呃……啥？”连珠妙语闪闪（Sparkling Repartee Sparkle），就是我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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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之后我才知道我们驻斑马国大使就叫连珠妙语。我无意冒犯，也不是暗示什么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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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来了一股下行气流，我蹄下的沙地开始搅动，形成了些小漩涡。我的视线边缘，可见一珠玉白的翅膀，尖部轻触沙地，轻巧地划过，接着便收起来。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见到塞拉斯蒂亚公主公主本尊，正在收起翅膀，面色忧虑地望着我。

 

还没等我开口，露娜公主就在他姐姐身旁落地，而且要猛烈许多，翅膀刷的就收并起来。她稍稍偏头，刚好能在眼角处登瞪着那群幻形灵，近乎低吼着向他们说道，“退下，虫子！”

 

邪茧也瞪了她一眼，眯起眼睛，翅膀展开。

 

“别，等等！”我急忙解释，“没事……真的。她……唔……他们也不是真有那么坏。”

 

塞拉斯蒂亚和露娜担心地相顾一眼。接着塞拉斯蒂亚轻声细语地问道，“暮暮，你是不是撞到头了？”

 

“没有，我……这，是撞到了。其实，应该全身都撞到了。”

 

塞拉斯蒂亚修长的独角发出微光，一团黄昏日光颜色的魔法波动笼罩了我。我立马觉得舒服许多，却又有些困乏。“等等，”我嘟哝着，“竖锯和小赛……她们还在洞里。”

 

“小赛？”邪茧有些茫然，问道，“我所认识的那个幻形灵，谁要敢这样叫她，她一定会杀了那马。”

 

“白云苍狗呀，”我说完，满打了个哈欠。

 

“何处是洞穴？”露娜问道，“我去搭救。”

 

“夏莱瑞将军，”邪茧叹息一声，命令道，“带公主去洞穴。”

 

我的小学生肯定是升官了。得去给她庆祝庆祝，不过眼前的地平线竟开始摇摇摆摆，我的眼皮也变得十分沉重，难以支持。塞拉斯蒂亚用魔法把我托起来，摇篮似的轻轻摇晃着，我打小就没让她这样过。

 

感觉——真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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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头顶便是几枚舞动的太阳。微风拂过，丝绸的帐篷泛起涟漪，花边也轻轻摇摆着。我仔细看了看太阳的光线，却都是对称的。也就是说，没有密码。

 

“这些太阳可真没意思，”我说道。

 

“诚然，”露娜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依我看，皎月倒有趣多了。”

 

我四处看了看。我正在塞拉斯蒂亚的一个帐篷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但内饰却十分豪华。一面轻薄的亚麻制帘子将帐篷内的空间分割开，形成了我所处的睡眠曲，只是这帘子会为微风让路。再就没有其他小马了。

 

“我们在哪呢？”有时候，最显而易见的问题却最应该问。

 

“仍在沙漠之都。”露娜将书本放下，用魔法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就像天马或陆马母亲会将蹄子放在小病驹的额头上一般，“料想你已康复大半了。”

 

“其他马去哪儿了？”

 

“姊姊与那虫子女王正议事，”露娜的回应充满了失望，“你朋友更愿去探索城市尚完整的部分，许也是探索对方去了。此外这三日来，她们也只是轮流守在床边。”

 

露娜话音刚落，我便叫一股惊慌侵袭了；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暮光闪闪，没错，三日。你需要长久休憩，以便治愈魔法起效。我们让几名亲卫随行，携带些旅行用品，你恢复这几日都好生照顾着。”

 

“邪茧在跟塞拉斯蒂亚谈话？”我问道，“那不错嘛。”

 

露娜含糊地哼了声，便问，“竖锯之同伴……当真是那些虫子的一员？”

 

“千真万确，”我向她保证。

 

“依如今竟全然是只小马了，无论何处，视觉，触觉，甚至魔法。甚怪哉。”

 

“我非说笑。”我笑容满面地应道。

 

“啊，”露娜说，“学舌。你真是舒服多了。”

 

我受宠爱似的笑笑，笑完才反应过来，我亏欠面前这只雌驹多少，“你救了我，露娜。我想谢谢你。”

 

她随意挥挥蹄子，免去感激之言，“哪怕我们未及时赶到，那群虫子也难拿你怎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要赶来救我的？”

 

“我们有预感，暮光闪闪！你将黑魔法释放而出之时，国中独角兽无一不有所感应！”

 

哦，棒棒哦。我把整个王国都惊动了。又一次。但愿魔法脉冲冲击的时候，没有独角兽在搬什么易碎品或者重东西。

 

“嘛，如果不是你带给我的梦，我可能拿那暗色水晶毫无办法。盔甲帮了我大忙。”

 

“然……那个，”露娜停下来理了理思绪，这可不像她，“那个非我。如果所料，彼亦通通非你之思绪所造。踏入你梦境者，确为依也。”

 

“梦，梦魇之月？”

 

露娜只是勉强向我一笑，应道，“我非说笑。”想必她也想轻松一下气氛。只是没有效果。

 

“她为什么……她有什么企图？”

 

“我毫无头绪，同婴于此。依待你不薄，可依却本不是个慷慨之马。这怕是无形博弈中微小一步；这点我很确信。”

 

“那我该怎么办？”

 

“时时防范。依仍为桎梏所困，虚弱无力，纵于你梦中，亦如此也。依很危险，这无须多言。只怕，与依的博弈必是场持久战。”

 

“怎么就不准我活的轻松些呢？”我抱怨道。

 

“为何？只因太过无趣了，暮光闪闪！”露娜忽然跳起来，“起身，赖床虫！速去搭救我亲爱的姊姊，莫要让依困在与那些虫子的攀谈中去了！”

 

“去了有蛋糕吗？”我站起身，稍稍舒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问道。

 

“你曾见过皇室会晤缺了点心？塞拉斯蒂亚的游艇‘日耀（Sunbeam）’昨晚已到，物资满载。莫说有三种蛋糕，冰凉的柠檬水，苹果酒也有许多！”

 

我瞬间笑开了花，“那我倒稍微有点期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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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跟皇家姐妹有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竖锯记录了许多我们一路上的冒险，邪茧、夏莱瑞和塞西瑞萨对于自己在其中的“戏份”也都欣然接受。乐意得不得了。我倒是很高兴，在他们事无巨细地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正叫苦不迭的时候，我昏过去了。

 

之后一位魔法疾病的专科医生给我全面检查了一遍，当时是在停泊于城市之上的皇家游艇“日耀号”上。那医生告诉我，“身体十分健康，只是某些指标异常。”

 

我劝医生再细致地检查检查，她却摇摇头，“天角兽总是独一无二的，我估计你在形态上的差异都是意料之中的。对于一个从三千尺高空摔了个倒栽葱的马，你能玩完好的在这已经很荒唐了。”

 

我依然叫她把X光片给了我。我看不出有什么怪处，但是或许只要稍稍调查一下……唉，这事他日再议吧。

 

从“日耀号”的散步甲板上望去，这座城市横卧在我的身下，就好像坨黏土雕塑，就好像一只喜欢战争故事的小雄驹糟蹋过一样。最北边的地区就只是一堆黢黑的凝固的岩浆。上方的气浪预示着，岩浆还没有完全散去融化时所吸收的巨大的热量。西边的一大部分完全切断了，断面锐利，建筑、平顶山的那块岩石，尽数落进其下的峡谷之中。而剩下的部分，大致估计甚至没有原大小的三分之一，倒保持着原样。

 

丰饶角附近的建筑都烧焦了，散成了一堆废墟。我不记得那里有过什么爆炸，竟也成了一大谜题。至于丰饶角和那个洞穴，塞拉斯蒂亚和露娜已经用一个黑色的玻璃穹顶封住了，在其上施以魔法。那洞穴污染过于严重，想要净化已经不太可能了。于是只好隔离。

 

“嘿，暮暮，”我身后传来个轻柔的声音，“看来你对古代遗迹比污畏①那家伙还狠。”

 

我微微一笑，转过头，看见竖锯和塞西瑞萨绕着空艇的边缘过来了。竖锯抓着一件满是口袋的夹克，背上一套鞍包，小赛就穿了一件轻薄的夏季长袍，意外地跟她很搭。虽说有些太炫她的大长腿了。

 

“你们好呀，”我打个招呼，“过得愉快？”

 

竖锯十分豪放地笑道，“对。我俩可高兴了！不过我还是得准备回家了。你没留下多少还不是废墟的地方给我们探索，而且我也想赶快带小赛逛逛坎特洛特。”

 

“你知道吧……”我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为什么这么抵触无畏。绝对不是她有毁坏文物的毛病那么简单。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笔名的？”

 

竖锯面带怒色，“哦，说这个。”

 

“对，”我回应道，同时瞪了他一眼，告诉她这次我绝不会让她再回避这个问题，“就是这个。”

 

她叹了口气，“A.K.叶玲做过我的论文导师。她的化名在系内几乎是马尽皆知。”然后她停顿了许久。

 

“继续吧。”

 

“唉……事情发生在梦魇……呃……我是说露娜公主回归之前，污畏那家伙在我论文主题选取的事儿上又权力很大。”

 

接着又是一阵暂停。我抬起了一根眉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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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露娜会为我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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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竖锯一口气把剩下的全都抖搂出来，“我的论文题目是‘月神传奇：青年嫉恨的马态化身’，而且正好在露娜回归前一个周，校出版社把我的论文发表了出去，搞得我像个傻瓜一样。结果叶玲教授竟然觉得，把这份论文送给公主看肯定是个叫马啼笑皆非的恶作剧！”

 

我也努力憋住不笑出来。以塞拉斯蒂亚之名，我真的努力过了。

 

小赛给了我个死亡凝视，我静下来想了一会儿，竖锯恐怕真的要气炸了。

 

接着露娜就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说道，“竖锯。我说这名字好生耳熟！”

 

我连忙拦住想翻过飞艇甲板栏杆逃跑的竖锯，带着她一起去了游艇上的酒馆，点了几杯杯壁结了霜的果汁，把大家伙都安顿下来，只是竖锯依旧尴尬地满脸绯红。

 

露娜只是摆摆蹄子，并不在乎，“那篇论文我并未仔细拜读过，”她解释道，“暮光闪闪是学者，而我不是。我的秘书影聿仅觉得好奇，对我一提。我对依说烧了便好，而且……啊……原谅我，竖锯，不知你还记得否，那些日子做的几场噩梦？”

 

“就是我知道无畏把论文送上去之后那会儿？这个啊，当然记得，公主殿下。当时我精神萎靡，十分后悔，也情理之中嘛。”

 

“啊。”露娜清了清嗓子，面色略有些为难，“唉……就当这事万事大吉，都忘了吧，怎样？”

 

“完全可以，公主。您可真是慷慨。”

 

“多有夸奖。你看要不要再……”露娜顿了一顿，转过脸盯着我，“你笑什么呢，暮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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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你，闪闪，”邪茧异常平静地说道，“但是我的虫虫似乎都很愿同你合作。”

 

我们矗立在平顶山的边缘，签订过正式的合作协议后互相道别。其余马都撤了下去，允许我们私下交谈一会儿。

 

“那很好啊，女王陛下，”我应道，“只要我们互尊互爱，那么想必我们的国民都会拥有光明的未来。”

 

“是……啊……”邪茧就像吃了什么酸东西一样，“你的确对我敬重有加，但我不能理解。我可能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吧……但估计我应该可以支持过去。”

 

“真的没有友谊的可能了？”这问题很可笑，我却非问不可。

 

“和你？”她爆发出一阵短促、嘶哑的笑声，“就凭我们长久以来都想将对方至于死地，我看是不太可能。”一段停顿过后，她又说道，“不过，我和你朋友竖锯谈过了……她跟我保证，小马国内一定会有许多马愿意跟我打成一片，有的可能不仅仅是愿意，而是喜欢，但我依然信不过。”

 

小马有时候是很奇怪的。“确实，我倒觉得有可能得很。无论怎样，你蹄下那些乐意来小马国一游的国民，一定会为双方的友好铺平道路，将你们全部转变回来……我但愿如此。”

 

“我便不再是女王了，”她轻声说道。

 

“是啊，”我白了她一眼，“你就成了只平淡无奇、相貌惊马的天角兽啦。真是抱歉，让我退避一下，抹去几颗遗憾的泪水。”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不喜欢你，闪闪？”

 

“说咯，不过你就算不喜欢我，也很享受不喜欢我的现状，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吧，茧茧。”

 

这次换她唉声叹气，翻白眼了。我们达成了最大限度的胜利：如果做不成朋友，那做个面上的朋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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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用具尽数装载完毕，乘客也一个不落地上了飞艇，每只马都安顿下来，准备踏上归途。没有多久，我抓住一个能和塞拉斯蒂亚在她专属客舱里私下静谈的机会。

 

我为了描述被黑暗能量控制时的感受绞尽脑汁，不管怎样努力……都很难说清楚。我讲了一些细节，却还是不能将其带给我的冲击完整地传达出来。“就是混乱，”我别别扭扭地讲完了，“纯粹的混乱。无序见了可能会挺高兴。”

 

“不大可能哦，小可爱！”我身后传来句似嘲非嘲的笑声。骄阳、皎月在上哟，我怎么就提到他了呢？

 

他手持一个高脚杯，里面放了顶小三，而且他一只翅膀下面塞着个网球拍，鬼知道是为什么，“我招牌的混乱可有意思了。你那个可讨厌死了！混乱这东西，你还是要学习一个，闪亮屁屁公主（Princess Twinklebutt）！要上课就叫我：我在书里等你。”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他便不见了。

 

什么书？我寻思着。他要是把我的图书馆给搅乱了——

 

塞拉斯蒂亚用蹄子遮掩着嘴巴，呵呵地笑了。

 

我叹了口气，“他可能说对了吧。那个混乱或许真的太差劲了。不管您信不信，我当时是想把幻形灵组织起来。我竟然以这种难堪的方式屈服于最强烈的冲动。”

 

“这个嘛……”塞拉斯蒂亚说，“……黑魔法就是这样来腐化小马。黑魔法确是精工利器，但很容易形成依赖。一旦黑魔法占据主动，留下的便只有欲望和冲动。黑晶王回归时几乎丧心病狂……只顾及自己对水晶的渴望，以便继续建造黑魔法引擎。你只不过是受了驱使……但你最终突出重围，脱离黑魔法的影响，颇叫我意外。我以你为豪，暮暮。”

 

我的蹄子挲挲地磨蹭着地面。每次她这样不加修饰地表扬我，我便有些尴尬。“主要还是夏莱瑞的功劳。我都没想到谁竟会有如此勇气，危然阻挡在一只陷入疯狂的觉醒的天角兽前面。是她把我从黑魔法的海洋中拽出来……至少是一部分。把那么大一片沙漠生态系统都变成一整块玻璃，我实在过意不去，对于景观的破坏，可能要比和提雷克打斗那次还要严重得多。”

 

塞拉斯蒂亚只是微微朝我笑着，“啊，谁有那般勇气，你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暮暮。”

 

我咳嗽了几声，想转变话题，“说到黑晶王，所幸这座城市没有再派出军队建立其他水晶前哨站。肯定是在邪茧和虫群将这里小马的爱意吸食殆尽之前，他就已经离这座城市而去了。”

 

“但看他对待那些可怜的水晶小马的方式，估计是在吸食之后吧，”塞拉斯蒂亚的声音很弱。

 

哦。要说直入核心的功夫，信她准没错。没有爱中和的力量……我不禁抖了三抖。

 

结果到最后，还是塞拉斯蒂亚偏开了话题。她看得出我有些沉闷，便跟我讲了些最近中心城的小道传言，要惹我开心。我们畅快地聊了很久，一直到她落下太阳，才不舍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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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回到自己的船舱，才发现我的探险用具都洗刷干净，整齐地堆放了起来。当时我已然精疲力竭，只想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但始终我还是忘不了我的鞍包。鞍包内侧几乎成了焦炭，背带也差不多烧尽了。我连忙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物品，竟然全部完好无损。

 

锐蹄教授那脱水干枯的鞍包真的让我欲罢不能。于是决定就稍微朝里面瞄一眼。即使是软化韧化纤维所用的极微量魔法，就已经害我有些头晕目眩。很显然我还没有完全康复。我将翻盖小心地翻开，慢慢的把包和里面的物品分离开来，中途迫不得已，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再一点点……就看一眼。

 

那本大部头封面上的笔记依然清晰可见：

 

私马日志

 

锐蹄教授

 

我的疲劳已经积聚得足够浓重，我甚至都没想到要给这本日志上一个保护魔法。正是这时，我终于无法继续支撑住眼皮。必须要等到明天了。

 

我在“日耀号”轰鸣引擎声的抚慰中陷入了沉睡。而“日耀号”则仍在广阔的夜空中缓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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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Daring Doo-doo：Doo-doo就是poop，大便的意思……

 

译者语：邪茧归顺了，竖锯怨恨无畏的问题解决了，跟露娜友好交流，和塞拉斯蒂亚侃大山，一切都是这么和平，万事大吉咯，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