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父辈之罪【07】
【07】与恶魔的谈判…
前情提要：我的名字是海沃德·华生，我想我没有在和任何人说话，只是对我自己。
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一种，能让我在疯狂混乱的景象中保持理智的办法。
我花了点时间，才弄清楚今天发生于我身上的怪事—好消息是，事情的起因不是我患上某种或某些怪病。
坏消息是，事情的起因在上一回合博得头筹—她以夏洛特与其他闯入此地的人…她以他们的生命作为威胁，让我应答她的请求。
我不想这么说，可如果要把她比喻为恶魔—那恶魔的计划，就是为她重返人间的仪式再造一具躯壳。
一具能够满足其需求的躯壳。
“咳咳—咳咳—！”
推开黑暗中的大门后，海沃德及时抓住门框才没能让灰尘造成的重咳、脚下的湿滑油液与黑暗中方向感的顿失造成磕碰。
墙上的瓷砖摸起来冰冷平整，给人一种其表面被喷水擦拭过的错觉。
黑暗的房间就像黑暗本身，构成房间的方格石砖，以灰色与淡银为主色调。排列有序—像是—微缩后的骨灰盒群落。
房间上层的长方形边框内，不是通风管道也不是换气风扇，只是玻璃，最能掩人耳目的茶色玻璃。
玻璃后的娇小身影，一缕缕金色发丝在无风的房间中飘动，从黑影的手势来看，她应当是在指挥…一场演出？
不，不是演出。她是差遣她的下属，面前的聚光灯被打到黑影的三位谈判筹码身上，被铁索剥夺自由的侦探女士、迈克尔·阿夫顿与机械小丑。
“夏洛特—！”
海沃德的声音，被更加剧烈高频的机械轰鸣取代。齿轮的敲打旋转，让聚光灯逆时旋转至俘虏们另一侧的尖锐切割用具上。
是圆锯，被机械臂与液压管操纵，用于拆卸废旧机器，将它们化为低价零件的拆解圆锯—就像塑料刀与披萨饼，三张披萨就被摊在三把电动“塑料刀”的刀尖前方。
“啊—我不要死啊—滚开—滚开—呼呼呼呼—给我停下—”
迈克尔正对着面前高速旋转的圆锯吹风、踢起双腿。好在他今天的早餐没喝太多燕麦粥和牛奶，否则，他可能要换条新内裤了。
“迈克尔先生…啊…！”
埃纳德的身体被带有磁性的电弧穿透，饱受折磨后冒出焦烟与火花。
她尝试在黑暗中保持视觉与理智，可她身后的四条机械手臂已然不复存在。
不必多说也知道，绝对是玻璃后的身影动手拆卸，又把它们运用到自己身上的。
“迈克尔哥哥，我很想看看没有外壳的你。我是说，皮肤与脂肪层下的你。”
恶魔的手臂击碎面前的透明幕墙，女孩的身影当即破碎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跃下高层框架后，于机械麻木中缓缓起身、靠近三人与海沃德的银发男孩。
是幻魔，同时也不是幻魔。从外表上看，他没发生任何变化，他安然无恙。
可体内的灵魂就不一定了，海沃德看到他失去白色光点的双眸…是失去意识的征兆。
“海沃德医生，好久不见。看见这具美丽的肉身素材，与我可爱的谈判筹码了么？”
幻魔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可能属于孩子的奸笑。他将双臂指向飞速旋转的机械锯面，后者也在磁力的牵制下停止转动。
“你就是那个，在我脑中说话的人？”海沃德以反问的方式，得到幻魔的点头默许。
幻魔—伊丽莎白—她一步步靠近，面前的医生纹丝不动：一位活着的医界传奇，就站在她面前。
“十五年前，你和你的老师，十武藤原，你们在你实习的手术室里，接到一名被金属利器割伤的女孩。”
“那名日本医生，十武先生，他的技术真的非常精湛。甚至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后的四五年间，你就追赶并超越了他的步伐，我说的不错吧，海沃德·华生医生？”
“可是你们都没能注意到，女孩的灵魂也被机器分割为镜子的两面，你们救好了光鲜亮丽的正面，另一面却在黑暗中蒙尘…”
“…蒙尘十五年。而那另一面镜子，就是你眼前的我，通过这个男孩的躯体，与你对话的我。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该为此负责？”
幻魔的头向右侧歪斜，在即将擦到圆锯边缘的三角倒齿前缩回。海沃德知道，即便恶魔是在无理取闹也不能反驳。
不是他无从下口，而是因为对方是恶魔，是远超科技、理性与生物学理解范围内的存在—是灵魂与虚体。
就像神秘学对菲尼斯·盖奇的解析一样。灵魂的分裂是存在的。可怜的老盖奇，可怜的…与其说可怜，倒不如说是坚强。
十五年里，被囚禁于造成她重伤、分裂的机器之中…十五年里，找到这个地方，谋划这出海沃德无法拒绝、无从反驳的剧目。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动力来源，是对生存的渴望，是女孩对重生的向往。
“另一个我，在光明中度过了十五年。而我则孤身一人在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真的好孤单，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次级临时演员般的哭腔与造作后，幻魔体内的灵魂操纵他来到海沃德面前，伸出双手发起邀请：来吧，表明态度，要不要帮她？
“那你就把我们绑架过来，还要削掉我们的皮就像削土豆？你这个变态啊啊啊啊—！”
迈克尔的语词还没能完全弹出声带，面前的圆锯就在“幻魔”的指挥下，以更快的速度旋转推进，剔掉迈克尔头顶挑起的小卷发以示警告，随后减速松停。
“别再伤人，说出你的要求。只要别再伤及无辜，我一定会答应你。”
海沃德的态度，也让“幻魔”对他的要求做出准许。迈克尔可以先被放下，不过埃纳德与夏洛特，还要酌情考虑。
“你问我，我的诉求？当然是一具新的躯体啊…不过不是普通的女人的躯体…”
“必须是世上最完美的躯体，能够让我完成一切，将十五年里的另一个我完全击垮、折磨的躯体…她所没有的…我必须要有！”
“怎么了？不要用这种看小孩子的眼神看我好么？难道说你有别的办法，能让时间倒流回十五年前么？没有吧，所以，还是按照我说的做，把我改造成这世上最好的—”
海沃德对面前的幻魔做出应答：他明白要怎么做了。毕竟是要重塑躯体的手术，要是失去人质的话，他万一把她改造成残疾人或平平无奇的女性，可就没有退路了，不是么？
“你是个聪明人，医生，”幻魔的躯体将手臂上的伤疤露出，“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提取了这孩子的血液，造出足够的干细胞、活血和金属内骨骼等素材…”
“医生，你只要负责处理细节，把它们拼装好就够了，就像拼接积木，”伊丽莎白自己，都要被她的比喻逗笑了，“我的积木，必须是最好看的积木。否则不仅是他们，我现在操纵的这具躯体，还有你自己的命，我也要一并收走。听明白了么？”
华生医生，不要答应她。她肯定会…快离开这里去联系警局！—夏洛特的话，海沃德怎会听不懂呢？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除非警员们有太空飞碟做交通工具，否则…
否则，便也无济于事。
“我明白了，我会答应你，你会得到这世上最完美的容貌和身体。不过手术结束后，我也希望你能做个信守承诺的人。”
幻魔也对海沃德做出回答：绝对信守承诺，除去独享这是五年的另一个她以外，她不想再找任何人的麻烦。
“这你就放心吧，”海沃德看着暗格中弹出的手术用具与消毒酒精，将手浸过酒精后戴好手套与口罩，“绝对是最无与伦比、能让她羡慕万分的。”
“不过在这之前，请你先离开…你现在所在的男孩的身体，”海沃德取出手术刀、反光镜与缝补针，“这件事，没必要牵扯到又一个无辜的孩子。这是我的底线。”
海沃德认为，今天真的已经足够疯狂了—好了好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